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薇薇抖了下哭道:“花完了。”
倪雪娇一口气哽住,想骂女儿,二十万,她两天就花的干干净净的,平日里她们做父母的对女儿也是娇养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两位施主,很抱歉。”道长叹口气,“这个钱既然花掉,本道观已无能为力,贫道也如实告知两位施主,就算这钱没花完,既能施这样的法术,对方请来的大师修为肯定不低,一般的术士也破解不了此法的。”
两人傻眼,倪雪娇还想再求求,道长摇头,“施主,是真的无能无力。”因果已注定,想要摆脱不是容易的事情。
两人回到家中,韫薇薇哭的六神无主。
倪雪娇一时无法,只能给上班的韫茂良打个电话,韫茂良赶回家中,得知事情经过,火冒三丈,指着女儿大骂一顿,又说这些是无稽之谈,让两人不要疑心疑鬼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倪雪娇欲言又止。
等到晚上,韫薇薇让倪雪娇陪着她睡下。
睡前,剧组打了电话过来,问韫薇薇怎么没去剧组,韫薇薇支支吾吾说遇到些灵异事情,以后不去了。
剧组的把她骂了顿,因为之前是唐洪亮许给她的角色,又是个没几场戏的女配角,合同都没来得及签就进了组,现在她不来都没办法。
母女两人睡下,灯都没关,两人睡熟后就听见个男人笑嘻嘻的喊老婆。
倪雪娇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人一脚踹下床。
两人惊醒过来,等看见床上的情形都崩溃掉。
原本倪雪娇睡的位置上,慢慢显出一滩人形,慢慢扩大,能看出个子挺高,其中一只腿却短了些。
母女两人抱成一团大哭起来,把韫茂良吵醒。
他进来看到床上痕迹也惊疑不定,等看见地板上也是湿漉漉的脚印脸色大变,“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世间真的有鬼?
过了会儿,屋子里就想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老婆,老婆……”
这声音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毛骨悚然。
韫茂良抖着声音道:“走,先过去隔壁房间睡一晚。”
三人挤在隔壁房里,韫薇薇哭的差点背过气,她浑浑噩噩想着,难道以后都要过这种日子吗?
……
韫薇薇被溺水的男鬼纠缠。
唐洪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住在燕南别墅区,这别墅早些年买的,现在升值的厉害。
他发家早,有个原配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他一心想要儿子,外面找不少情人。
早些年他曾找了位厉害大师算过命,大师言他命中无子,只有女儿。
他不信邪,包养四个情人,前几年情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他高兴坏了,瞒着原配跟三个女儿宴请好友告知天下。
他原配妻子辛红艳心里也清楚,就带着三个女儿住在别墅中。
唐洪亮暂时没想过离婚,算命的说他妻子旺夫。
家产他也打算等以后给三个女儿一点现金一套房,其余都留给儿子就好。
但是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那个生儿子的情人总跟他闹,说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要他离婚娶她。
他不耐烦,把人训斥两句,谁知道这情人真是胆大,竟然用他的钱请人趁着他不在家时把辛红艳跟三个女儿赶出别墅,她带着儿子住在了别墅中。
唐洪亮回来后气的差点心梗,随后又收到辛红艳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想分走他一半财产跟公司股份,还告他重婚罪。他气的不轻,也想着离婚算了让儿子名正言顺些,就开始找律师打离婚官司。
但接下来的事情也让他措手不及。
先是公司偷税漏税的事情被揭发,然后娱乐公司两个当红明星合约到期不肯再续约去了别的公司。
接下来是酒店被严查,卫生各种不过关。
还被爆出,一天时间,网上全是酒店的负,面新闻,他找人压都压不住。
他自己也倒霉透顶,这天正打算去找吕红艳谈谈,他有些相信之前算命的大师,或者原配真的旺夫,不然怎么他打算离婚就接连二三的出事。
哪知刚出别墅没多久,路过一施工工地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块铁皮,直直的插入他车中,速度太快,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就被削掉半块头皮,血迹呼啦流下糊他一脸,他抖着手摸出手机报警又打了急救电话。
