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上方的人气息变了,似乎又只是她的错觉。
又是一阵沉寂,让人心烦意燥,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需要一个突破口宣泄。
她说,“阿瀚,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你不要嫌弃我,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将头埋在他胸前,双肩一颤一颤的。
苏瀚俯身抱紧她,轻柔的吻落在她脸上,语气缓和,带着几分可察觉的柔情,“别哭了,你不想说我不就不问了。”
“苏哥哥,我嗝……”
原本正是温情脉脉的时候,傅青蔓很煞风景地打了一个嗝,破坏了气氛。
呃……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然而这一次却是苏瀚先破功,笑了出来。
“你呀,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无奈的语气中是满满的宠溺。
苏瀚低头吻她,吻她的眼,吻她的鼻尖,往下吻住她的唇。
傅青蔓屏住呼吸,也不打嗝了,被温柔攻陷,沉溺其中,启唇承接他的吻,给他回应。
轻吮她的唇,得到她的回应后探舌而入,唇舌交缠在一起,缓慢而轻柔,难分难舍,渐入佳境,更加沉迷。
“唔嗯,等等……”最后一丝理智消散前脑中忽然有什么闪过,她抓住了。
抬起手无力地推了推压着她的苏瀚。
“阿瀚……”
苏瀚停下动作,呼吸粗重,声音低沉暗哑,不满被打断,但极具诱惑。
“怎么了?”
傅青蔓气息不稳,急切喘息,弱弱出声,“那个……之前那次没做措施,药也没吃……”
到了这一步忽然喊停,对着男人来说这无异于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简直要命。
苏瀚忍了忍,复又低头吻住她,含糊说了一句话,让傅青蔓猛地睁开眼,但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如果有了那就再生一个……”他说。
傅青蔓不确定他这话是在什么情绪支配下说出来,是情、欲使然,还是真的这么想,她不知道。
如果是前者,那真应了那句话,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当不得真,如果当真了,那就是女人傻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是否可以期待,时至今日,苏瀚还是愿意娶她,和她结婚,给她一个家,现在已经儿子,他们还能再生一个。
“专心一点。”苏瀚不满她的心不在焉,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大手也从衣摆探进去。
“唔……”
被堵住的唇溢出轻吟,刺激到了上方的男人,让他更加兴奋,轻柔的吻渐渐失控。
宽松的睡衣被解开,埋头在她脖颈间轻吮啃咬的人忽然停下,听到的声音,很快一道温热的身躯又压了下来,肌肤相贴,激起一阵战栗。
“苏哥……唔……”
刚要开口又被堵住了,比刚才还要激烈炙热,她因说话而微启的唇正好给他提供了方便。
长驱直入,席卷她口腔里的每一寸,他是发了狠的,吮得她舌根发麻,而后勾住她的舌头嬉戏纠缠。
火热的唇舌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酥麻,席卷全身。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真正契合这一刻,傅青蔓还说抑制不住惊呼,但被人吞没了。
久旱逢甘霖,极致的欢愉,一次根本不够。
酣畅淋漓的深入交流持续很久,某人不知餍足的索取,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黏腻腻的。
苏瀚抱着她平复,伸手打开床头灯,谁也没有说话,静静依偎在一起。
良久,苏瀚亲了亲她的脸,哑声问,“去洗澡吗?”
傅青蔓哼唧哼唧,直往他怀里钻,有气无力地说,“我没力气了,你抱我去。”
苏瀚低笑,“刚才不是很能耐么,是谁说的在上也能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的?”
“哼,下一次一定。”她轻哼一声,输人不输气势,理想还是要有的。
苏瀚笑了笑,掀开被子下床,而后才弯腰将她抱起来,抱着她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苏瀚只是下身围了条浴巾,傅青蔓身上裹着苏瀚的浴袍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他重新换床单被罩。
这个男人连铺床的动作都那么帅,果真是她上辈子积了德了。
苏瀚铺好床,扭头看她,“可以了。”
傅青蔓傻笑着向他张开双臂,“苏哥哥,我腿软站不起来了,你来抱我。”
这时候的苏瀚脾气很好,无奈摇了摇头,认命走过去将她抱起来。
折腾了大半宿,傅青蔓确实累到不行,迷迷糊糊睡着时隐约听到儿子的哭声,她眼也没睁,直接踹了苏瀚一脚。
“你儿子估计真尿床了,快去看一下。”
刚有些睡意的苏瀚被她一脚踹醒,凝神听了一下,确实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又开灯,起身去客房看儿子。
第20章
没一会儿,苏瀚抱着儿子进来放在单人沙发上站好,重新给他换好衣服后将他抱到床上,三个人睡一张床。
傅青蔓悠悠转醒,看到儿子躺在身边,了然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又尿床了?”
