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汤璐”接连几招都被沈圆化解,撇了撇嘴角,随手将昏迷过去的余明昊丢在地上,身形暴涨几分,沉声说:“小道长,我要认真了。”
沈圆一脸遗憾,双指夹着拂尘往下一捋,“我还没玩够呢。”
被她嚣张的姿态刺激到,“汤璐”愤怒地低吼一声,举着伸长的指甲,像野兽一般朝沈圆扑去。
变大之后的“汤璐”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眨眼间便闪身至沈圆的身后。
眼看长指甲就要戳到沈圆后脑勺,李优优惊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嘿。”沈圆嘴角带笑,猛地往后撞进“汤璐”怀里,抓住它的手,往前狠狠一摔。
“汤璐”捂住心口,愤恨地盯着沈圆,“你修行了几年?为何功力如此深厚。”
它靠近沈圆,除了想近身攻击外,还想尝试附在沈圆体内。
结果刚一碰到沈圆,它就被对方厚如城墙的法力给弹了开来。
这意味着,沈圆之前说的没错。
对于她而言,这一战真的可能只是玩玩而已......
拂尘下垂,沈圆慢慢朝“汤璐”走去,勾着手指头数数的姿态竟有几分可爱。
“一二三四五......十五年了吧。”
“汤璐”抿了抿唇,眼底一片幽暗。
在沈圆即将走到她面前时,她突然凌空而起,故技重施,朝沈圆冲去。
拂尘挥过,“汤璐”吐了一口血,无力地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沈圆双眼一眯,猛地转头看向余明昊的方向,拂尘一抖,“想走?晚了。”
土黄色的葫芦被拂尘带动,旋转着朝前飞去。
一道惨叫声戛然而止,李优优的指甲陷进了泥土里,而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红衣女人,那就是红衣女人......
葫芦重新回到沈圆手中,她美滋滋地收进腰间,琢磨着攒够十个再找阴差换功德。
“嘶——好痛啊,我的脸......”一道微弱的呻|吟声突然响起。
沈圆转过身,惊讶地张大了嘴,毫无压力地装傻道:“汤璐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汤璐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嘴边还有点点血迹,看上去颇为凄惨。
听见沈圆的话后,她脸色一变,想起了前因后果,尖着嗓子喊道:“有鬼!有鬼!有鬼啊!”
余光瞥到刚醒转过来的余明昊,她战战兢兢地往后爬去。
沈圆伸手一捞,将她放在自己背上,语气淡定:“来,跟我一起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第10章
汤璐挣扎了一下,在碰到沈圆的肚子时身子一僵,乖乖放松了下来,跟着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念完这12个词后,她的精神果然好了不少。
在她们身后,李优优默默听着余明昊的各种解释,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我们分手吧。”
余明昊愣了愣,一把抓住李优优的手,恳求道:“优优,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李优优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抬头看着余明昊,“有一就会有二,我不想拿一辈子的事情当赌注。”
“我......”看着李优优绝情的背影,余明昊眼中现出一抹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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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院有急诊科,看着汤璐包扎完毕后,沈圆晃晃悠悠地朝余明昊走去,伸出手:“驱鬼钱。”
余明昊本是为了挽回李优优才跟在她们身后,此时听见沈圆的话,竟生出了几分怨怼。
“你驱鬼就驱鬼,为什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沈圆当时相信了他的话,不再追问,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优优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沈圆一挑眉,抱着双臂,平静地说:“所以你是不打算给钱了?”
余明昊心中一抖,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胆寒的感觉。
“多少钱?”他认怂,伸手拿钱包。
“你现在的全副身家,包括银行卡里的,各种投资产品里的。”沈圆勾勾手,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你!”余明昊气急,索性将钱包塞回口袋,握紧拳头说:“别欺人太甚!”
