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子吟看不得渣男一脸无辜的模样,也见不得那个和原主毫无交集却下毒手的女人幸灾乐祸,当即把那两人揪了出来。
“子吟,咱俩说好的今年就订婚,你不声不响的去了考试......”
徐林语焉不详,又配着无奈凄苦的面容,把那些因为闻子吟说话而转了思绪的村民,给拉回了他的立场。
“是啊,闻丫头,这事也不是瞎掰的,我们大家伙也都看在眼里,本以为是一对儿呢。”
好一个盛世白莲,还是男版的,闻子吟有些惊讶了。
她满打满算来到这个世界没见过几次这个渣男,却觉得这是个软弱无能又蠢又毒的男人,没想到这不过一个月未见,演技就这么厉害了。
闻子吟若有所思地看向边上的女人。
现场都是他们当地人,帮亲不帮理,更何况还有些族亲。
她刚来也没多做准备,现在这具身体没啥武力,没办法硬碰硬,只好智取了。
闻子吟低下头,露出细白的脖颈,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徐林,你说说,我什么时候与你定下婚事,可有凭证?”
质问的话音一落,她转眼语气又柔弱了三分,“你帮我干活难道不是为了骗取我父母给我留的那点钱吗?”
她说着,白嫩嫩的脸似是被气红了,双眼红通通地,眼泪欲落未落。
徐林几个顿时目瞪口呆,傻愣愣的没回过神来,他们没想到她不按常理出牌,反倒来了出栽赃嫁祸!
旁边围着的村民也不是傻子,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各个目光灼灼地盯着被围在中间的女孩。
她委屈极了:“你和你那表妹当日在供销社被我瞧见了拿着我的钱,在供销社里给她买面脂。”
“我不过是过问两句,就将我给推晕了去,病了好一场才好。那钱是我爸妈的积蓄留给我防身用的,我自己舍不得花用,若不是你平日强逼着帮我干活,我也不至于给了你!”
旁边知道这件事的连连点头,跟边上不知道的科普,说是闻丫头确实前阵子在供销社让徐林给推倒摔晕了去,原以为是小两口打情骂俏,没想到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事。
边上听见的,那凑热闹的自觉有几分明辨是非的,就叽叽喳喳讨论起来,都说徐家这事干得不地道,欺负流落他乡的女娃,吃相忒难看了。
“现在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你又凭得啥来算计我的钱?再说,那钱已被吴哥给借走了,若不是你带着你表妹明目张胆地花销,这钱如何能被夺走?”
她破罐子破摔,脸色涨红了,向来温柔的双眼瞪大了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
“总之,我现在身上没钱!连着去京市的路费都是跟戴姗借的,你若是还毁我名声,咄咄逼人,我也不活了,索性去派出所报案,让他们评评理!”
“丫头,你说的林子她表妹是谁啊?他三叔,我没记错的话,林子没有表亲妹妹吧?”
旁边听了半晌热闹的一个大婶,疑惑地问了句。
闻子吟暗想,还真是神助攻了,正愁拉不下那个不知明细的女人下水,这下倒好,递了个梯子过来。
她擦了擦眼泪,细白的手指一指。
“就是她!”
第5章 下乡知青之迷途知返
“啥,闻丫头你没搞错吧,这丫头跟林家没关系。”
白皙面色一白,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旁人一看她那反应自然什么都有数了。
“林子啊,你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怎么一面骗着闻丫头,一面又跟白丫头搞在一起了?”
“徐氏你也不地道,你儿子干了啥事你不知道?也有脸拉咱们过来,徐家的脸都让你俩丢尽了!”
徐家族亲一名辈分很高的老头,眼看着情况不对劲,那头大队长隐隐带了人过来,他当机立断把这事推给徐氏母子。
毕竟他们也只是过来主持公道的,没得坏了亲族名声,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成日里算计的无非是口饭吃,现在徐林这事明显是骗财骗色,人姑娘是个大学生就不说了,还想闹到派出所去,这让他有些慌张。
这边还没掰扯清楚呢,那头王大队长就带着人过来了。
“大白天的不干活都堆在这干啥呢?”
“队长,您没在,我们在这给您看着呢,这闻丫头刚考上了大学,这不,就有人瞧上了她孤家寡人好欺负,我们不在这看着点,天可怜见的,这丫头被人欺负了咋办,咋说也是咱们队里出来的大学生,队长,你说是不?”
