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他来，要么我走，我数十下，10、9、8、7、1，走！”
“火山。”
就在这个男人急得不得了，想要把火山拦下又不敢动手的时候，有人出声了。
那是一个没比陆良人高多少，却有两个她宽的男人，头发高高扎起了一个冲天炮，下巴上的胡子也用皮筋扎着，看起来很是另类。
“沈京浩你个王八蛋！！”
火山撩起袖子怒气冲冲地朝冲天炮走过去，吓得冲天炮连连后退，瞅准机会从衣兜里掏出个红包递到火山面前：“兄弟这趟辛苦了，小小意思拿去喝茶。”
火山结果红包掂了掂，估计是厚度不错，脸色缓和下来。
那冲天炮也松了口气，“来来来，到我办公室来喝杯茶，咱们边喝边聊。”
与这座破旧工厂的外观不符的是，冲天炮的办公室十分干净整洁。
一杯茶……漂浮着几根茶叶梗子的白开水端了上来，冲天炮面露喜色地说道：“我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火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白……茶，优哉游哉地说：“这么急干嘛，先把我们整个团队的安家费算一下吧。”
冲天炮的笑容僵在脸上：“按规矩安家费是要给死者家属的。”
火山高抬下巴，凝目盯视着他：“怎么，欺负我们生化人没有家人是吧？”
冲天炮急道：“没有没有，只不过这不合规矩。”
火山的声音里充满了寒意：“规矩？那你隐瞒舔食者的存在很合规矩了？好，回去我就帮你宣传宣传……”
“别别别，我算我算，安家费是吧？我一分不差的算给你，行了吧！”冲天炮的表情有点恼怒。
火山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火山求财，你沈三求……嘿，我就不直说了。咱们各取所得，各安其命，这样就再好不过。你如果想黑吃黑，我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火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在冲天炮的办公桌上。
陆良人知道那是什么，顿时别过脸去。
沈三好奇地凑上去，打开一看，顿时呆呆地立在原地。
隔了好几秒钟，他才惊呼道：“舔食者？！！！！”
只听火山哈哈笑道：“沈三爷，109基地的A级佣兵不止我一个，但是能够独自拼杀舔食者的A级佣兵想来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冲天炮的神情立刻乱了。
看到他这幅模样，火山笑容一收，再度平静道：“官方对于舔食者头颅是按200万（KRW）一个收购的，我懒的再跑一趟，你帮我兑了吧。”
冲天炮慎重起身：“火山兄弟客气了，我这就让人拿钱过来。”
“等一下。”火山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又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深深吸了两口。
“我还有一单生意要和你谈。”
“单独谈！”
……
陆良人站在外面的仓库里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其实本来想蹲下来等，但是这旗袍的叉开的站着都快到臀部了，蹲下估计会直接缩到腰。
等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才再度打开，火山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走了出来，冲天炮客客气气地送他出门，两人友好握手。
火山和他客套了两句之后，很快地转身就走，似乎在逃避什么。
“火山，等等我。”陆良人追了上去，可是冲天炮眼色一打，立刻就有几个男人把她拦了下来。
陆良人被那些越渐逼近的男人吓得不断后退，大喊道：“火山，火山，还有我啊！”
“火山，我还没走啊！”
“火山，你别把我落下！我好害怕啊！！”
“火山！你不是说交完任务，要我帮你数钱，数完钱之后就带我回家的吗？”
听到这话，火山的步伐顿了顿，但是下一秒，他就拎着皮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仓库。
“火山！呜呜呜呜……火山，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里？我害怕！我好害怕！呜呜呜……”陆良人死死地捂住嘴巴，泪如雨下。
冲天炮手一指：“去叫人来给她抽血化验，看看生化比率是多少，尼玛那个大白牙居然坑了老子两个亿，要是生化率太高这一单就亏死了！”
被他指住的那个人立刻跑了出去，很快的，又带了个手拿针筒的人跑回来。
陆良人看着那个拿针的人步步逼近，顿时害怕地直哆嗦。
