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臣宠妻日常——秦诜/霜色十字
时间:2018-11-05 09:43:26

  这话说的旁边的吴氏笑起来了:“哪里就早了, 好姑娘是那么容易遇上的?多得是人家十二三岁就开始相看呢, 再等过几年不就刚好成亲了?”
  陈景书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就算是十二三岁,对我来说也要再过两年呢,到那个时候再说也不迟呀。”
  天辣,他才不要才十几岁就当爹,然后三十多岁就抱孙子啊。
  简直太可怕了好么!
  吴氏道:“你也别急, 今日对你说这话也不是要你立刻成亲的,只是说这么个意思,何况这只是定亲,距离下聘都还远着呢, 你急什么?”
  陈景书微微松了口气问道:“父亲和母亲心里想必有人选了?”
  嗯, 甭管是哪家的姑娘,他直接说不喜欢就好了。
  他们家虽然有些规矩, 但多数时候对他还是属于放养的类型, 在无关原则性的问题上, 陈景书向来知道父母对他都是纵容的。
  这会儿便打定了主意, 不管是谁都说不喜欢, 如此问题就解决了。
  陈孝宗道:“你觉得林姑娘如何?”
  陈景书果断道:“什么林姑娘,我才不……呃, 林姑娘, 哪个林姑娘?”
  吴氏抿唇一笑:“还能有哪个林姑娘, 自然是林如海林大人家的林姑娘了。”
  这……
  陈景书迟疑道:“林妹妹, 比我还要小好多呀。”
  这才是上小学的年纪吧?
  两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小屁孩谈啥订婚啊!
  吴氏叹了口气:“她虽比你小几岁,我瞧着倒是刚好相配的年纪,何况她如今正在孝期,就算要定下,也得明年她出了孝才好说这事呢,我之前也说了,这不过是订婚,我瞧着你们既有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比旁人亲密些,寻个知根知底的岂不是比旁的都要好?这事可不就得先定下,否则你们这一日一日的大了,又算个什么说法呢?”
  吴氏这话倒是说动了陈景书,他想了想问道:“那……林妹妹的意思呢?”
  吴氏噗嗤一笑:“你这是答应了?”
  陈景书面色微红:“就……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人答应了就算的,父亲和母亲也得问过林妹妹的意思,只是切不可叫她为难,她毕竟是女孩子,这种事……”
  “行了,”吴氏笑着打断他:“我和你父亲难道是仗势欺人的?”
  陈景书道:“儿子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毕竟年幼无母,我只担心这事咱们就那样说了,岂不是有些挟势压人的意思?”
  吴氏对陈孝宗笑道:“瞧瞧,我就说他们两个必定是合适的,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护上了。”
  陈孝宗摸摸胡须道:“他们若是一直这样,我们倒可以安心了。”
  吴氏点点头,对陈景书道:“她毕竟还年幼,又在孝期,我们如何好登门直言这事?不过是你父亲私下里和林大人说了。”
  陈景书忙问道:“那林大人是怎么回的?”
  吴氏看他一眼:“着急了?”
  陈景书干笑。
  吴氏倒也没继续逗他,很大方的说道:“林大人问过你妹妹的意思了,如今只是我们再问你一句,若是你们两都好,明年等林姑娘出了孝,咱们就正式去把亲事定下。”
  说到这里又笑:“方才还说太早了不要,这会儿还要不要了?”
  陈景书笑道:“一切但凭父亲和母亲做主。”
  吴氏笑着戳他的额头:“瞧你这出息!”
  陈景书嘿嘿笑,才不在意。
  出息算什么,有林妹妹重要吗?
  说定了这事,陈景书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儿了。
  “父亲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等我成了生员就给我取字的事情么?”陈景书笑嘻嘻道:“现在我是生员啦!”
