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心尖宠——简亦荣
时间:2018-11-15 10:47:49

 《天子心尖宠》简亦容
【日更~】
白苾棠重生了,
她想自己既然预知了未来,
定能趋利避害,护佑亲人好友。
可是她发现,自己正在欺负的人,
正是未来冷酷无情的皇帝。
 
白苾棠:……
 
冷酷皇帝:让我“欺负”回来,心给你,命给你,国也给你。
 
 
第1章
入冬不久下了一场大雪,京都一片银装素裹,只是那雪地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痕,就像是一件染血的白色战袍。
 
白苾棠捧着紫铜莲花纹的小手炉,静静地坐在窗前,她凝神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却只听到树枝上的积雪簌簌地掉落,除此之外,天地一片死寂。
 
这是一间极为奢华的卧房,紫檀木的千工床上挂着浣花锦的床帐,大红缂丝的被子绣着娇艳的海棠,白苾棠所坐的紫檀木大圈椅里放着漳绒的软枕,她的身子却坐得笔直,纤细的腰肢并没有舒服地倚在那软枕上。
 
门口两个穿赭石色袄裙的嬷嬷对视了一眼,她们两个奉命看守白苾棠已经大半个月了,她从最初的愤怒吵闹变得沉默安静。此刻她坐在菱花窗下,垂着眸子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纤长的睫毛在莹白柔腻的脸上打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虽说绝世美人无论怎样坐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好画卷,可她这样不说不动枯坐了两个时辰,还是有些吓人。其中一个嬷嬷试探着上前,“姑娘,那手炉已经不热了,老奴给您加块炭吧?”
 
白苾棠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说过多少次应该叫自己世子夫人,可这两个嬷嬷是铁了心唤她姑娘。她没再计较这个称呼,沉默地把手炉递了过去,加块炭也好,即使这屋里烧着热乎乎的地龙,她仍然觉得冷,冷得她的心一阵阵紧缩。
 
这个京郊的皇家别苑里一片宁静,可她知道京都里已经天翻地覆了。这两个看守她的嬷嬷表面镇定自若,半夜里她不能入眠的时候,却听见她们忐忑不安的低声议论,肃王萧昱琛带着铁骑杀回了京都,萧昱霖的皇位没坐几天,眼看就要保不住了。
 
听说萧昱琛派人血洗了萧昱霖原来住的成王府,那喷洒的热血带着人的体温,把地上的积雪都化开了,而肃王萧昱琛本人则杀向了皇宫,直奔萧昱霖而去。
 
这两个嬷嬷担心肃王会血洗这个皇家别苑,到时候她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只盼着新帝能把肃王给尽快剿灭,好结束这胆颤心惊的日子。
 
剿灭肃王?白苾棠嫣红的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论武艺才学、论心机谋略、论人心所向,萧昱霖没有一样能比得过萧昱琛,萧昱琛可是带着他浴血沙场的铁骑回来的,萧昱霖要如何剿灭他?
 
院子里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白苾棠心头一跳,萧昱霖来了!这个时候他不在皇宫里,跑到这皇家别苑来做什么,难道,他打赢了?!
 
房门被猛地推开,两个嬷嬷齐齐跪下,“陛下。”
 
萧昱霖摆摆手,嬷嬷退了出去,他回身把房门关好,大步走到白苾棠身边。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白苾棠的鼻端闻到了一丝血腥气,她偏头一看,萧昱霖没有穿龙袍,白色的袍角上沾了不少鲜血,那刺目的红白对比让她不由得想到京都战况该是如何惨烈。她缓缓地抬起头,萧昱霖面色阴沉,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眸中带着血红。
 
这个样子,他败了?
 
萧昱霖冷哼一声,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阴鸷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小脸上,“你高兴什么?就算我要去地狱,你也得陪在我身边。”
 
他话里的意思让白苾棠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陛下不忙吗,怎么来这里了?”她被他关在这里大半个月,他也只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急匆匆坐一会儿就离开了,显然是事态紧急,没时间在她这里多做停留。
 
萧昱霖俯身,俊脸离她的小脸不过寸许。
 
白苾棠想要退后些,可下巴却被他死死地捏住,他修长的手指像是铁钳一般,捏得她生疼。
 
那俊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神情,他的唇角扯了一下,柔声道:“以后都不忙了,我只陪着棠棠,好不好?”
 
