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看着白得得选的材料,他们大概会觉得这冰焰刀乃是以韧器所铸,绝不可能是易碎的冰系材料。
廉煌收回冰焰刀,感叹地抚摸了一下刀身,“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白姑娘就算是输,也虽败犹荣了。”
白得得上前一步道:“虽说我要输?”
廉煌道:“哦,这么说来,此刀还有惊艳处?”
白得得道:“在场可有擅以火攻击的修士?”
魔修虽然不修神通,但是以肉体御火、御风者也不在少数,早就有人跃跃欲试想上场了,因为都知道冰系法器最惧火。
“我来。”一名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
第172章
廉煌却也认得这人, “原来是三年前书院大比大放异彩的小火皇。”
虽然外号里有个小,但是却也带着一个“皇”, 在瑶池域能称皇的,可没有几个人,因为会有无数人看不惯他向他挑战,他只有一路获胜才能保住“皇”字。
“廉堂首。”小火皇令狐禁跳上台来, 朝廉煌行了礼,又转身看向白得得。
廉煌也看向白得得道:“白姑娘,你这冰焰刀已是不凡之器, 若是毁了未免有些可惜,修士中擅长御火的毕竟是少数。”
白得得淡淡地笑了笑,“多谢前辈爱护, 只是如果冰焰刀有惧火的缺陷,也就算不得不凡了。”
廉煌见白得得一脸自信,便道:“好,白姑娘既然有信心, 老夫也就替你试试这刀。”
小火皇道:“在下有句话要说, 白姑娘,在下擅长御火, 机缘巧合下得了赤龙炎火, 此乃异火之一,乃是天下冰系法器的克星, 这冰焰刀如果毁了, 还请姑娘见谅。”
白得得道:“多谢提醒, 如果能毁掉,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
小火皇朝白得得拱了拱手,“姑娘大气。”
人群中,一只傻鸟在容舍耳边道:“啧啧,这小火皇眼睛是被屎糊了吗?白得得这明显是装x啊,他居然跳出来献殷勤。啧啧,就白得得那样的,要啥没啥,居然也有人看得上。”
容舍轻轻拍了拍傻鸟的肚子,“我想得得应该会很喜欢吃你肚子里的蛋。”
傻鸟立即护住自己的肚子,不敢再出声了。
白得得自然听不见人群中的声音,她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其实对小火皇的异火也没底,如果冰焰刀没能扛住,她就打算钻地洞了。
好在,冰焰刀的构思乃是白得得在脑子里演算了上百遍的,小火皇的赤龙炎火一出,不仅没伤到冰焰刀,反而却见冰焰刀从半片柳叶变成了一片完整的柳叶,一半冰灵剔透,一半火灵灼灼。
白得得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这可是从阴阳修容花上得来的灵感。当初她的阴阳修容花只有阴侧,也丝毫不影响使用,但是一旦接触到阳气,可就大变样了,那才有神之花的气势。
冰焰刀如果没有火焰,就只能叫冰刀。廉煌是觉得世间御火修士少,对冰焰刀没威胁,而白得得反而遗憾,御火修士少,不能让冰焰刀真正发挥威力。
冰焰刀成型,这下可就轮到小火皇目瞪口呆了,他的火焰不仅没能克制冰焰刀,反而还成了对方的养料?
廉煌连声道:“好,好,这心思实在太巧妙,冰不为火所克,再无缺陷可言。”
白得得看了眼钱钩月,见他虽然已经笑不出来了,但神色还算平静,她上前一步对廉煌道:“可否请前辈将刀给我?”
廉煌闻言便递了过去。
白得得拿着冰焰刀,环视了斗器场一圈,这才开口道:“先才的测试只是一柄法刀应该具有的威力,此刀名曰冰焰,焰字已经体现,冰却还未成发威。请容小女子替诸位展示。”
白得得转头又朝小火皇道:“还请道友相助。”
小火皇抱拳道:“这是在下的荣幸。”
白得得道:“比试前,我也有一言。道友修为虽然比我高出许多,但冰焰刀威力不小,且出其不意,道友从未曾见过,等会儿如果输了,也请不要自责,实则是因为你毫无防备,并非是实力不济。”
“我去,这白得得心眼好小啊,转头就把小火皇送她的话全还给小火皇了,啧啧。”傻鸟又忍不住开始评论了,“不过,我喜欢,我就喜欢这么睚眦必报,嘿嘿。”
小火皇还算有风度,灿然笑道:“好,请白姑娘指教。”
白得得的修为虽然已经到了孕神境,元神实力也不容小觑,但她的实战真的只能用“弱鸡”来形容。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想跟小火皇纠缠,只打算出一招。
冰焰刀祭出,小火皇这次没敢出异火,那只能让白得得如虎添翼,他也有法器,乃是长枪,只不过枪才出手,冰焰刀却不见了踪影。
然后刹那间,漫天皆是冰焰刀,冰刀反射阳光,顿时叫人的眼睛睁也睁不开,只听得“叮”生脆响,小火皇手里的长枪枪尖便落地了。
白得得耸了耸肩,朝小火皇抱了抱拳, “抱歉。”
到现在小火皇才知道白得得所言非虚,他的确是大意了,没想到冰焰刀还能这么用。可是……
小火皇道:“可是我这柄枪,乃是枪王所造的圣器,你的冰焰刀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亚圣器而斩断圣器啊。”
白得得回头看了看钱钩月,“谁说这是亚圣器了?”