  陈孝宗道:“你既然中了生员,说要给你取字自然是要给你取的,只是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不可马虎,急不得,我这里拟了几个却都不太满意,前些日子才往京城去信,请大哥为你取字呢。”
  陈景书听到这话也不在意,总归只要有就行,早一点晚一点也不在乎这一两天了。
  说完取字的事情,陈孝宗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前头也说你如今不能再做小孩子看待了,不少事情都得学起来,吃穿用度,往来交友,这都得你自己斟酌把握。”
  陈景书点头:“儿子知道,世上的学问不止书上的,一味死读书也是不成的。”
  陈孝宗满意的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他之前担心陈景书毕竟年纪小,这回又中了生员,不仅仅是取字的问题,就连社会地位都不一样了,虽说读书上进是好事,但若是太过迷信这一点,以后也是做不成大事的,这会儿见陈景书对此很看得开,也就安心了。
  “既如此,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陈景书大致也能猜到陈孝宗要做什么,果然,到了书房之后陈孝宗就交给他一叠文书,其中包括了地契一类的东西。
  陈景书翻了翻,差不多是五百亩的田地,和一个做古董字画生意的铺子。
  陈孝宗道:“这些就给你自己经营,盈亏自负,若是亏的经营不下去了,就可以再交还给我,只是这亏损的钱我一样会给你记在账上,那些地也是一样,种粮食还是种树都随你的意,哪怕你什么都不种,就那么荒着也随你,你日后交际往来的钱就都从这里出,不许再去帐上支了。”
  陈景书虽然月钱只有每月四两银子,但他若有其他花费的,比如送礼往来,都是可以从公账上支银子的,只需要给吴氏那里说过就行。
  如今这般,虽然看着陈景书手头的钱多了,实际上却不一定真的多了,因为他不能再支家里的银子用了。
  不过陈景书也不在意这一点,公账上的钱再多那也不是他想随意花的,就像他给济养院的银子公账半点都不会出,如今有了自己的收入,这银子往哪里花用就是他自个儿说了算了。
  陈孝宗见陈景书一脸喜色也不多说,那点东西本就是给陈景书练手的,或者说,就是拿着给他玩的,玩的好自然是一件好事,若是砸了也没什么,再重新来过就是,自个儿吃几次亏,比长辈说再多都有用。
  这么想着,又教陈景书如何看账,以及账面上各种资金的往来等等。
  陈景书看着却问道:“那家古董店能不能换成其他的?”
  见陈孝宗看他,陈景书解释道:“我要古董铺子也没什么用,我记得咱们家有一个书铺的,我想要那个,对了,还想要印书的作坊。”
  陈孝宗道:“你可想好了?这些可比不上古董铺子赚钱。”
  事实上陈孝宗给陈景书的这家古董铺子经营的极好,一年至少二三百两银子的进项,至于说那书铺,一年能有一百两都算运气好。
  陈景书笑道:“我又不全指望这个吃饭,书铺对我来说到底是用得上的东西呢。”
  陈孝宗点点头,转身开了旁边一个锁着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个木匣子来,也是上锁的,开了之后找出书铺给他。
  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陈孝宗特意选了生意最好的那家书铺给陈景书。
  又道:“印书的作坊暂且不能给你,那里除了印书,还有咱们家里的其他东西也都在那里做,你瞧着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我再给你补一个。”
  陈景书想了想道:“有脂粉首饰的铺子么?”
  陈孝宗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心思未免太明显了些。”
  陈景书道:“这有什么,父亲只说给还是不给吧?”
  陈孝宗无奈的摇摇头:“拿去拿去。”
  陈景书收了之后,陈孝宗便继续给他讲这些该怎么经营怎么管理,总结起来倒也简单,这些产业上头都有用老了的人在,也都是信得过的,陈景书只要不自己瞎指挥,基本就没啥大问题了。
  陈景书自然点头。
  他这些年尽顾着读书科举了,对经营产业一类的事情确实不懂,这会儿自然是听陈孝宗的。
  只是……
  “咱们家的地……十税五?”陈景书看着那五百亩的田地道:“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陈孝宗道:“哪里就多了,我给你的都是上好的水浇地,旁人家里这样的地得收六成呢,咱们家收五成,已经很厚道了。”
  陈景书皱着眉头,在他的时代,十税五这样的税率简直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这样的税率几乎就等同于黑心两个字。
  可……陈景书看着陈孝宗,他并不觉得陈孝宗是那种要把底层人民往死路上逼的人,他或许有这个时代传统的观念,并不在意那些人生活的好坏,但基本的公正厚道他还是会给的。
  这么想着,陈景书道:“这十税五是有什么说法么?”
