她那么那么美——兰织
时间:2018-10-30 10:40:15

  自由。顾星沉心里盘桓了这个词,余光瞥一眼许罂,就没话了。
  ——她居然觉得他这里有自由。
  ——呵,找个笨女朋友,也挺好的。
  他怎么玩儿她,她都快乐。
  顾星沉拿了一套睡衣给许罂。“快穿上,光着腿感冒了怎么办。”
  结果他话没说完,胸膛就被一推,倒在床上。少女分开腿,骑上他的腰,俯下身的时候一头长发从两边滑下来,滑滑地擦着顾星沉脸颊流过。
  她冲他笑,“穿什么,反正都要脱……”
  又伏下去一些,坏笑着用指尖摩挲顾星沉的喉结,在他耳边调戏。
  “你不是最喜欢我的腿么,今晚上,腿给你玩儿啊……开心么?”
  顾星沉呼吸一乱,短暂的几秒安静后,翻身摁住了许罂,拥入怀里。
  对于她。
  他向来没有抵抗力。
  从来没有……
  许罂异常主动温顺,殷勤且乖巧,但是,并没坚持得了多久,她似乎就按捺不住目的,开始暴露了。在顾星沉正愉悦的时候,她凑他耳边哄:
  “星沉,乖宝宝,我的好男人,你以后别老管着我嘛,嗯?”
  “我真的真的不是学习的材料啊……”
  “一看书我就头晕。”
  顾星沉这才搞明白了,他说许罂今天怎么如此热情耐心。
  “许罂,弄半天你是在跟我搞交易?”
  许罂跪在被子上,拉他手摇晃。“你别这么严肃嘛。只要你不管我,以后我都像刚才那样乖乖的,服侍你,让你特别舒服,嗯?疼疼我咯?”
  顾星沉把胳膊从她手心里抽出来,虽然,她的诱惑真的很大,但是……他不是不理智的人。
  “许罂,贿赂我不接受!”
  许罂:“……”
  拉着脸沉默了几秒。
  “吃干抹净你就不认人啊顾星沉!要点儿脸你给我!”
  顾星沉垂眸看书,翻了一页,不容商量。
  “其它我都可以顺着你,就学习和穿衣服这两条,绝对不行。”
  许罂都无语死了。
  于是当即变脸。“行啊,你不接受那就把贿赂退给我!白哄你了……”
 
 
第48章 黑色
  “你想让我怎么退?”
  想起白天在教室许罂说的那混账话,顾星沉又好气又好笑,态度反而温和下来,“哦,你意思是换我亲亲你?或者,吃了你。”
  许罂瞪他,抓起枕头砸他,“……谁要你啊!尽便宜你……”
  “别生气啦。”顾星沉对她弯弯嘴角,“逗你的。我不吃。你不到十八岁,我不动。”
  脸红到耳根,许罂气得快冒烟。她简直弄不懂顾星沉这个人,怎么能说这么色情的话题时人还一派平静纯洁的样子,好似在讨论这道题选A还是选C一样。
  活生生的一只斯文败类!
  “呸!不要脸。”许罂生气,噼里啪啦推了床头一堆东西,乱糟糟撒了一地。
  然后又气冲冲自己倒下去拉被子睡觉,盖好被子躺好后还瞪他骂了句,“顾星沉我讨厌你!”
  然后才拉好被子睡。
  顾星沉任她发火,然后默默收拾了满地东西,回来许罂已经睡熟了。
  刚刚还生那么大气,转眼就睡得这么香。她心可真大。
  顾星沉把她腿放回被子里,看她熟睡的模样,那般真挚无邪,不由想起小时候那个大雪天,许罂截住他,逼他跟她谈恋爱的事情。
  其实他们从小恋爱谈得就不太平。
  她爱欺负他,调戏他,冲他发脾气,她不太喜欢他,顾星沉一直知道。
  但是,她只有他一个男人。只要这一点,他就够了。
  有时候,他也会被许罂气得要死,就比如这次她悄悄参加音乐大赛,他真是想教训她,但要说真对她怎么样,他又舍不得,一点也舍不得。最后只好放任她继续坏。
  其实……有时候他也享受许罂的坏。
  她吵吵闹闹,她无理取闹,总好过他一个人在寂静里溺死的好,像具行尸走肉,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就是他,甜蜜的烦恼吧。
  顾星沉躺下去,与许罂相对躺着,近近看着她。
  “睡了?”
