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云裳看也不看夜有盐,只看着白元一,“我只要你一句话。”
白元一看见练云裳自毁的动作,不由心里一急,“云裳,我现在没有心思谈这些,我只想先救出圣一和色空。”
“我爹娘怎么了?”白得得惊呼。
傻鸟可真想捂住白得得的嘴啊,人家看言情戏看得正好看呢,不想看天伦戏。
好在白元一没回答白得得,而是对着云裳道:“云裳,你知道我的心思的,我现在只想救圣一和色空,别的什么都不想。”
练云裳颓然地垂下手,“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反正你就是要去救你儿子,哪怕明知自己会死,也要去对吧?即使我死在你面前,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会死,大不了就是晚我一步对吧?”
不得不说,练云裳解说得还真是正确。
“在你心里,你儿子的命比你还重要,也比我重要,我永远是排在最后的是不是?”练云裳大吼,“好啊,我成全你,成全你们。”
原本白元一以为练云裳已经放弃自毁的念头了,她却突如其来的,毫无征兆地击碎了她自己的元神根基。
“云裳!”白元一放开白得得,飞速地闪到了练云裳的面前,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
练云裳当然没死,凤首山有许多灵药,而且白元一在那一刹那祭出了固神器护住了她的一点点元神根基,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已经足以吊命。
虽然喜事差点儿办成丧事,但这一天总算是“圆满”的过去了。
白元一守在室内,陪着重伤的练云裳。
白得得在屋外对她奶奶夜有盐道:“奶奶,你不进去吗?现在练云裳肯定在博取爷爷的同情,指不定爷爷心一偏就……”
第219章
夜有盐云淡风轻地“嗤”了一声, “若是这样你爷爷就偏心了,那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白得得忍不住想为自己奶奶鼓掌, 真是看得开啊。如果换做是容舍, 白得得肯定要去闹的。
“再说了,傻丫头你不懂。我现在要是进去争风吃醋, 在你爷爷心里肯定会留下个不仁的印象, 练云裳都那样了,我还不让着她, 你爷爷怎么看我?”夜有盐道:“我不进去,你爷爷也能明白我的心意, 只会觉得我大方懂事, 对我更愧疚。”
所以, 白得得算是受教了?
白得得点点头,“练长老的确挺可怜的,我没想到她会那么爱爷爷。”当初练云裳说, 得不到白元一就情愿毁了他,但后来事实上, 她舍不得动手,所以宁愿毁了自己。
且现在也搞清楚了,练云裳之所以封锁她爷爷的元神, 那是因为她爷爷不顾危险地要去救她爹娘,并非是真的出自女人的嫉妒心。
夜有盐瞪了白得得一眼,“呵呵,她有什么可怜的?这女人厉害着呢, 她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你爷爷就算能理解,却也不能原谅她。她若还想厚着脸皮留在你爷爷身边,就只能兵行险着。瞧瞧,她现在不就成功了么?只有你爷爷这种棒槌才看不出练云裳这贱人的心机。”
白得得又受教了。
傻鸟在旁边听了直点头,果然还是要跟着夜有盐才能学到厉害的招式,跟她奶奶比起来,白得得也是个棒槌。
若是容舍身边出现个练云裳这样的女人,白得得铁定得被玩死。
不过幸好这事是发生在她奶奶身上的,于是白得得就可以向容舍求助,“现在怎么办啊?爷爷,奶奶还有练长老的事情怎么办?最重要的是我爹娘的事儿。”
因为练云裳自杀得太突然,以至于白得得现在都没找到时机问出她爹娘的事儿来。
白得得将下巴搁在容舍屈起的腿上,容舍摸了摸她头发道:“救你爹娘的事也不急在一时片刻,练云裳现在是合道境的修为都没办法帮你爷爷救出你爹娘,你现在着急也没用。”
白得得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坐直身体道:“那我现在就去修炼。”
她一起身就被容舍拉住,“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容舍将白得得重新搂回怀里,揉着她的头发道:“等救出你爹娘后,你还有什么其他心愿吗?”
白得得愣了愣,开始努力地去想,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了诶。”
“胸无大志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容舍道。
“什么啊?难不成我还得弄个争霸星河的心愿啊?”白得得嘟嘴道。
“那倒是太难为你了。”容舍道。
白得得笑道:“就是嘛。我没什么大心愿,就想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就好。”然后白得得戳了戳容舍的胸膛道:“你也是我的家人哦,等救出爹爹和娘亲,我们就可以……”
白得得没说完这句话,现在她终于有点儿矜持了,总不能成亲也是她追着容舍点头吧?