这些村民,眼见着徐林几个都没在开口,脸色心虚闪躲,便在心里坐实了他贪财骗色的罪名。
几个村民暗啐白皙那个丫头骗子也是的,平日里瞧乖巧懂事的一孩子,内里却是这么不堪见光。
小小年纪的咋能干这么不地道的事,和男人勾搭一块,还撺掇情郎去骗人家小姑娘的钱供自己花用,这不是该天打雷劈的事么?他们鄙视地看向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娃。
当下有个最快说话清楚的,把事情理了理跟王明说了。
王明听完,眉心狠狠皱在一起,狠狠瞪了在场几个罪魁祸首,特别是徐林母子,至于那个白家的小丫头,他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女孩子勤快老实才是正道,好好一个娃,耍这些心思做甚?这要是他家的早就溺死在水缸了,哪容得她败坏门风。
不得不说王明是个大男子主义,略有些封建保守的人士,他的想法里,女孩子自尊自爱勤快老实干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王明原先以为,徐林性子不踏实,惯爱装腔作势,也不爱干活,家里全靠他那个寡妇妈操吃,索性母子两个吃得不多,否则哪还能立得住?
他之前提醒闻子吟也是因为,担心好好的前途被人给糟蹋了,倒没想到,这徐林临到头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都是一个村的,他又是大队长,当下王明脸色越发铁青不好看起来。
他在村里队上是很有些威严的,农村的汉子妇女没啥文化,平日里大队长说啥他们就干啥,很少有人会有异议,只要大队长能带领他们吃上饱饭,他们就心服口服。
因此眼看着王明要发怒,现场静悄悄的,没人敢说一句话。
显得那轻轻弱弱的啜泣声越发明显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声音发源地,此时蹲坐在门口的背对着他们的女孩。
王明尴尬地咳了一声,双手搓了搓,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逼迫弱质女流的是他们村里的人,让他这个自觉公道正直的人如何能不尴尬。
他向来觉得自己把整个大队都管理的很好,几年来风平浪静没出过啥事,民风淳朴,村民老实肯干。没想到今儿却出了这样一件污糟事,受害人还是刚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的女孩,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王明只得三言两语将这件事前因后果定了下来,强制让徐林回去写检讨报告上交。
最后绷起一张黑沉沉的国字方脸,匆匆将人群驱散,眼看队长要发火,围观的村民老老实实地散了,捧了一肚子八卦回去。
徐林和徐母因着闻子吟说要报案,去派出所讨公道,这把他们吓了一跳。
这两人本就心虚,闻子吟的话半真半假,他们确实也贪图那几百块钱,这才不甘心地追了过来。
这事本来就经不起推敲,加上这年代没见识的农村人对派出所警局什么的,有天然的畏惧感,这样一来,两人倒是面上迫于大队长的命令灰溜溜地回去了。
他们散了,但后序的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别小看农村的八卦,不到一天,不只是村里,就连整个大队几个村都听说了这事。
传来传去好几个版本,有的说,大西村的白家闺女勾引了那知青大学生的对象,两人骗吃骗喝从大学生那骗了不少钱,作孽的是当场被抓包,还把人给摔晕了。
“这不,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听说人家闺女考了大学,叫了好些族亲去逼亲,人家好人家的闺女能从不?”
“真正的目的他不在这儿,那畜生对象是想从人家手里骗钱,说是一天五块钱算给他,你说这人还要不要脸,咱们大队长每天忙里忙外,工资一天也没个五块钱吧!”
“就是,我还听说啊,这男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老早就和白家闺女勾搭在一起了!”
“我那住白家附近的远亲说,这漂亮女知青还来没咱们这劳动学习的时候,这徐家混小子就和那白家的不干不净了,成日里两人腻在一块儿玩,村里谁像他俩这样?不是对象还能这么大了粘粘乎乎?”
“你说会不会这俩人老早惦记上人家女知青手里的钱了,这才起了这事?”
“哎,作孽啊作孽,咱们这里风气多好,自从出了这档子事,谁还敢往大西村嫁闺女娶媳妇的?不聊了不聊了,我得去给我那隔房的侄子盯紧亲事去,可不能娶了祸害回来。”
几个妇人在溪边打着木槌洗衣服,趁着这点空闲,边叨嗑边洗。
农村人平日里没啥大事,家长里短的,媳妇婆婆吵架一回都够这些小媳妇大婶子们津津有味地嗑瓜子了,更何况这回出的事以往简直是闻所未闻。
几人互相交流完信息,回头跟另外地人再叨磕版本又添油加醋变成了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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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白皙成日被她爸妈兄嫂关在房间里,吃喝拉撒都在屋里。
白家人最近不好过,村里人的异样眼光和风言风语,叫这几个庄稼人有些措手不及,疼得好好的闺女,怎么就成了祸害了呢?