那人大步走来，一把抓住陆良人的手就准备扎针，陆良人大声尖叫，奋力挣扎，还抬起脚在他身上踹了两下。
冲天炮看不过眼，手一挥：“你们几个，过去抓住她。”
立刻就有几个人欺上来，抓手的抓手，抱脚的抱脚，还有一个人捂住陆良人的嘴不让她再发出声音。
就这样，陆良人只能撑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支针筒扎入手臂，黑色的血液一点点被抽离出身体。
“唔唔唔……唔唔唔唔……”眼前仿佛起了一场大雾，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
待那一管血抽完之后，冲天炮才道：“好了，放开她。”
没有外来力量的支持，陆良人瞬间跌坐在地，旗袍如意料之中的往上缩至腰间也顾不得了，哭得稀里哗啦。
那几个男人视线顿时瞟了过来，喉结上下滚动。
冲天炮没好气道：“都他妈给我把心思收起来，这可是个原封货，你们要是碰一下我起码得少赚10个点。”
一听冲天炮这么说那些人就知道没戏了，纷纷撇过头去。
拿着针筒的人对冲天炮点点头之后走了，冲天炮看着一直大哭的陆良人，叹了口气：“傻女人，居然会喜欢上一个雇佣兵，他们这些生化人都没有人性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呜呜呜……火山，火山救我，呜呜呜……”
冲天炮摇摇头：“你怎么现在到还不明白，他是不可能会来救你的，因为就是他把你卖给我的。自然人很值钱，特别是像你这种没背景没势力的自然人更是畅销货，连收尾工作都可以免了。”
陆良人怔怔地抬头，抽泣道：“卖，卖给你们？”
冲天炮重重地点头道：“是啊！你，大单，2亿（KRW）！”
陆良人顿时呆住了，连冲天炮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原来火山嘴里一直说的大单就是我？！
不，不可能！
火山明明说数完钱就带我回家的，他怎么可能会把我卖掉！！
或许他只是像昨天晚上一样把我寄放在一个地方，等“完事”就会来接……陆良人乐观的想着，于是抹掉眼泪，乖乖地坐在墙角等他回来。
过了一会儿，陆良人听到有人走进这个仓库的脚步声，激动地抬起头来，却不是火山。
一个，一个，又一个……许多陌生人进进出出。
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等到后面她已经不再抬头。
当天地被黑暗笼罩，当星辰悬挂在天边，火山依旧没有回来。
陆良人终于明白自己真的被抛弃了……
火山真的不要她了……
他把她卖掉了……
☆、第22章 赎人
“三爷，这女孩好像有点不对劲。”当冲天炮送客人出门的时候，一个男的凑上去说道。
冲天炮看了那个男的一眼：“怎么不对劲？”
男的用手在自己脑袋上比了比，说：“我观察她一天了，她好像这里有点问题。”
冲天炮脸色一变，走到陆良人面前仔仔细细一番打量之后，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气得蹦起来，“卧槽！让那个大白牙给坑了！打电话，马上给他打电话！”
立时一个下属拨通电话，按了免提，毕恭毕敬地托举在冲天炮耳边。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响起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乐，双方互相“喂”了半天，却谁都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火山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那些嘈杂的背景音乐变得很遥远，“沈京浩，沈三爷，打搅别人及时行乐可是会遭天谴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听到话筒里响起那熟悉的低沉嗓音，陆良人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很快落下。
冲天炮气道：“火山，你别欺人太甚，一个傻子卖2亿，你也好意思开口。”
火山在电话那头哈哈笑道：“沈三爷，咱们都是内行人，别说外行话，这人口买卖就跟古董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物即出概不负责。”
“你个大白牙，少给我打哈哈，一句话，1亿！你也知道那些家伙买自然人回去是干什么的，一个傻子，说不还会遗传给后代，这种自然人会有顾客要吗？我还不知道要养多久，这一单说不准就砸手里了。”
“呵呵，一张口就打五折，沈三爷好大的面子。”
“大白牙你少给我打哈哈，如果不是看她年轻，还能多耗几年，我连1亿都不要。”
火山在电话那头默了默。
怀着某种报复心理，陆良人蹲在一旁低声道：“不年轻了，32岁。”