  陈孝宗见他有抗拒之意,便解释道:“按照本朝律例该是十五税一的,可自立国以来又有多少年过去了?十五税一早已名存实亡,何况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杂税,真的细算起来,他们一年的收成少说有七成都得交上去,我们家收这么多,便是将其他要交的一并包揽,由咱们家一起交了,这十税五,税给咱们的五可不全是咱们的。”
  陈景书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而且,实际上也只有在一些大家族才敢这么交,只因为他们在本地都颇有势力,一些小吏们敢向普通农民讨要的各地方胡编乱造,完全不合理的税收,在这些人家面前就行不通,十税五看起来交了很多,但实际上和原本比起来,交的反而少了呢。
  按照陈孝宗的说法,他们家这些上好的水浇地,多有十税六的,陈家定十税五,还被大家夸赞公道呢,若是税四,那可就是天下难有的大好人了。
  “你若是税三,恐怕家家都要供着你的长生牌位了。”
  陈孝宗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戏谑,陈景书无奈道:“父亲就别笑话我了。”
  只是心里却不由叹息,这年头底层百姓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呀。
  十税五都能被称赞厚道了。
  那若是不厚道的时候,他们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
  不过这么一算,这五百亩在交完了官府的税收之后,陈景书每年能拿到手里的银子也不过二百多两,再加上书铺和脂粉首饰铺子的收益,他每年约能有四百多两银子的收入,嗯,若是遇到年景好的,一年种两三季也可,虽说后头的手入肯定比不得前面,却也能多出一二百两来。
  这些银子和自家比起来当然不算什么,但若是放在外头,也能过得挺富裕了。
  陈景书算了算问:“我记得生员是可以有一部分土地免税的?”
  按照本朝定例,作为生员,陈景书是可以有一百亩地免税的。
  哪知道陈孝宗听了这话只是冷笑:“你今日记着我一句话,咱们家没有不交税的地!”
  “啊?”陈景书茫然的眨眨眼:“普通进士都能免税一千五百亩,大伯是状元,还能额外再多五百亩呢,都交吗?”
  陈孝宗道:“要不圣上那么喜欢咱们家呢?”
  在别人家想尽一切办法偷逃税收的时候,陈家的地,没有一亩是不交税的,而且是主动交税,陈孝祖那免税的两千亩地根本就一亩都没有免。
  陈孝宗道:“你大伯平生最恨这事,所以我劝你也不要做,乖啊。”
  陈景书也只好乖乖地哦了一声。
  此时的他并没有明白这种事情对整个社会甚至国家的危害,但至少记住了自家的每一亩地都得交税。
  必须交!
  何况……
  陈孝宗道:“你以为这是说着能免就给免了的?若是如此,考上进士的个个都当得巨富了。”
  这话说的陈景书想起了王撰。
  王撰的家境就不怎么好,若是真能免一千五百亩的税收,哪怕王撰家里没有地,也多得是人愿意把自家的地放在王撰的名下,王撰哪怕只抽个一二成,日子也能过得很不错了。
  陈景书叹了口气:“我再不想这事了。”
  受了这么一番打击,陈景书回去的时候听菖蒲说,因为他现在是生员了,所以吴氏把他的月钱从每月四两涨到了每月六两都没有很高兴。
  但甭管陈景书是不是高兴,至少他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带草社的其他人还是很高兴的。
  带草社人数不多,这回居然出了一个小三元,社首吴玉棠虽没能光荣的达成小三元成就,但县试府试两个案首,院试第三的成绩也很值得吹嘘一番了。
  其他人虽没有中,但他们一个新结的文社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尤其是陈景书和吴玉棠脑袋上闪耀的案首光环,更是要闪瞎了大家的眼睛,一时之间想要加入带草社的人不计其数。
  吴玉棠却秉承着贵精不贵多的原则,每个新加入的人都要严格审核。
  他私下就对陈景书说道:“以往有那风光起来的文社,见有人来加入,几乎是来者不拒,看起来是声势浩大了,可多数一时的风光过后,没多久文社就乱了,一派乌烟瘴气,最后支撑不住也就散了,咱们不学那样的。”
  陈景书点点头:“这事你做主就是了。”
  吴玉棠道:“你怎么说也是副社,我总得与你说一声才好办事,只是你既然不喜欢这些,社中俗务一概不需你管,我只盼望咱们带草社能再出一个举人老爷,若还是个解元那就更风光了。”
  陈景书笑骂道:“中个小三元已经让我为难的很了,还中解元……你也太高看我了。”
  吴玉棠只是笑,过了一会儿道:“今秋的乡试你要不要参加?”
  按理说当年刚中的生员是不能参加同年的乡试的,不过也有例外,院试前十的生员在取得当地总督提学的推荐保举之后,也可以同往年其他生员一起参加当年的乡试。
  乡试的第二年则是会试,若是真有那运气才学都好的,从一介白身到中进士,也不过两三年的功夫罢了。
  当然,自大晋立国以来,这样的人还从未出过一个。
  陈景书道:“我等下一科再参加,这回院试能中案首已经是侥幸,王先生的也是叫我再好好准备三年再参加乡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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