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们也无话可说,可现在只要把招弟许配给袁二公子就能有一百两银子的聘礼。
你把这笔钱借给我们让我们把你妹妹发嫁了,我们老两口就能免去牢狱之灾,也算是我们养你一场你报答我们!”
姜大山冷哼:“爹娘知道心疼妹妹所以想给她办丰厚的嫁妆将她嫁给好人家去,我同样是做爹的人,难道我就不心疼我自己的女儿,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马氏鄙夷道:“我和你爹通共就你妹子一个女儿,自然金贵,你家却有六个赔钱货,把一个给别人做小妾又有什么关系?”
姜大山冷冷道:“爹和娘不用打招弟的主意,别说我有六个女儿,哪怕我有六十个女儿,我也不会把任何一个女儿人往火坑里推的!”
姜老汉夫妻两个气呼呼的离开了。
晚上姜有财回来见招弟居然闷闷不乐的和姜大山夫妻两个坐在院子里。
姜有财奇怪的问:“大姐,怎么今天这个时间你还没睡?”
招弟便把这两天张老汉夫妻两个上门借钱的事说给姜有财听。
姜有财义愤填膺,姜艳艳那是什么货色,姜老汉夫妻两个居然还把她当宝!居然为了姜艳艳怂恿姜大山夫妻两个把招弟卖与他人做小妾,太过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天一大早姜有财就去了姜家大院,姜老汉夫妇两个和姜艳艳见到她全都戒备起来。
姜艳艳像疯狗一样咆哮道:“是谁让你这个短命鬼来我们家的,快滚!”
姜有财自我岿然不动,她斜睨着姜艳艳,那眼神活脱脱就像看一堆狗屎:“说得好像我愿意来你们家似的,不是因为你这头大肥猪嫁不出去,害得爷爷和奶奶老打我们家的主意,就是用八乘大轿请我来,我都不会踏进你们姜家半步的!
你少把门挡着赶紧让开!我这次来就是给爷爷奶奶指一条路赶紧把你嫁了,省得你连累爷爷奶奶坐牢!”
姜老汉夫妻两个和姜艳艳都极不信任的盯着姜有才,但是姜艳艳还是把堵着的门让开了。
姜老汉慢悠悠的喝着茶,斜视着姜有财:“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姜有财在一张凳子上坐下,从容不迫的说:“其实想把姑姑嫁掉根本就不难,就看爷爷和奶奶舍不舍得了。”
马氏疑神疑鬼的上下打量姜有财,她根本就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会为他们出谋画策把姜艳艳嫁掉。
“往下说。”姜老汉命令道。
姜有财抚了抚自己的衣襟:“把姑姑嫁给深山老林里那些鳏寡男人不就行了,爷爷奶奶连一分钱的嫁妆都不用出!”
马氏勃然大怒:“你好狠的心,居然想让我们把你姑姑嫁给那些深山老林里的鳏寡男人,你还是不是个人!”
姜有财冷视着马氏:“你们怂恿着我爹和娘想把我大姐卖给别人做小妾,你们就是人了!”
姜艳艳在一旁插嘴道:“你少指责爹和娘,这主意不是爹和娘想出来的,是美玉想出来的!”
躲在门外偷听得美玉暗暗叫苦,自己这真是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有财挑眉“哦?”了一声,道:“其实我让爷爷奶奶把姑姑嫁给鳏寡男人也是为了爷爷奶奶好,如果姑姑再不嫁掉的话,爷爷奶奶恐有牢狱之灾!”
马氏冷哼:“你要是真的是好心,就应当拿出一百两银子来给你姑姑办理嫁妆,你姑姑也不用加鳏寡男人,我和你爷爷也不用坐牢!”
姜有财不屑道:“我就是为了爷爷奶奶逃过牢狱之灾,才为爷爷奶奶出谋划策的,爷爷奶奶舍不得姑姑嫁给鳏寡男人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她话锋一转,道:“奶奶陪嫁时不是陪了三十两黄金吗?既然爷爷奶奶这么心疼姑姑,就把那三十两黄金拿出来给姑姑办嫁妆不就得了,何必老是找上我们家呢。”
马氏脸色微变:“那三十两黄金岂是能够随便动的,我和你爷爷还指着那三十两黄金养老!”
姜有财两手一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爷爷奶奶就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去吧。”
姜老汉夫妇两个气得脸都黑了。
姜有财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把姑姑风光大嫁,而爷爷奶奶也不用找我家的麻烦。”
马氏用白眼看着姜有财,冷冷问:“是什么好办法?”
