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的初恋——白日上楼
时间:2018-11-06 10:27:41

  拿手机,工作上没待处理的文件, 反倒是头条推送全是他和唐咪分手的新闻。
  全世界都在看他们分手。
  程昊看着新闻里熟悉的身影,告诉自己,就看最后一次,揩了揩手心的汗,熟练地输密码,点开。
  输密码时,还胡乱地想着,回头得将密码改了。
  等看到新闻,又立马给忘了。
  一段采访视频。
  视频里声音杂乱,唐咪的浅蓝色裙摆,像鱼儿一样一闪即没,镜头晃得厉害,不一会才重新聚焦到唐咪脸上。
  旁边,是蝗虫一样的人群。
  程昊捏紧了拳头,有点后悔唐咪将保镖退回时,他不该答应得那么爽快。
  那么多的人,要是推推搡搡……
  他让自己放宽心。
  没那么倒霉的。
  看着人采访完,上了保姆车,程昊又退出了新闻,可不知怎的,手机界面跳到了唐咪的微博主页,主页下,黑评被顶到了最前,程昊看着看着,愤怒就像潮起的浪,一点点涨起来,却半天落不回。
  顶得他喉咙心肺都在烧。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却自以为是地在评判他们的过去。
  程昊将弃用很久的号,又捡了起来。
  他打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他有许许多多话想说,他想说,唐咪很好,她很可爱,很勇敢,可能脾气有点娇,还有点任性,除了总不爱对他敞开心扉……
  打了长长长长的一段,最后,又一点一点地删了。
  删时,如同赤脚踏过长长的回忆,程昊发现,痛里,其实常伴欢愉,好的多,坏的少。
  最终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
  【和平分手,一别两宽。】
  发完,像是生了一场病,从里到外,都空空如也。
  程昊又坐着,发了会呆。
  半天才想起,还有事儿没结,起来给孙特助打了个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孙特助声音带了点喘,程昊问:
  “夜跑?”
  话落,才明白过来,自己打断了什么。
  孙特助翁翁地“恩”了一声:
  “夜跑呢。”
  程昊发现自己竟不感到抱歉,提起了正事:
  “上次发现的关于秦思思的料,一起爆了吧。”
  “秦思思?”
  孙特助想了会,才想起查东煌时,顺带查到的一点边角料,“天体趴,以及跟杜丽……”
  “不要扯杜丽。”
  程昊拨了拨小夜灯,将亮度调高了一点儿,“别把杜家拉下水。”
  那就是说,只将矛头对准秦思思了?
  孙特助明白程总的顾虑。
  杜家现在只是坐山观虎斗,但要把杜丽拉下水,那就指不定站谁那边了。只是不知道秦思思这么个小咖怎么得罪的程总,还让他大晚上专门给自己下指示——
  不过,精明强干的特助,总能迅速领会boss的意思。
  “明白。”
  孙特助点头,“现在就安排。”
  程昊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只是之后,怎么也睡不着。
  去楼上健身房跑了一小时,直跑得疲乏到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可等躺到床上,闭上眼,发现依然睡不着。
  大脑胀得疼,数了一千只羊,“宽”“宽”“宽”字,像着了魔,不依不饶地在脑子里打圈绕,却怎么也绕不过去。
  程昊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准点到了公司。
  跟下属开了小半天晨会,出来,喝了杯黑咖啡提神,迷迷糊糊地趴着眯了一会。
  “笃笃笃——”
  程昊警醒地抬头,清了清嗓子:“进来。”
  孙特助捧着一堆文件进来,担忧地看着他眼下的一片青黑:
  “程总,昨晚没睡好?”
  “最近有点睡不着。”
  程昊决定下班后,去以前的医生那开点安定片。
  “要签字?”
  孙特助将文件放到桌上,低头请示:“另外,唐小姐,在附近的咖啡厅等您。”
  “Rose?”
  Rose是开在正恒附近的唯一一家咖啡厅,店主常年不在,只有一个经理,没有服务员,经理只做一种咖啡,蓝山,只提供一种糕点,提拉米苏。
  惨淡经营,勉强度日。
  只除了正恒员工偶尔去一次,几乎没有外人进。
  孙特助十分怀疑,Rose背后站着个不差钱的大佬。
  “您……会去吗?”