“啊？！”冲天炮惊了惊，一把夺过下属手里的电话，向前走两步蹲在她面前平视道：“你多大了？再说一遍。”
陆良人撩着哭肿的眼皮直视他：“32……周岁。”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钟……
“大白牙！我操你老母！”冲天炮爆发了。
火山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行啊，那麻烦你先找到我的X染色体是来自哪个女人，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哦，对了，顺便把Y染色体也查一查，谢谢。”
“我查你妹啊！”
“嗯哪嗯哪，慢慢查，我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妹妹怎么也有好几百个吧，说不定同父同母的都有不少。这个庞大的工程就麻烦沈三爷了，有结果麻烦告诉我一声，省得自己有时候操到也挺不好意思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电话。”
“等等，别挂！”冲天炮一听火山这话的架势就知道他准备挂电话了，赶忙拦住：“灿爷，灿宝贝，咱们都合作三年多了你不能一把坑我这么狠吧……4000万，不，2000万，一个老傻子我顶多出你2000万，就她这年龄也只有那些五六十岁的顾客才会买，客户群体一下子锐减不少啊！”
火山在电话那头大笑道：“沈三爷，你别给我开玩笑，拿到手的钱还有吐出去的道理吗？这种事情就算是说破天去也是你没理，好了，我刚认识了个靓妹正在兴头上就不跟你扯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啊！哈哈哈……”
冲天炮一脸哭相：“哥！你怎么都要给我打个几折吧！对，依她这长相只要自己不说出口，其实年龄不是问题。可问题是智商啊智商，大家买自然人回去都是传宗接代的，一个傻子我真的卖不动啊！”
“阿西，她又不一定是生来的傻子，指不定是后面发生什么事情受刺激了，这样总跟遗传基因没关系了吧？”
“这个……”冲天炮迟疑了，看着陆良人道：“你是不是一出生就这样？”
陆良人“哼”的一声撇过头去，都不是什么好人，本仙女才不搭理你们这些人贩子！
冲天炮的目光凝固在陆良人脸上，同时对着手机一字字道：“她不配合怎么办？”
火山毫不犹豫地说：“她最怕别人打……”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陆良人愣了两秒钟，旋即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再度飙涌而出，“哇啊呜呜哇……”
“沈京浩！你是猪吗？对付一个傻子用得着真打吗？你吓唬她两下不就行了！”火山在电话那头大声道。
冲天炮干咳两声，伸出萝卜粗的手指在陆良人脸前晃悠两下不知道想干嘛，最后又缩了回去，也冲着电话那头的火山大喊道：“我买回来的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一个巴掌老子还嫌不过瘾，看我左右开弓！”说着啪啪在自己手背上拍两下。
陆良人：“……”连哭都忘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才响起火山淡淡的声音：“随便你。”
冲天炮撇撇嘴，对陆良人凶道：“快点回答，不然还打你！”
陆良人被他满是横肉的脸給吓到了，结巴道：“回答什么？”
冲天炮捂着脸，低声道：“蠢成这样，瞒都瞒不过去。”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再次问道：“你是不是一出生就这么傻？”
陆良人想了想，摇头道：“边爸边妈说我小时候很聪明的，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课文什么的也是看一遍就能背下来，还报了很多兴趣班。”
冲天炮愕然：“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为了救边白贤啊！”陆良人解释道：“小时候有一个大坏蛋冲到家里来，要抓爸爸妈妈的孩子，边白贤那时候还很小我当然不能让他被坏蛋抓走，就对坏蛋说我就是边爸边妈的孩子，那个坏蛋就把我抓走了，后来……”
陆良人咬咬唇，后面发生的事情她有点记不清楚了，只觉得好害怕，似乎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冲天炮大喜：“那就不具有遗传性咯！太好了，那我只要给你开份证明文件，应该还是可以卖出去的。”
陆良人撇过头去，不说话了。
冲天炮笑道：“嘿！你个傻子居然还会生气！”似乎感觉挺不可思议。
陆良人扁扁嘴：“我只是笨了一点，不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