姜有财慢悠悠道:“听说袁二公子要买个绝色的女子当小妾,恰好美玉有几分姿色,再说她名声已经那么臭了,留在姜家有辱门楣。
不如把她卖给袁二公子为小妾,还能够换一笔丰厚的聘金给姑姑去办嫁妆,爷爷奶奶看我这计谋如何?”
姜老汉夫妻两个虽然当场没有表态,可是等姜有财一走,夫妻两个立刻叫了姜大峰,把姜有财出的主意说给姜大峰听。
姜老汉道:“大峰啊,美玉的名声已经那么臭了,留在家里也是丢人现眼,不如趁她现在年纪还小又有几分姿色,赶紧卖给别人为妾还能赚上一笔聘金,也不望你夫妻两个精心养育她一场。”
姜大峰早就不想再留美玉在家里住了,只是因为她名声太臭一时半会也嫁不出去才无可奈何容忍他,现在既然能够把她许配给袁二公子为妾换一笔丰厚的聘金,何乐而不为?
还没开始卖人,父子两个已经商量卖得的聘金该如何分配。
姜大峰恨不能那一百两银子的聘金全都落入自己的腰包,可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点子是姜老汉夫妻两个提出来的。
于是姜大峰道:“如果聘金到手,我和爹三七开,我七爹三。”
姜老汉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道:“你七我三,这样分配太不公了吧,至少我得拿四成。”
姜大峰一成都不想给他夫妻二人,姜老汉居然开口还要四成!
姜大峰将脸一沉:”如果这样,那我就不卖美玉了。”
第120章·托梦
姜老汉只得依了姜大峰,聘金到手之后按三七分。
父子两个兵分两路,姜老汉托人去袁二公子跟前举荐美玉,姜大峰则看牢美玉,免得她知道消息逃走了。
可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姜大峰从上房出来回到他们二房的屋子,发现三间房和厨房都不见美玉的身影,问守富三个,他们也不知道美玉去哪里了。
姜大峰当场就慌了神,赶紧跑回上房告诉姜老汉夫妻两个美玉不见了。
姜老汉还比较沉得住气:“美玉肯定刚跑不久,她是小脚,跑不了多远的,我们现在就赶紧求了村里人帮我们一起把她给找回来。”
于是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一堆草垛里找到美玉。
姜大峰把美玉拽回家,好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把她捆起来扔在厨房里了。
姜老汉所托的王媒婆去了袁二公子那里,很快就有了回音,说是袁二公子嫌弃美玉是只破鞋,只愿意出五十两银子的聘金。
姜老汉夫妻两个和姜大峰大失所望,他们一直以为可以拿到一百两银子的聘金。
王媒婆在一旁察言观色,此时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想要把美玉姑娘卖个高价也不是难事。”
姜老汉听到了一线希望,忙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王媒婆讪讪一笑:“也算不得什么好主意,美玉生得有几分姿色,如果卖给外地的青楼定能卖个好价钱。”
一般庄户人家虽然穷,但是很讲究名声的,即便卖女儿也是卖给人家做丫鬟,轻易不会卖给青楼的,否则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所以王媒婆才这么吞吞吐吐,怕她的主意说出口会被姜家人破口大骂,甚至用扫帚赶出去。
可是姜老汉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礼仪廉耻,只想把美玉这只破鞋尽可能的多换些钱回来。
反正卖女儿卖谁不是卖?只要卖的价高就行了。
而且卖给外地的青楼美玉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他们姜家可以跟外人说美玉嫁到外地去了,不仅能得一大笔卖身的钱,而且还可以遮掩丑事,何乐而不为?
