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民国离婚中——半袖妖妖
时间:2018-11-02 09:21:05

  抽屉当中放着练字的临帖,下面竟然还有霍澜庭的字迹,也是毛笔字。
  她拿出临帖来,在毛笔和钢笔当中,当然拿了不顺手的钢笔。
  必须得写点歪歪扭扭的字了,徐迦宁随便在临帖上随便写了点字,百般无聊时候,还翻了翻抽屉里面的书,她平时上午都有睡一觉的习惯,此时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一会儿功夫就困了。
  一手托脸,先还勉强睁着眼睛翻看着书,他的抽屉里都是医书,真的很无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趴了桌上,这就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她对自己说,小憩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下进入了梦乡当中。
  一个多小时后,霍澜庭打开休息室的房门,再回来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徐迦宁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伏身桌面,呼吸浅浅睡着了。
  她两条辫子,一身学生装,枕着自己手臂,清纯又妩媚。
  他上前查看,这姑娘手边还放着他的医书,已经看了三十多页了,桌上还有她胡乱写的钢笔字,称不上难看,的确像是刚学了一段时间的人。
  凤从窗口吹进来,正吹着她后背。
  霍澜庭的目光在那医书上扫过,脱下了自己的西服,这就披了徐迦宁的身上。
  转身想走,看见她露着的半张脸,白皙恬静,不由顿足。
  她心里是装了只小猛兽吧?
  不过这张脸,这般模样,更像是窝着的慵懒一只猫儿,想着,他拿过桌上的钢笔,俯下身来。
  给她的脸上画上几笔,小猫儿……
 
 
第29章 贵妃的怒气
  半梦半醒的,徐迦宁好像回到了后宫当中。
  她的猫儿淘气着,往她身上扑着,它的小肉垫搭在她的脸上,像是指腹摩挲着,尖尖的小爪子竟然敢来抓她的脸,她伸手拂落,这小淘气又爬将上来,这小家伙,可爱又柔软,真是拿它没办法。
  习惯了早睡早起,早起之后,在中午之前还会睡一觉,徐迦宁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当然了,只是她以为打了个盹而已,一睁开眼睛已经快中午了。
  休息室里还是她一个人,清醒过来,一下坐直了身体,桌上还放着她之前看的医书,还有她写的临帖钢笔字,左右看看,的确是没有人。
  松了口气靠向椅背,才松了的这口气又提了起来,她肩上披着霍澜庭的西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是来过了。
  静坐片刻,徐迦宁双手捋过脸边碎发,打起精神又拿起了钢笔,还是继续练字,这回再写了不到一页,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休息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霍澜庭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厚厚几个档案袋,身上的衬衫上面两个扣子都没有扣,一眼看过来,见她醒了,能看见他喉结微动,随即别开了眼去。
  徐迦宁还披着他的衣服,拿了临帖给他看:“我练了点字,不过好像写得不好。”
  霍澜庭腿也长,直接坐了桌上,他伸手接过,看了下,合上了:“练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你还得继续努力。”
  一本正经地,徐迦宁当然点头,她微扬着脸,看着他总觉得他神色有点怪怪的。临帖和钢笔都收了抽屉里面,霍澜庭站了起来,他目光流转回来,又看了眼她的脸。
  左侧干干净净,白皙的脸上似是粉黛未施,右侧么……他画的那只长尾巴猫儿简直活灵活现,从前在国外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简笔画,寥寥几笔,小小一只,就在徐迦宁的脸侧。
  真是不能看,一看就忍不住笑意,转过身去,他先往外走去,打开房门等了她一等:“现在忙完了,我送你回去。”
  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她是拿了苏谨言的方便钱,可没收他的遮掩费。
  徐迦宁也站了起来:“七少该不会是想日日把我叫出来做幌子吧,其实我很忙,没有那么空闲的。”
  她一本正经的脸上,那只猫儿更显可爱,霍澜庭嗯了声,眸光微动:“你想怎么样?”
  要说他简直是她肚里的虫儿,总是能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她说的话什么意思,想怎么样,利益当中,当然要先保证自己不吃亏才是。
  他以她为遮掩,忙着医院的事,那说明家里不支持,不然光明正大来就好了,何必找个幌子,想来,他这是用她一来搪塞家里,二才是让苏婉死心。
  他的时间是时间,她的时间也是时间。
  徐迦宁想了下,定定道:“在离婚之前,顾家抵了个铺子给我,就在英租界那里,应该还有几个月才到期,我也想做点事,现在烦恼的是,如何提前结束契约,霍家神通广大,即便的赔偿人家些钱,也花不了多少,七少帮我将铺子空置出来,我和我哥都感激不尽。”
  这般讨价还价的模样,可一点不可爱了。
  霍澜庭回眸看着她,有点后悔刚才画猫儿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画上一只炸毛的猫儿,偏偏给猫儿画得那般可爱,可爱得对着她这张脸,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得先过去看看,人家合约在手里,怎能提前解约,赔偿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可知道?”