廉煌也很疑惑,“圣器出世,必然有地动,冰焰刀却未曾引起地动。”
白得得道:“冰焰刀也有地动啊,只不过恰逢钱夫子的斩天也引起了异动,所以大家没留意而已。”
这话一出,不知道多少人汗颜,他们竟然都没能察觉到居然是双重地动。
钱钩月更是一脸煞白,“你是说刚才是双重地动?”
白得得道:“是啊,还得多亏钱夫子相助,不然晚辈却未必能抵御地动呢。”
钱钩月苦笑道:“看来我这是机关算尽反而被你占了便宜。”他以为斩天的异动可以毁了冰焰刀,却没想到白得得趁机让他替她挡住了地动,“佩服。”
白得得朝钱钩月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的冰焰刀已经展示完毕,还请钱夫子展示吧。”
钱钩月道:“不用了,老夫认输。”
还没比就认输了?所有人都觉得钱钩月不该如此怂。
钱钩月朗声道:“先才老夫实力不济,没能抵御住双重地动,所以导致斩天的刀胚上有一处缺陷。虽说那缺陷不易察觉,但终究是缺陷。”
钱钩月这样说,既显得他磊落,却又让人为他叫屈。毕竟白得得那可算是“作弊”耍心眼了,居然让钱钩月替她抵挡地动。钱钩月再强,又如何能承受得了双重地动。
白得得心里虽然暗骂钱钩月,脸上却还得带着笑,“多谢前辈承让。是晚辈胜之不武讨了个巧,趁着前辈发现不了双重地动而拣了便宜。”
白得得这话也是损的,钱钩月自己没发现对手的器胎居然也引发了地动,这本就是重大失误,哪儿能怪白得得占他便宜。
钱钩月气得鼻子都歪了,拂了拂袖子,“是白姑娘太了得。”
白得得又朝钱钩月行了一礼,这是胜者该有的风度。而人群里,替小火皇打造兵器的“枪王”,李子机却站了起来,“老夫替人打造的枪,被白姑娘冰焰刀轻易就毁去了,实在汗颜。老夫也想领教领教白姑娘的炼器之道。”
这枪王李子机正是玉山书院炼器堂的第三把手,他即使不出头,白得得也会向他挑战,现在却正好省了口舌。
白得得自然应下,彼此约定一月后比试。
傻鸟看着白得得在斗器台上那叫一个优雅,那叫一个姿态万千,再看周围不少人对她由黑转粉,不由愤愤,“这些人就是肤浅,光看见白得得现在装出的光风霁月了,他们要是能看到白得得在你面前求欢时那泼妇无赖样子,肯定下巴都会掉地上的。”
容舍来来去去,可惜白得得都没能发现,她现在心里可激动得厉害,下了台、背了人,就兴奋地抱住南草,“怎么样,我厉害吧?”
南草道:“厉害,厉害,你这么兴奋怎么不找你家容宗主去啊?”
白得得撇嘴道:“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啊,我说什么他都一脸淡定,别说是赢个钱钩月了,便是我真当上了炼器堂堂首,他听了最多也就只是‘哦’一声。”
“这倒是。”南草点了点头。
“我们找个地方庆祝吧,怎样,我请客。”白得得道。
“你请客,你有钱吗?”南草鄙视白得得道。
白得得最后还是跟着南草回了她订的客栈,南草动手煮了一顿火锅,当然任何刺激性的香料都没放,美其名曰是火锅,实则就是白水煮菜。
南草夹了菜,蘸着放了超级魔鬼辣椒的蘸水,吃得热火朝天,白得得则只能眼巴巴看着南草的蘸水。虽然瑶池域的魔气非常浓郁,所产食材,白得得大部分都能吃了,她的星体也不至于五脏六腑出血,可若是要加刺激的香辛料,就不行了。
南草吃着吃着,忽然就想起来了,“话说你这副小身板,碰也碰不得,挨也挨不得,容舍到底是怎么跟你双修的啊?”
