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菲看两姐妹分开，立即飞身过去，一手扶着大娘一手扶着二娘，往看台走去。
她边走边笑道：“师祖，师叔祖，你们是不是已经是武道大宗师了，我曾听人说，大宗师再往上，就是武道的极致，是可以踏破虚空飞升而去的。”
公孙二娘道：“小丫头知道的不少呢，那你说说武道都有哪些境界。”
唐一菲笑道：“师叔祖您又来考我，我听人说，武功可分为未入流，三流，二流，一流，超一流。之后便是进入先天之境，先天之上是为武道宗师，宗师之上就是大宗师，待武道大宗师圆满，看破红尘，斩断俗缘，即可破碎虚空。”
公孙大娘道：“那你说说超一流高手与先天之间的差别。”
唐一菲道：“我听人说，超一流高手，还是在用自身的力量对敌，而入了先天之后，可调用天地的力量，虽只能使用很少的一部分，但这已是不易，毕竟与天地相比，人还是太渺小了。
我还听人说，先天之前，是怕车轮战与围攻的，但入了先天后，就不必再怕这些，只因入了先天的人，内力几乎不会枯竭，可随时调用身周天地之力为自己所用。”
公孙大娘接着问道：“那你可知从超一流入先天之境，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唐一菲道：“应该是顿悟与领悟吧。对武道的顿悟，对天地自然的领悟。”
公孙二娘道：“你很不错，的确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我都有些羡慕绛婷的好运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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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盗帅踏月留香二十五
公孙大娘道：“你何必羡慕婷儿，一菲不也是你的晚辈么！”
公孙二娘笑而不语。
唐一菲忙上前问道：“师叔祖，那我刚才说的那些‘关于武道’的话语，都是真的了？”
公孙二娘道：“你这丫头，不到这个境界，永远也无法明白那种感触，纵是我们也不能完全界定这先天与宗师，宗师与大宗师间的界线。更是难以用语言去描述，你说的虽稍有些片面，但都是对的。”
公孙二娘又问道：“那你可知何为道？”
唐一菲道：“师叔祖，这个问题真难，徒孙愚钝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看书上说：‘道’是‘终极真理’，‘道’是一切的本源，‘道’是无始无终，无所不包，无处不在。‘道’，即宇宙运行，自然变化的法则。”
公孙二娘道：“这已经很好了，那你的道在哪里？”
唐一菲道：“师叔祖，徒孙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
公孙二娘又问道：“那你可愿随师叔祖学我的‘道’”
唐一菲道：“师叔祖，您又来逗我，每个人的‘道’都不同，我若学了您的‘道’，只怕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道’了。”
公孙二娘爱怜地摸了摸唐一菲的头，道：“乖徒孙，你说得对，每个人的‘道’都不同，我们可以教你武功、教你书法、绘画、声乐，甚至可以教你为人处事的道理，传你毕生所学，但‘道’只有自己才能找得到。若师叔祖当年有你这么聪明灵透，就不会白白耽误了这么些年，才找到属于自己的‘道’了。”
唐一菲道：“师叔祖，庄子中有句话，徒孙认为还是很对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师叔祖您说呢，若无那些岁月蹉跎又怎会有今天的您呢。”
公孙二娘道：“小丫头都要成精了，好了，玩去吧，我还要你来安慰我么。”
唐一菲嘻嘻一笑：“是，师叔祖。我去广场上给您跳舞，您看如何？”
公孙二娘道：“真是个乖孙，去吧。”
唐一菲飞身向下面广场而去，她走到场地中间，沉下心来，开始慢慢舞起剑来，开始时，她的剑与以往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她的剑越舞越快，而她身周也已带起罡风，快到极致，她的剑又慢了起来，开始时快时慢，她皱起了眉头，好像总是不满意，一忽儿快的看不清人影剑影，一忽儿又慢的似走不动的老妪。
胡铁花道：“老臭虫，你看一菲这是怎么了？”
楚留香道：“小胡，小声点，我看她是在顿悟，或者是要突破了。”
胡铁花惊道：“什……”。
原来是楚留香怕他大声说话惊扰了唐一菲，便捂住了他的嘴。
其他几人也注意到了广场上唐一菲的动作。
