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高门的女人——三千风雪
时间:2018-11-11 09:35:56

  季央央暗道:不好办,先止血。
  她找了一条毛巾,打了一盆水,小心翼翼的把舒旧林腿上的血给擦干净。结果擦着擦着,发现自己擦完了,里面还有新的血流出来,看来是伤口太大了,还没有自己结痂。
  估摸是刚掉下来,就被季央央捡回来的。
  她叹了口气,又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止血药。止血药没找着,到叫她想起一个土办法。听老一辈人说,蜘蛛网敷在伤口上,能够止血。不过,季央央自认为自己家里虽然破是破了些,但干净是绝对干净的,上哪儿去给他找蜘蛛网。
  她只能站起来,往厨房里走。山村里用的厨房,都是灶头。灶头上面或者里面,兴许能看到一点蜘蛛网。只可惜这个灶头烧了火,极其黑,任凭季央央怎么翻来覆去的探头查看,都无法看到全貌。而且,也没有找到几个蜘蛛网,反而把自己的脸抹的一片漆黑。
  季央央爬出来,猛地咳嗽几声。
  房间内,突然传来响动。
  醒了?
  季央央有些诧异。
  她连忙跑回房间,去查看舒旧林的伤势。
  于是,舒旧林一睁眼,便看见一个面色漆黑,身量不高,披头散发的少女——正在使劲掰开他的腿。
  冲击力太大,震撼的十七岁少年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随即,他大喊一声:“你干什么!”
  一动,舒旧林浑身都跟车碾过一样疼。
  他心里疯狂的跳动,心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果然遇到山神了!本少爷长得这么帅,今日难道就要命丧于此!
  舒旧林左右一看,只看见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越看,他脸色越白:我、我难道被抓回来当压寨老公了!
  舒旧林往腰下一看,裤子不翼而飞,只剩下一条皮带。
  他:!!!!
  再一看季央央,满脸迷茫,俨然是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个表情在舒旧林眼中,立刻过滤成了邪恶,淫笑的女恶魔。
  “你脱我的裤子干嘛!!”
  这一声,吓得声音都变了。他十七岁,家中对他格外宠溺,因此导致他涉世未深,还保留着一份天真。此刻,陡然遇到与自己十几年人生完全背道而驰的场景,伤口失血过多,脑子转不过弯,神志不清,自然有些六神无主。
  季央央道:“你受伤了,我给你擦擦血。”
  舒旧林脸色一变:“我……你……”
  季央央道:“你不要害怕,我会轻一点的。”
  说罢,她抓住舒旧林的腿,往边上一掰,那架势,不容置疑,霸道至极。
  舒旧林双眼微微瞪大,看着女山神的样子,实在像要强迫他洞房,他一阵“喂喂喂喂”的叫唤之后,季央央停了下来。
  她:“你再这样动来动去,不配合我,你会出更多血的。”
  舒旧林这回嘴唇都是惨白的,他死死盯着季央央这张脸,心中呜呼悲哉:难道本少爷的贞操今日就要葬于此处吗……
  思及此,他又想到自己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没摸过女孩子的小手,却万万没想到,最后沦落到这一个下场。舒旧林此刻全身不能动弹,生平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只能躺着任人宰割。气急攻心,无可奈何,心一横,无声的,委屈的,泪眼汪汪,眼帘微微低垂,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这一招,对所有的女人都很管用,舒旧林从小就会假哭,只要一掉眼泪,装一装可怜,谁也招架不住他。
  他一边装,一边暗道:妈的,红颜薄命,红颜薄命啊!
  季央央看着他掉眼泪,吓了一跳。大约是没见过男孩子哭起来如此招人怜惜,卖惨卖的令人心肝儿发软,被如此美色一激,都叫她有些手忙脚乱。
  她不由自主的哄道:“我真的会很轻,你别怕哦。”
  舒旧林见此招竟然失效,眼睛瞪圆了看着她,难以置信,宛如被山贼霸占的大家闺秀。
  他虚弱的,斩钉截铁的开口:“你给我等着。”
  季央央心道:莫名其妙。
  她仔仔细细替舒旧林清理了伤口,然后换了一套床单,将被角替舒旧林掖好。
  这少年年纪不大,脸还十分显嫩,未长开的脸蛋有些婴儿肥,疼得忍无可忍,又累又饿,于是晕了过去。他落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了一片小阴影,激得同样小小年纪的季央央凭空生出几分母爱来。
  她戳了戳舒旧林柔软白皙的脸蛋,打了个哈欠,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13章 回忆杀二
  舒旧林第二天一醒来,睁开眼,看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举着剪刀,站在他的身边。
  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大腿之间。
  通过昨晚上微弱的记忆,舒旧林勉强辨认出,这是那个女山神。
  只不过,昨晚上季央央脸上全都是锅灰,他没看清楚季央央长什么模样,现在大白天的借着日光一看,长得倒不错,唇红齿白。
  不过,别说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就是一个天仙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眼睛落在他双腿之间,他也会照旧不误的悚然一惊。
  舒旧林咽了咽口水,暗道:不是吧,这女山神昨晚洞房不成,今天难道想没收作案工具吗!
