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爱如蜜(快穿)——鱼尾羯
时间:2018-11-07 11:00:47

  他肯定在想,是什么让她有恃无恐如此嚣张?
  “啪啪~”
  苏瑭这才慢条斯理地击掌出声。
  一直跟在队中却蒙着黑布的巨大投石车随即被缓缓推了出来。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她终于要宣战了?
  但“投石问路”似乎跟她方才口中厥词大相径庭啊!
  男人们心中升起嘲讽,大多数人都在想——
  瞧,果然只是个女人呢~
  城楼上众人倒是有些胆颤,自家的投石车,威力如何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然而,下一瞬。
  当苏瑭亲手捏住黑布一角,纵力一扯,将高耸的投石车臂露出来的刹那——
  万籁俱寂。
  片刻后就连申伯夷也倒抽一口凉气,在他的军事准则里面,绝对没有这一招。
  他们这些男人,在狠之一字上,远不及她。
  只见斜斜耸立的投臂顶端,一高大男子被四肢大开地五花大绑于其上。
  他穿着破烂的战裙,头发却被梳理得十分规整。
  一张削瘦的脸双目紧闭。
  “王兄!”
  吕闫望着那张跟自己神似的脸难以置信地长嘶一声。
  目眦尽裂也难以描述此刻他心头的惊涛骇浪。
  王兄没死,他还活着,却万万想不到再见会是此等光景。
  那声音震怒悲切,听得苏瑭嘴角上翘。
  大概是高处不胜寒,在那声咆哮之后吕郑悠悠转醒,眼球鼓动着掀起眼皮。
  微怔之后迟钝地发现了自己的窘境。
  前望是自己的兄弟和士兵,下面是数不清的敌人。
  自己是被缚的……
  阶下囚。
 
 
第94章 始夏迷情(终)
  “啊!!!”
  吕郑蓦地发出一阵困兽般的嘶吼。
  可惜他现在已经被饥饿和药物摧毁得犹如强弩之末,嘶吼出声有如猫叫。
  一代王者被困在投石车上作为攻打自家城池的叩关盾牌。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但那不包括苏瑭,她忽地一扬马鞭,纤细却凌厉的鞭风高高甩起击打在吕郑腿上。
  男人疼得浑身激颤。
  没了强健的体魄,这点痛楚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竟然难以忍受。
  “吕闫,尔兄在此,两刻!”
  她高声朗啸,“开门,弃城,退守!”
  要战,可以,那么就先拿你王兄祭旗,让你们的大王在眼皮子低下被千刀万剐。
  舍不得?那便退!
  换了别人,苏瑭不会这么大胆,但吕闫对兄长的忠诚不仅原著里有侧面描写,也是她在王都潜伏时亲自观察得出的结论。
  就见城墙上那高大英武的男人身影晃动。
  竟然有点摇摇欲坠之感。
  吕闫双目血红,静默良久,就在所有人都开始焦躁不安的时候终于大掌一挥。
  声音犹如吮血撕肉,“退守!”
  苏瑭遥望缓缓洞开的城门,脸上并未松懈。
  直到斥候回转,告之姜吕氏大军已经悉数撤离退守百里外邛城之后才挥师而入。
  申伯夷一直魂不守舍地望着缚于投石车顶的昔日对手。
  心有余悸,久久不得言语。
  己方阵营里面,所有人都一脸漠然,唯有望向他们的首领之时眼里全是折服和崇敬。
  就连司崇也不例外,他看也不多看往日上司。
  这样的女人心狠手辣得让他畏惧,却心悦诚服。
  ……
  含城的兵不血刃只是个开端。
  吕郑就是一块儿十分好使的叩城砖。
  苏瑭马不停蹄,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时间,穿城而过,只留下少许自己人驻守,同时协助百姓重建家园。
  申伯夷的人全部随军前进,这点倒是没多费口舌。
  他也怕这女人过河拆桥,乐得见她分散人手守城,
  邛城之外,吕郑再次被推了出来。
  长山侯显然没料到对手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前脚刚刚让出一城,后脚竟然就又跟了上来。
  “退!”
  苏瑭仍然立于马上,今日风急,战裙飞扬猎猎作响。
  吕闫望着兵临城下的嚣张女人,心里百味杂成,当初就不该一响贪欢,早该一剑了结这个妖孽。
  “把王兄还来,我退!”
  僵持半晌,他最终松口,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就那么乖乖撤走。
  苏瑭冷笑一声,当我傻?