半小时后,唐洪亮被送到最近医院,那块铁皮削掉他一块头皮和一点头盖骨,没伤到脑内,不知算幸运还是不幸。
手术出来已经是下午,唐洪亮直觉不对劲,打电话让手底下请了个风水术士。
风水术士过来给他算来算去,又问能不能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唐洪亮不能出院,就让手下带风水术士过去别墅看看。
这位风水术士端着罗盘看来看去,足足看了两小时,满头大汗的回医院跟唐洪亮道:“唐老板,我只能肯定你家别墅被人布了阵法,还是阵中阵,具体是什么,我没法看出来,更加不敢动。唐老板,你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什么厉害的风水师了?说实话,这种阵中阵,帝都除了已经过世的龙老祖,这世间大概没几个人能解决的了。”
唐洪亮冷汗就下来了,“我,我没得罪风水师啊。”都是帝都混的,清楚帝都很多风水师,他们做生意的怎么敢去得罪人。
风水术士还在冒冷汗,“这肯定是极厉害的风水师的手法,唐老板您还是赶紧找人去破阵,或者找到这位布阵的风水师,跟他求求情,看看能不能商量商量。”
“我我还有多长时间?”唐洪亮脑子嗡嗡作响,怕的。“我是问这阵法对我的影响,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风水术士道:“会不会要唐老板的命就看布阵的风水师,至于剩下时间,十日内如果唐老板找不到破阵的办法,这辈子就算完蛋了。”
唐洪亮眼前一黑,被吓昏过去。
等他醒来后立刻开始找各路朋友联系厉害的风水师,一下午找了两个,最后的结论跟之前的风水术士一样,无能为力。
他们的都没有办法,除非龙老祖活过来。
……
韫玉这边。
大家都闲不住,明天才是实战考试,跑出去玩。
问韫玉去不去,韫玉想了想摇头,“我还有事,你们去玩吧,我下午有别的事情。”
大家就没缠着她,各自活动去。
宋子洺没事干,凑在韫玉旁边问,“小玉儿,待会你去哪?”
韫玉幽幽道:“约会,你要去吗?”
宋子洺脸都绿了,“打扰了。”他转身去找风雷观的吕园小道士玩。
韫玉也没骗他,好不容易清闲半天,她打算问问秦予绥有空没。
她拨打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韫玉。”
韫玉嗯了声,“秦予绥,我们下午交流会结束,晚上要不要一块去吃饭?”
“好。”秦予绥问道:“那你下午还有别的事情吗?”
韫玉道:“没有了。”
秦予绥说道:“那我接你出来玩?”
“好。”
一个小时后,秦予绥开车来到太新胡同口子。
车子开不进去,他给韫玉打过电话,不到十分钟韫玉背着包出现在胡同口子。
他身姿笔挺的站在车旁,见到韫玉过来拉开车门请她上车。
龙文茵龙其琛两堂兄妹刚从外面回来,龙文茵眼尾扫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刚好看见秦予绥坐进车里,她疑惑的挑下眉头。
龙其琛问道:“文茵,怎么了?”
龙文茵道:“好像看见予绥表哥跟韫玉了,他把韫玉请到了车里。”
“秦予绥?”龙其琛皱眉,“这两人怎会有交集,眼花吧,他就是个任务狂,常年就没见他在帝都落过脚。”
他们虽然是表亲,但也只有老祖宗葬礼那段时间见过面,之前几年连过年都没见过他的人影。
一个秘密部门的工作狂,一个玄门新人,哪里有可能走一起?
龙文茵也觉得不可能,“大概是看错了。”
车上。
韫玉坐在副驾驶,看着路两边的景物道:“我们去天禄宫旧址转转吧。”
天禄宫旧址算是帝都一个著名景点,它是古代宫殿唯一还保存着的遗址,至少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古宫殿遗址。帝都这个地方自古就是古代王朝的京都,它见证几千年来世界的变迁。
大魏朝当初的国都也是坐落于帝都这块地方。
她想去看看这个遗址。
说起来倒也不算特意去看,就是帝都里她也没转悠过,正好跟秦予绥一起去看看。
也算约会的一种吧。
第57章
很快就到天禄宫遗址, 隔壁就是博物馆,占地面积大,又是帝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来参观的游客极多。
隔壁的天禄宫遗址去参观的游客不多, 它的票价贵不说, 而且除了几座宫殿,这个遗址就算修葺再修葺, 千百多年下来还是显得有些破旧,因为它不是重建的,而且遗址。
两人买票进到天禄宫遗址里, 兜兜转转的。
韫玉犹如置身古旧的宫殿中,只是当年的宫殿更加雄伟壮丽,现在有些破旧。
来参观的人的确不多,韫玉绕着宫殿四处走动着, 她有些茫然,的确不算是大魏朝的宫殿了,经历一千多年, 这宫殿已经历经多少帝王和朝代。
韫玉忍不住叹息道:“这个地方太苍凉了些。”
给她的感觉就是苍凉, 哪里这宫殿附近建了不少树木。
秦予绥道:“这里是古宫殿遗址, 没有翻新过, 只是简单修葺保持着最古老的样子, 前面还有颗古树, 要不要去看看?也算是这遗址里的景点之一, 是颗银杏树, 据专家说差不多有两千年的树龄,被保护的很好,只是这两年开始衰败。”
古银杏树?