  转念一想:不对,本少爷还没作案呢!
  季央央不等他说话,已经将剪子落了下来,冰冷的剪子甫一接触到大腿根,舒旧林就浑身发冷,无可抑制的打了一个寒颤:“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
  季央央歪着脑袋看他,动作停了下来。
  舒旧林眨了一下眼睛,眼眶里,顿时熟练无比的氤氲了汽水。
  “你干什么……”
  他死死盯着季央央,生怕季央央邪魅一笑,说出“干你啊”这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
  好在季央央对他毫无兴趣。
  “你的裤子破了,黏在伤口上面,我帮你剪下来。”
  舒旧林抖了一下:“剪下来?”
  季央央点头:“你不要乱动,否则我会剪到你的肉。”
  舒旧林脸色一白:“会、会剪到肉,等一下,等等!”
  季央央停下来,眼神好似在问:你为什么又要等等了?
  舒旧林道:“我们打个商量,你……你第一次剪吗?”
  季央央点点头。
  舒旧林道:“万一把我的肉剪到了怎么办!”
  季央央道:“我会小心的,如果不把碎布料撕下来,你的伤口会发炎的。”
  舒旧林:“没有医生吗?”
  季央央看了一眼窗外:“从这里到镇上,要翻过三个山头,我背不动你。我弟弟读书没回来,如果要找医生,只能去村里找那个癞头和尚。”
  舒旧林心道:和尚?!
  他咬咬牙:“算了!还是你来剪吧!”
  季央央点点头,俯下身子。她的长发落在舒旧林的腿上,轻轻的,柔柔的,若有若无,随即而来,还有她身上甜丝丝的奶香,舒旧林又不对了。
  这姿势,十足的少儿不宜!
  “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季央央无辜道:“伤口在大腿内侧,不凑近怎么剪?”
  她脸上一派不谙世事的天真,对男女有别一事毫不在意。
  舒旧林张牙舞爪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凑的这么近,这样、你、你闭着眼睛来吧!”
  季央央诧异道:“我闭着眼睛?我睁着眼睛都怕把你的肉给剪了,你还叫我闭着眼睛?”
  舒旧林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脸色不自然的泛红,恼羞成怒道:“总之,你一个女孩子,不能睁着眼睛去看!”
  季央央道:“好吧。那我换成手,闭着眼睛,剪刀一定会戳到你。不过,用手揭开的话,你会很痛的。”
  舒旧林哼道:“痛就痛一点,我又不怕痛。”说完,又心虚的,有些胆怯的补充道:男人怕什么痛!”
  说实话,他还没有吃过苦。
  季央央闭上眼,伸出手:“那我揭了?”
  舒旧林咬牙:“你揭吧。”
  她的手白皙修长,柔软无骨,先是轻轻的放在他的腿上,指腹有些小茧子,应该是经常干活的缘故。季央央找不到伤口,只能顺着摸过去,这一摸,舒旧林又叫了起来。
  “不行!”
  这回,他的脸涨的通红。
  季央央睁开眼,叹息道:“你可真难伺候。不要对我撒娇了,要是我再让着你,你的伤口真的会发炎的。”
  她因有个弟弟的缘故,又独自撑起这个家数年。正所谓长姐如母,导致季央央现在,说话口气自带一股长辈的本能。
  舒旧林听去了,十分不服气。
  他暗道:这小丫头左右看着也才十五岁,怎么说话老气横秋?
