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即化,再后来夜华裳迷迷糊糊昏迷了过去,等她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又回到了天牢,刚才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梦。
夜华裳叹了口气,她怎么会去恨左子衿呢,她要感谢还来不及,真是瞌睡了就送来了枕头,她等死都等的快不耐烦了,果然还是女主角够给力。
只是不知道多久才会毒发,夜华裳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
也许是上天都不想让她如愿,过了似乎是一天,又似乎是一刻,睡梦中对于时间再也没有了概念,恍惚中她似乎听见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
张开双眼,就看见不远处款款而来,眸子里还残留着些许焦急和蕴含着欣喜的楼熠尧。夜华裳眉头微微蹙起,直到她看到他身后跟随而来的夜笙歌和韩邈等人,还有那个依旧一身白衣眉目动人的左子衿。
夜华裳这才脸色微变,不得不佩服左子衿的胆识,又或者说根本就不怕她去揭穿什么,亦或者是……想要让韩邈亲眼看到她的死去好死了心。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左子衿,心里只是在想着,估计这一辈子她还是一样不招女主角喜欢吧。
夜华裳依旧倚在墙边,忽如其来的疼痛,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即将崩溃,
嗓子已经被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她紧紧抿着唇,只是想吞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血,只是不知道左子衿是如何控制毒发时间的。
视线已经变得模模糊糊,只看到他们越来越近的身影,还有似乎远在天边的楼熠尧的声音。
————华裳,本王来接你了。
她恍惚中想起,似乎上一次听见这个男人如此温言软语的语气是上辈子他对左子衿说会找到她夜华裳拿到解药。这一辈子,倒是轮到自己得到这样的待遇了。
只可惜,她的心早就已经冷透了,再也捂不暖了。明明之前已经稍稍变得温暖起来,可是峰回路转,她现在又是一个人了…
夜华裳含着血,能够感觉到身体的生机在慢慢消失。
那双琥珀色的凤眸里却浮现了些许冷静到极致的疯狂。
君千觞,既然选择把她送回来,最后还是只能得到夜华裳莫名死去的消息,是不是会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后悔。无论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该偿还的她夜华裳绝不后悔。
直到她已经渐渐冰冷的脸颊边触碰到那人温热的掌心,
已经半阖的双眸看见的是楼熠尧向来深沉傲然的眸子里染上的几缕欣喜。
夜华裳用尽了力气,抬起头的时候却终究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温热的血液染上了他修长的指尖,最后的镜头里,只剩下他变得愕然而绝望的双瞳。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羽毛一样扫在心尖上,
这是夜华裳第一次对楼熠尧如此柔声细语的说话,那样柔软的声线加上浅浅的笑意,却只让楼熠尧觉得是被宣判了死刑。
她说,“结束了…楼…熠尧……。”
————滴,警告!警告!宿主死亡。
……
……
谁浅唱离别不痛,
谁诉说离别很痛。
深情若是一桩悲剧,
那么必定以死句读。
☆、第三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3=
带着赎罪和激动的心情来更新了。大家的留言我都收到了,很激动,连夜码字了。
优雅断的太久了,真的有点不适应了。第一次写古言,晋江的水很深,曾一度想放弃,好在被大家召唤回来了。
确实没什么自信,女配文真的太多了,当初写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呢。
还有失望了的朋友,很抱歉,但是优雅尽力写了,如果你们觉得越看越不好看了,优雅只能目送你们弃文了,还有说作者三观不正没什么可骄傲的,我这不是骄傲,这是警示,大家也看到了,这篇文争议还算蛮大的,但是优雅以自己写的华裳骄傲。
这样的指出三观不正就是为了分歧而存在的。作者虽然不至于玻璃心,但也还没练就金刚心,看到大家说的失望了,讨厌了还是会伤心的。
至于左子衿的问题,我也说了没有打算黑化她,作为女主角她这样的脾气我很欣赏,但是配角文的话只能让她背着这个黑锅了。华裳暂时不会收拾她的,怎么样也得把男主拐到碗里之后再折腾了吧。
另外回复记忆我觉得可以,采用了,但是需要循序渐进吧。我开始折腾韩邈了,妈蛋,男主总算出来了咩!这个看似流逼实则呆萌的男主总算出来了。
好了,矫情依旧,优雅就爱这个味道。喜欢的共勉,不喜欢的也没办法。读者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虽然可能会影响剧情,但是优雅还是想看看大家的观点,基本的大路不会变,有些细节大家还是可以给点意见的。
“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哈,你恨我是么…恨我伤害了你们心爱的女人…”
“咳…咳…我活该,就算我夜华裳被天下人唾弃,你韩邈却是唯一没资格看不起我的…你喜欢的是她,未婚妻却是我,为什么当初不拒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你难道不清楚不拒绝只会让人越陷越深么,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我,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韩邈,你就是个伪君子!是我夜华裳瞎了眼…!”