“陛下。”白苾棠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口,萧昱霖的手指松开了,她白皙小巧的下巴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指痕,“陛下,我是世子夫人,请您送我回去吧,我离家多日,夫君和婆母会担心的。”
 
萧昱霖的脸沉了下来,“不许你唤别的男人夫君!那个窝囊废有什么好的,你知不知道你好好的在家里睡觉,怎么一醒来就来了这别苑?”
 
“怎、怎么?”白苾棠早有猜测,只是她一直都不敢相信。
 
萧昱霖的薄唇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意,“因为是那个窝囊废主动把你送过来的,我只不过稍稍提了一句,他就在你的晚膳里下了药,连夜把你送了过来。”
 
尽管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白苾棠的心还是一阵抽痛。
 
萧昱霖眯起了眼睛,盯着她更白了几分的脸,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抚摸着,“你在因为那个窝囊废难过?”
 
他的声音很柔,手指也很轻,白苾棠却觉得如同一条小蛇在自己的脸上爬,身上寒毛直竖,她偏了偏头,想要躲开他的手指。
 
萧昱霖终于没了耐性,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白苾棠大惊,刚要挣扎,他已经大步走到床边,将她重重地扔到了那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千工床上。
 
“唔……”白苾棠被摔得眼冒金星,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却见萧昱霖随手扯掉了身上染血的外袍,靴子都没顾上脱,就扑了过来。
 
刚刚坐起身的白苾棠又倒在床上,他整个人覆在她身上,高大的身躯沉重异常,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苾棠愤怒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挣扎起来,“陛下请自重!我已经嫁人了!”
 
“嫁人?”萧昱霖冷哼一声,“那又怎样,反正你从来都没有圆房,尚是完璧之身。”
 
“你——”白苾棠大吃一惊,这是她的秘密,连婆母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以为,我会让他碰你吗?”萧昱霖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他舔了舔唇角,“棠棠,几年前我虽然没有办法娶你,可是我不会让任何男人碰你的,现在,那个窝囊废写了休书,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今天,就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也许没有明天了,可在那之前,他要先得到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同她一起共赴黄泉,做永生永世的夫妻。
 
“休书?”白苾棠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没想到,成亲几年,最后却落得被休的结局。
 
“不许你再想他!”萧昱霖被她眼中的痛色激怒,“现在,我才是你的夫君!”他低下头,想要亲吻她。
 
白苾棠拼命反抗,她的头躲闪着,发髻散乱开,指甲在他的俊脸上挠出了一道血痕。
 
感觉到脸上的刺痛,萧昱霖动作一顿,手指在脸上一抹,看看指尖的红色,朝着白苾棠微微一笑。
 
他笑得实在诡异,白苾棠心头一缩,她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刻,萧昱霖就抓住了她的衣襟,用了一扯,“刺啦”一声,白苾棠的外衣中衣被他一起扯开,露出绣着精致白梅的藕粉色小衣。
 
“啊!”白苾棠惊叫一声,双臂护在自己胸前,她的身子抖成一团,声音也颤抖着:“陛下,陛下求求你,就算你要我做妻子,也该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才是,这样苟合,于礼不合,您让我日后如何见人。”只要他肯放自己出去,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昱霖的眼底猩红一片,死死地盯着她娇美的起伏,声音无比暗哑,“棠棠,没有日后,今天咱们就要做夫妻。”
 
他说着话,重新吻了下来,白苾棠的头一偏,一个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侧。
 
萧昱霖抓住了她的手腕,举过头顶,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手牢牢地摁在床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子。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想起了脚步声,萧昱霖愣了一下,俊脸顿时扭曲狰狞,眼睛中闪过一抹疯狂,他探手从靴子里拔出一只雪亮的匕首,叹道:“棠棠,陪我一起走,咱们到了下面再继续。”
 
匕首抵在白苾棠的心口,在她惊恐绝望的目光中,缓缓地刺进了她的胸膛。
 
痛到发白的唇瓣张开,她想喊,却喊不出来。
 
萧昱霖又猛地把匕首拔了出去,鲜血溅了他满脸,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满足地叹息道:“棠棠的血如此甜美,和你的人一样。”他说完,毫不犹豫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身子一软,伏在了白苾棠的身上。
 
“哐”的一声,房门被踢开,白苾棠艰难地扭头看去,在满眼的金星中,她看见一个身着玄色软甲的高大身影,恍惚间听见了他的怒吼,白苾棠的唇瓣张张合合,在失去意识前,无声地念出了他的名字:“萧……昱琛……”
 
