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重生阵容——软妹凶猛
时间:2018-10-31 11:30:58

  来了!
  若众人心中所想能够发声,定然如惊雷一般爆响。
  “停!”为首的金吾卫伸手道:“来者何人?”
  马车停在门口,一个小宫人掀起了马车,隐隐能够看到一个身着玄色云纹织锦的身影端坐其中,那宫人跳下来,道:“太子殿下归宫。”
  守门的金吾卫们皆跪伏在地上,道:“拜见太子殿下。”
  只听里面有个一低哑的声音,道:“起。”
  众人起来,为首者大声道:“太子殿下归宫,开城门。”
  那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宫门口,只听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城门被缓缓推开,马车驶进了宫门,慢慢地消融在了金色的阳光中。
  宫门一道道打开,马车到章华门的时候,已经天色昏黄,马车在章华门的宫道上走着,这里四下无人,静得不可思议,马车上的人也没感觉到任何不妥,仿佛偌大的宫殿中,只有这么一架马车在行进。
  忽然,在昏黄的暮色下,一队一队甲胄之士在城墙根上悄然集结,驭马的马夫好像瞎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对这些不速之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怀疑,甚至没有注意他们,只是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
  不远处,身着轻甲的陈晟不由惊疑,他看了看那架仿佛走在另一个时空的马车,忽然背脊一凉。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哪里呢,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刚想要抬手,招呼不远处的庞安,让聚集的金吾卫散去,可就在他惊疑万分的目光下,庞安忽然抬手。
  陈晟觉得时间都凝固了,他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无法呼吸,他亲眼看着庞安抬手,搭弓,射出了一箭,陈晟的心都快叫那一箭给贯穿了。
  “不!”陈晟大叫。
  庞安慢条斯理收了弓箭,对着陈晟微微躬身,道:“殿下,请吧。”
  身着黑衣的金吾卫围住了那车驾,驭夫放下手中马鞭,同他们对视,面上分毫表情都无,只见庞安的那支箭正好插在车辕上,陈晟眼睛充血,盯着那支箭,这同他相交莫逆、一见如故的远亲庞安有问题,他现在若是还想不通,便真的是个傻子了。
  “燕王殿下于章华门欲杀太子殿下,幸被我等劝阻。”庞安朗声道。
  只见车驾的帘子缓缓拉开,一个穿着玄色云纹深衣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容色妍丽,风情潋滟,见了陈晟等人的情状,笑了,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此事多谢将军。”
  庞安拱手,陈晟此刻终于明白,原来庞安从头到尾都是那陈昱的人,他早就设好了套等着他钻,野心蒙蔽了他的神智,让他以为以太尉之位拉拢庞安,在这里劫杀了太子,再行逼宫,便能够夺得皇位。
  一步错,步步错。
  陈晟惨笑,闭上了眼睛。
  那女子正是陈婧,她道:“走吧,往宣室殿去,太子殿下等着我们呢。”
  甘泉殿中,宫人们手捧托盘鱼贯而入,他们手上都是太子的衮服,陈昱在高景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只见他深衣广袖,头戴高冠,长发束在脑后,将一张英俊的面庞完全显露出来。高景在一旁仔细检查了陈昱身上的各个细节,然后跪伏在陈昱身边,道:“殿下,一切妥当。”
  陈昱向前,将那甘泉殿的门打开,夕阳让他的身形几近透明,他唇畔带着些微茫的笑意,道:“走吧,该去宣室殿了。”
  宣室殿中李婕妤正在魏帝一旁的小几上写字,魏帝欣赏她优美的侧颜,神思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李婕妤放下手中笔,将那张字拿起来,轻轻吹干,见魏帝这幅模样,笑道:“陛下这是想什么呢?”
  “看着阿蕴,想起了一个人。”魏帝道。
  李婕妤将手上这张字放下,在一旁的水盆中掬起了一捧水洗手,又拿过了一旁的帕子,擦拭自己手上的水,状似不经意一般,道:“哦,什么样的人呢?”