这件事白得得并不着急,等怀上孩子再成亲也没什么,那时候容舍要是不说好听的话来哄她,她就让孩子跟她姓白,哼哼。
容舍没说话,白得得也没催他。因为她刚从她奶奶那儿受过培训回来,说是对男人不能逼得太紧,适当的放松效果反而更好。就像她放任白元一去照顾练云裳一样。
想到这儿,白得得又问道:“你说我爷爷,还有奶奶和练长老三个人可怎么办啊?”
“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你操什么心啊?当心把头发给操白了。”容舍道。
白得得却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一妻一妾呢,南草那家伙就是那样说的,还说每个男人都是那么想的。”
“然后我就去问了我舅舅,还有外公,他们居然真的是那么想的。”白得得继续道。
容舍道:“你可真闲啊。”
白得得抱着容舍的手臂道:“那你觉得呢?”
“以你爷爷的性子,估计不会,如果练长老肯妥协,也就不会走自杀这条路。”容舍道。
“可是我奶奶说练长老这招是以退为进。男人总是同情弱者的,现在我爷爷压根儿就不会怪练长老了。”白得得抬头看向容舍道:“你若是我爷爷,你从男人的角度分析分析,你心里会是个什么感受?”
容舍道:“我不是你爷爷,所以我的感受没什么意义。不过练长老这一招实在叫人看不上。”
“怎么说?”白得得来劲儿了,毕竟夜有盐是她亲奶奶,她自然偏向夜有盐,现在容舍准备说练云裳的坏话,她可不得洗耳恭听么?
“修到合道境非常不容易,她是不死凤凰,经过了九次涅盘才到合道境的,就为了这么个男人,轻易就放弃了,实在不值。”容舍道。
白得得离开容舍的怀里,坐直身体,眯了眯眼睛道:“你是说我爷爷不值得她这样做?”说她爷爷的坏话,哪怕是容舍也不行。
“不是你爷爷,而是任何男人都不值得她这样做。她已经忘了她的道,合道之上她将再无寸进。”容舍道。
白得得摇头道:“我没觉得不值得,我要是她,逼不得已也会的。”白得得一向是个感情至上的人。
“是么?那如果有一天这样的话,你能放弃你爷爷,你爹娘他们,而选择自杀?”容舍问。
“呃,这个……”当然不会啦,那她爹娘和爷爷不得伤心死啊?白得得重新偎入容舍的怀里。
容舍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何况,岁月这么长,那只是一段感情而已,没有了,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段。你看,傻鸟就想得很开。”
“所以它才叫傻鸟啊。”白得得快速地回嘴道,“咦,有人来了。”
天空中划过两道流星,落下的又是宁凝和如一。
不死凤凰练云裳自裁的消息,并没传出去,当时在内院的人都是练云裳的亲信,谁也不会傻到把练云裳重伤的消息传出去,那样的话想分凤肉吃的人可就会按捺不住了。
宁凝和如一此番前来也是想打探消息,她们之所以能无所顾忌地进入鸾宫内廷,自然是“恃美行凶”。凤首山上,凤为雄,凰为雌。既然有雄性,那对于美貌雌性总是忍不住放点儿水。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想成为孔王山的女婿,然后借其势成为凤首山下一任族长。练云裳虽然没死,但元神只剩星星之火,有一段时间不可能燎原了。
一看是宁凝和如一,白得得也懒得招呼,径直窝在容舍的怀里不动,顺便指示容舍道:“有点儿渴了。”
容舍是一点儿也不想介入姑娘家的战争的,尤其是孔雀和山鸡之间的。但是白得得用那种“你敢走就死定了”的眼神看着他,他自然不能闪人。
话说容舍除了满蛋全席做得好之外,酿酒调泉也是一绝。七情六欲酒,除了容氏别无分号。至于容舍调的泉,那更是星域一绝。
星灵泉,泉水来自各大星域的万物生源的本源精粹,滴几滴叠瀑图里的花蜜,加上容舍的冰灵术,调制出来冰不似冰,水不似水,喝起来沁凉透心,细细回味,才能品出里面的甘甜。
白得得端着以星河砂烧制的晶莹澄澈的星河杯,啜着星灵泉,好整以暇地看着宁凝,依旧没有迎客的意思。
宁凝冷笑一声,“原来你喜欢这种靠女人吃饭的软蛋啊?”
