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定泉境比试了,每赢一场可以拿到5分,所以各宗都很关注。白得得自然就更关心了,因为她爹娘即将代表得一宗出战。
而在定泉境比试的前一日,白得得那对大牌爹娘总算是到了。
“娘。”白得得扑到唐色空的怀里开始哭,她这一年过得可是委屈极了,不仅多次被嘲讽,还挨了打受了伤,差点儿死掉,如果不哭得肝肠寸断,她生怕她爹娘不能理解她的委屈。
唐色空狐疑地看了白圣一一眼,在她家里,白得得向来是和白圣一最亲的,她这个娘什么时候能先于白圣一享受被“扑”的待遇了。
白圣一见白得得哭得肩膀直抽,心就开始痛,在一边有些无措地道:“得得,得得。”
白得得反手推开白圣一,“不要爹!”
唐色空和白圣一面面相觑。
白圣一不懂自己怎么得罪自家宝贝的,“怎么了,得得?爹哪儿做得不好,你说出来,爹改呀。”
瞧见了吧,白家上上下下,最疼白得得的还不是白元一,而是夹在中间做人的白圣一。
白得得哭了一会儿之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离开唐色空的怀里,那手绢揉着鼻子恨恨地看着白圣一道:“让你不要闭关,你非要跟着娘亲闭关。你看见了吧,你一闭关,白元一那老头子就把我送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了。”
东荒第一宗的七宝宗是鸟不生蛋的地方?这也太得罪人了。唐色空看了白得得一眼,就想说两句,却被白圣一制止了。
这事儿白圣一觉得是有些对不起白得得,但是对年轻的男人来说,女儿再好,又哪里比得过貌美如花的妻子。唐色空一闭关,白圣一就觉得整个生命都空虚了,也就跟着闭了关,结果害惨了白得得。
白圣一道:“得得乖,你就熬一熬吧,咱们家得得这样聪慧的人,要达到你爷爷的要求还不简单啊?小菜一碟儿。你爷爷也想你想得紧呢,我和你娘在得一宗眼睛都望穿了就盼着你回去,你……”
“白圣一!”白得得又想哭了,“你当我傻啊,说这么多,你们就还是不想让我回去,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白得得哭得还带着拖腔,快赶上唱戏的了。
唐色空不忍看地闭了闭眼睛,眼前这倒霉熊孩子真是她生的?她当她是戏台子上的戏子呢,这么夸张。
“白得得,赶紧把你眼泪给我收拾起来。你瞧瞧你这样子,丑不丑啊?你这什么发型?你指甲多久没剪了?”唐色空开始挑剔起来。
白得得发火道:“什么发型啊?我爷爷根本就没让我带人来,头都是我自己梳的,指甲,谁还顾得上指甲啊。”
唐色空吸了口气,捉起白得得的长指甲看了看,“哎,你爷爷真是的,送你来七宝宗修行也没什么,怎么也不让你把东食西器带上,瞧你现在这样子,还是个女儿家吗?”
唐色空拉了白得得就往她房间去,她的奴婢鸾草也赶紧捧了器具跟了进去。
白圣一在这三人身后没奈何地耸了耸肩。
女人!多严肃的话题都能被她们的发型和指甲给岔开了。
在鸾草给白得得修指甲时,白得得抬头问唐色空道:“娘,你快看看我的脸,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洗脸就疼。”搞得白得得不得不现学现用了个清净术,可是她还是喜欢用灵泉洗脸的仪式感。
唐色空捧着白得得的脸看了看,“你脸的光泽和剔透都好了不少啊,手感也是。”
白得得已经痛得皱眉头了,“疼,疼,娘。”
“夸张。我不就是碰了一下吗?”唐色空道。
“是真的疼,娘。”白得得没说谎。
唐色空又自己端详了一下白得得的脸,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出门将白圣一叫了进来。
白圣一医、药双修,在这些事上自然比唐色空和白得得更有见地。他轻轻地捧了白得得的脸看了会儿,有些迟疑地久久没开口。
“怎么了?”唐色空着急了起来。
“有些奇怪,这怎么可能呢?”白圣一在纳闷儿。
“究竟怎么回事儿啊,你快说呀,可急死我了。”唐色空道。
白得得也眼巴巴地正看着白圣一。
白圣一道:“我观得得脸上的肌肤,怎么有点儿天灵体的意味。”
“天灵体?”唐色空也纳闷儿了。
一提天灵体白得得也想起来了。这可是了不起的东西,一点儿不输给容舍那种天生道胎的体质。
天灵体对灵气具有巨大的亲和力,说简单点儿就是,她往那儿一站,灵气就都贴她身上去了,跟磁铁似的,不用吐纳灵气,灵气都恨不能往她身体里钻,她周围的人再分点儿灵气就难了。因此对战天灵体的人,天生就被压制
有这种作弊体质,天灵体的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短期内就能达到骇人的修为境界,对各种神通的领悟也会更胜人一筹,别人十年未必能领悟,她可能一年就能小成。