“别碰我!脏!我哥哥呢,夜笙歌呢…不…你不是我哥哥,你讨厌我忽视我甚至觉得我配不上你的朋友…是啊,你都不姓夜了…”
“…我祝愿你们生生世世都要共享一个女人,太脏了…太脏了…从灵魂到身体,都这么脏…我不该来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楚…楚伊人…你赢了。我不是夜华裳,你也不是楚伊人。可是你赢了,赢的人永远都是你…你信不信,我还会回来呢,呵,我会回来的……”
迷雾中不远处火红色的身影让韩邈有些眼熟,可是耳畔这些凄厉的控诉怎么可能出自她身上呢,她明明是这样漠然的一个人,漠然到连迎接死亡都这样从容。
带着迷惑,他稍稍靠近了些,雾气散去,韩邈惊愕的望着前方一脸怒容的自己,伸出手一推,却穿了过去,仿佛自己就是透明的一样。
他垂眸一看,这才看清了对面的自己怀里还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子,韩邈却魔怔般的死死盯着那人的脸,被那个自己宝贝般护在怀里的竟然是子衿。
韩邈猝不及防回过头,总算看到了站在那个自己身边的人,夜笙歌,楼熠尧都在。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一张娃娃脸,还有最边上一脸冷笑的万俟苍。
他低低呢喃怎么回事,直到在下一刻,耳畔传来比之刚才还要凄厉决绝的笑声,韩邈看了过去,却只觉得如遭雷击。
那是谁?她满脸血污却也遮不住那双熟悉的凤目,
身上没一处是好的,布满了鞭伤,鲜红的血液侵染着红至妖异的红衣显得凄厉而夺目。
可是记忆中满是漠然亦或者安然浅笑的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目里此刻却满是痛苦,甚至还蕴含了连他都忍不住心惊的绝望和仇恨。
天空中下着小雪,可是她却一动不动的趴在雪地里,穿着单薄而支离破碎的衣衫,血滴落下来,白色的雪地都被染成了红色。他就这样看着她咬着牙眼含屈辱的一路踉踉跄跄的爬往前方,那分明是一池冰冷的湖水。
韩邈要疯了,他愣愣的看着这几个人包括那个自己就这样冰冷的看着,也没人阻止她。甚至连夜笙歌也只是眼含不忍,却还是一动不动。
他想也不想的就冲到前方,可是那双手却依旧穿过了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哪怕再愚蠢韩邈也知道这不是在现实里了。
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愤怒,忍不住心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奇异的事情,却也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捧在手心的女子这样被糟蹋。
他的华裳可以骄傲,可以冷漠,可以无情,可以对他不理不睬,但却绝对不该是这样的…这样的被人折辱…
韩邈就这样手足无措的望着她满含屈辱却又绝不开口恳求的爬着。
“你活着的时候尚且这样凄惨,莫不是以为你死了变成鬼还能祸害到子衿不成。”万俟苍毫不留情的开口,“如果这样的话,就别怪本座把你打到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闻言韩邈便转身怒目而视,可惜他却什么都不做不了。只能这样看着他求而不得的女孩被人如此糟践。
原本还沉默着的夜华裳终于开口了,嗓音沙哑却吐字清晰,“魂飞魄散?呵呵,我恭候大驾。万俟苍你若是能把我打到魂飞魄散,我倒还要感谢你。”
几乎是在下一刻,韩邈就听见不远处的那个自己开口了,“华裳,只要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踏入子衿视线内,我可以让人好好照顾你安享晚年,蝼蚁尚且贪生,你这又是何必。”
夜华裳依旧在艰难的爬行,仰头的时候却不小心让一片雪花洒进了眼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顾目流盼间的熠熠光彩,只剩下了深深恨意和厌恶。
“别来恶心我,我不想死之前还要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她明明用最卑微的姿势趴在地上,却没有任何怯懦无措。
韩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爬到了湖畔,冰风雪雨中,空中飘散的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的,只有寒风中那条血色铸就的道路刺眼无比。
眼看着她即将落了下去,韩邈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到那个自己面前疯狂的叫着,质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哪怕这只是一个梦,韩邈都不能承受这样的画面。
可是任凭他如何动作如何开口,没有人注意到他,韩邈如同泄了气一样跌坐在雪地上,只是魔怔一样的看着她。
看见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她转过头,脸上满是血污和水迹,看见她狼狈中微笑。
听见她满含悲戚和仇恨的说话,“天下人都喜欢左子衿,天下人皆唾弃我夜华裳,唯独夜笙歌和韩邈你们没有资格看不起我,是你们铸就了当初的夜华裳。
却还是轻易抛弃她离去了,只因为她没有长成你们想要的样子。你们好好记着,生生世世,我夜华裳都绝不会原谅你们,生死皆不休。”
语毕,她决绝一跃,宛若人鱼般迤逦而下,湖面被激起深深涟漪和浅浅绯红,而后再也没了动静。
韩邈只看见那个他脸色微变,却又被左子衿一声轻咳引开了注意,
娃娃脸男人立刻上前为她诊脉,万俟苍霸道的把她搂在怀里,那个自己满脸无奈却还是安然静候。夜笙歌虽然并没有动作,然而眼里的担忧还是彻底掩盖住了刚才被夜华裳激起的动容。
他们围着左子衿嘘寒问暖,而韩邈所在意的那个女孩却就这样消失在了湖中,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中。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韩邈茫然的垂眸看着自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的双手,那边慢慢被掩盖在风雪里的几个人的背影,还有地上一条蜿蜒到湖畔的血色痕迹。
“———————华裳!”