  孙特助现在也看不明白boss的心思了。
  说他有情,可做出来的事,桩桩件件都在将唐小姐往外推。
  可说他无情,又着实不像,即使发了一别两宽,可前面还有个“和平分手”,明摆着是在解释那个记者的问题,表明唐小姐不是被分手;还帮忙对付蹭热度的秦思思……
  孙特助决定不想。
  “去吧。”
  程昊拿起衣架上的长呢外套,长腿往外迈,快走到门边,突然回头,“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帅。”
  孙特助不怎么走心地比了个大拇指。
  帅当然是帅的,只是眼球浮满红血丝,黑眼圈大大地落在眼睛下,看着……随时可以上台演颓废了。
  希望唐小姐看了,会心软一些。
  程昊信以为真,套上外套,扒拉了下头发,就往外走。
  ——————
  咖啡厅的门“叮铃铃”响,随着一声“欢迎光临”,一道身影从光影变幻里走来。
  唐咪眯着眼,双手支成三角拄在颔下,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
  来人身形挺拔修长,有一张英俊到刻骨的脸,胡渣没刮净,留了一点青,眼睛因疲惫,凹得深了一些,长风衣落拓地披在身上,显出一股顿挫沉郁来。
  唐咪朝对面努了努下巴:
  “坐。”
  整个咖啡厅,除了门口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猫,和打瞌睡的服务员,就只剩他们俩。
  保镖留在门外。
  程昊坐了下来:
  “听说你找我?”
  唐咪面前摆了碟提拉米苏。
  她没动,程昊下意识拿过碟子,切下一小块放在一旁,自己吃剩下的一大半。
  唐咪爱吃甜,又怕胖,所以两人出门,总会点一份甜点,她吃一口,剩余的归他。
  提拉米苏上一层甜腻腻的巧克力,混合着奶油,堵得程昊心慌。
  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程昊若无其事地停下动作:“对不起,习惯了。”
  其实他不爱吃甜腻腻的东西,尤以蛋糕为最。
  “没关系,我还没动,爱吃就吃。”
  唐咪知道,程昊爱吃甜点。
  他们在一块,她吃小一口,他就负责消灭一大块。两人合作无间。
  “听说有事找我?”
  “确实有事。”
  唐咪将手里捏了许久的缎带礼盒推过去,“这个还你。”
  程昊视线落到她脸上,近乎贪婪地,半天才移开视线,落到熟悉的海瑞温斯顿标识上,嘴唇抿成了倔强的一条直线:
  “我当初买给你的。”
  “太贵重了。”
  唐咪继续往前推了推。
  “我是买给你的。”
  程昊定定地看着她,唐咪眼神对上,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的瞳仁比一般人大一些黑一些,专注地看人时,常常有种童稚的天真,此时倔强地重复,“戒指是为你定的。”
  “这不合适。”
  唐咪摇头,“你可以留给你的下一任未婚妻。”
  程昊往后靠了靠。
  小情调的咖啡厅,墙边挂着一丛丛的吊篮,巨大的玻璃窗影落在她身上,她的睫毛上,像落满了星星。
  “属于你的,我不会给别人。”
  他道,“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唐咪噗嗤笑了。
  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月牙,“我去卖了还债你也不介意?”
  “随你处置。”
  程昊很无谓的样子。
  唐咪笑着摇摇头,朝他伸出手掌,“快别幼稚了,我的戒指还回来,你的拿回去,干干净净地分。”
  “还有这个,也给你了吧。”
  她将旁边座位上的纸袋也递过去,程昊一眼就看到纸袋里,据说像他的布偶娃娃。
  他想,她真的骑着海龟,飞走了。
  半晌,程昊点头:
  “好。”
  干干净净地分,这本来……是他的初衷,不是么?