尽管美玉不想被卖到青楼去,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卖到青楼这辈子就全毁了,可是事不由她,姜大峰收了中间人王媒婆一百五十两的银子,把一直捆绑着的美玉给卖了。
前脚卖掉美玉,后脚姜老汉就和姜大峰按照事先说好的瓜分那一笔美玉的卖身钱。
姜老汉得到了四十五两银子,这些银子如果是普通庄稼户人家嫁女儿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要嫁掉姜艳艳却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有了这四十五两银子姜老汉夫妻两个就有了底气向大房索要同等多的银子。
说什么二房为了给他二老分忧,出了四十五两银子给姜艳艳置办嫁妆,他们大房作为长子不说拿的比二房多,至少要和二房一样多。
姜大山夫妻两个烦不胜烦,可是这一次似乎没什么好理由打发掉姜老汉夫妻两个,于是暂行缓兵之计,跟姜老汉说,容他夫妻两个考虑两天给他们答复。
晚上姜有财回到家里,姜大山夫妻两个就把姜老汉夫妻两个又来索要银子之事告诉姜有财,这次他们不是借,而是要。
姜有财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红,有了主意,对姜大山夫妻两个道,明天姜老汉夫妻两个再上门索要银子,当着村民的面给他们就是了,她自有办法拿得回。
姜大山夫妻俩尽管将信将疑,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当天晚上姜有财下工回来,手里多了一包银子,这包银子正是姜大山夫妻两个白天给姜老汉的那四十五两银子。
姜大山夫妻两个惊喜的问她是怎么把这笔银子拿回来的。
姜有财骗他们,她在庆香楼当厨子能够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在无意中结识了一个神偷,她请那个神偷帮忙,把被姜老汉老两口索要去的银子又给偷了回来。
姜大山夫妻俩个信以为真,姜有财和小红相视一笑。
第二天姜老汉夫妻两个发现银子少了一半,自然是闹得鸡飞狗跳,怀疑家里出了内贼。
但他们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二房三房和四房,就是没有想到是姜有财一家。
可是姜艳艳嫁掉迫在眉睫,无奈马氏夫妻两个拿出他们剩下的最后一点积蓄,连同从姜大峰那里分得的美玉的卖身钱四十五两银子一共凑了六十两银子当陪嫁,放出风声,谁愿意娶姜艳艳,这六十两银子就是谁的了。
六十两银子对于庄户人家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户庄户人家不吃不喝攒上五六年才能攒到这个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上姜家给姜艳艳提亲的媒婆差点把姜艳艳家的门槛都给踩烂了。
马氏和姜艳艳高兴得合不拢嘴,千挑万选,选了一个二十多岁死了老婆的男人。
虽然来求亲的人多,但大都是些歪瓜劣枣和丧偶的男人。
这个被马氏母女相中的男人虽然也死了老婆,但是年纪轻,而且长相在所有求亲者中最英俊,所以才会被选中。
未免夜长梦多,姜老汉和被选中的那个金姓男子约好婚期,一个月之后姜艳艳嫁入他们金家。
姜有财还有半个月就要离开庆香楼了,这几个月她从庆香楼那里赚了好几百两银子,再加上姜大山卖小吃、招弟她们做簪花,前前后后也有一百多两的积蓄,他们赚的钱姜有财给他们攒着。
眼看三个姐姐年纪都大了,出嫁也就这几年的事,所以那一笔钱得留着给她们置办嫁妆。
姜有财用自己在庆香楼赚的钱准备在镇上开个小卤菜铺子,她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拜托了两个可靠的牙侩帮她寻一个铺子。
就在前两天,一个牙侩给她找了一个铺子让她去过目。
姜有财和姜大山夫妻两个都去看过那个铺子,不大不小,开一家卤菜铺子正合适,而且价位也不高,只要两百多两银子即可,关键是位置还可以,在镇子中间。
最后一番讨价还价,姜有财以两百两银子买下那间铺子。
姜大山夫妻俩个带着几个女儿开始整理那间铺子,墙壁刷白,门窗刷漆,还要买些桌椅回来。
因为姜有财的打算是,店门口设几个柜台卖卤菜,店里可以卖点凉粉等小吃,能充分利用这个小店。
姜大山夫妻两个商量,等把开张的准备工作做完了,在开张之前和许家见上一面,把许秀才和招弟的事给定下来。
招弟很是惶恐,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她是根本不愿意嫁给许公子,可她又不敢对姜大山夫妻两个说,于是央求姜有财去跟父母说不要把她许配给许公子。
许公子条件人品都不错,招弟却不愿意嫁给他,只能说明她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
姜有财旁敲侧击,得知招弟心里喜欢的人是铁柱,只是他们姜家的族规同性之间不可通婚的。
因此招弟拼命压抑着自己对铁柱的情感,但让她嫁给别人之前她以为他能够被动的接受,可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根本不愿意嫁给除铁柱之外的任何男子。
姜有财问:“铁柱哥对姐姐有意吗?”
招弟羞涩的点了点头:“他曾向我告白过。”
“只要你们两个真心相爱那就好办。”姜有财心里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