韫玉怔了下,脑子闪过奇怪念头,觉得应该不会就是她宫殿里的那颗银杏树吧。
她住的宫殿里的确有颗银杏树,是前朝栽种的,那时候就已经有两百岁树龄,她那会儿经常用灵泉水浇灌那颗银杏树,小的时候一些不敢告诉父皇母后的秘密也会说给它听,渐渐长大,她会告诉它修炼的艰辛,有时候还哭着跟它说想放弃。
它陪伴了她二十年。
“去看看吧。”
她想去看看是不是那颗银杏树。
秦予绥领着她绕过好几处地方,终于来到一处不大的宫殿遗址前。
还未走进宫殿里,韫玉就看到里面那颗巨大的古银杏树,几乎参天而立,走进宫殿院中,韫玉见到那颗巨大的银杏树,树干非常粗壮,需要好几人才能围绕抱住,树下立着古碑。
夏天的树叶还是绿色的,一片片的扇形,树叶不算多。
凋零许多,夏天都开始凋零,如同秦予绥所说,的确开始衰败。
韫玉的瞳仁微微颤抖,虽然它变化极大,可她一眼就认出这的确算是她曾经宫殿地址,也是那颗银杏树。
韫玉惊叹着上前两步。
伸手抚上有些裂开的树皮,树身似乎震了下,随后韫玉竟感知它的一些情绪,它在犹豫迟疑是否故人。
韫玉几乎想要落泪,她生生忍住。
这可银杏树被人护理的很好,每日都要浇灌水源。
它周围的泥土都是湿润的。
她感叹,半蹲下身子,左手覆在她庞大的树根处,灵泉从她掌心慢慢渗透到泥土中,它周围本就湿润,看不出什么区别。
古树震动,树叶轻轻摇摆着。
秦予绥没有打扰她,以为她是有所感触。
韫玉就这样慢慢的让古树吸收着灵泉。
恍惚之间,韫玉好像回到她居住的巍峨壮丽的宫殿,亭台阁楼,层层的走廊,矮小了许多的银杏树。
穿着厚重甲胄的英武高大男子,明明该是傲骨般的身姿却微微弯了脊背。
他低着头站在银杏树前,一手撑着树干,任由风雪刮在他身上,许久后那双战靴踏雪归去,留下略显孤寂的脚印。
直到高大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宫殿前,韫玉都没有看清他的容貌。
有两个宫婢提着暖炉走过,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顾大将军刚回朝就来看公主了,是真的很喜欢公主。”
“嘘,不要乱说,这种事情没人承认过,何况公主已经薨了十年,让人听去又要受罚的。”
“姐姐,没事,我就偷偷跟你说说,谁都知道顾大将军喜欢公主的,当年公主意外身故,匈奴来犯,顾大将军上战场杀敌,取敌军首级,立下赫赫战功,不过两年就被陛下封为镇国大将军,陛下给他赏赐他却不要,只要求来公主故居祭拜,这一来就是八年,将军已经三十岁了,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这还不是喜欢公主吗?”
“哎,这又如何,传到顾大将军耳中亦不过是徒增伤悲,公主已经死了。”
宫婢幽幽叹息,“顾大将军市井出生的,又是公主和沈世子身故后才崭露头脚,大家都说沈世子来公主身边做侍卫是喜欢公主,以后要做驸马的。要说我啊,还是顾大将军更好一些,在公主死后帮着她守护这个天下,守护皇朝,守护陛下王后,守护这个江山社稷。”
“是啊,这个天下都是顾大将军守着的,真真是可惜这样一个英雄却为情所困。”
宫婢渐渐走远。
韫玉猛地清醒过来,她站起身却发现身上疲软,整个人朝后倒去。
秦予绥站在她的身后,发现她的异常,伸手接住了她,“怎么了?”
韫玉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没事,就是共情了看到一些事情。”韫玉没想到这颗银杏树会让她共情,共情通常是指感受对方所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才会让这颗银杏树让她看见这一幕,是它的执念,还是共情里那位顾将军的执念?
秦予绥把她打横抱起,“那我们先回去,你需要休息。”
韫玉疲惫道:“好。”共情的后遗症,睡一觉基本就没事了。
离开的时候,秦予绥不知为何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古朴磅礴的银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