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萧昱琛,“走好了,咱们去船上玩吧。”
两人一起朝着画舫走去,萧昱琛低头看了一眼,细白的手指握着他的手掌,这次,可是小丫头主动来牵他的手。自从定亲后,他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以和小丫头常常相处,明显感觉到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松。小丫头本来就是个内向安静的性子,只要他多陪她,她自然会慢慢敞开心扉。
画舫一层是宽敞的大厅,萧昱琛带着她走了一圈,到处看看,又上了二层。
苾棠趴在窗口,笑道:“别看就高了一层,看景致就大不同,在这里,可以看到岸边很远的地方。”
画舫慢慢地行驶起来,萧昱琛走到她身边,挨着她一起看外面。他长臂一伸,将她纤细的肩膀揽住。苾棠的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姨母和母亲也经常这样揽着她,她对这个姿势倒是一点儿不陌生,就是萧昱琛……
萧昱琛见她没有反抗,心中暗暗高兴,小丫头果然越来越适应他的亲近了。他指着遥遥的一片山林,“棠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苾棠凝目看去,那应该是一片海棠,花尚未落,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粉色的烟霞。她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记得这里有一片海棠林啊。不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
“啊。”苾棠终于想起来了,“这是那个皇家别苑!”这是她前世丧命的地方!
萧昱琛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再没有皇家别苑了。”虽然他不知道那真的是她做的噩梦,还是像她刚刚醒来时表现出来的死而复生,反正他绝对不允许她会有危险的地方还留在这个世上。
苾棠呆呆地看着那么海棠林,过了半晌,她慢慢地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萧昱琛,轻声问道:“殿下,你当初非要铲平那个皇家别苑,真的是因为了智大师说那别苑于大气有碍吗?”
“自然不是,了智大师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萧昱琛才不想做好事不留名,在心心念念的小姑娘面前,自然要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
“那、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苾棠有所猜测,却不敢肯定,难道仅仅因为自己说过梦中死在了那里,他就为了这句话,把一个皇家别苑给铲平了?那个时候,他可不是她的未婚夫。
萧昱琛的手指抚上了苾棠的脸,细嫩柔滑的肌肤,摸起来像是刚刚剥壳的鸡蛋,他俯身,黑漆漆的眸子对上她水盈盈的眼睛,“棠棠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可……”苾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红润的唇瓣也张开了,露出一点点粉红的舌尖。
萧昱琛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邃,他看着那点舌尖,心中像是野火燎原,哑声道:“因为我喜欢棠棠,那个时候就喜欢,比那个时候更早,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了。”
苾棠的心怦怦跳得飞快,他说他喜欢她,很早之前就喜欢了。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告白,第一次有人说喜欢她。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萧昱琛,她觉得自己和他定亲真的是因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此刻,他扶着她的脸说喜欢,她的心跳得十分欢快,咚、咚、咚,每一下都在心湖上激起喜悦的浪花,那浪花飞溅,窜向四肢百骸,她的脚趾尖都在颤抖,头发尖都想摇摆。
看着小丫头呆呆的样子,萧昱琛轻笑一声,他的大掌从她的脸滑到了她的脑后,五指张开扣住她的后脑,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像花瓣一样,柔滑甜美,亲上去,软软的却很有弹性。他的唇虽然薄薄的,却意外的温软,两人的唇贴在一起,摩挲着,品尝着,心神都是一阵阵激荡。
他的舌尖从娇软的唇瓣间顶进去,抵在她的贝齿上,温柔又耐心地逡巡着,等待着他的心上人为他开门。
苾棠终是抵挡不住,城门失守,敌军一拥而入。敌军强悍而霸道,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反反复复地搜寻扫荡,时而轻柔的爱抚,时而激烈的掠夺,苾棠只觉得神摇魄荡,心越跳越快,她的身子发热,腿却开始发软,似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靠在了萧昱琛的怀里,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萧昱琛一手扶着她的后脑,五指陷进了她蓬松柔软的头发,他揉着她的头,揉得她越发昏昏涨涨,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另一只大手则扶在她的后腰,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轻柔地抚摸着,那腰如此纤细,似乎稍稍用力就会折断,可细细抚摸,却又觉得很是柔韧,任你怎么弯折都不会断。