  此时,季央央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
  舒旧林正思考,准备回答时,季央央立刻出其不意,下手快狠准的将他腿上,缠在伤口中的碎布料给撕了下来。
  舒旧林闷哼一声,没有叫出声。
  季央央道:“你不用回答。我只是问一问,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痛了。”
  舒旧林呵呵冷笑道:“你可真是聪明啊。”
  一上午,就光是处理伤口了。
  舒旧林的手比昨天好些,虽然还是很痛,但可以稍微动一动。不过,这个程度,想要吃饭就十分困难。
  季央央放好剪刀,听到舒旧林肚子咕咕乱叫。
  她:“你别乱动,我煮了粥的。”
  说罢,她起身去灶屋,将一碗白粥端了出来。舒旧林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什么都没吃,现下自然饿的前胸贴后背。
  季央央给他垫了一个枕头,喂他吃好了饭。
  放了碗,舒旧林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书包?”
  季央央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的书包来:“是这个吗?”
  舒旧林点头:“对,把我的手机拿出来。”
  季央央在里面翻了一阵子,舒旧林道:“就是边上那个。”
  季央央拿出一款手机:“是这个吗?”
  舒旧林点头:“对对对!我看看!”
  季央央道:“你现在,手动不了。”
  舒旧林开口:“那你帮我按一下左上角的开机键。”
  季央央听罢,用力的按了几下,没有用。
  舒旧林心中一惊,暗道:不会吧,摔坏了?
  一声清脆的铃声过后,手机终于开机。季央央新奇的看着手中发光发亮的小东西,然后把它交给舒旧林。
  舒旧林这会儿年纪小,那点子爱显摆的臭屁性格立刻出来了。特别是对长得漂亮的女生显摆,他十分有自豪感:“没见过吗?”
  季央央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这个叫手机。”
  季央央道:“我知道。我在镇子上看到过,但是没有你这么好看的。”
  舒旧林点点头:“废话。我的手机很贵的。”
  季央央无比钦佩,发自内心的感慨:“你真有钱。这个东西是很贵的。”
  二零零四年,触屏手机还没有广泛普及,只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儿,用的这款手机。
  舒旧林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划划,季央央便崇拜的看着他——玩手机。
  舒旧林折腾了半天,发现这个山里一点信号都没有,别说打电话了,连一条短信都发不出去。
  手机的电量剩的也不多,他问道:“你家里充电的地方在哪里?”
  季央央道:“我家里没有充电的。”
  舒旧林瞪大眼睛:“什么?”
  季央央道:“电灯的电线是从村长家拉的,我们一个村,只有村长家里有充电的地方。”
  舒旧林问道:“你们村长家在哪里?”
  季央央开口:“在山下,你现在走不了的,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找村长。”
  舒旧林看着自己一身摔伤,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这会儿正是深秋,还有一点冷。好在不热,他要是夏天滚成这样,过不了多久伤口就能烂作一团。
  这段时间,他是想去哪里都去不了。来之前,舒旧林还跟舒妈吵了一架,舒妈是个爱哭的,一吵架就哭,说着自己儿子脑子有病,跑去山区里当志愿者,说自己女儿脑子也有病,好好地大小姐不当,要去演戏,叫网上的人作践。总之,大闹了一场,舒旧林放出话来,他要去当半年的志愿者。
  事实上,也没有半年那么长。
  学校里很赞同学生们下乡支教的行为,还大肆表扬了一番志愿者社,至于课程,都放到寒暑假的时候补回来。
  政法大学给他们批了假期,几人下乡之后,一呆就是好几个月,中途也许出来聚一聚,也许忙的连聚一聚的机会都没有。舒旧林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他现在摔在这里,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知道,这全然是自己作孽的后果。
  他生无可恋的想道:本少爷拯救全社会的伟大理想还没开始就半道崩殂,实在可恨!还有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女生,一点儿也没有点男女观念,岂有此理!
  舒旧林大肆批评一番,又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等着季央央来伺候自己。
  他就这么躺了三天。
  第一天的时候,季央央杀了一只鸡,给他炖了一碗鸡汤补补。
  第二天的时候,吃剩下的鸡汤。
  第三天的时候,吃剩下的鸡骨头。
  第四天的时候,端上来还是这碗鸡的残渣,已然看不出它年少的模样。
  舒旧林道:“我已经第四天看到这只鸡了!”
  季央央舍不得倒了,于是劝慰道:“你好歹吃到它的头七吧。”
  舒旧林听罢,怒道:“一只鸡过什么头七,我在吃下去,你就过我的头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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