  魏帝微笑,仿佛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事情,道:“是个极美的女子,如阿蕴一样美。”
  这时,梁琥端了药进来,道:“陛下,该服药了。”
  魏帝这些时日看起来还不错的气色全靠着这碗药撑着,若是深究这碗药的方子,定然会发现,这方子药性十分凶猛,简直就是在透支魏帝的生命,更别说叫人在里面添了一味药材了,简直催命。
  想到这里,梁琥不由双腿打颤,他咬了咬舌尖,心想这太子妃拿了前朝故人之物前来,他毫无拒绝的余地,只能任人摆布,想到太子妃或者说太子殿下一早就盯上了他,他只觉得全身发凉。此事定要嫁祸给这位李婕妤了,太子妃要密不透风,那么这件事必须要是李婕妤做的。
  “拿上来吧,我喂给陛下。”李婕妤将手上的帕子一放,笑道。
  梁琥不敢多说,生怕自己漏了马脚,他把药放在李婕妤面前,便离开了。
  李婕妤细白的手端起瓷碗,竟分不清,那是瓷白的碗还是她的一双素手,她用勺子轻轻舀了几下药,道:“陛下,妾给您喂药。”
  魏帝意味不明看她,上下审视,道:“好。”说完靠在软枕上,等着喝药。
  李婕妤跪在榻前,她娇美的外皮下,实际上有一头野兽,正在不断挣扎,择人而噬,她舀起一勺药,喂到了魏帝唇边。
  魏帝饮下了药,二人这样静默地喂药,颇有些日子细水长流的静美,可是世上的许多美好不能随便深究,否则底下都是不堪罢了。
  魏帝心中怀疑,他在怀疑李婕妤和先秦氏的关系,可是他按兵不动,只是利用太子来试探李婕妤的反应,不断用丧子之痛来刺激她,魏帝竟从这样的关系中品出了些乐趣,就像是当初他的傲慢一样,这个小女子始终都在他手中,他在等待她的暴露和绝望。
  李婕妤怎会看不懂魏帝眼底的兴味,她只是故作不知,她只是期待魏帝的失算,魏帝到底心中属意谁,李婕妤还是略有猜测的,那空悬的司空之位,只怕就快要姓秦了,不过此秦非是彼秦,这个秦便是秦昭仪的父亲。
  若是魏帝知道,他属意的继承人,叫她毁了,他会怎样呢?
  他对庞氏的愤怒对太子的猜忌,以及对自身的无力终于让他走到了这一步,傲慢如魏帝,也有失算的时候。
  药就在来来往往中喂了大半碗,就在二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忽然,宣室殿的大门叫人一脚踢开。
  魏帝看向了门口立着的少年,忽然,怔愣一瞬。
  那少年鬓发皆乱,手中拿着一柄宝剑,剑尖的血一滴一滴滴下来,慢慢的在那地上汇聚了小小一滩血。
  “阿昇,你这是做什么?”魏帝神色冷静,这样问道。
  陈昇不答话,只是拿着这柄剑缓步上前。魏帝岿然不动,看着他这个小儿子一步一步上来,从暗处走到灯火之中,陈昇眼睛通红,牙根紧咬,额上都是青筋。
  “陈昇,你这是要杀父弑君么?”魏帝的声音犹如惊雷响起,陈昇仿佛被惊醒,他看着魏帝,神色哀戚,道:“父皇,其实母亲没病,对不对?”魏帝神色一黯,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质问你的君父么?”
  陈昇惨笑,“父皇只需回答,对还是不对。”
  魏帝笑了,他竟然笑了,笑中有感叹有失落。
  “殿下的问题,妾倒是能替您解惑。”李婕妤起身,风姿卓然,似乎陈昇的这模样完全吓不倒她。
  “你母亲听到了一个秘闻……”李婕妤话中带着恶意。
  “住口!”魏帝将案上的镇纸丢了出去,李婕妤不防,叫那镇纸砸中了额头,她身形晃了晃,额上鲜血如柱,她闭上了眼睛,接着道:“你的阿父啊,他喜欢自己的大嫂,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魏帝心中最为背德隐秘的心思叫人说了出来,他勃然作色道:“贱妇安敢?”
  李婕妤反唇相讥:“有何不敢,陛下的帝位,怎么得来的?是你陈氏在我秦氏攻洛阳的时候,放了黄河水,洛阳周边五万百姓因黄河决堤而死,秦氏八万儿郎葬身水底。呵,报应,都是报应啊。老魏王为了权势灭了秦氏,你呢,你故意将消息透给魏王世子,让他去楚营报信,又将炸堤的时间提前,坑杀了自己的大哥。”
  “杀兄,占嫂,这样的秘闻,殿下你的母亲听了怎么会有活路?”李婕妤轻声带道。
  魏帝拊掌,豁然起身,道:“你,你是秦氏之人?”语气虽然疑问可话里的意思分明肯定无疑。
  没等李婕妤说话,只见陈昇提剑上前,他癫狂大笑,举剑刺向了魏帝。
  魏帝不闪不躲,直视陈昇,陈昇剑势一颓,停在了魏帝眼前,魏帝眼睛都不眨一下,忽然朗声笑了:“阿昇,你都同阿父一边高了,哈哈哈,我儿长大了。”
  陈昇握剑的手不断颤抖,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汗如泥浆,双目猩红。
  魏帝一声暴喝,道:“陈昇,让朕看看你有几分胆色。”
  陈昇想到了秦昭仪的惨死,想到了自己的懦弱,他如狼一般哀嚎,终于,握紧了手中剑,准备刺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支戟隔空投掷而来,砸中了陈昇的肩膀,陈昇身子一偏,手中剑掉落,在寂静的黑夜中那声音十分明显。
  “父皇,可安好?”