白得得没搭理宁凝,却不眨眼地看着她身后的如一。这女的怎么回事儿,一来就又盯着容舍看,实在是太败坏好感了,本来她觉得如一挺亲切的。
“你姐姐怎么回事啊?”白得得问。
宁凝回头看了一眼,耸了耸肩,真是奇了怪了。平时如一多高傲的一个人啊,视男人为粪土,还有洁癖,等闲男人离她一丈,她都嫌弃人家身上的男人臭熏着她了,现在这么花痴的情况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对象居然是容舍这么个毫无特色的男人。这男人究竟哪里好啊?连白得得也对他死心塌地。
“姐。”宁凝伸手拉了拉如一,如一这才回过神来。
“抱歉,只是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位道友。”如一道。
真是老土的搭讪词,白得得瞪了容舍一眼,意思是怎么走哪儿都那么招桃花呢?
“你们俩到底来干什么的?”白得得不耐烦地问。她们现在落脚的地方,是凤首山的人安排的,而天权也被白得得放出来了,毕竟练云裳如今还没醒,凤首山得有个镇场子的人,所以此刻凤首山并没乱,而宁凝和如一能到这儿来,显然是特地来找她的。
宁凝道:“我就是来帮我奶奶传个话,如今凤首山怕是护不住你爷爷了,你们祖孙若是有意,可以到我孔王山来。”
白得得蹙了蹙眉头,不明白什么叫护不住她爷爷了。她爷爷虽然炼器天赋了得,但也就是神桥境,怎么就成了人人争抢的对象了?
“知道了,慢走不送啊。”白得得对宁凝可没什么客气的。
宁凝跺跺脚,“以为我爱来啊?”她转身就走,如一却一动也没动。最后还是宁凝把她拽走的。
“什么情况啊,你认识如一啊?”白得得问,
容舍道:“在瑶池域不是见过吗?”
白得得道:“不对,在瑶池域的时候,如一对你可没这么失态,她是回了白盟域才变得奇奇怪怪的。”
“干我何事?”容舍道。
行,这话白得得爱听。
(捉虫)
第220章
白得得凑到容舍耳边, 贼兮兮地笑道:“有这样的大美人看着你不眨眼,心里是不是觉得挺美的?”
容舍推开白得得道:“我怎么觉得是你心里挺美的?”
别说, 白得得心里还真是挺美的, 这说明她眼光好啊。
“得得。”白元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原来练云裳终于醒了, 白元一已经将她安抚好了。
“爷爷。”白得得乳燕投林一般地扑入了白元一的怀里, “爷爷,爷爷你都不知道, 我吃了多少苦才找到你。”白得得一见到白元一就想撒娇,除了他们祖孙俩不觉得肉麻之外, 其他人, 有时候就是白得得的娘唐色空都有些受不了。
白元一抚摸了一下白得得的背脊, 拉着她在院中坐下,仔细端详了半晌白得得,欣慰地道:“吃点儿苦头也好, 爷爷真不敢相信,咱们家的得得, 居然已经有合道的迹象了。”
白得得哀怨地看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容舍,“我这都是被逼的。”
白元一抬头看向容舍,淡淡道了声“宗主”。
以前在东荒域的时候, 白元一对容舍可不是这样的,该有的礼数可都是敬到了的。
现在么,情况不一样了,容舍眼瞧着很可能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白元一当然得拿出长辈的派头来。自家的白菜被拱了,任谁也高兴不起来,而且还是没经过他同意的。
“白长老。”容舍回了句。
哟,这态度可够生疏的。白元一道:“宗主,我与得得久未相见,还有些话要说,宗主若是觉得无聊,不妨移步。”
容舍点点头,还真就走了。
白元一看着白得得道:“你同宗主是怎么回事儿?”
白得得翻了个白眼,怎么一逮着就问这个啊?她舅舅,她外公外婆重逢时,好像都是第一时间就开始针对容舍。
白得得自然要为容舍说好话的,“爷爷,这一路都多亏了容舍呢,要不是他逼着我,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破虚。”
可惜白得得不了解,男人也是有嫉妒心的,尤其是老男人。白元一道:“胡说,咱们得得天赋那么好,就是没有他,也照样能合道成神。”
白得得点点头,“但是不会这么快。”要不是容舍狠心把她关进星河方寸壶,她也不会进步这么快。
白得得少不得要将自己这一路的事情都说给白元一听,也算是为容舍说好话。
“你说他狠心把你关进星河方寸壶,跟鬼物对战五十年?”白元一气得手指都发抖了,自己捧在手掌心里疼的姑娘,居然吃了那么多苦?哪个男人能对自己的心上人下得了这种狠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