他们的眼睛热切的盯着她，即想从她的动作中看出些什么，又不想看出些什么。
这种矛盾的心情有点像是大夏天手里端着一碗冰，很想吃掉它，又怕吃了会坏肚子。
众人并非是不想看到唐一菲的突破，只是心里总有些酸酸的。
再看场中唐一菲的剑已快到了极致，这样快的剑，纵使是她也不能真正掌握住，若此时她用这种剑法与人对敌，恐怕是要伤人伤己。只因她的剑太快，快到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已不能停下。
高绛婷小声道：“师父，一菲她没事吧！”
公孙大娘笑道：“婷儿，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若她此次能突破，待她再长大些，入先天之境时便能比常人轻松些。纵然她突破失败，但有这些经验在，她早晚会悟通其中的关节。”
公孙二娘道：“正是如此，即便她受伤了，有我们在，总能治好她。这种顿悟与突破却是难求。”
再看向场中，唐一菲此时的剑，虽已慢了下来，但已不再成剑招，她的剑好像没有任何章法吧，胡乱挥舞着，她就像是个放羊的孩子，拿着手中的木棍，随意的挥舞着，简直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胡铁花又忍不住小声问楚留香：“老臭虫，她这又是怎么了？”
楚留香看了他一眼，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看向了场中。
慢慢的唐一菲停了下来，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在众人都以为她突破失败了的时候。她又开始转起了圈圈。
一圈两圈，转了几圈后，她舞起剑来，这次与以前格外的不同。
只因她已将所有的招式拆的乱七八糟，她舞着时，偶有停顿。
过了约有一炷香时间，她的剑舞变的稍微能看了些。
再看她的招式，还是那样，用了第一招，忽然跳到第五招，又跳回第二招，再跳到最后一招，这之间好像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但纵使如此，她的剑舞也越来越好看了，她手中的剑也越来越随意，就像刚才她胡乱挥舞时的感觉一样，像是怎么开心怎么来，随意的挥舞着，可却也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剑法慢慢连贯起来，形成一支真正的剑舞。
可是她还是不满意，她又开始折腾了，用她这刚刚成形的剑舞，时快时慢的跳着。
有时她会停下来，盯着自己的剑看啊看。
可过不了多大会，她就会接着去继续她的创作。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漫长到众多武林高手都有些坐不住了。
胡铁花几次想起来去找酒喝，都被楚留香拦住了。
他说：“小胡，你用心去看，她做得很好。”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看着楚留香。
楚留香却再也不理他了。
他没有办法，只好坐下了，看唐一菲在那折腾。
他是真没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终于在众人都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唐一菲的剑有了质的改变，她的剑行云流水般使将出来，一招接一招，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或者掐头去尾，这之间没有丝毫停顿。
就像这些剑招本该就是如此衔接般。
就像这套剑法本身就是这样的。
她的剑已经越来越快，但却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中。纵使快到看不到剑影，那些招式，还是那么的圆融、如意。快到了极致就是慢，她的剑又慢了下来，且越来越慢，每将这套剑法使完一遍，她便慢上一分。慢到后来，纵使初学剑的人，速度也要比她快上三分。
可她的剑看起来还是那么赏心悦目，还是那么的美。
还是没有丝毫的漏洞，好像，她本来就是这样使剑，她的剑招也还连在一起，每一招挥出就带动着下一招的开始，就像她的剑招无穷无尽。
她的剑越来越慢，直至后来，她的剑有了一丝遐思，两招间的连接似要断开。她便不再继续慢了，又开始慢慢变快了起来，就这样来回两次。她终于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她就将剑背在身后，甩了甩手，显然，她的手已经有些酸了。但她的眼神清澈，眼睛明亮。她很高兴，很高兴。