  “知道,”徐迦宁从他面前走过:“不过那关我什么事?这是七少的问题,只要帮我空置了英租界的铺子,我才能帮你做这个幌子。”
  说着回手拿下他的西服,两手送回他的面前。
  他伸手接过,挂了臂弯上面。
  她从前在宫里时候,也常常躺榻上小憩,宫女和小太监常常给她披盖薄被,这种行为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来了新世界,听人说了,这叫什么绅士行为。
  转身就走,脸上还挂着浅浅笑意:“怎么样,我帮你,你帮我,很公平。”
  徐迦宁小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他。
  霍澜庭略一失神,见她走了,一手拿着档案袋,挂着西服,跟了她的身后:“可以考虑。”
  在她背后,能看见她纤细的腰肢,肩是怎么动的,走路的时候是怎么走的,真个是仪态贵胄,傲骨天成。
  徐迦宁都不回头,等苏婉这把刀逼到他眼前了,他不会不答应:“今天我得回去了,七少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我想,您会答应的,我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俩人一前一后往出走,霍澜庭盯着她的背影,眸光深邃。
  徐迦宁手里拿着自己的包,走得不快,偶尔有路过的小护士直盯着她的脸,她向来貌美,习惯了在人群当中被人瞩目,并未在意。
  出了医院,司机已经把车开了石阶下面等着了,霍澜庭打开后门,她先一步上了车,他与她坐了一处,两个人并肩而坐,关上车门之后,这就离开了医院。
  车窗开着,霍澜庭拿了一支笔,在档案袋的背面纪录着药品的名目代码,徐迦宁百般无聊地看着窗外,街边多少老字号的牌匾都旧了,一条街上洋房逐渐取代了旧楼,那些来自国外的欧洲设计,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英租界的铺子,她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虽然现在没有皇帝了,但是什么时候,结婚都不是得门当户对呢!
  徐凤举自己还没有娶妻,她得让家世变得更好一些,才能婚配。
  正是胡思乱想,霍澜庭不知什么时候,放下笔了:“你哥说你看上顾家大少爷了,怎么这一次,没死耗到底?”
  从前的徐迦宁,用她哥的话说,就是容易犯糊涂,死心眼,犯二,还叫过她二姑娘,徐二宁之类的。
  霍澜庭被她纠缠过,自然知道厉害。
  不过他从小被她母亲救过,对他们兄妹其实还是有所照顾的。
  按着她的性格,既然想法子嫁给顾君行了,那就应该死耗着才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婚了,还捞手里一铺子。
  徐迦宁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都进步了,讲究男女平等,别说顾家大少爷,就是以后再结婚,不合适可以离的么,不合适就离,没什么的。”
  虽然这是她不太能理解的地方,但是她认真适应了,而且觉得离婚真不错,女人可以振臂高呼,不合适就离婚,不合适就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
  霍澜庭档案袋在手,身形一动,纸袋就敲了她左侧额头上面:“谁给你灌输这种奇怪的想法了?不合适为什么要结婚?”
  才敲一下,她顿时转过脸来,怒目。
  那只猫儿静静趴在她的右脸上面,长长地尾巴还卷着卷,慵懒的模样像是才睡醒,小爪子搭在脸下,看了一眼,根本忍不住,目光所及之处,眼底星星点点都是笑意。
  敢敲她的头,徐迦宁怒意未散,想到不能在他面前暴露,忍了一忍。
  再一抬眼,她发现霍澜庭的目光似在自己脸上,想起他几次看她,古怪像是忍着笑意的模样,她伸手在脸上轻抚而过,坐直了身体:“我脸上有什么?”
  霍澜庭笑意顿失,淡漠得很:“没有。”
  没有才怪,徐迦宁将小包放置在腿上,打开了伸手在里面摸出一个小镜子来,她打开镜盖,扬起脸来,一只黑色的小猫儿出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慢慢合上镜子,她回眸看他。
  霍澜庭手里的档案袋拿了肩处,并不看她,非但不看她,还交代着司机,似乎没空理会她了。
  “刘叔,把车停到碧情园南门就好。”
  “知道了少爷。”
  徐迦宁将包紧紧拿在了手里,她从医院走出来时候,路过的护士都在看她,她还以为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却不想是在看那只猫儿,她们还笑,笑什么?
  霍澜庭看她几次,也含了几分笑意。
  她常年深处宫中,那些个嫔妃宫女啊,哪个敢看着她笑话,她高高在上,多看她们一眼都叫她们心惊胆战。
  眼中才还未散去的怒意,此时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偏定定看着他的侧颜,一字一句道:“霍少爷戏弄我,忍着笑意是不是忍得太辛苦了些?嗯?”
  在宫里时候,那些冒犯贵妃娘娘的人,还有心腹过去掌嘴,如今世风变化,她剩了一人,难道还要任人取笑不成?
