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粒暴躁情种——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8-11-05 09:39:16

  ——膝盖怕是保不住了。
  金铮反应很快,转回身来捞她。
  两人缠成一团,他一手托在她腋下另一手掐着她的腰,与她贴得严丝合缝。
  沈何启半曲着膝盖,慌乱之中两手都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其中一只手完全是抓着他的衣领才把自己挂住。
  旁边就是电梯,门一开却是相亲男去而复返,显然他一时无法消化自己眼前的场景,呈呆若木鸡状,电梯门堪堪关上他才如梦初醒,急忙拿脚挡,然后迈了出来。
  金铮看到他,脑子里唯一想到的是她裙子太短了,刚刚盖过腿根的长度——推搡之间也不知道走光了没有,原本在她腰上的手往后下方滑去,虽确认了那块布料没有玩忽职守,他还是把她的裙子往下扯了扯,这才握住她两个手肘把她扶起来。
  沈何启本来正要自己站起来,臀部被他手掌这么若有若无的一盖,饶是她平时作天作地除了沈耀荣什么也不怕,此刻也难逃浑身僵硬、脚软腿软。
  金铮扶她起来后也没松开手,就这么缠着,然后等着相亲男发话。
  “你们…”相亲男把金铮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
  沈何启暗暗使了使力想抽手没成功,反正也为时已晚,她干脆也不管了,保持着这个姿势,佯装淡定地问:“张先生怎么回来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经她提醒,相亲男醍醐灌顶,记起自己回来的目的:“啊…我忘了拿停车票。”
  她点点头,赶人:“那你快去拿吧。”
  “你们…”此情此景怎么能不弄清楚就走呢,相亲男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等沈何启开口,金铮已经冷冰冰地回道:“她有男朋友,你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任谁都以为他是在说自己,但是相亲男的反应居然不是被耍后的愤怒,而是生出了一种抢人老婆的愧疚感,一个劲跟金铮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
  金铮的反应透露出了他强大的心理素质,沈何启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冷血还是不要脸,总之他绷着一张脸,坦然地受着人家的歉意,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道完歉的相亲男停车票也不要了,逃也似的背影让沈何启惊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金铮觉得好笑,脸色稍缓,又拉着她走,这一次倒不硬扯了,迁就她的脚步走到了旁边的安全通道里。
  站定后,沈何启把两人还纠缠在一起的手举到脸的高度让他看,示意他松手。
  金铮会意,缓缓放开了她,
  她皎白的皮肤泛着莹莹的光泽,把红豆项链那一点红衬得刺目,项链往下几寸是V领的尽头,露着若隐若现的起伏弧度。
  从前那个天天不是运动装就是休闲装的姑娘,到底是怎么进化成眼前的妖精的。
  金铮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幽香,心已经彻底软下来,无奈道:“沈何启,你搞什么?”
  一个有男朋友的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来相亲,成何体统。
  他方才下手没轻没重的,沈何启的手臂已然指痕遍布,本来她按摩自己酸痛的肌肉,听到他的问话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抬起眼睛看着他,嘴角玩味地勾了起来,慢悠悠一字一句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误会你在吃醋。我和吴勉大概是分手了,所以如果你吃醋了,请让我知道。”
  她又继续说道:“做好人就彻彻底底做好人,别当自己是人;做坏人就自私自利坏到底,别当别人是人。又好又坏最吃亏,自己爽不到,还要让人记恨,别人不会记得你留了九分的,只记得你出手的那一分。比如我喜欢当坏人,就向来奉行先己后人的原则,自己都不痛快,管别人高不高兴呢——”
  说完,她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给他发送了微信好友请求,而且不是通过群聊加的他,而是把他的号码,一个又一个摁着输入搜出来的。
  11个数字,在她手下娴熟无比。
  完事她朝他晃晃手机,说:“你可想好了。我这人受不了孤单,很快会找新的人陪我,等不了你太久。”
  转身离去的背影说是风情万种一点不为过,裙摆随着腰肢的扭动摇曳着,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能敲进人的心里。
  毕业后他们分别得实在太久了,金铮的手机号码,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沈何启未去记得,有天再去想的时候,发现自己对最后三位数字居然迷糊了一把。
  这得是多大的进步啊,她也不管自己身处办公室,当时就乐得在转椅上转了两圈。
  同事问她干嘛呢,沈何启回复:“庆贺新生。”
  结果当天傍晚她就被狠狠打脸了。
  李姝杰给她送东西过来,她人不在,于是李姝杰把东西放在了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保安要李姝杰把沈何启的姓和手机号码留下,防止冒领勿领。
  沈何启下班去拿,报完号码,保安说号码对不上。
  对不上?沈何启以为是自己没念清楚或者是保安听错了,于是放慢语速又报了一遍。
  保安还是说不对。
  沈何启懵了一下,又想可能李姝杰留的是她自己的号码,又去翻手机找到了李姝杰的号码给保安报了一遍。
  还是不对。