第2章
心口一阵阵疼痛,身上好似火烧,白苾棠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一只香馥柔软的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叹了一口气,“还是这么烫。”随即有浸湿的棉巾子搭在了她的额头,一阵令人舒适的清凉,白苾棠轻轻哼了一声。
 
“咦,棠棠?棠棠要醒了吗?”有温柔的声音在呼唤她,好像是最疼爱自己的姨母,难道姨母也死了?是不是萧昱霖在赶来杀自己之前,先把姨母给杀了?白苾棠想要伸手去拉姨母,手指却怎么也动不了,她心中大急,拼尽全身的力气,奋力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女子三十几岁,雪肤花貌,恍若仙子,一身正黄色对襟宫装,头上是流光溢彩的九尾凤冠,正是她的姨母,大齐朝的皇后娘娘。
 
“棠棠醒了!”沈皇后惊喜地看着睁开眼睛的白苾棠,“哎呦我的小祖宗,总算是醒了,你可把姨母吓死了。”
 
白苾棠呆呆地看着沈皇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晶莹的眼泪争前恐后地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在她烧得有些发红的小脸上蜿蜒而下,好像是两道清澈的小溪。
 
沈皇后顿时慌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怎么了,我的棠棠怎么了,是哪里难受了?”她没有儿女,只把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外甥女当成亲生女儿一般,自幼有一半的时间是养在自己身前的,平时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谁碰一下都不行,这次竟然莫名其妙地发热昏迷了两天,好容易醒过来了,又哭得这么伤心,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
 
姨母的怀抱和记忆中一样温暖,带着熟悉的香气,别人都说皇后娘娘容貌倾城却冷傲孤高,可她对自己却是百般疼爱,本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如今却和自己一起死于非命。白苾棠心痛如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问道:“姨母,你也死了吗?杀你的是萧昱霖还是萧昱琛?”
 
“什么?”沈皇后愣住了。
 
白苾棠哭得更厉害了,“呜呜,肯定是萧昱霖吧,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先是杀了姨母,又和我同归于尽,该死的萧昱霖,呜呜……”他杀了自己还可以解释,做什么要杀死姨母呢?
 
沈皇后脸色发白,厉声吩咐道:“快去请太医过来,棠棠怕是烧糊涂了!”
 
张嬷嬷应声而去,白苾棠愣了一下,张嬷嬷也死了?想来也是,萧昱霖肯定是血洗坤宁宫了吧,他杀了姨母,又怎么会留下姨母身边的心腹人呢?
 
“姨母,我想你了……”不管怎样,她和姨母终归是相聚了,哪怕是到了地府,有姨母在身边,她也安心多了。白苾棠心中稍定,她擦了把眼泪,恍惚间却见地上跪着个男子,一身玄色衣袍,面容冷峻,俊眉修目,双肩平阔,赫然正是萧昱琛,他上身挺得笔直,即使跪在那里,也丝毫不损他挺拔沉稳的气度。此刻他薄唇轻抿,正眯着眼睛盯着她,似乎要从她那满是泪痕的小脸上看出什么来。
 
白苾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昱琛,“你、你竟然也死了?萧昱霖死了,你不是应该做了皇帝吗,谁又把你杀了不成?”她头痛欲裂,抬手揉了揉眉心,“怎么可能,你那么厉害,谁能杀得了你?”
 
“棠棠!”听她开始胡言乱语地说萧昱琛做皇帝,沈皇后轻喝一声,随即又心疼地把她的小手握住,“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怎么全是杀呀死呀的,放心,谁也没死,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萧昱琛,哼了一声,“老三也好好的。”
 
白苾棠脑子里嗡嗡乱成一团,她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姨母的手,是暖的!
 
难道自己没死?
 
这怎么可能?她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匕首刺进了胸膛,缓慢而坚定,正扎在自己的心口,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的命,她怎么会没死呢?
 
白苾棠茫然地看了看沈皇后,又看了看萧昱琛,她突然发现萧昱琛好像变小了,不像是二十五六,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她惊讶地眨眨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沈皇后,依旧是仙姿玉貌,不过确实比她上次见要年轻一些。
 
她抬头看看四周,拔步床上挂着淡绿色软烟罗床帐,窗下的软榻上摆着樱草色的大迎枕,绣着白色的玉兰花,再往外是一道光华闪烁的水晶帘子,这是她嫁人前在坤宁宫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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