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问他这种问题,她倒也知道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是几乎已经模糊了性别的亲密。希望自己精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的白菜不要被一只不够格的猪给拱走才好。
“我说,酒吧里人这么少,真的有盈利吗?”村上优趴在钢琴上,看着开门到现在为止三三两两买了点心就走的客人,怀疑地问道。
吧台那边的藤井礼人没停下擦拭酒具的动作,回答了一句,“只是现在冷清一点而已,毕竟是双休,冰帝没有上课。”
“还有,至少相信一下我的能力好吗大老板?”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一。班里去远足的其他同学也已经结束了旅程,在同一天返校。
早上出门前,村上优在镜子前比划着手上的两个发绳,纠结着不能决定到底要戴哪一个。
“哪一个会好一点?”她在头发上绑上其中一个,手腕上的另一个放在旁边,不回头地问藤井礼人。
藤井礼人眉毛一挑,没有给出答案,反而是不给面子地调笑道,“优你终于也开始像个女孩子了。”
“什么嘛,”村上优比较了一下,最后还是用了不显眼的深棕色编制发绳,把另一个薄荷绿的放回盒子里,“只不过是今天时间比较多而已。”
“这样啊~”藤井礼人拖着长长的声音接了一句。
也听不出他对这个答案的相信度有多少。
看到她拿了书包已经准备出门,把将手里一直把玩着的家门钥匙递还给村上优。
村上优去合宿时,把家里的钥匙留给了藤井礼人,方便他在家里进出,如今她回来了,钥匙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接过钥匙,仔细端详着这一把被时光打磨的失去光泽的钥匙,感慨,“今天放学我再去配一把给你,两个人借来借去还是太麻烦啊。”
说完,把钥匙放进书包的夹层,就出去了。
村上优跟着网球部集训了半个月,意味着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也半个月都没有见面了。
离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看着班里热烈的讨论气氛,以为会受到冷遇,却在进去时收到了很多人友善的问候。
幸村葵已经来了,不过并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搬了凳子坐在忍足侑士旁边,趴在他桌子上和他聊天。
她身边的同学都在小声讨论着远足过程中的见闻,她的同桌又跑到了忍足侑士那里,只剩村上优一个人坐在那里。
等着上课的间隙,她顺手整理了书包,意外的在夹层摸出两串钥匙。
懵了几秒钟,她才突然想起另一串是当时榊老师在合宿时交给她的琴房的钥匙。
还好她专门放到了书包夹层,不然肯定直接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耳边传来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村上优视线里多了一双手。
幸村葵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探过头,幸村葵笑眯眯地问道,“想什么呐?这么出神。”
村上优摇头,把手里的钥匙重新放回书包夹层,她回过头问,“网球社的指导老师榊监督一般都在网球场吗?”
听了她的问话,幸村葵歪过头想了一会儿,对她说,“我没什么印象呐,等我问问侑士。”
说着,她又把身子探到前面和忍足侑士说了几句话。
“侑士说不一定,”幸村葵打听完消息,转过身回答,“可是他说榊老师明天社团活动时会在网球场,据说是因为有比赛什么的。”
“找他有事?”幸村葵接着问。
村上优又摇了摇头,“不算,没事。”
那就等到明天社团活动结束了再还钥匙吧。
前两节的国文课,幸村葵硬撑着听了两节课,下课铃刚响起就趴了下去。
村上优随手帮她整理了桌面上被推开乱成一团的课本和资料,然后从桌肚里拿出下一节课要用的书开始准备。
教室里比第一节下课时又安静了好多,不少同学都趁着这个难得的大课间出去做自己的事。
相应的,偶尔也会有外班的同学过来找人比如现在。
向日岳人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然后才进来直接坐在了忍足侑士同桌的位置。
刚坐下,他就忍不住和忍足侑士抱怨道,“侑士,你和幸村葵的关系太粘了吧,我现在连进来找你都要先看一看你有没有在和她讲话,超难过啊。”
忍足侑士失笑,却没有反驳,只是挑眉等着搭档来口说正事。
果然,等不到忍足侑士的回应,向日岳人不一会儿就说道,“中午大家都去餐厅,侑士你也一起吧?刚好我也有些事想说。”
这边忍足侑士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存在的岳人,中午我和葵一起吃。”
闻言,向日岳人冲着睡的正香的幸村葵坐了个鬼脸。
“不至于吧搭档?你都为了女朋友放弃好多一起活动的时间了,至少要给你留点私人活动的时间吧?”