  霍澜庭也转过身来,她眼中的怒火怕是已经让她忘了她是谁了,那心里的小猛兽像是要破牢而出,有着什么蠢蠢欲动。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拿着档案袋身形微动,往后坐了些,扶住了上面拉手。
  徐迦宁却往前坐了一坐,冷笑:“你画的?”
  “……”
  她手里的包握得老紧,看着他还扬起了眉来,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霍澜庭当即喝到:“停车!”
  司机老刘可是吓了一跳,方向盘一打,一脚刹车站住了。
  徐迦宁怒意迸发,举着手里的包已经扑了过来,不过车身猛然停住了,她控制不住身形,非但打不到人,一腔怒意还未发泄出去,却直直扑到了霍澜庭的身上。
  手也不知磕到了哪里,疼得厉害,小包顿时从他肩旁掉落,徐迦宁趴了人胸前,头晕目眩。
 
 
第30章 贵妃碎碎念
  黄埔大街的最南,有前后两排洋楼。
  错落有致,有高有矮,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一个庭院当中景致,一辆别克轿车到了西门门前,司机老刘先下了车,他家后门打开,侧立一旁。
  剪裁合体的西裤,裹着的那双长腿,慢下车来。
  老刘只看着他的脸,还有些忐忑:“少,少爷,您您这脸……”
  “没事。”
  唇边还有一丝丝痛,霍澜庭伸手抚过,指腹轻按了一下,脸色不虞。他今日去医院时候,本来是为了那些药品的名录,至于为什么要在徐迦宁的脸上画一只猫呢,他也说不清楚,当时怎么个心情。
  每次见她,她都有不易察觉的奇怪之处,可能是探究的过程,真的愉悦到他了,因为可爱,所以想笑,并非取笑。但她似乎不这么认为,她眼中的怒意,显而易见。
  就在徐迦宁扑向他的那一刻,车身猛的一颠簸,他甚至下意识扶住了她。
  贴身的学生装随着他的动作掀起来了些,她到里还是扑到了他的胸前,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扶住了她的腰身。
  细腰上还有软肉,两指指腹之下,肤若凝肌。
  说来虽是无心之举,但也尴尬得很,才扶住了人,让她坐稳,那细软纤纤玉手,啪的一下抽在了他的唇角。
  霍澜庭他是霍老爷子的老来子,从小到大,还真没挨过打,徐迦宁打了他,转身下车,她怒意未消,叫了街边的黄包车,坐车走了。
  毕竟是一起出来的,他叫了老刘开在后面跟着,一路护送到了苏家门口,这才回来。洋楼就在眼前,霍澜庭却在门口站了一站,才大步走了过去。
  霍家老爷已经七十多岁了,平时也看不见人,进了前楼厅门,一眼看见厅中坐了不少人,霍澜庭转身就往出走,可已经有人看见他了,大步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手臂,推着他回来了。
  推他的不是别人,是三哥霍玉庭,从小两个人就更亲厚一些,急着给人推回来按了沙发上面,这才看清,今日哥几个齐全得很。
  霍老爷拄着拐,一脸阴沉,他身边左右各坐着七姨太八姨太,沙发对面坐着腿脚不便的霍家老大霍至庭,他抬眼看了霍澜庭一眼,目光沉沉:“老七,当着爹的面,你告诉我们,你现在到底干什么呢,霍苏两家联姻已经不能再出错了,你说苏婉有什么不好的,你们都留过洋,郎才女貌很是相当……”
  霍澜庭往后一靠,两条长腿交叠在了一起,也不开口。
  他并未搭腔,倒是一边戴眼镜的男人看了过来:“老七,听说你不顾我们反对,到底是把医院开起来了?”
  问话的男人也四十岁左右,金丝边的眼镜,样貌堂堂,是他的二哥霍原庭,他不问婚事,单问医院,可霍澜庭伸手抹着唇角,依旧不语。
  这种沉默,更令霍老爷恼怒:“霍澜庭!你到底想干什么!”
  背后的霍老三当即推了他一把,霍澜庭叹了口气,这才抬眸:“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问了有什么用呢?”
  一说话,唇角嘶嘶地疼。
  一边还坐着两个幸灾乐祸的,是老五霍新庭和老六霍云庭,二人都是四姨娘所出,平时散漫惯了,见他被众人盘问,光在一边吃着瓜子看戏。
  大哥霍至庭还一肚子气:“自从老四没了之后,我们和苏家有段时间不走动了,现在刚缓和缓和,爹您说说,现在苏家正在风头上,眼下这形势吧,原庭政务院那都不知稳当不稳当,当然是要互助互利才好,咱们家我和老二都结婚了,老三是个离婚的,老四就不说他了,老五房里有人了,就一个老六一个老七,一个不争气,一个不上道,您说说,这老七从回来那天,怎么就不能安生安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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