但是世间万物都是平衡的,天灵体这种逆天存在,也有个大弊端,而且是超级大弊端。那就是肉体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娇弱。
娇弱到了什么地步呢?从吃饭穿衣到洗脸、漱口,都有极大的挑剔。譬如白得得洗脸这件事,普通的灵泉只会让她觉得刺疼,只有灵气浓郁度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灵泉才不会刺激她娇弱的肌肤。
到后期,吹在别人脸上觉得无比舒服的春风,吹在白得得的脸上都能跟刀刮一样。至于其他的程度,且留着咱们以后慢慢细表。
白得得听见“天灵体”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天灵体乃是天生,怎么可能是后天出现。而且一出现就是一个整体,我现在不过是脸上肌肤觉得有些娇弱而已。”
白圣一和唐色空纳闷儿的也正是这一点呢。
白得得不信邪地晚上又练了一个晚上的功,当然也有在白圣一和唐色空面前挣表现的意思,这表示她白得得现在已经很勤劳了,希望他们能高抬贵手,赶紧回去告诉白元一那老头子,把她给接回去。
白圣一和唐色空这个晚上就坐在白得得身边替她护法,自然也感受到了阴阳修容花的作弊妙处。
不过白得得不敢随便弹琴、跳舞,生怕她爹娘也突然顿悟什么的,这真不是她自恋,实在是发生的事例太多。
比如杜北生现在就正在屋子里冲关——突破开田境,原因也是因为白得得弹了那支镇魂调和跳了那支天魔舞,当然这也是因为杜北生本就在种灵境巅峰不稳态的缘故。
这一次白得得的元气没再流向头部,被她努力以心神克制在了足部,经过一个晚上的淬炼,足上的肌肤也变得如脸部肌肤一般娇弱。
早晨白得得收功后,白圣一有些担忧地问,“得得,我怎么感觉你吐纳的不是灵气?你院子里的那些花是什么?”
白得得拍了拍脑袋,想着这茬儿还没跟唐色空她们说呢,于是便将南草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灵圃秘境里的事儿,白得得也提了些,孙钟和申豹都快被她骂死了,不过白得得没提自己心脉断的事情。
因为提了的话就得即使她是怎么支持着出了灵圃秘境的,那就得交代魔舟的事情,偏偏她奶奶又逼着她发了誓不许提。
白得得不知道容舍回去是怎么对她爷爷说的,不过老头子一直没写信过来问,估摸着也是不知道的。关于这一点白得得也是很奇怪的,不知道容舍是不懂那个魔虫,还是知道了却什么也没说。
如果是后者,那真不知道容舍在想什么。但白得得从来不是自己吓自己的人,而且颇有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意思,容舍不也知道她去白云城跳舞的事情么,到现在外面也没听见风声,可见他嘴巴还是很严的。
“阴阳元气?”唐色空有些吃惊。
白圣一道:“这个我听说过,听说上古时代早起天地间所存的并不是灵气,而是元气,也被称为母气。后来的灵气和魔气都是从母气中分出来的。”
唐色空道:“也就是说,得得的灵种很可能是来自上古时期?”那可是超级老古董了。
“看来咱们得得的那位跟班很有点儿本事,连灭绝了的阴阳植都能培育出来,我也想跟着学一点儿。”唐色空笑道。
那笑容让白得得和白圣一都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通常唐色空笑得越甜的时候,心就是越毒的时候。
第48章
唐色空站起身摸了摸白得得的头发, “我去找南草说会儿话,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们。”
白得得和白圣一都乖乖地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 唐色空从南草的房间里面带微笑地走出来,紧接着南草也走了出来,只是面色惨白,脚步虚浮, 怎么看怎么像是被糟蹋过似的。
随后唐色空和白圣一联袂而去,南草立即哭丧着脸扑到了白得得脚边。
白得得的脚往后收了收,好笑地俯视着南草, “想说什么?”
南草道:“主人,你娘……”南草在看到白得得的表情后及时改了口,“你娘可真是太美了。”
白得得扬起下巴道:“那是, 上一代的第一美人呢。要不是婚后自动下榜,能有顾晓星什么事儿啊?”
南草重重地点了点头。东荒域的第一美人可能不是最美的那个,但一定是实力最凶悍的那个。
南草苦着脸道:“主人,夫人对我用了什么手段啊?连我穿什么颜色的亵裤都主动说了。”他现在都还昏沉沉的, 嘴里无味, 四肢乏力。
白得得道:“那是我姥姥家的独门手法。”
“你姥姥家?”南草这才反应过来,对哦, 白得得这背后还有个姥姥家呢, “怎么从没听主人提过啊?”