李优优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迈步走过来,拉住沈圆的手,“算了,还是我给吧,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听了她的话,余明昊脸色涨红,哆嗦着掏出钱包,将里面的钱一股脑地拿了出来,塞进沈圆手中,“给你!都给你,银行卡号给我,剩下的我转给你!别难为优优。”
“优优,这回真的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余明昊恳切地看向李优优,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别这样了,给自己留点尊严吧,你是人又不是鬼。”李优优拉着沈圆的手转身,脸上无悲无喜。
沈圆摆了摆手,急忙将刚写好的纸条丢进余明昊怀里。
蚊子腿也是肉啊!她一分钱都不会放过!
走过拐角,李优优突然扑进沈圆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我本来是想跟他过一辈子的,他身上的缺点我一直都在尽力包容,竭尽所能去为他考虑......”
沈圆虽情窦未开,但这些年跟着爷爷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感情方面的问题,此时听了李优优的话,忍不住叹息一声,拍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慰。
“其实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只是难过于我自己的不察。要是能早点看破他的本来面目......”李优优抓紧了沈圆的肩胛骨,将心中的委屈尽数宣泄而出。
听着听着,沈圆一阵恍惚。
人会伪装会改变,鬼却不会,想要什么就直白地表现出什么,也不会中途变心。
只可惜善鬼难得,投完胎后,又成了人。
“......”
她在想什么呢?沈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人不好,鬼也不好,难不成以后找个不人不鬼的?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很安静。
汤璐频频转头去看沈圆,欲言又止。
李优优低着头,满腹心事。
沈圆背着手,计划着怎么合理利用余明昊的钱。
“你......孩子他爸呢?”纠结许久的汤璐终于开了口。
花了好几分钟,沈圆才反应过来汤璐是在跟自己说话。
伸手摸了摸疑似变大了一点的肚皮,沈圆淡定答:“不知道。”
汤璐一脸震惊,“这、这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同时......”
顿了顿,她将剩下的话咽回肚里,免得刺激沈圆。
“唉。”沈圆叹了口气,忧愁地说:“我很可怜的。”
明明刚赚了几百万,却不能为所欲为,太可怜了......
汤璐点点头,深以为然。
连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可以说是真的很可怜了。
“嗯......上次的事,对不起了。”她扭扭捏捏地说。
“没关系。”沈圆微笑,语气干脆。
不过说起来......她说的是哪件事???
李优优瞧见她们两人相谈甚欢,凝重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在宿舍楼下拉住沈圆的手,轻声问:“沈圆,谢谢你,以后我可以经常找你玩吗?”
沈圆左拥右抱,霸气地一挥手,“当然可以!尽管来!”
李优优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对两人笑了笑,朝另一个楼层走去。
******
看着沈圆掺着一瘸一拐的汤璐进来,袁思宁和任瑞甜一脸震惊。
沈圆身上虽然没有伤,但是在经过打斗后,脸上和衣服上多少有些灰尘的痕迹。
“你、你们打架了?”任瑞甜起身扶住汤璐,忍不住开口问道。
汤璐翻了个白眼,迫不及待地解释道:“你才打架了呢,我跟小圆圆怎么可能打架,相亲相爱还来不及。”
沈圆:“......”
小圆圆???
任瑞甜:“......”
相亲相爱???
袁思宁左看看右看看,轻咳一声,化解尴尬:“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就是开学典礼了。”
开学典礼是在沂大的大礼堂举行的,上千个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按照班级排列成方块。
沈圆放下板凳后,突然腹痛,赶紧往外跑。
上完厕所后,她慢悠悠地走出来。
“咦?”
“是你?”
萧逸乐呵呵地指着沈圆对身边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这是今年的省状元,我的直系学妹,沈圆。”
中年男人对沈圆点点头,目光在她肚子上多停留了一会,眼底的诧异一闪而逝。
沈圆偏头看了看,突然开口:“大叔,遇上麻烦事了?”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对方手中,“搞不定的话可以找我,看在您是萧逸长辈的份上,给您打九折。”
萧逸:“......”
我的面子只值一折???
不、不对,重点是......你在胡乱打什么广告?!