  她偏头,俯瞰战车上的申伯夷。
  “取这厮一指。”
  申伯夷咽了咽唾沫,动作犹豫了。
  这时候在一旁的若木却露出鄙视一瞥,兀自滚鞍下马,猴子似的窜上投石车。
  铜剑出鞘,闪瞬间削下了昏迷中的吕郑三根手指。
  “啊!!!”
  昏迷的人被剧痛惊醒,十指连心,那滋味儿必定如剃肉刮骨。
  然而也就痛吼这么一声。
  吕郑眼里已经没了神彩,奄奄一息的模样,甚至无力抬头去看自己的军臣。
  “王兄!”
  吕闫半个身子都倾出了城墙,咆哮几乎撕裂了嗓子。
  苏瑭若有似无地扫了若木一眼,无视对方邀功的讨笑仰望前方。
  “退!”再次高喝出声。
  她不懂军事,但她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
  面对强势的男人,女人必须更加冷酷更加无情,心里的一丝怯懦和动摇,也许就是万劫不复的前奏。
  吕闫眼眶通红,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筋络突起,大掌一下捏碎城头泥砖。
  “退!”
  他咬牙切齿,仿佛唇齿间正在把那个女人撕扯咀嚼。
  如法炮制再下一城。
  申伯夷脸色一直很沉,额角莫名狂跳不止,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暗想大概是被这女人的凌厉手段震慑的吧。
  吕闫带兵撤出邛城,苏瑭这次要求申伯夷派人接管留守。
  申伯夷于是才稍微放松下来。
  这样才能平衡两方兵力,如果她再次分兵才会让他怀疑背后有诈。
  只是不知道吕闫到底在想什么,退出邛城之后途径两个小城都过而不守,竟然是直接拱手相让的意思。
  他领兵跋涉期间始终一言不发,左右副将都欲言又止面有苦色。
  苏瑭却十分平静,对方让城她就接收,也省了反复磨嘴皮子。
  她对吕闫的心思琢磨得很透。
  这个男人一来是不想让他王兄再多受苦受辱。
  二来……
  苏瑭肯定,他也在做着最后的心理挣扎。
  相信此时的吕郑已经生不如死,他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大概只想早点解脱。
  偏偏苏瑭让人轮流值守,不仅丝毫不松绑不给他自裁的机会,还时时让人注意着喂水吊着他小半条命。
  吕郑的死是注定了的,但苏瑭不会让他死在自己手上。
  ……
  如此彼退我进,小半月过去。
  吕闫当初势如破竹攻下的姜申氏城池尽数追回。
  此刻苏瑭和申伯夷的军队已经深入吕氏腹地,前方是对手王都以外最大的一座城。
  但这时一路为了留守收复失地,联军人数不到最开始的一半。
  再次叫阵之时,苏瑭即便看不真切,却也能明显感觉到吕闫的蠢蠢欲动。
  申伯夷焦躁难安地立在一侧。
  他出发前已经跟这女人吵了几次,要是吕郑这块转不管用了,对方一旦反扑,他们这点人只有丢盔弃甲逃窜的份儿。
  不如先巩固收复失地休养生息择日再战。
  但苏瑭却一意孤行,还是再次将吕郑推了出来。
  “申伯夷。”
  她眼睛还在跟吕闫隔空对视,却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申伯夷侧脸望她。
  就听她目不转睛道:“这次真的要开战了,若是你想退,现在就是机会,我的人不会拦你。”
  申伯夷不知为何心脏陡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这女人太过镇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是趁现在带着自己的人退回去,让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蛮汉去跟吕氏拼杀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呢?
  还是继续坚守二人之间的盟约?
  共同进退到最后一步,再看她会否真的如最开始所说只要幽岭三城?
  申伯夷内心纠结,苏瑭却付之一笑。
  这男人不管选什么,结局都是一样。
  不等他做出决定,苏瑭已经倏然拔出武器,剑指城楼。
  “吕闫,汝之王兄在此,可还再退?”
  申伯夷被这一声惊得回神,猛地捏紧缰绳,“我不退!”
  苏瑭唇角勾着,“那就准备吧。”
  果然,话音一落,就见城楼上架起一座大弓。
  他们虽然守在寻常弓箭射程之外,但这座需要数人操控十分笨拙的大弓显然不是寻常。
  申伯夷的士兵立即就要摆盾,苏瑭这边却纹丝不动。
  吕闫静默良久,忽然抬手。
  “蹭——”
  “锵!”