忍足侑士笑眯眯,“没办法,抱歉啦岳人,这就是非单身甜蜜的苦恼啊。”
于是,在幸村葵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结束了这次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的讨论。
向日岳人离开的时候,忍足侑士看到村上优看过来的眼神,轻轻笑了笑,“不要和她讲哦。”
他的眼神落在幸村葵的身上,目光轻柔的仿佛在害怕他视线的重量会将她吵醒,又仿佛是想要变成一张薄被,轻轻盖住睡意正浓的女孩。
上课铃响,幸村葵从睡梦中醒过来,忍足侑士正襟危坐翻着课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社团活动开始时,也和早上课前一样,大家都在小声交谈,说着自己这次远足遇到的方方面面的事。
不过很快人就都散去,开始做各自的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练钢琴的同学尤其多。
村上优特意留意了一下,才意识到原来都是为了半个多月以后的钢琴大赛。
真正参加比赛的同学没有这么多,大多都是作为陪练,陪着想要参赛的朋友一起练习。
说起来,她的钥匙还没有还给榊太郎,她也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参加这个钢琴大赛,虽然榊老师的原话是给她留有一个名额,即确定了要她参赛。
但不参加的几率大一些。
她虽然不想辜负榊老师的期望,但也是真的不想比赛。这样的比赛于她而言没有半分意义,除了满足老师,她找不到参加的理由。
所以当幸村葵询问她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而幸村葵对这个回答也完全不意外。
反而是难得很淡定的回应道,“就知道你不会参加了。”虽然你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钢琴。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改会比较好吗?
其实我对他们两个关系的定义一直都是这样,可我以为大家都这么以为就没有写出来过,怪我叙述的把握能力还不够【纠结
emmmmmm,希望食用起来不会很奇怪。
☆、球场
饶是村上优心里一直挂念着早点回去,在大厅宣布事情的早川美惠也没有稍微快一点结束。
她着重提到了关于钢琴比赛的练习安排,并在结束之前让准备参加比赛的人留下,代替指导老师强调了参赛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村上优自然是在早川美惠一宣布结束就离开了音乐社。
她径自去了酒吧,出乎预料的是,与昨天的冷清不同,今天酒吧里几乎一半的座位都坐满了人,虽然算不上多,但相比起她昨天来的时候的凄凉景象,还是让她惊喜不已。
穿过几排桌椅,村上优走到吧台前,挑了一个远离客人的高脚凳坐下,在吧台里放下了自己的书包。
藤井礼人正在给客人调酒,他的面前是几个女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每个动作。
看到坐下来的村上优,藤井礼人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娴熟地操作着手边的酒具,一边冲村上优开口道,“来了?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看着几杯酒被以一种酷炫的方式调好推过去,村上优开口感叹:“礼人你认真的时候还挺帅气的。”
她坐在吧台前,不去打扰工作中的藤井礼人。百无聊赖的看着酒吧里的众位客人以及忙来忙去的侍应生。
这样的无聊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不久酒吧的门就再一次被推开。村上优都不用定睛去看,只听向日岳人那熟悉的嗓音就知道是冰帝的网球部正选们。
这也算是变相的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吧?
拜向日岳人所赐,几人进门时的闹出动静并不小,但大部分想要抱怨的客人,都在看到这一行人的高颜值以后噤了声。
几人坐在一个稍微偏僻的角落,和同样偏爱安静偏僻的村上优离得很近。
她向那边投过一眼,发现并不是全部正选都过来了,桌子边坐着的只有向日岳人、迹部景吾和桦地崇宏三个人。
大概是不放心向日岳人一个人才陪着过来的吧。
侍应生走过去递过菜单,礼貌地询问客人要点些什么。
向日岳人拿起另一张菜单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可以点的酒。按捺不住心里的失望,他抬头,一双大大的猫瞳亮晶晶的,“今天没有酒供应吗?”
侍应生再次礼貌地对向日岳人笑了笑,回答道:“抱歉客人,以后我们这里晚上八点前只能去吧台点酒。”
闻言,向日岳人眉眼间的失落一扫而空,他从座位上轻盈地跃起来,几步就跳到了吧台前。
仍旧稳稳地坐在桌子前的迹部景吾倒是饶有兴趣的开口问了一句,“所以八点后会换另一份菜单吗?”