白得得道:“我有炼体啊。”
南草“哦”了一声,伸手在白得得的手背上掐了一把。
白得得立即疼得跳了起来,眼里都包泪花了,“你干什么啊?”
南草道:“我就是随便摸了一把,你就痛成这样,你炼体能管什么用?容舍压你还不跟压豆腐似的啊?”
说到这儿,南草突然探身朝白得得倾过去,“该不会是你在上吧?”
白得得道:“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怎么这么喜欢打听双修的事儿?
南草道:“你不对劲儿啊,白得得,你不是一向也好奇吗?还跟我讨教经验呢。”
白得得撇嘴道:“我可没你那么低级趣味,受肉欲摆布。我要专心炼器,才没工夫想什么双修不双修呢。”
“呵。”南草道:“该不会是容舍根本就没跟你……”
白得得有些生气了,“能不能别讨论这个啊?”被容舍拒绝了无数次,很伤人自尊的好伐?
南草举手投降道:“好,好,我不说了。”
白得得放下筷子,本来挺好的心情的,结果却被南草给破坏了。她刚郁闷地双手捧住脸,却听见房间里有了动静。
“什么声音啊?”白得得问。
南草回头看了看,眼睛立即贼亮贼亮,“是传音苔。”
第173章
那传音苔就是白得得送给容舍的盆栽里那种苔藓。容舍那儿的传音苔是子代南草手里的则是母体。子代传音苔录下的声音, 能及时地反馈到母体这儿。
白得得一听,立即和南草围了过去, 侧耳开始“偷听”。
“你这是做什么?”
白得得看着南草,做了个口型,“容舍”,表示这是容舍的声音。
“有雪想伺候宗主。”
南草立即挑起了眉毛, 女人伺候男人,法子虽然很多,但显然兰有雪的意思就是那么一种。
“你无需如此, 我并不会伤你性命。只要你安心替我做事,事后我也会补偿你。”容舍道。
白得得听得这话,不由眯了眯眼睛, 其实兰有雪根本不是什么诚心加入得一宗,而是落到了容舍手里。
“我知道宗主宅心仁厚,与其他男子皆不同,有雪想伺候宗主, 乃是情之所钟, 心甘情愿。”
白得得听到这儿,立即道:“这兰有雪好生不要脸, 居然跟容舍说这种话。”
“你还是先把衣服穿起来吧。”容舍道。
白得得目瞪口呆地看着南草, “这意思是,兰有雪是脱了衣服的?”
“宗主是看不上有雪的蒲柳之姿么?”兰有雪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
容舍没说话。
南草“噗嗤”笑了出来, “容宗主这可够毒的, 这不是默认兰有雪是蒲柳之姿么?那样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啊, 连我看了都心跳加速呢。”
白得得骄傲地道:“你当容舍审美跟你一样低啊?”
“求宗主垂怜,有雪只是想伺候宗主而已,并不敢妄想与白姑娘比肩,只她不在时,宗主若能允许有雪陪伴身边,有雪便是死也无憾了。甘愿为宗主做牛做马。”
南草“啧啧”道:“呀,我听了都觉得心软。太懂事儿了,男人啊谁不喜欢左拥右抱啊,反正多一个也不嫌多。”
白得得一脚踩在南草的脚背上,示意他再敢说风凉话就滚蛋。
南草道:“你猜这回容宗主会怎么回答她?”
容舍声音很快就传来了,“我身边无需人伺候。”
“宗主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怕白姑娘?”兰有雪道,“白姑娘的确容不得人,可是有雪以为,宗主并不是会惧怕她之辈。”
如果兰有雪这会儿在白得得跟前,只怕她非得掐死兰有雪不可。
“我怎么就不能惧怕她?”容舍问,“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兰有雪可被问着了,“可是我以为宗主这样的人,需要的并非是白得得那般任性妄为,毫不体贴之人。”
白得得跺脚道:“我怎么不体贴了,这个兰有雪真是其心可诛。”
容舍看着兰有雪道:“没关系,我喜欢体贴她就够了。”
南草闻言立即做出了个呕吐的样子,“天哪,真没想到容舍居然还是这么个痴情男?真是的,平时看起来多冷淡啊,啧啧。”
白得得却是笑弯了眉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容舍这算是承认你任性妄为,毫不体贴了?”南草问白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