  可心里那被生生剜去的一块,却一点一点地疼起来。
  程昊默不作声地拿回戒指盒,一手拿着布偶娃娃,半天站不起身。
  “你的我没带,改天——”
  “好。”
  唐咪打断他,看他脸色不太好,笑着调侃:“交了新女朋友,也不用太拼命吧。”
  程昊一愣:
  “什么新女朋友?”
  “郁大小姐啊。”
  唐咪笑眯眯地起身,“恭喜。”
  “我没有新女友。”
  程昊摇头,“相亲对象。”
  “那你进度还真快。”
  唐咪不讳言承认,“你应该听说了,那天我看到你跟她啦,你看上去挺喜欢她的,你们俩……看上去很配。”
  程昊没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喜欢?
  他对郁洁的印象,不比一纸合同更深,现在想来,连脸都模糊了。
  “不喜欢。”
  唐咪走远了,他才轻轻地说,生怕惊醒了谁一般。
  阳光落在眼睛里,刺得人想流泪。
  程昊没流。
  他就这么坐了一下午,等保镖按捺不住进门,才发现雇主浑身滚烫,烧迷糊了。扶起来时,手里还攥着一个可笑的布娃娃,怎么也不肯放。
 
 
 
第126章 感冒
  “你醒了?”
  程昊睁开眼,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疼, 一张放大的脸带着岁月的纹路出现在面前, 他张了张嘴:“妈?”
  气出口, 磨得喉咙又痒又疼, 他下意识咳了一声。
  “快别起来,昨天你都烧到四十度了才让保镖送医院,不要命了?”
  程母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坐旁边抹泪。
  程昊扶了扶额,这才发觉左手背插了针,透明的点滴管在眼前晃荡,入目所见是一片白, 只有枕边的香槟百合带了点颜色。
  手背有点冷。
  他睁眼躺着, 问:
  “几点了?”
  “十点多了。”
  程母伸手探了探额头, 还有些烧,嘀嘀咕咕地去倒水。
  程昊转头看向窗外,没太阳,天阴沉沉的, 还有碎雪粒子打在窗玻璃上, 留下纵横交错的水印子。
  十点多了,飞机该走了。
  程父进来,呼啦啦一群人也跟着进来,量血压、测心率地一通忙完,这些专家最后得出一个“烧退”的结论。
  “多休息,心放宽……”
  程昊有听, 又像没有听。
  程父看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死样子,就想呼他。
  只可惜,他们家的父子关系跟别家不一样,旁的父亲理所当然的管教和打骂,到他这头,全没立场。
  专家们忙完,又呼啦啦走了。
  病房顿时空了,只剩两个因隔阂还显得有些陌生的中年男女。
  “爸,公司……”
  “放心,倒不了!”
  程父没好气地坐到另一边,“我让人替你看几天。医生说你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了,怎么,还想搞那为爱伤风那一套?”
  “没有。”
  程昊声音哑得厉害,“就是睡不着。”
  “还想着她?”
  程昊下意识想否认,可喉咙一阵痒意,让他不住咳了起来。
  程父没话说了。
  他理解不了这种感情,在他看来,儿子继续投资在唐咪这支股上,摆明了就是高风险低收益,该抛当抛。
  他拍了拍他:
  “早点交个新女友,我看郁洁这丫头就不错。”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阵笑从病房门口传来,郁洁推开门:
  “一进来,就听伯父夸我。”
  她捧了束红艳艳的玫瑰,整个病房一下被点亮了:“听说你喜欢玫瑰,我来凑个热闹。”
  程昊半坐起来,靠在床头,程母拿过玫瑰:
  “我去找个花瓶插起来。”
  两位老人识趣地找机会退出房门,将空间留给两个小年轻。
  程昊看着她,一双瞳仁黑漆漆的,让郁洁想起溪涧的鹅软石,冷冰冰的。
  “你怎么来了?”
  她笑:“听说你生病了,特意来看一看。怎么,不欢迎?”
  程昊转过头,雪还在下,整个天地白茫茫一片。谁的声音在耳边响:“阿正,快,暖暖我,冻死啦。”
  “瞧,我堆的小阿正,像不像你?”
  他还能记得她手指的温度、形状,以及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容。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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