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戏——君未期
时间:2018-11-15 10:56:33

  顾逍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眨巴了两下,说时迟那时快之间顾逍的肉爪往他那本就稀疏的胎毛上一抓,居然真的硬生生的耗下一撮儿来。用肉爪拿着递到自己眼前来!
  这可把苏盼琴惊呆了,想不到这大呆对自己出手也是后不留情,真是个“心狠手辣”之呆啊!
  苏盼琴把这件事情讲给梁寄秋听,倒是把梁寄秋心疼坏了。她这辈子被梁惜春害的再也不能有亲生子女了,对这小孩子的疼爱达到了顶点。连忙想伸手去看看顾逍的头顶。
  二人来到三个小团子玩耍的小榻,变正好看见顾逍这个“无齿之徒”正抱着大皇子顾辽的小脚丫往自己嘴里塞,而顾遥正扯着他大皇兄的衣角往自己口中塞。
  苏盼琴见惯了这两个“呆货”“犯蠢”的傻样,只是在一旁笑看着他们三个玩闹。可苦了梁寄秋,她面色一红,连忙上前打算分开这三个“爱恨情仇纠缠不清”的三个身影。
  苏盼琴一把拉住梁寄秋,笑道:“梁姐姐,让他们兄弟几个玩一会儿吧,兴许还能将那俩小魔星的恨不得捅翻天的精气神儿带动一下大皇子呢!”
  二人便站在榻上有看着他们三个玩耍了一会儿,这才凑上前去。
  这一凑前不要紧,苏盼琴忽然发现大皇子顾辽身上这套锦服的针脚样式有些眼熟,连忙道:“梁姐姐,大皇子身上的这身衣服可是司衣司的宫人做的?”
  梁寄秋本低头逗弄着顾逍、顾遥,听到苏盼琴这样问不由将视线转到顾辽的红色锦衣之上,仔细看看了,柔声道:“这套啊,这不是司衣司做的,是前些日子恭才人亲手做的送来给辽儿穿的。我想着,这恭美人毕竟是辽儿的生母,不让他们亲生母子相见总是有些不好。”
  这居然是姜婉清送的!
 
 
第75章 痘疹(上)
  苏盼琴看着顾辽身上那件针脚细密,绣纹精致的红色锦衣,尤其是那袖口独特的祥云纹饰,心里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梁寄秋看苏盼琴神色有变,秀眉微颦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
  苏盼琴的指尖磨搓着大皇子的祥云袖口,微微皱眉。顾辽是个懂事体贴的孩子,他似乎看出苏盼琴的不喜,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仰头亲了她一口。
  梁寄秋看见这个场面不由抬手点了点顾辽的小脑袋,微微笑道:“这次你倒是调皮。”
  “你可是担心会有人在这小衣上做手脚?辽儿是恭美人的亲生儿子,这小衣服也是她亲自穿上了的,也许是母子天性辽儿穿上后开心了好久,根本不让乳母脱呢!”
  苏盼琴又仔细看了看,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疑声道:“这衣服可有过水洗过了?”
  梁寄秋看苏盼琴问的郑重,便也抱过顾辽低头仔细检查了一番,道:“她一下子送来好几身,说是皇子虽然有专门的衣物,但到底是她的一份心意,便做了好几套。这身儿是今早刚换的,恭美人说着些小衣具是她仔仔细细地洗过的,直接拿给辽儿穿就是了。”
  苏盼琴抬头看了看顾辽的脸,清秀白嫩的面庞似乎可以看到一丝姜婉清的影子,单薄的身子靠在软塌的扶手上任大呆、二呆“蹂躏着”。
  只能暗道自己多心,毕竟这虎毒尚不食子,姜婉清怕是还没有有那般丧心病狂。但是,在梁寄秋带着大皇子离开后,苏盼琴立刻便命人将顾逍、顾遥两个带下去好好清洗了一番,换了自己常宁殿的干净衣服才放心。
  有时,这女人的直觉当真是准的可怕,
  自从那天之后,顾钧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正连着几天都没有来看看那两只小包子。
  在这双满宴过去的第五天,梁寄秋的长乐殿果然还是出了事。
  ……
  这天早上,苏盼琴正在教“排排躺”的大呆、二呆说“母妃”、“妈妈”、“娘亲”的时候,忽然见禄升一脸焦急与惊恐的从外面跑进来,还没进门他便急急忙忙地说道:“娘娘,梁贤妃那里真的出事了!”