苾棠心如擂鼓,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骨升起,飞快地蔓延到全身,她的手指尖都麻了,这种感觉十分陌生,似乎很不舒服,又似乎极为舒服,“嗯……”她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喉咙里不经意地发出一声细细的轻吟。
萧昱琛的身子一僵,随后,他的攻势突然变得迅猛激烈,大掌压着苾棠的后脑,不许她退后半分,扶在她后腰上的手则稍稍用力,将她更紧地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再无一丝缝隙,连四只脚都交错的挨着,腿也贴住了。
全身的血液都在欢快地奔涌,苾棠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舌尖拂过,她的魂就荡一荡,他的大手按揉过,她的魄就丢一分。渐渐地,三魂七魄已是零零落落。
萧昱琛也是心神激荡,上次在他的王府里,他第一次吻她,那时还不熟练,多半是新奇地探索,此时却大不同,唇齿交融,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和她交融在一起,他探寻着她,勾着她,想让她和自己一起沉沦。
她畏畏缩缩地躲闪着,他毫不退让地追寻着,耐心地引导她,渐渐地,她软在了他的怀里,试探着回应他。
萧昱琛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怕吓到她,不敢太快,慢慢地引着她过来,终于得到那一点甜蜜,细细地品尝着,柔软又香甜,比他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美味。
苾棠全身都酥酥软软,她的双臂环在他的脖颈上,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他的脖子,他的皮肤烫得吓人,脖子上好像有血脉怦怦跳动,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坚定而愉悦。
他高挺的鼻子时不时压到她挺翘的小鼻头,她终究没有他耐力好,渐渐地有些喘不过起来,她无力地抓着他的脖子,“萧……萧……琛……”
萧昱琛万般不舍,可又怕真的闷坏了她,眷恋地品尝了最后一下,离开了她的唇。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染上了情的氤氲。
第74章
河面平阔, 绿草茵茵, 画舫平稳而缓慢地行驶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花香, 若有若无, 丝丝缕缕,萦绕在鼻端, 一直甜到心尖。
苾棠软软地靠在萧昱琛的怀里, 她的胳膊也软了,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从他的脖颈上掉下来,又环在他劲瘦的腰身上。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 白皙莹腻的脸颊贴着他玄色的衣衫, 清晰地听着他的心跳, 沉稳有力,却比平时要快得多。
原来他也激动了, 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啊。
苾棠慢慢回过神来,纷纷乱乱的脑袋里好似清明了一些, 她感觉到他身体很烫,一股股热气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传来,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有什么东西嚣张地顶着她。
她被顶得很不舒服,难受地皱起眉头, 抬头看了萧昱琛一眼,“什么呀?”说着话她还扭了扭身子, 想要摆脱……
萧昱琛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的小脸,俊脸上染上了一丝红,喉头滚动,扶在她后腰上的大手也握了起来。
苾棠完全没发现他的异样,她低着头,不满意地看了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手又推了过去。
“嘶……”萧昱琛倒吸一口凉气,大掌迅速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万分挣扎,又想制止她,又想让她的小手继续作乱,他咬牙切齿,呼吸变得沉重,平时沉稳肃穆的三皇子乱了心神,往日里就算让他说该不该往西荣边城派兵他都能很快做出决定,此时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抉择。
苾棠不解地抬起头,正对上他骇人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
她的眼睛缓缓地眨了两下,因为刚才的亲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娇媚,盈盈若秋水,眼角一点绯红,动人心魄,眼睛一眨,纤长浓密的睫羽扇动,好似蝴蝶的翅膀。她的唇瓣嘟了起来,因为他的品尝,那唇瓣有些微微的肿,颜色也比平时娇艳。
她呆呆地看着萧昱琛,似乎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和他幽深莫测的目光对视,听着他变得沉重的呼吸,她的眼睛转了转,终于醒悟过来,如醍醐灌顶一般,她知道那是什么了!
“你你你你你——”她又惊又怒,小脸一下子涨红了,嫣红的唇瓣张张合合,老半天才骂出一句:“无耻!”