  她的车堵在小区门口,下班高峰期后面跟着数辆车,等了许久都不耐烦了,一辆带头剩下的也跟着纷纷摁起了喇叭。
  为了维护秩序,沈何启又是熟脸,保安最终还是让她把东西先拿走了。
  沈何启就在满腹疑虑中回了家,她在一路上行的电梯里,脑子总算转过弯来了——妈的,真的是见鬼了。她这手机号码从初二沈耀荣给她买第一部 手机时就开始用,报号码早都熟练到条件反射了,怎么会失了神智脱口而出金铮的号码。
  她才庆祝自己好像有点忘掉他了,他扭头就让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忘了自己都忘不了他。
  多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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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通道拐角处是探头探脑的李姝杰和老鳖,看见她抛下金铮,满脸都写着舍我其谁的霸气走过来,默契地一左一右围住她,两张脸上是满满的求知欲:“加四,你要不还是自己主动点坦白呗。你知道我们俩的,你不说的话今天你怕是走不出这个商场了。”
  沈何启的脸垮下来,冰凉沁满汗的手拉上她们:“扶着我点,刚才强行装b,现在我有点虚。”
 
 
第18章 
  从小到大沈何启这人嘴都严得要命,堪称秘密黑洞,想从中撬出点东西难于登天。她就是喝到断片烂成一滩泥了,别人要是套她话,她那失焦的眼睛都能瞬间发出警惕的光芒。
  令人叹为观止。
  李姝杰说她要是身在战争年代,绝对是情报局的首席。不过被老鳖一票否决,说沈何启这个人既抵挡不了诱惑,又吃不起苦,随便威逼利诱一下就倒戈,绝对是头号大汉奸。
  这一次沈何启还是三缄其口。
  盘问无果,很泄气的李姝杰阴阳怪气地问老鳖:“今天谁说我们道德沦丧?老鳖你说,到底谁才是道德最沦丧的那一位?”
  能怎么办呢,又不能钻进人的肚子里去,只能过过嘴瘾了。
  老鳖秒懂,马上默契地配合:“就是,放古代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李姝杰瞧着沈何启依然面不改色一脸的高深莫测,虽是激她,但更多的是发自肺腑:“牛逼啊沈何启!”
  沈何启对付这两人的严刑逼供驾轻就熟,任由她们抛出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让那些没完没了的叨叨左耳进右耳出,看都不带看她们两个一眼。
  她们下自动扶梯的时候,有个女人乘着旁边的上行电梯迎面而来。
  这个女人的容貌和身材都是上等,更难以忽略的是那股清贵的气质,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养出来的姑娘。
  这个女人在看她们,或者可以说是在看沈何启,与看过路人无意的视线略过不同,她的目光分明带着探究与打量,而且不是那么友好。
  人一天不知道要和多少个人擦肩而过,就算有什么亮点多看了几眼,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毕竟有点没礼貌。
  沈何启不由得回望过去,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虽然异常眼熟,可是沈何启确认自己并不认得她,甚至都没见过她。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眼见彼此离得越来越近,沈何启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两个陌生人这么殷殷对望着实在太奇怪了,所以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撇开了视线。
  擦肩后,李姝杰抓住沈何启和老鳖的手小声尖叫,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兴奋:“梵克雅宝的蝴蝶耳环,以前我看图片觉得巨丑。戴在她耳朵上居然这么美,我明天就去买!”
  *
  等到沈何启的背影消失在安全通道的拐角,金铮打开了微信。刚才她给他发好友请求的时候往验证消息里打了几个字,他还没看清她已经完事了。
  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母。
  “zzjh”。
  渣渣几何。
  很久以前,有个人一直这么叫他。
  再后来,他们失散了,他也因此失去了最默契的队友。
  也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叫他渣渣,哪怕是陈伟业他们,也要半真半假称他一声何神。
  其实不用看他就猜到了沈何启发的什么,她向来就这点小九九,简单得很,都不带拐弯的。
  转眼他认识沈何启都快十年了,生活好像对她满身的棱角无可奈何。她还是像初见时的那个少女一样,一样的大胆直接,一样的不服输,一样的利己主义,甚至还是一样对他有着万般的执着。
  不,应该说是变本加厉了。现如今她的行事作风比之当年更加张狂,直击要害,不留后路。她完全可以点进群聊找到他,但她就是偏偏要用手机号码搜,让他知道她背得出来。
  她在亮自己的底牌。
  她有种力量,让她身边的人有种尚年少的错觉。
  因为只有年少者,没有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浸泡过,没有被现实捶打得直不起腰,所思所想没有在成年人的世界被重塑,才能这般不计较后果,保留着飞蛾扑火的决绝。
  直到眼里所有翻滚的情绪平静下去,恢复了一贯的沉静无波,金铮才走出去。
  外头站着一个女人,两条手臂交叠在玻璃栏杆上,瘦削的两肩拱着。明明背对着他,后脑勺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回过头来。
  随着转头,在她洁白秀气的耳垂下,蝴蝶挂坠轻轻晃起来,凭空更添几分女人味。
  她抄起双臂,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金铮:“让我猜猜,强抢民女失败了?”