  “许罂。”
  少女没反应。
  是真睡熟了。
  顾星沉曲着食指轻刮了下许罂鼻尖儿,触感很细腻。
  许罂家里条件好,从小养得好,加上天生丽质又臭美,皮肤特别嫩。他喜欢摸她的肌肤,不禁从脸颊滑入她脖子的皮肤,绕到脖子后,往自己这边一捞,与他额头相碰,脸对着脸。
  突然,许罂半睁开了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珠乌亮亮的。
  顾星沉僵硬了一下,以为会被奚落,毕竟刚吵完架他就来黏她了。
  然而没有。
  她凑过来,胡乱亲了他,迷迷糊糊地嘀咕:“不不不,不要来了不来了……星沉乖宝宝……呜……”
  顾星沉:“……”
  她都想的什么,还是女孩子么……
  然后许罂还梦呓了什么,顾星沉也没听懂,她缩成一团,头顶抵着他下巴睡着,浅浅的呼吸声很均匀。
  他轻而易举就完全把她禁锢在怀里,长而浓密的发,铺了他满怀。少女的身体甜腻、芳香,好像很好吃。
  顾星沉手指插入许罂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心里跟着软成一片。
  好爱,好爱她。
  “许罂……”
  “我把命给你。”
  “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难得和多动症少女安静温存一会儿,黑暗里就有手机屏幕亮起,床头的手机震了几下,陆陆续续来了短信。
  顾星沉伸手去拿。
  是个陌生号码。
  但不是前两个月那个,这个号码从这个月初才开始出现在他手机上。
  屏幕上显示了三条信息。
  【直说吧,要多少钱】
  【卡号发过来】
  【算我补偿你们母子】
  顾星沉眉头皱起来,掐着手机的指关节白得没有血色。过了一会儿那边好似没等到回信,又过来两条。
  【但认你是不可能的】
  【别抱不该有的希望】
  向来稳重的少年,呼吸凌乱,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轻轻掩上门出来,顾星沉走入黑暗,他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阴郁、锋利得可怕,像一只深不见底的黑洞。
  提起呼吸,盯着那串陌生号码许久,顾星沉第一次拨了过去。
  过了很久,在即将被挂断的时候,那边才通了。
  谁都没说话,又过了十多秒,听筒里才有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
  “喂。”
  顾星沉没回应,然后那边人又开了口,声音很冷漠:“说吧,你要多少钱。”
  夜色在头顶如漩涡,深得能把人心搅碎。
  顾星沉眼皮缓慢地眨了一下,攥手机的指头渐渐泛白,他的嗓音天生偏清冷,但平时是温和,可现在却如三九天的冰凌,极致的冷漠和刺人。
  “我警告你,别再发骚扰短信!否则……”
  他吸了一口气,指尖掐破了掌心。
  “否则,我会替我母亲告你强奸。”
  -
  门扣拢,轻响了一下,顾星沉看一眼床上的人,许罂正压着被子睡得乱七八糟,没醒。
  他走过去,拿了把凳子在床前坐着。
  旁边四方的窗,路灯稀薄的光亮从中投射进来,把少年垂着头的疲惫侧影,雕刻在地上。
  依稀可见他的睫毛轻轻地颤动,还有鼻梁和唇的轮廓。
  顾星沉坐了好一会儿,双目像抽空了灵魂,很累。许罂睡着,浑然不觉这一双目光的打量。
  他的床上,活泼阳光的少女,干干净净的,纯洁无瑕。是他从小就觊觎着的,很小的时候,就对她产生了霸占的想法。真的很坏,很龌龊。
  顾星沉站在阴暗里默默看了许罂好久,突然胆怯,不敢去碰她。
  他太脏。
  从这条命存在开始,就是罪恶的,不堪。
  谁也不知道,顾星沉,他是一个强奸犯的孩子。
  生父的罪孽,生母的悲剧。
  他不是被爱带到这个世界,而是被,难以启齿的丑陋和龌龊……
  他厌恶自己,甚至有时恨不能从来没活过。小时候母亲看他的眼神,有时爱,有时恨,有时躲着他,好几天不看他。
  顾星沉长得不太像母亲,更像那个恶魔。而且越长大越像。
  母亲每天看着他的脸,会是什么心情……顾星沉小时候会揣测,到后来,不再去揣测了。
  星光坠毁,天崩地裂。所以,他叫星沉。还有什么好说的……
  少年坐在阴暗里,安静阴郁得像一只幽灵。什么干净、纯正与他都不沾边,他的双脚一直踩在地狱最恶心的泥潭里,连骨头都是腐烂的。
  顾星沉忽然觉得闷到喘不过气,灵魂像要闷死在躯壳里。