被骂的人非但不恼,薄薄的唇角还翘了起来,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无奈似无辜,“棠棠,这不由我啊。”
“收回去!”苾棠愤怒地瞪着他。
萧昱琛一滞:“……”
看着小丫头瞪着眼睛,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收回去”,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似乎十分愉悦,笑得胸腔都在震动,他把头埋在苾棠的肩膀处,抱着她笑着。
苾棠傻眼了。这人是……被自己骂疯了?她长这么大,自幼就和他相识,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笑过。
等到他笑声稍小些,她推了推他,“殿下,你——”
“棠棠别急,过一会儿就‘收’回去了。”他抬起头,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
苾棠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扭着身子要从他怀里退出来。萧昱琛顺势放开了她,要这么继续抱在一起,他是没办法“收回去”的。
苾棠挪着脚步,离开他有两步远,趴在窗口看着外面。河水、绿草、海棠林、远山……
想到他就因为自己做了“噩梦”,就把一个皇家别苑给铲平了,苾棠心里暖暖的,决定不再计较他刚才的失礼。看着那片海棠林慢慢从视野中消失,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她翻开自己的袖子,欺霜赛雪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碧绿的珠子,似金似木,有淡淡的清香。“殿下,这碧木珠……真的是让我养着的吗?”他当初把这碧木珠送给她的时候,说的是这珠子要女子来养,她为了补偿他,决心帮他养好这碧木珠,这才日日把这手串戴在手上。
“这个啊,”萧昱琛看了一眼,“并不是让棠棠养的,而是这珠子对棠棠的身体大有好处,才特意寻来给棠棠的。当初是担心棠棠不肯戴我送的东西,才特意那么说的。”刚才小丫头和他吻得那么投入动情,估计是因为他铲平皇家别苑还有他亲口说喜欢她这两个原因,他尝了甜头,决定要让小丫头知道他对她有多上心。
果然,苾棠先是惊讶,继而就感动地望着他,盈盈秋水,满目含情。
萧昱琛心花怒放,得寸进尺:“棠棠,咱们都定亲了,你称呼我‘殿下’也太疏离了,以后改个称呼,好不好?”
改个称呼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还是在两人定亲之前就开始了,苾棠自然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的要求,“那我以后叫你‘三表哥’好了。”
“三表哥”比“殿下”略好些,也没好到哪去,萧昱琛不太满意,他是三表哥,那萧昱霖就是大表哥,萧昱厚就是二表哥,萧昱衡就是四表哥,他和其他几个兄弟没什么区别,一点儿都不能显出自己在小丫头心里的特殊来。他摇摇头,“不好,我不喜欢这两个称呼,棠棠以后唤我‘琛哥哥’好了。”
“琛、琛……”苾棠的嘴张了两次,也没唤出这个暧昧的称呼来,她的小脸红了,目光也躲闪起来,这“什么哥哥”让她想起萧玉灵话本子上花前月下两心相许的男女。
萧昱琛也不逼她,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到她的手腕边,拨弄着那雪白皓腕上碧绿的木珠。
苾棠终归是心软了,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默默地为她做了那么多,还救了她好几次,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她总不能拒绝他,再说,两人都定亲了,又不是偷情,她就算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唤他,也不算失礼。她的手握了起来,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眼睛一闭,“琛哥哥!”
半天没见萧昱琛回应,她的眼睛睁开一缝,见他长身玉立,黑眸含笑看着她,“棠棠唤得真好听,再唤一次。”
苾棠握起小拳头在他的胳膊上捶了一下,“殿……琛哥哥,这碧木珠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好处?”
萧昱琛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黯然,他垂下眸子,不让小丫头看到他眼中的情绪,轻声道:“听说这木珠能滋养女子身体,我才寻来给棠棠的,反正是有好处,棠棠要常常带着,好不好?”
苾棠对他深信不疑,不再追问此事,从身上取出特意给他编的五色缕来,今日是端阳节,五色缕正是端阳节的辟邪饰物,戴在腕上可辟邪去灾,长命百岁。
萧昱琛自动地手腕伸了出来,袖口拉起,露出匀称有力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