小家伙羞愧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默认了。
苏瀚重新躺回床上把儿子捞过来,帮他调整睡姿躺好,轻捏他肉呼呼的小脸,轻笑,“自己尿床还好意思哭,你可真出息。”
小家伙咯咯笑,小身子在被子里扭来扭去的。
苏瀚没舍得训斥,傅青蔓又当了回严母,嫌弃将小家伙往苏瀚身边推了推,“你再闹,就回去睡那被你尿湿的床。”
威胁起了作用,小家伙不敢乱动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最疼爱他的父亲。
“爸爸,我想和你们一起睡。”
其实他是不想回去睡那张湿哒哒的床,自己犯的错,羞于启齿,他虽然小,但也是要面子的。
苏瀚给儿子拉了拉被子,温声安慰,“没事,只要你乖一点,妈妈就不嫌弃你了。”
这时候的小家伙更加感受到有爸爸的温暖,尿床也不会被嫌弃,他更喜欢爸爸了。
有爸爸在身边,真安心。
小家伙紧挨着苏瀚,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傅青蔓转过身来,原本是想看儿子的,但看苏瀚眼不眨盯着儿子看,她不禁扬起嘴角。
苏瀚的视线越过儿子落到她脸上,“怎么还不睡?”
傅青蔓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后才压低声音解释,“我和徐清越其实不怎么熟,下午发生的事真和我没关系,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我真是无辜的。”
“嗯。”苏瀚淡淡应了一声,怀中的小家伙忽然翻了个身,怕吵到他,苏瀚就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小家伙没什么动静,他才悠悠开口,“徐清越明显是冲着言弈去的,你和言弈……以后你离言弈远一点就会少很多麻烦。”
然而,这一次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疑惑抬眼看时,刚刚还和他说话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苏瀚一阵无语,睡意都没有了,他又盯着儿子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心下担忧,要是儿子长大也养成和他妈妈一样的性子,那还不得把他气得英年早逝。
所以,儿子绝对不能再让傅青蔓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个人教导。
苏瀚伸手关了床头灯,在黑暗中睁眼凝思。
寂静的氛围,耳边是母子俩熟睡发出的清浅呼吸声,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一切像做梦一样,他的儿子竟然这么大了。
而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是他爱的人,这么多年走过来,他依然爱着她。
可这些事他只能对自己承认,千万不能让那个作天作地的女人知道,不然她会更加无法无天的。
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只要他稍有好脸色,她就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偏偏他除了生闷气什么也做不了,做了也没用。
傅青蔓脸皮太厚了,做错事时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道歉,可道完歉以后她继续犯错。
屡教不改,道歉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苏瀚越想越多,越想越气,气得睡不着了。
这时候令他气得牙痒痒的女人却开始说梦话,如泣如诉。
“苏哥哥……”
“我害怕……”
像是被人抛弃后找不到家的孩子,可怜极了。
苏瀚的气顿时就消了,探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让她睡得安稳些。
他逼她主动坦白的那些事,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再遇到他之前,她所遭遇的那些苦难,他大概都知道了。
他最想知道的事其实是她和言弈,她对言弈究竟是感激还是别的。
言弈在她危难之际出手相救,英雄救美的桥段虽然俗,但其实只要充当英雄角色的人足够优秀,确实容易让女人倾心。
更何况,傅青蔓与言弈之间不仅仅是那一次的救命之恩,还有后来的照拂多年。
日久生情的关键在于时间,时间久了生出来的感情才真的难以忘怀,而她与言弈相处的时间远比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几乎每天在一起工作,共同进退。
他们的婚姻是假的,可这些年的相处却是真的。
苏瀚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不在意,他也怕这么多年的等待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更怕他是傅青蔓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因为他和她有一个孩子,她回来找他不是因为还爱他,只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而现在的他能满足她所有的虚荣,能给她和孩子更好的生活。
他不愿意这么想,但傅青蔓就是那样的女人,一个懂得为自己谋利的自私女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自私任性。
以前他以为只有他能包容她所有的恶劣行径,可事实并非如此,还有一个陪了她五年的也许是更久的言弈。
言弈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对手,他对傅青蔓又是什么心思呢。
哼,傅青蔓肤浅得很,喜欢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她曾经坦言对他一见钟情就是因为他长得帅,看起来还很有钱……
苏瀚越想越气,很想把呼呼大睡的女人给拉起来打一顿屁股。
没心没肺!
