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俏军嫂——水墨清尘
时间:2018-11-20 10:36:36

  沈凝觉着,这陆邵北说话特别噎人,看着他凌厉的双眸,自己也不敢说话,继续低头吃饭,连续吃了两碗小米水饭,可那碗菜还是没动几口。
  「我去洗碗。」沈凝痛快儿地下了地,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陆邵北看着没动几筷子的菜碗,眯了眯眼,心情不是很好,「洗完碗就回家吧,别打扰我睡觉。」
  沈凝听出来陆邵北声音不对,暗自琢磨,果然是喜怒无常,刚刚还好好的,好像谁惹他了似的。
  将厨房收拾利索的沈凝回了家,一进院子也没个动静,她知道,这个时间全家都在午睡,一共也睡不了几分钟,就得去上工。
  沈凝脱了鞋,悄声躺到炕上,倒是没睡着,总觉着这个陆邵北怪怪的,不过她不得不说,今天陆邵北确实给她解除了不少麻烦。
  下午上工,林文君也没来找她麻烦,就是村子里人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
  沈凝觉着无所谓,跟林文君退了婚,她高兴着呢,谁爱怎么看怎么看呗。她现在只需要按照要求干完自己分内的活儿,工分就会一分不少。
  看着夕阳西下,沈凝突然觉着这样的日子很不错。至于要不要嫁人,她觉着没那么急,再等两年看看也不迟。如果真的要找,这次她一定要找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不管对相貌如何,家境如何,可不能像以前那么傻。
  晚上下了工,沈凝又去了陆邵北家里,一进门,陆邵北已经做好了饭,中午的剩菜还有,他又炖了土豆块儿。
  沈凝进门的时候,他单手正往外盛菜呢。沈凝赶紧走过去洗手,将菜勺子接过来。
  还别说,陆邵北这土豆块儿,虽然看着很难看,但是油没少放,闻着特别香。只是锅里的油,能蹭两个大饼子,这菜端到炕桌上,那土豆块儿表面还冒着油泡泡呢。
  沈凝这个心疼啊,这个不会过日子的男人啊,中午那么大块儿肉,晚上就炖个土豆,弄这么些油。
  这都够炒好多个菜了。
  看着沈凝痛心疾首的模样,陆邵北很是不解,这丫头好像对自己做的菜一直不满意。「怕我下毒?」
  「啊?」陆邵北突如其来的话,沈凝吓了一跳,「没有,那个,我是在想,你一个手不方便,明天的菜还是我做吧。」陆邵北要是一直这么浪费,她的心都在滴血。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陆邵北点点头,从炕席下抽出一个布包,拿出这几年攒的东西放在炕桌上,「那成,明儿你别去上工了,家里没吃的了,跟我一起去县里买点儿。这票你先拿着。」
  沈凝盯着炕桌上的一沓粮票,油票,肉票还有布票,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下意识地就想躲。这人不务正业,是把供销社给砸了?
 
 
第6章 大白兔
  「躲那么远做什么?」陆邵北皱着眉头,「拿着。」
  沈凝可怜巴巴地往前挪了两步,心里对陆邵北的恐惧凭空添了几分,这些票都不知道怎么来的,现在让她看见了,以后不会杀人灭口吧。
  看着手里的各种票,「可是,我明天还要上工。」所以没办法跟你去县里。
  「你的意思是,明天让我去你家吃饭?」
  啊?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要跟我父母商量一下。」
  陆邵北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吃饭。」
  沈凝吃饭的时候顺手将那一沓票放在了炕边上,她慢吞吞地吃着饭,看陆邵北放下筷子,赶紧将碗里的饭扒完,收拾了碗筷,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拔腿就要跑。
  她推开房门,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沈凝停下脚步,看着外面已经擦黑的天,完了完了,陆邵北不是要干什么吧。
  只见陆邵北从兜里拿出一把大白兔放在她手里,「记着明天早上来给我换药。」说完他大步回了东屋。
  沈凝看着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这东西,她见过,可从来没吃过。上辈子,林文君的哥哥和嫂子过年从县里回家带过,后来,她倒是看到沈安衣兜里有这种包装纸。
  想到这里,沈凝嘴边泛起一丝苦笑,那时候她是真瞎。
  虽然很好奇这东西什么味道,可无缘无故地,拿人家奶糖做什么?沈凝悄声将这把大白兔放在了门口的小窗台上,推开门离开。
  听到关门的声音,陆邵北从屋子走出来,小窗台上的大白兔糖纸分外明显,他蹙着眉顺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慢悠悠地出了院子。