  听禄升这样说,苏盼琴心里不由一紧。
  “奴才听说,昨夜长乐殿连夜召集了太医夜诊,今日卯时那长乐殿的宫门便被封了,只进不出。”禄升不安道。
  “太医夜诊”、“只进不出”,这两个关键词像两枚重锤砸在苏盼琴的心间,这很显然是出现了传染病。想到这里,苏盼琴便一把将儿子们搂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看他们一起有节奏的吐着小泡泡,笑的一脸没心没肺,并没有任何异状才伸手在他们肉嘟嘟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现在只要顾钧不来她这儿,她都是晚上与大呆、二呆两个小家伙一起睡的,反正这床榻够大绝对够他们娘仨儿睡的。就算,晚上他们需要伺候着,苏盼琴也甘之若饴。
  睡梦之间,隐隐约约听见房门被叩响,苏盼琴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披衣坐起,给大呆、二呆掖了掖被角,擦了擦流下的口水,才轻声道:“进来。”
  “主子!”青柳一脸惨白的进来,“出大事了!”
  苏盼琴额角一跳。
  “听说长安城西南的永平坊有数十人得了天花,长乐殿的大皇子似乎也是这么个症状!”青柳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说完天花以后,青柳的脸愈发的惨白,似乎已经看见这病在宫中肆意横行一般,有些站都站不稳了。
  天花!
  天!花!
  这是古代最严重、死亡率最高的传染病,因为这个病死掉的人不计其数,身强力壮的成年人都抗不过这个病,更何况还是这初生的小孩子呢!连传说中有龙气护体的顺治皇帝也是死在这个病上头的,年幼的玄烨才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坐上了皇位成为千古一帝。
  这天花病毒是有七到十七天左右的潜伏期的,既然大皇子在昨夜发的病,那就说明前几日他身上就潜伏着病毒了。苏盼琴想到之前顾逍这个正抱着大皇子顾辽的小脚丫往自己嘴里塞、顾遥扯着大皇子的衣角含在口中的画面不由遍体生寒。
  因为这个消息,苏盼琴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就静静坐在床边看那两个小家伙还睡得那般香甜。
  天还没亮,王皇后便派人送来消息,说这些日子的请安全部取消,各宫各殿除了领饭、送衣之类必须的活儿,尽量不要外出。
  宫里的人似乎都已经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这个消息,都说本就消瘦的大皇子已经发起了丘疹更加瘦弱不堪了。一时间人心惶惶,长乐殿的周围更是成为宫人绕着走的“禁地”。
  从来喜偶尔打听来的消息上看,大皇子的似乎不是患的传说中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五的“大天花”,病情得到一定的控制,应该是致命率为百分之十二的“中天花”,或者是患者仅有百分之一死亡机率的“小天花”。因为这爆发性的天花病症,也就是最严重的那种“大天花”,感染者大多数会在三到五天内死亡。患者的体内流动血液不会通过正常运动提供能量与氧气,而是会大量涌入喉咙、肺部或是皮肤,进而出现无法控制的大出血或毒血症。
  而据说大皇子身上没有出现紫色斑痕或红色瘀点,只是平常的水疱。不过就算是这样,在苏盼琴看来,大皇子的病情只是没有恶化而已。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是那“倒霉的”有死亡机会的百分之几,更不代表他不会传染别人。
  所以常宁殿进行了空前严格的卫生、食物消毒处理。
  因为自苏盼琴怀孕之后,常宁殿的小厨房便一直用着,现在来喜、来乐每隔几天从尚食局领来食物原料,都要几洗几煮后才用作食材。苏盼琴还强调了每个人的个人必须注意个人卫生,尤其是两个孩子的乳母,必须忍着消毒绝对禁止与其他宫人接触。就算是浣衣局送来的浆洗好的衣服,苏盼琴也会让紫藤、紫荆带着常宁殿的小宫女重新用热水烫过才上身……
  苏盼琴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一天两天三天……连续观察了七八天也没有发现大呆、二呆两个出现什么头痛、发烧的症状。
  苏盼琴暗道一声侥幸,她原来一直觉得姜婉清在顾辽的衣服上动过手脚,这样兴许乾封帝或是王皇后会怪梁寄秋这个养母照顾不周,继而把孩子再抱回到生母身边养育。
  且不说,姜婉清在宫里宫外的人脉关系,能不能强大到搞到大兴宫外的天花病人的毒液。就算她能搞到,要陷害梁寄秋这养母,姜婉清应该也不会舍得拿自己亲生骨肉做引子,因为这个病现在的治疗水平有限,只能调养着,能不能跟着完全由上天注定。
  要是顾辽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姜婉清绝对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平安生下一个皇子了!
  这样想着,终于将心半放回肚子里的苏盼琴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后背,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景福宫,永寿殿。
  “不行。”冯太后面无表情道。
  “母后,您就让铷儿出宫去转转吧!”敬和公主顾铷在冯太后身边撒娇道。
  冯太后凤目微抬,看了眼穿着一身烟粉色镂金牡丹纹蜀锦裙的女儿敬和,“但不是母后说你,你看敬安何时像您这般一个心思的往外面跑?”
  敬和公主顾铷一嘟嘴,她是最不喜欢与比人比较的,她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哥哥是太子,她是宫里唯一的嫡公主,从小到大她都是宫中活的最肆意的。就算现在登基的是她七哥,也都是处处记得她,怎么能将她和敬安那个一脸受气包样儿的相比!