  金铮答非所问:“你怎么上来了?”
  “你半天不来,我在车里快闷死了,万一你抢成了,谁知道你还会不会记得我还在地下车库等你?”她的语调懒懒的,带着江南地区常有的微嗲腔调,“再说了,弟弟在犯浑,我做姐姐的上来看看不行啊?”
  来者正是金锦。
  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强抢民女都来了。
  金铮手臂圈过她的脖子带着她往前走,四两拨千斤:“姐姐大人久等了,都是小弟的错,待会看中什么都刷我的卡。”
  金锦才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眼睛盯着他衬衫领口不放。
  金铮低头,看到自己的领口皱巴巴,纽扣也从原本的两颗开到三颗,刚才沈何启要摔倒的时候一片混乱之中抓来当救命稻草弄的。
  “战况还挺激烈。”金锦评价道。
  闻言金铮眼皮都不扫一下,抬手把纽扣扣了回去。
  “长得是还可以,我刚才上来的时候近距离看了看。不过也不至于让你连老四都不管了吧?又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姑娘,你干嘛非要抢他的?”
  今天金锦是约了金铮来商场挑妈妈的生日礼物的。
  她出嫁生子之后,难得和弟弟这般悠哉单独相处。
  本来姐弟两个其乐融融走在一起,结果走过一家餐厅,金铮的脚步就顿住了。
  金锦顺着他的目光,透过玻璃望进去,看到了弟弟反常的原因。
  前一晚上烧烤摊只远远瞧见,吴勉朋友圈秀恩爱的照片也不甚清晰,但金锦还是一眼认了出来——精心打扮过、笑得没几分诚意、对面还坐了个男人。
  相亲的男女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来,两个陌生人以择偶为标准来聊天吃饭,整个饭局必然充满尴尬拘束还有互相试探。
  然后金铮头也不回地走了,再后来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甚至当两人在一家店里被误以为是一对夸他们有夫妻相的时候,他还痞里痞气地把头低下来和她脸贴脸,并排着给店员看:“长得这么像的夫妻不叫有夫妻相,叫乱/伦。”
  他们两个长得这么像,夫妻能长这么像?开玩笑。
  金锦保养得很好,丝毫看不出比金铮大七岁,他们两个最常被人误会的是龙凤胎。
  没逛几家,金铮直接在一家店让店员把最贵的项链拿了出来,也不管好不好看合不合适就买了下来。这就算是把自己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定下了。
  金锦不想像他这样只管价钱不管东西本身,还是继续一家店一家店地挑着对比着,老妈五十五岁的生日礼物,她不想敷衍了事。
  金铮很耐心地陪着她。
  越耐心越有鬼。
  金锦心知肚明,作为一个直男,她弟第有着和大部分男人一样的通病。你让他做100个俯卧撑,OK,他咬咬牙就成。你让他跑上十几公里,他也没多大问题。但是你一旦拉他逛街,他走五百米就累得耍赖。他也不顾自己的绅士风度了,也不管平时什么交情了,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终止这场女人无法理解的灾难。
  两姐弟就这么各自心怀鬼胎走了许久,金锦终于挑到合适的礼物,两人准备打道回府。
  商场的地下车库里,金铮神色如常地启动汽车。
  这是真打算装到底了?
  “我跟爸妈的要求都是一样的,你要的女孩子,不用多漂亮家境多好,可是至少人品和道德要过关,这样勾三搭四的,绝对不可以。”
  车子堪堪起步,听到金锦这么说,金铮一脚刹车重重踩了下去。
  他松开安全带,丢下一句“等我一会”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连车门都没顾得上关,发送机也没来得及熄灭。
  这出戏终于还是按照该有的剧情走了,金锦望着金铮头也不回的背影,挪去驾驶室把车停回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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