只见她飞一般向公孙大娘那边扑去，一下抱住了大娘二娘，又亲了一口高绛婷，大声道：“师父，师祖，师叔祖，我找到那种感觉了。我好开心，好开心。”
公孙大娘拍了拍她的背：“好孩子，你做得很好。”
二娘拍了拍她的头：“鬼机灵，真是我的乖徒孙。”
高绛婷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好了，快别闹你师祖与师叔祖了。”
唐一菲听师父的话，松开抱着大娘二娘的胳膊，笑道：“师父，我好开心，你快夸夸我！”
高绛婷道：“师父也为你开心，你做的这么好，还用师父再夸你么。”
唐一菲道：“您就夸我两句呗。”
高绛婷脸上的笑容可疑的停顿了下，道：“我徒儿武功高强、天资聪颖、貌若天仙、……”
唐一菲哈哈大笑道：“谢谢师父，我好开心，可是师父再这样夸下去，徒儿就不敢站在这儿了。”
高绛婷道：“你个小调皮鬼。”
楚留香走过来道：“一菲，恭喜你，刚才看你练剑，也有些想法，我要先回去试试，众位前辈，失陪了。”话未说完，他已走出很远。
凌飞阁道：“我亦有所得，多谢两位前辈，多谢唐姑娘。今日我输的心服口服。失陪了。”说完朝众人点点头，飞身而去。
李观鱼道：“即如此，不如我们都散了吧，老夫也是略有所得，要回去好好参详参详。”
众人回道：“如此甚好。”
随后众人一哄而散，有那回去参悟武功的，自然也有胡铁花这般没心没肺的，还有李玉函那种不以为然的。
不管怎么说，唐一菲这一次武功突破，在场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受益。
系统：“叮，支线任务击败凌飞阁已完成，奖励500通宝，素银宝箱×1。”
［系统，我并没有击败他，他亲口承认败得心服口服，这样也算击败。］
系统：“是的，少侠，只要对方亲口承认不如你，就算你赢了。”
［那还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以后有打不过的，就想办法让他们认输吧！］
系统：“美的你，打不过人家，他还能认输？”
［哦，我打不过时，可以和他们比别的呀，比如绣花呀，烹饪呀，再不行画画，弹琴，唔，铸剑总行了吧。］
系统：“你牛。”
［这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可是身带系统的人呢。］
系统：“……难道你这么厚脸皮，也是我的锅？”
［这是自然］
系统：“……”
系统它悄无声息的溜了，不过也只片刻，它又冒了出来。
系统：“唔，忘记恭喜少侠升级成功了！”
［升级成功？］
系统：“少侠还没有发现么？你刚才顿悟突破，就从95级升级到97级了，连跳两级哦。”
［唔，这还真没有发现，这么说来，我的七秀技能都比以往厉害了几分？］
系统：“正是，不只厉害了几分呢。”
［那我待会可要好好试试，系统你可有奖励，我记的上次我只是将技能熟练度刷上去，就有奖励呢。］
系统：“那只是对新手小白的照顾，少侠已享受过了，以后可再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还以为我每次武功大进，你都会给我发奖励呢！］
系统：“大白天的，还是不要做梦为好。”
［系统你好无情，你好冷酷，你好无理取闹……］
系统：“我是不是该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系统你挺与时俱进的呀，只是你貌似跳过了些什么？好啦，不跟你皮了，我要去试验我升级后的技能威力了。］
系统：“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闭嘴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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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盗帅踏月留香二十六
这日众人又聚在演武场上，观看玉剑萧石与唐一菲试剑。
两人一交手就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一人剑若游龙，给人一种轻歌曼舞的错觉，她不像是在与人比剑，像是悠闲地喝着下午茶，或在悠悠荡起的小舟中吹着萧，是那般的自在。
而另一人的剑却如正午骄阳般炽烈，他的剑刚烈而浓重，一剑挥出既像是泰山压顶，又像是被沙漠中的烈阳照射，剑未至，那猛烈的烈阳剑气，已欲择人而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