  “母后!”
  “好了,等过了这阵儿,天气再暖和些再出宫玩吧!”冯太后的口气缓和了些,“现在全国各地的举子进京,正是一年中京里鱼龙混杂的时候,到处都是外乡人若是有人冲撞了你可是不好。”
  “而且,母后还听说城里似乎爆发了时疫,宫里大皇子都病了。虽然皇帝说基本控制住了,但是还是不要注意才是。你还是在宫里好好待着,不要乱跑。要是实在觉得在自己宫里闷得慌,就去你表姐的承香殿坐坐,瑾瑜最近估计也快要生了。”
  ……
  长安城大安巷中的一处小院。
  “娘子,今天我要去瞿兄那里温书,就不回来了。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程婉婉一下坐直了身子,道:“相公,昨天你不是刚去了吗?今日又要去?”
 
 
第76章 痘疹(下)
  程婉婉看到张文远这个时候便要出去,心头不由疑窦丛生,但是娇俏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体贴的微笑。
  她柔声的叮嘱道:“相公,我昨儿个听青松说,最近这长安城似乎有人得了时疫,虽说是控制住了,你还是要小心注意才是。”
  坠儿扶着程婉婉站起身了,程婉婉抬手整理了一下张文远长衫,轻轻抚平那上面的细小皱褶,娇声道:“你去温书的路上切勿随意与人接触,尽量也别在外面的酒楼、食肆用饭。相公不如你把书舍的地址地点告诉我,我让坠儿在这儿做好给你送过去,自家做的用着干净卫生些。”
  听到程婉婉这样说,张文远心中一惊,俊秀的面庞上却依然表现从容淡定。
  “坠儿还要在家照顾娘子你呢,若是给我去送饭可如何照顾你呢!眼见着你快要生了,家中怎么离的了人呢!”
  他伸手握住程婉婉的手轻拍两下,柔声安慰道:“左右也就是几个月了,我前些日子已经给母亲和岳母大人送过信件了。这样算算,她们也能带人来京中照顾你和咱们的孩儿了。”
  既然张文远的解释这般“有理有据”,程婉婉自然要表现出“贤妻”的得体与懂事,只能点头应许再叮嘱他几句然后再目送他出去。
  张文远的衣角刚消失在视野,程婉婉脸上那“温柔”、“体贴”的微笑立刻消失在脸上。
  她朝坠儿摆了摆手,眸光一凌,低声道:“可别跟丢了。”
  程婉婉知道自从自己怀孕后,除了几个月前胎刚刚坐稳的时候同张文远有过一次。其他日子,张文远的需求可都是同妙语那贱蹄子解决的。
  虽然张文远对自己也算是体贴尊重,但是毕竟是吃过别的“可口小菜”的男人了,看着自己这盘“只能看不能吃”的“家常菜”估计也早就腻味了吧!
  夫妻二人数月不行房事,他每天看着近在眼前却碰不得的你,心里会怎么想?
  虽然,张文远这次是进京赶考的,但现在已经过五关斩六将,考过快到了殿试,基本上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大半了。几个“风流才子”一起出去“潇洒”一把,邀他一起去风月场所去散散心也不是不可能。
  程婉婉眼中的柔光早都在张文远离开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中剩下的只有猜忌与冰冷。
  不过这女人的直觉有时真的是准的可怕,坠儿不过悄悄跟着张文远走了一小段,就知道自己的姑爷绝对不是去同窗那里学习温书的。
  只见面如冠玉的张文远一路走进了一家高档的茶馆,坐在一个稍稍靠里面的位置。
  坠儿踌躇许久最后还是不敢自己走进去,一来是里面做的都是一桌华贵之人;二来,实在是害怕张文远发现自己,只能默默站在对面街道的小巷里,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然后仔细看着到底是有何人和自家姑爷约在这里见面。
  坠儿盯了有一会儿了,进去的人没有与张文远坐在一起,直到一个衣着华丽比家小姐漂亮许多的女子走了进去,径直坐在了张文远对面。
  姑爷这是!
  坠儿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愤恨各种情感在心中交织。仔细看了看,那名女子的美丽的面容后,便一溜烟的跑了回去,自然没有注意到那女子腰间的鸾凤白玉。
  大兴宫,常宁殿。
  “娘娘!”
  青柳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来扶住苏盼琴,“娘娘,您怎么样了,为何不叫奴婢一声便下床来了?”
  苏盼琴迷迷茫茫地看了她一眼,眼睛聚焦片刻,随后脸上的神情骤变,一下子连站都站不稳。苏盼琴直直拉着青柳,借着她的力才能站好,急急地问:“大呆他……”
  苏盼琴的声音里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颤抖,身子更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蹭着床边坐在那黄梨木的脚踏之上。
  “娘娘!娘娘!”
  苏盼琴的手紧紧攥着青柳的小臂,想要站起来,但是青柳一个人是撑不起的,只能朝外面的青杨、紫藤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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