  话音刚落,身着衮服,一身雍容的陈昱,站在门口,他淡淡地笑了。
 
 
第62章 往事
  陈昇委顿在地,口中喘着粗气,魏帝没理他上前两步,看向门外,冷笑道:“朕只当是谁?原来是你,阿昱。”
  陈昱走了进来,一旁的李婕妤忽然张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喃喃道:“不,不可能。”
  陈昱身后的陈婧则看了看魏帝,又看了看地上满脸鲜血的李婕妤,嘲讽地笑了。
  魏帝将目光转向了陈晟,道:“阿晟,这是时辰,你在宫中做什么?”
  陈晟张嘴,讷讷不得言,心想,总不能说他是来杀太子然后逼宫的吧,一旁陈昱则道:“二哥想着父皇应该是有危险,所以入宫护驾,这不就碰上了。”
  魏帝自然不信这样的鬼话,只是笑了笑道:“阿昱,为父小看了你,怎么,不再忍下去了?”
  “阿父说的,忍无可忍自当无需再忍。”
  “说吧,你想要什么?”魏帝刚说完这话,忽然道:“不对,朕着相了,你人在这里,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陈昱道:“这些都是次要的,不着急。”陈昱当然不着急,皇位本就是他的囊中物,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但是他独独缺一个真相,这一切前世都不曾发生,他是在魏帝寿终正寝之后登位,当了十五年皇帝便叫人毒死,他想,即便是要死,总也要做个明白鬼才是。
  “父皇,这些话该从何说起呢?”陈昱道,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李婕妤,又道:“不如便从李婕妤说起。哦,不对,该叫你秦韵,对么?”
  秦韵二字一出,李婕妤犹如修罗恶鬼一般看了过来,陈昱道:“靖宁,来看看你的故人吧。”
  陈昱身后的靖宁公主走了出来,她先是朝着魏帝行了个大礼,道:“叔父,阿婧出来了。”
  魏帝看向了一旁面带温和之色的陈昱,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看透这个儿子。
  靖宁公主上前,秦韵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陈婧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端详了那张面庞,忽然叹道:“明明我们才是真母女,你怎么长得这么像她?”
  秦韵道:“公主殿下,说的是谁?”
  “行了,阿韵别装傻了,看到你我就知道她一定没死。”说着陈婧偏过头看了看魏帝,道:“叔父难道还没认出来么,这不就是先楚王世子秦璋的女儿,我记得我阿父和叔父与那秦璋一同求学于庆山书院,乃是刎颈之交,叔父还抱过秦韵呢?怎么这就不认得了?”
  魏帝没有理会陈婧的话,只是转向了秦韵,道:“你是说,她还活着?”魏帝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可是他想承认又不想承认,想知道又不想知道,所以只能尽力地去忽视这一切。
  秦韵则看向陈婧,深深望进了陈婧的眼睛里,道:“你是姑母的亲生女儿,为何要帮杀父仇人的儿子?”
  陈婧嗤笑,道:“得了吧,如果她活着,手中握着秦氏的力量,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她有了你有了陈旻,连亲生女儿都可以舍弃。”
  “姑母她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秦韵道。
  陈婧一掌打在了秦韵脸上,将她打得身体偏了过去,陈婧抓住了秦韵的头发,一字一句道:“你可知,叔父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在十里外的佛泉庵,她知道我在佛泉庵,还利用我把你送进宫,你啊,真是傻,她对这个亲生女儿尚且如此,何况你是她的侄女呢?”
  陈婧拍了拍手,起身道:“我说完,太子殿下。”
  陈昱朝着陈婧点点头,上前道:“父皇,此女身份存疑,当年秦氏之事还要父皇简单同我们说说,前尘往事了,知之者许多都葬身鱼腹,长夜漫漫,父皇何不同我们细细说来?”
  魏帝大笑,“阿昱真的想知道?可惜朕有许多都不记得了,朕老了。”一个皇帝的示弱,未必是真正的示弱,有的时候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就如陈昱的忍耐和蛰伏,所等待的是更可怕的爆发。
  “父皇若是不记得了,儿臣与您细细说来,如何?”陈昱环视殿中人,只见魏帝立于台阶上,秦韵跪在一旁,陈昇瘫在台阶下,而陈婧站在陈昇身边,陈昱身后还站着陈晟,所有的人,要么与当年事相关要么被当年事波及。
  “大穆末年,厉帝当政,朝堂腐朽不堪,各地豪族举事,楚地秦氏盘踞江陵多年,乃是一放豪强,我陈氏太祖原是魏地之人,后来投在楚王秦氏门下,乃是一员大将。父皇,是不是?”陈昱上前一步,问道。
  魏帝也上前一步,道:“是。”
  “后陈氏与秦氏相交莫逆,我陈氏为了取信于秦氏,让长子陈照取了楚王嫡女秦瑶,二人生陈婧与陈旻,是与不是?”
  “是。”
  “楚王攻洛阳,陈氏为策应,先太祖欲取秦氏而代之,便着人掘了黄河堤坝,使得周边五万百姓受灾,秦氏八万人马葬身鱼腹,是与不是”
  “是。”魏帝与陈昱各自向前走了几步,终于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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