如今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自己闺女做的那糊涂事,都说他白家不会教养女儿,家风不正才会勾搭男人骗取钱财。
就连小儿子刚定下的亲事,也被女方以家风不正给退了,人家也不稀罕他们苦哈哈攒起来的聘礼了,转头就定了别家,还被人称赞有眼光,没糊涂就嫁了。
儿子到了年纪了总不能打光棍吧,这对白家来说就更难受了。
对白家父母来说,家里有两个儿子传宗接代,唯一的女儿疼着点没事,但是一旦影响到他们儿子的利益,这心里的天枰立马倾斜了。
两人也不想让这糟心闺女出去丢人现眼,直接把闺女锁了门关屋里去。
白家兄嫂更简单了,白家大哥从来都是听爸妈的,他媳妇老早就看不顺眼这得宠的小姑子了,她们姑娘家谁在家不干活啊。
偏她矫情,养得跟城里小姐似的,眼里也半点没有她这个大嫂存在,衣服不洗饭不做活也不干,成日里勾勾搭搭满面含春的,哪里像正经人。
她说了几次,还被这不识好歹的给告了婆婆,惹得婆婆训斥她容不下小姑子。
这下好了,苦果来了吧,孩子是自己宠的,教坏了该负责任还是得负责任,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想得美!
白家大嫂心里对公婆处事看不上,也懒得理会这些污糟事,她拍拍手半点不理会锁紧的屋里砰砰响,愉快的抱了自己儿子回娘家躲几天清净。
被锁在家里的白皙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她设计得好好的。
叫那女人配了徐林那烂根的,大学也别想了,有钱有势的老公她也笑纳了,就这样炮灰掉难道不好吗?
她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个好的,心机深沉真是低估她了!
白皙很懊恼又痛恨,被关在家里哪也去不了,怎么去拦截那个女人?
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咋就偏离了轨道,早知道那天就不应该顾着眼前的享受,被徐林哄着去了县城了。
一只面脂算啥,待她日后夺得了那个男人,什么都会有的,高档的衣服化妆品,想要啥就有啥。
第6章 下乡知青之迷途知返
此时闻子吟和戴姗正在火车上。
绿皮的火车轰隆隆作响,嘈杂的车厢过道堆满了杂物,也或坐或站满了人。
闻子吟和戴姗没坐大巴车,一来要转站二来道路颠簸不舒服,索性买火车票。
还比较原始的火车声音大,环境也不好,脏乱差人挤人,但特殊时期两人心里只有对自身理想将要达成的喜悦,又怎么会在意这小小的细节。
还好戴姗人脉广托人搞到了两张卧铺票,卫生方面比外面好很多,上了车两人约好一个看包裹,一个先休息。
戴姗和闻子吟两人一人都背了一个大包裹,闻子吟心里琢磨着事,让戴姗先休息,她把两个包裹拿过来,放自己腿上看着。
那个落后的小县城小乡村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现在走上了返家的路,也如愿考上了大学,心里一阵轻松。
通知书到手之后,闻子吟担心夜长梦多,和戴姗约好了提早两天走。
那日刚收拾完东西,背着包裹准备去找她,也没想到会被堵在知青院门口,更没想到徐林几个一再突破下限,吃相难看。
闻子吟想起原主被他们磨搓的一生,心里蹭蹭的不爽,索性就即兴发挥了一段。
渣男恶婆婆加小白花“表妹”多好的一家子,既然不好好过日,她就让他们过不成日子!
想必在那种名声大过天的保守环境下,越是朴实的村落,越容忍不了心思不正的人,这三人会过得有滋有味儿!
想起那个叫白皙的女人,闻子吟心里一沉,这个女人瞧着也不像是贪图她的钱财的样子,倒像是一心引导着她走向堕落。
从刚开始来的时候,闻子吟就有些疑惑了,白皙与徐林暧昧不清,看着关系不明,但是如果是男女关系的,身为女方怎么会将自己的男人推给别人?这个逻辑也不通。
说她是为了算计钱,也不像,如果是的话,凭借那女人之前的手段,在闻子吟没穿来之前应该早就得手了。
这笔钱更像是一笔诱饵,勾着徐林扑向原主的引子。
毕竟在这个农村人种田的一天也赚不到一块钱的社会,徐林游手好闲怕吃苦,他的寡母也没个依靠,有这笔钱就能让他潇洒好久了。
这么一分析,徐林是被推出来的黑手,白皙则是算计一切的人!
闻子吟游走过这么多世界,当过无数反面人物的替死鬼,反派造了孽,她背锅那种。
所以她向来是个悲观主义者,悲观不意味着消极,相反她是闻子吟保持理智的秘诀。
她不吝啬将所能想到的最坏一面加以揣测分析,这样能够让她做出更好更保守的判断,也能够多活一分钟。
白皙和原主无亲无故,在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