  “咻——”
  接连数声穿透距离砸至耳畔,是大弓拉弦、放箭、破空之声。
  “噗!噗!”
  随即两声,是巨大箭矢瞬间将高缚的吕郑对穿而过,随即扎入后方土地。
  吕郑临死回光返照,眼睛大张,但瞳仁里已经失了焦距。
  “大王殡天,随我出城杀敌,为王报仇!”
  吕闫带着哭嚎的声音远远传来,顿时城门大开,无数兵卒蜂涌而出。
  “放箭!”
  苏瑭这边战马都被对方的威势震得四蹄焦躁踩动,她却纹丝不动,冷声下令。
  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整齐地放箭,一轮之后立即后退让后排同伴替换上前。
  吕闫军队顿时扑倒一片。
  “申伯夷,冲击!”
  苏瑭指挥有条不紊,这些都是她跟司崇商讨了无数次的。
  申伯夷一咬牙,领着自己的战车队在箭雨掩护下冲击上前。
  这时候也不用怕对方拿自己当炮灰使,两军一旦开战,他的人出师不利,对方也不免唇亡齿寒。
  他想得很对,苏瑭并没有要拿他当炮灰的意思。
  这场仗,必胜!
  申伯夷没注意,这次出来,苏瑭身边少了一个人。
  因为若木的存在太过抢眼,他没发现那个一直低调随军的司崇已经消失了几天。
  两军在城楼前短兵相接。
  吕闫十分勇猛,亲自打前阵跟冲杀上来的申伯夷缠斗在了一起。
  他此战信心十足,终于下定决心让王兄解脱,让自己解脱。
  哀兵必胜,他要像数月前一样,将对手打得屁滚尿流。
  这次他要一举铲除申氏,一统九洲!
  战况似乎也很顺利,申伯夷与之正面交锋竟然占不了任何便宜,眼见已经负伤无数。
  然而他兀自拼杀得得心应手,却没发现身后的兵士渐渐体力不支。
  他手下的兵这半月来一直“退守退守”算是在休养生息,体力不支这种情况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当吕闫一剑挑飞了申伯夷手中武器,下一步就想要将敌酋首级斩落的时候却动作猛地一僵。
  他嘴里吐出一口黑血,不可思议地低头,心口竟然穿出一截森寒剑尖。
  “去死吧!”
  若木猛地拔出铜剑,吕闫血溅三尺。
  他魁梧的身躯随着跌落的势头偏转,这才发现,原本被手下团团护住的后方已经尽剩敌军。
  “不、不可能!”
  吕闫“嘭”地一声倒地,坠势太猛竟然原地弹起又跌落。
  若木那一剑猝不及防正中心脏,他来不及思索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追随其王兄而去。
  至死没能瞑目。
  申伯夷心有余悸,望向若木难得地点了点头,“多谢!”
  等他再站起来,胜局已定。
  这时就见城门方向奔出数匹战马,为首地竟然就是失踪的司崇!
  “首领,幸不辱命!”
  司崇在苏瑭面前滚鞍下马就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他原是吕氏的大车正,对疆域内大城池的军防再熟悉不过。
  数日前首领就料准了今日一战,派他带着几个人饶山路潜伏进城,在吕闫大军的水源里做了手脚。
  夏苏氏论打仗估计打不过吕闫大军,但论下药嘛……
  “你做得很好。”
  苏瑭唇边带笑,“就等轩辕青丘了。”
  申伯夷还没从对方这一招釜底抽薪中回过神,乍一听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名字,脸上爬满疑惑朝大战初胜天神般的女人望去。
  “别急,很快你就能见到。”
  她俯视他,说得很是随意,但申伯夷却心鼓如雷。
  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什么,他眼睛蓦地瞪大。
  “你!”
  他还没你完,又听后方马蹄阵阵,悚然望去,只见白日骄阳卷着尘土漫天金光一片。
  苏瑭勒紧缰绳,大马长嘶一声调头。
  阔别已久的忠犬满脸意气风发,一骑当先风驰电掣而来。
  身后跟着兵士无数,有轩辕氏新兵,也有沿途城池收拢回来的苏瑭分兵,当然也有从申伯夷王都开始一路受降的申氏残兵。
  这才是釜底抽薪。
  苏瑭一边领着申伯夷对战吕闫,后方轩辕青丘则轻而易举拿下空虚的王都一路尾随将申伯夷被分散的兵力收缴。
  至此吕氏王族皆亡,申氏无兵可战。
  她,一个女人,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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