第二天早上,傅青蔓是被尿憋醒的,爬起来才发现床上又只剩她一个人了,她从卫生间出来,特意到客厅看了一下,安安静静的,父子俩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回卧室,拿手机给苏瀚打电话才被告知今天儿子去新学校报到。
傅青蔓各种不满,但不敢抱怨,知道孩子爸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儿子有了爸爸,大概就会觉得她这个妈妈很不靠谱,这就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和苏瀚比,她根本就没得比。
有钱长得帅,心思又细腻,照顾儿子这种事情上有了苏瀚,她就得靠边站。
最后苏瀚告诉她餐桌上有面包和牛奶,嘱咐她吃了再睡。
挂了电话后,傅青蔓捏着手机兀自傻笑了一会儿才去漱口,脸也没洗就去吃东西。
啃完面包,喝了一杯牛奶,她又回卧室睡回笼觉。
苏瀚回来时快到中午了,她还在床上躺尸。
“真有这么累?”苏瀚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好笑地捏她的脸。
傅青蔓装睡装不下去了,直往他怀里钻,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哼唧哼唧的,像孩子一样黏人。
“我还想睡,可是好饿啊,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被饿死了。”俨然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半残姿态。
撒娇卖萌比儿子还厉害。
苏瀚被她蹭的火大,将她拉开,见她软绵绵的又要缠上来,索性将她的下巴捏住,将她隔得远远的,不然没办法谈正事。
“昨晚你求我帮忙,现在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我会考虑一下的。”
“我说了吗?”傅青蔓很茫然,一时间想不起来她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苏瀚松开手,提醒她,“昨晚我哄儿子睡着后刚回房那会儿,你说求我帮你一件事。”
经他这么一提醒,傅青蔓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懊恼地拍拍脑门儿,又泄气地躺回床上,自暴自弃说,“算了,不说了,现在肯定已经晚了。”
苏瀚看她丰富的表情,可谓是身心愉悦,作天作地,终于作不动了。
她现在想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终于等到她开口求他了,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做无名英雄。
“放心吧,昨天你们斗殴的事我压下来了,言弈的形象还是那样,在人前他还是那个有才华且文质彬彬的新锐导演,新作品一路红红火火赚满钵,不用你担心。”
听着像是极其平常的安慰之言,其实内藏深意。
但此时的傅青蔓没有想到这么多。
她忽然很想找一个人倾诉,很想告诉苏瀚关于她过去的一切。’
“我不是担心言弈与徐清越打架会影响新作上映,我是怕自己曝光在大众视野,人言可畏,我太害怕了……”
苏瀚微微一愣,看她苦着一张脸,非常郁闷,眼里的担忧也很明显,他倾身伸手拨弄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目光紧盯着她。
近在咫尺的俊脸,清冽的气息似有若无,深眸中的情绪复杂难懂,在他的目光审视下,所有的隐藏都无处遁形,傅青蔓愣神。
谁也没有说话,凝视彼此,似是在比拼耐力。
明显是苏瀚的耐力要好的多,以这种高难度的姿势俯视她,保持这种动作是需要腰力的。
他腰力有多好,她昨晚再一次感受到了。
傅青蔓忽然感觉眼睛酸涩,她眨了眨眼,伸手抱住面前的男人,将脸埋在他胸前,吸了吸鼻子。
“苏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污蔑泼脏水,你不要相信……”
苏瀚任她抱了好一会儿才有动作,将她抱了起来,揉揉她的头发,无比嫌弃地说,“别把鼻涕往我衣服上蹭,很贵的,你赔不起的。”
原本还打算顺杆爬让他多心疼她一下的计划落空,傅青蔓用微红的双眼瞪苏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