“是的。”侍应生眉眼弯弯地答道。
却说那边,向日岳人本来兴奋的情绪在看到空荡荡的吧台后重新被失落占满,似乎连身体都沉重了几分。
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向来活跃的向日岳人这副模样,同时也处于给自己的酒吧增加收入的考虑,村上优在旁边提醒他,“调酒师暂时脱不开身,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
“想喝点什么告诉我吧,一会儿端给你。”
向日岳人欣然结束了和村上优的对话,坐回了桌边。看到百无聊赖撑着下巴坐在对面的迹部景吾,他八卦道:“迹部你猜!我在吧台遇到村上了欸!她一个人在那边,看起来和调酒师关系不错的样子。”
说完,他又忍不住八卦了一句,“说起来村上一个人在这里,真好奇呐。”
迹部景吾顺着向日岳人的话向吧台那边投过去一瞥,村上优这时已经不是独自一人,她神情专注地看着调酒的藤井礼人,正因为藤井礼人的一句玩笑话扬起嘴角笑着。
向日岳人嘴上吐槽不停:“本来没打算让她帮忙的,没想到看着挺冷漠的人会这么好相处欸,合宿的时候也是。”
迹部景吾对此不置一词。
村上优端着酒过来时,向日岳人刚勘勘结束了他的八卦,对她手里的酒翘首期待着。
他接过村上优手上的酒杯,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周二村上优在教学楼前的布告板上看到了新的关于各项校内球类大赛的说明。
在这一条说明之前的还是冰帝参加钢琴大赛的注意事项。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校内的球类大赛就是在各个球类社团之间举行。现在看到这则说明,似乎事实并不是这样。
下午在和幸村葵去网球部的路上,对方不知怎么提起了这个话题,村上优顺势就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是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比赛,各个社团也可以,”幸村葵解释道,“但是社团成员参加相对的比赛到最后是不算成绩的。”
“即使参加比赛也没有成绩,而且社团内高水平成员参加比赛的话无疑会增加难度,对参赛者也不公平。久而久之就很少有社团的正式队员参加这类比赛了,不过非正式队员参赛的还是不少的。”
“网球社就是如此,”她和村上优举例,“正选们从来不参加这种比赛,毕竟也找不到对手,高处不胜寒嘛。”
“有些自负了吧?”就没有什么水平超高的社外同学吗?
看到村上优怀疑的神色,幸村葵感到自己被为他们正名的责任感笼罩了。
她快走几步走到村上优前面,然后转过身冲村上优摆了摆食指,饶有介势的说道,“不是哦,完全不自负的讲,他们的实力在同年龄阶层已经是少有对手了。”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她翘起嘴角笑了好一会儿,“其实那些人也不是没有自负过。”
故意顿了顿,等吊足了村上优的胃口,她才又说道:“国中时的选拔赛上,冰帝在仅地区赛就惨败给了不动峰。完全是由于轻敌导致的,他们当时甚至只出了一位正选参赛。”
冰帝网球部都是那么骄傲的人,能接受这种失败?
村上优思索。
“当然不能啦,”幸村葵冲她挤挤眼睛,继续科普当年的事,“可是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队友不能参加比赛才是更重要的吧。”
“迹部君最后是放弃骄傲,利用权利走了后门,才为学校拿到了全国大赛的资格。”
“其实迹部景吾的骄傲自信是出了名的嘛,看他总说的‘华丽’啊、‘本大爷’啊、之类的就能看出来了吧?”看村上优仍旧沉浸在思索中,幸村葵又这样开口吐槽道,“也是国中的时候,他和青学的越前龙马比赛时打赌,回去之后很快就按赌服输地剃了平头。那应该是他人生中最不华丽地发型了哈哈,当时连侑士都用这件事嘲笑过他呢。”
还能有这种操作?
村上优失笑,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迹部景吾那一头卷翘地紫发变成平头的样子。
不过果然是一个又有责任心又信守承诺的人呐。
不论是自己的判断失误害得队友不能参赛,最后想尽办法弥补,还是自信地立下赌约,然后愿赌服输地剃短头发。
和这种人相处起来的话,被纳入羽翼之下的话,大概会很有安全感吧?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也到达了网球场外。
幸村葵和她提起钢琴比赛:“虽然知道你不会参加钢琴大赛,但果然还是有点可惜呐。毕竟你的水平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