韩邈一下坐了起来,迷茫过后他发疯一样的冲了出去,望着整座庄子都挂上了白色灯笼,记忆终于和某一刻重合在了一起,最终崩溃的瘫坐在了墙边。
死了,无论是梦里还是这个真实的世界里,夜华裳都已经死了。讽刺的是,两次都是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沮丧的抱着脑袋,再也不复当年翩翩公子的样子。连夜笙歌和左子衿走到了他的面前都没有注意到。
“韩大哥?”
韩邈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左子衿清丽如初的脸庞,记忆接踵而来,他甩开她的手,仿佛是要被烫到了一样。
不再理会左子衿愕然的表情,他抓着夜笙歌的手,“华裳呢。”
夜笙歌只是淡淡的拂开他的手,“我准备把她快速下葬。”
“什么?!”他似乎没注意到昔日好友的动作,倏地抓住了他的手,“为什么,怎么那么急。我…我还没有好好陪着她…”
夜笙歌回头望了他一眼,眸若冰川,“这才两天,你以为我想么。爹不肯认回华裳,我怎么舍得就这样草草下葬了事。我甚至只能安排把她暂时放在这庄子里。”
他的语气变速,突然犀利下来,“可是你知道楼熠尧他在做什么么。他在发疯似的找千年寒冰,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么!他竟然想把华裳永远冰封起来陪在他身边!到死他都不肯放过她……”
夜笙歌眸子冷厉,再也没了当初看似外冷实则内热的样子,“我真后悔当初让华裳认识了你们…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韩邈却苦涩的摇头起来,“我知道了,那么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可好。”
夜笙歌挥了挥手,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他们并肩离去,甚至没有给予身畔的左子衿一个眼神。
然而左子衿却并没有生什么气,毕竟跟一个死人置气有什么必要呢。
她虽然惊讶于韩邈等人对夜华裳的执念竟如此之深,却也懂得时间能够冲刷一切的道理。如今若是多说什么,只会让人徒然觉得她胡搅蛮缠。
左子衿打定主意会等他把对夜华裳的感情全都消磨完,可是她却永远不清楚,
刚才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会在将来不停地出现在韩邈的梦里。每一次轮回不停地播放,哪怕他再也见不到夜华裳,哪怕他永远猜不到真相,此生他都再也不可能忘记夜华裳。
更何况韩邈从来不是蠢人,当他真正猜到了那些梦境的原因的时候,那将会成为真正的属于地狱的开始。
当他们来到这个被冰块包围着的房间里的时候,却发现楼熠尧的出现,还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直到夜笙歌看到那个一身白衣飘然而至的声影的时候,脸色终于彻底变了。那人除了消瘦了些,还是依旧这样风光霁月,仅仅只是站在这个冰冷的角落里,都让人无法忽视。
让人惊愕的,却是那人如仙容颜上的那头白发,飘然出尘宛若神仙中人,天生让人无端端站在他面前就低了一等。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床前,就已经让楼熠尧如临大敌。可惜他没有把眼神给予在场的任何一人,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美丽依旧却已经失去了灵魂的女子。
那人长长睫毛下的一双黑瞳深沉宛若深渊,眼梢微扬双眸狭长,唇畔苍白中透着一抹青色。暖色的光明倏尔变成了噬人的黑暗。他微微俯下身,双手抚上她已然冰冷下来的脸颊,光滑细腻依旧,只是已经失去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