在两人空中凌乱的时候,沈圆已经背着手走出了老远,轻快地哼着歌走回班级队伍中。
汤璐就坐在沈圆旁边,她往后看了看,悄悄附在沈圆耳边问:“小圆圆,论坛上传的那个跟萧逸学长有一腿的人,是不是你啊?”
任瑞甜和袁思宁不知怎么听见了,竖直了耳朵等回复。
沈圆一脸诧异,“萧逸不是喜欢男的吗?”
汤璐、任瑞甜和袁思宁三脸震惊,“什么?他喜欢男的?!”
“是......的吧。”沈圆回忆了一下,那天萧逸一直背着她跟陆寂嘀嘀咕咕,怕不是想挖她的墙角?
还好陆寂虽涉世未深,但道心稳固,没有被迷惑。
沈圆一脸感慨。
明明是有些荒诞的话语,一经过沈圆的口,就变得那么令人信服。
汤璐扼腕叹息。
这下学校里又少了一个可以攻略的优质男人......
任瑞甜和袁思宁对视一眼。
站美攻强受,还是强攻美受?
“金秋桂香,莘莘学子欣欣向荣,我谨代表沂大欢迎各位的到来......下面,有请校长安军发表致贺词。”
主持人走下,换上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
昏昏欲睡的沈圆在瞟到那个男人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这是校长?”
袁思宁翻开学生手册,镇定地点头:“没错,安军校长,去年刚调至沂大。”
沈圆:“......”
所以她刚刚打广告打到了校长头上?
开学典礼顺利结束后,冉雁一脸古怪地找到沈圆,说:“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板凳交给别人......正好,萧逸,帮沈圆把板凳扛回去。”
嬉皮笑脸的萧逸刚凑过来,就得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他眼珠一转,等冉雁带着沈圆离开后,随手抓了个学弟,发号施令:“来,帮我把这张板凳扛回法语班。”
学弟懵懵懂懂,满揣着对学长的信任和仰慕,义不容辞地夹着板凳离开。
任瑞甜揪着袁思宁的衣袖:“......”
好基!好基!
袁思宁一推眼镜,点头。
好基!
等萧逸追上去的时候,沈圆已经进了校长办公室。
冉雁汇报完毕后,见安军对自己点点头,知道自己注定是要回避的了。
但在离开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对安军说:“安校长,沈圆是个好孩子。”
沈圆挠挠头,暗暗补充了一句:就是广告打错地方了而已。
安军失笑,和缓地对冉雁说:“我找她是因为私事,你不必担心。”
私事?沈圆眼睛一亮,正襟危坐。
等冉雁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安军将视线放在沈圆身上,缓缓说:“沈圆同学之前说我遇上麻烦事了,具体能说说看是什么麻烦事吗?”
第11章
这就是在测试自己的专业能力了,沈圆暗戳戳地想。
她轻咳一声,严肃地说:“安校长后背下沉,走路虚浮,是子嗣方面出了问题。如果是要具体点的话......那就是跟请仙下凡有关。”
安军微微皱了眉,半信半疑。
“你怎么知道......”
沈圆含笑点头,一副高人风范,“这些都是基本功。”
安军叹息一声,将桌上的相框翻转至沈圆面前,对她说:“我的儿子安康,今年15岁,上初三。”
相框里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安军高大儒雅,安军的妻子娇小可人,被他们揽在怀里的安康相比起自己的父母,显得有些过于平凡了。
“他的长相结合了我与他妈妈的所有缺点,性格也是如此,沉默寡言,胆小懦弱。于学习一事上也不开窍,从小到大都不曾进过班级中游,一直在中下游徘徊。”顿了顿,安军不好意思地笑笑,语气感慨:“开家长会是我与他妈妈最头疼的时候,老师们总觉得是我们对安康疏于管教,但事实是......”
“......安康很乖很努力,但就是拿不到好成绩。”安军将视线放在照片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以,是谁先提出的办法?”沈圆双手交叉,冷静地问。
安军沉默了一会,似是在做心理斗争。
“安康的妈妈是社会学教授,前阵子做了一个关于道学的课题,回来后说要试试请文曲星下凡,好使安康开窍。”他叹了口气,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