  他拉开抽屉,摸摸索索又吃了一回药,心情才渐渐平复,却不敢再抱着许罂睡了。
  顾星沉紧靠着墙那侧,看着许罂安睡的脸,有些迷茫。
  “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许罂。”
  “其实……你会怕吧。”
  “只是,你并不知道而已……”
  --
  今年又是个冷冬,操场边上寒风呼呼地吹,许罂在篮球架下抱着胳膊站了一会儿,被冷得直弯腰。
  她搓搓手,从兜儿里掏出手机,翻到顾星沉的微信。
  最新一条是:【别等我,快回教室,冷】
  此时,年级主任办公室,徐静也在,顾星沉被喊来。
  “徐老师,周老师。”
  “坐坐坐,别拘谨,啊?”年级主任站起来,让了个凳子给顾星沉坐下。
  顾星沉话不多,做事做人一直很稳当谦逊,成绩更是好得没话说,年级的老师都很喜欢。他们教了那么多学生,这种孩子,以后肯定有很大出息的。
  “谢谢周老师。”顾星沉也没退缩,道了谢,让坐就坐了。
  “星沉啊,今儿是跟你说留学的事。”年级主任提了一句,就朝徐静看了一下。
  徐静收到眼色,慈祥地笑了笑。“是这样,年级有两名全额奖学金留美的名额,按照平时成绩和表现来评定。你回去准备下,下周来参加个考试。过了之后会有个简单的面试过程。”
  顾星沉抬起眼皮。他一向没有过多表情,英俊的脸有种最讨女孩子喜欢的冷淡感,很内敛,让人猜不到他想法、情绪。
  徐静也没猜中,明显跑偏了。
  “别担心,考试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徐静安慰,“凭你的综合素质,十拿九稳的。”
  教学楼顶楼的铃打响之后,学校里走动的学生多起来。
  叶子掉光的梧桐树,指头结着冰渣,麻雀飞过时枝头晃了晃。
  许罂在树和篮球架之间来回走动,风大,吹得她脑仁儿冻疼,直冒眼泪。
  “还是南方好,没这么大风……”
  “唉,顾星沉怎么还不出来呀~”
  许罂嘀嘀咕咕,又看了看手机,抬头,终于看见顾星沉迎面走来。“喂,快点儿啊!好冷哦……”
  顾星沉似乎没想到她会在,又确认了一眼,然后拉开步子走来背着风,把许罂护在怀里。
  “笨丫头,不是发微信让你别等吗。”
  顾星沉把自己围巾给她,裹好。“总不听话,也不爱惜自己!穿这么少站这儿挨冻。”
  其实他心里卑微地欣喜着,清冷的嗓音有股说不出的温柔感。
  现在,许罂也会等他了。
  许罂冻得舌头发麻,冷得直摇头,麻利地钻顾星沉怀里抱他腰取暖,然后冲他笑。
  “你爱惜我啊,我就懒得爱惜自己啦。干嘛要两个人干同样的事,浪费体力。”
  顾星沉稍稍退开些,“有人看许罂!”
  “抱一下嘛,我好冷。”她就哼哼恶劣地笑,偏要凑过去,撒娇:“疼疼我咯?”
  少年还在犹豫。
  许罂就已经哼哼笑,把他搂紧了。那边有学生认出他们,跟见鬼了一样盯着,顾星沉僵硬了一下,许罂却抱得更紧,恶劣地笑着说:“抱归抱,你别起不该有的反应哦。”
  顾星沉比她高,垂眸恼她一眼,有些脸红。
  许罂就喜欢看顾星沉这个高冷的闷葫芦憋着不高兴的样子,特别逗。
  顾星沉家教很好,从小就矜持有礼貌,别看他现在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多别扭害羞呢。
  ——呵呵。
  ——很纯的男人。
  -
  S市一到冬天风就很大,大概是因为地势太平坦的原因。风刮过来就跟刀子似的,冻得人浑身冷
  教学楼门口铺了棕垫子,上头踩得乱七八糟全是灰色的雪脚印儿。好歹在学校,许罂到门口就分开了。
  顾星沉掀起军绿色的棉帘子,许罂一溜烟儿窜进去。暖气扑面而来,温度立马从零下飙升到一二十度,许罂才有气儿说话。
  “我就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才等你啊。”
  “后天分赛区十强选拔赛,我一去就得好多天。”
  “见不着你我多想你啊。”
  许罂的嘴最会哄人。
  顾星沉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平常口吻说:“那就别去了。正好期末,我给你补习下。不要你考进多少名,但至少基本的要会,别到时候连专科线都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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