白得得嘻嘻笑道:“就是为了等你们自己发现,看你们脸上现在的表情呢, 嘻嘻。”很显然南草的表情取悦了她, “我姥姥家说出来吓死人。”
今日是定泉境比试的日子, 白圣一和唐色空都有参加。这其实还是很稀罕的,因为白圣一医药双修,唐色空符阵双修,说起来都更偏辅助,在战斗力上对上剑修或者驱兽等修士是很亏的,偏偏这两人却又都轻轻松松就拿下了第一场的胜利。轻松得甚至让人看不出他们的真实实力。
白得得坐在场边,手都快要拍肿了。宁凝就坐在她斜前方,剑王阁的人在唐色空手下没能走出十招,这由不得白得得不得已,很挑衅地对宁凝不屑地“哼”了声。
两人互相做了个口型。
“宁山鸡。”
“白孔雀。”
唐色空比试下来朝白得得招了招手,“你走路姿势怎么那么怪?”
白得得苦恼地道:“脚疼。”阴阳修容花实在太坑爹了,白得得都怕了。
唐色空是什么人啊,一看白得得那样子就知道这丫头估计又在想怎么偷懒了。“走吧,文宝岛逛街去。”
白得得眼睛一亮,她娘可是土豪,但旋即又道:“你没耍我吧,爷爷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扣下了,你不会是忽悠我去逛街,结果只能看你买吧?那太虐心了。”
唐色空道:“我带你去买点儿衣服,你看看你现在邋里邋遢的样子,真是丢我的脸。”
白得得绝对称不上邋里邋遢,从里到外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也穿得整整齐齐的,当然跟唐色空的富贵端庄比起来还是有一点儿距离的。
白得得一听唐色空的话立即伸手挽住了她的手臂,“娘,还是你最好。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我都做了好几年的草了。”
到了文宝岛的服饰店里,白得得就跟撒欢似的,看见这件也喜欢,那件也舍不得。
唐色空叹息地抽走白得得手里的衣裳,对着嘉雅的掌柜的道:“有冰雾云柔纱吗?”
冰雾云柔纱可是如雷贯耳的名字,产自瀚海边缘的祈雾山,冰雾只在每年冬日最冷的一个月才产生,每日也只有一缕,要捕捉到它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搜山。
采到冰雾后,再与温和的云柔纱混纺,是东荒域最昂贵的料子,没有之一。产量很少,买家其实也不多。价格贵是一个原因,其次主要是冰雾云柔纱也没什么太特别的美丽之处。
“娘,干嘛买那个啊?”白得得也是见过冰雾云柔纱的,并没觉得有多喜欢。
“没见识。”唐色空点了点白得得的额头,“冰雾云柔纱最大的特点是轻柔,隔尘祛风,最适合天灵体的体质。”
白得得压低声音道:“娘,你真觉得我是啊?”
唐色空密语传音道:“这阴阳修容花有些奇妙,你吐纳时,我观它于灵气额外敏感,对灵气越是亲和敏感,修者自身就越是娇嫩脆弱,不管究竟你能不能走到天灵体的地步,穿这个总是没错的。”
唐色空毕竟比白得得多了太多的修行经验和体悟,她昨晚就看出来,阴阳修容花对灵气的敏感大概是世之罕见。那些灵气在阴阳修容花周围之所以能化形让人肉眼可见,实则是因为阴阳修容花对灵气的感觉太敏锐了。
就好似如果一阵风从土墙边吹过,土墙上不会有任何印迹,但风从湖面吹过却能形成涟漪,那涟漪就是风的痕迹,风是不可见的,但涟漪却是肉眼可观的。
过了良久,掌柜的才从宝库里将两匹冰雾云柔纱捧了出来。白得得的手摸上去,果然觉得舒服异常,沁凉柔和。
这冰雾云柔纱因其珍贵,所以都制作定制服饰,掌柜的剑唐色空定下了这匹纱,所以询问两人要什么款式。
唐色空和白得得头碰头地叽叽咕咕了一阵子,商议出了款式,那掌柜的立即拿到店后让裁缝赶紧裁了起来,那些裁缝都是修士,做起衣裳来自不是凡人能比,大约半个时辰,就将衣服赶制好了。
款式非常简单,因为冰雾云柔纱非常柔软,清若雾榖,做繁复了反而失其美。
白得得满意地在落地水晶镜前来回转身,她已经很久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裙了,依她的臭美德性,可不得照够了么?
唐色空就坐在对面的罗汉榻上看着白得得在那儿臭美,不得不说,四年不见,她这女儿出落得越发出色了,空灵秀妍,漂亮得惊人,仿佛灵山烟雨,唐色空是越看越爱,尤其是白得得脸上的笑颜,她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只是这样漂亮娇憨的人,居然会有人不长眼睛地伤害她,唐色空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想想白得得轻描淡写里的伤势,唐色空搁在引枕上的手指一下就掐进了枕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