  陆邵北悄声跟在沈凝身后,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直到沈凝进了自家院子,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家,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女子的气息。陆邵北给自己倒了水,从箱子里拿出一堆药,一大把全放进了嘴里,这才咕咚咕咚喝了半缸子水。
  一摸兜,那张退婚书还在,他盘腿坐下来,将这张纸铺开,看着上面林文君的手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情大好。
  将退婚书折好,放进炕头的棉被下藏好,陆邵北这才发现包着各种票的布包。
  …
  沈凝进了门,家里人已经吃过饭了,张惠巧正在洗碗。
  「妈,我回来了。」
  沈胜利听到动静,卷着旱烟掀开门帘从屋里走出来,「养闺女有什么用,活也不干,除了惹事儿,就知道往外跑。都是赔钱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刹那,沈凝突然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
  上辈子她爸也经常这么数落她们,可当时她真的是那么觉着的,觉着自己以后嫁了人,就没办法孝顺他们,尽可能地多在家里干些活。
  就算结了婚,都在一个村子,她也不会不管她父母的。
  可现在再听她爸念叨这些话,莫名地觉着反感。养儿子就真的好了?村子里多少儿子不孝顺的,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张惠巧捶了捶腰,将碗里的水控干净。沈凝下意识地去接,将碗筷放到碗架子里。
  「小安呢?」
  「吃了饭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出去玩了吧。」张惠巧在围裙上擦擦手,「沈凝啊,你跟妈说,陆邵北有没有欺负你?」
  沈胜利拎了个小板凳,也坐在灶台跟前儿,支棱着耳朵听着。
  「没有。」沈凝放完碗筷,顺手将盆里的水扬到院子里。
  「哎。」张惠巧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这孩子,跟林家好好的婚事儿非得让你弄没了,要不这样,明儿妈带你去老林家道个歉,把那退婚书毁了,就当是你们小孩子闹脾气,成不?」
  沈凝摇头,「不成。」
  沈胜利抄起旁边的柴火棍子站起身,说话就要打,沈凝退后好几步,「你打了我,明天陆邵北就能住在咱家。」
  一提陆邵北,沈胜利果然放下了烧火棍,气得脸色发青。「你说,是不是陆邵北威胁你去退婚的?」
  沈凝愣了一下,她之前都没跟陆邵北说过话好吗?「不是。」
  沈胜利一下午听村民们说的猜测,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沈凝一直胆小,从小就喜欢林文君,怎么可能突然提出退婚?
  沈胜利看着沈凝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眼前划过陆邵北那双眸子,不由得心里发寒,扔了烧火棍,气哼哼地回屋了,连挂着的带补丁的门帘都被他扯了下来。
  「妈,你想不想我去照顾陆邵北?」沈凝看向张惠巧,她真的想在自己父母这里找点儿温暖,哪怕一丁点儿都行。
  「妈当然不想我闺女去受那个罪。」张惠巧伸手将沈凝额间的碎发别在耳后,「可家里也拿不出那三十块钱给他,沈凝啊,你也知道,那陆邵北不是咱能惹得起的人。」
  沈凝心下失望,「妈,我刚刚跟陆邵北商量了一下,他答应,只要咱们拿十块钱,就不计较我撞伤他的事儿了。您看…」
  「十块?」张惠巧没想到一下子少了二十块,可这十块钱,她一个月一天都不耽搁地上工,最后赚得工分算下来,也不够十块啊,「沈凝啊,咱撞了人,照顾人家是应该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到时候让村子里人瞧不起咱家,说咱们不守信。这段时间你就辛苦辛苦,等他伤好了,说不定哪天又不见人影了,到时候妈给你找门好亲事。」
  沈凝心里冰凉一片,到底是怕别人瞧不上,还是不舍得那十块钱?「妈,我这么多年,难道连十块钱都没赚来吗?」
  这一句话把张惠巧问住了,这么多年,沈凝基本没耽误过上工,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一百块的进项,可是,当面被拆穿心思,张惠巧有些怒意,「你这丫头,有这么跟你妈算账的吗?我和你爸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这么多年吃穿,还有前些年上学,难道都不要钱的?」
  沈凝低头看看自己洗的发白的裤子,上面还打了两块儿补丁。鞋也小了,脚指头都顶出了一块儿,是她自己用破布补上的。
  这春天早晚还狠凉,冻脚什么的,她从来没提过。
  「行了,别在这儿站着了,外面鸡食还没剁呢,回来这么晚,没听见那鸡一个劲儿地叫,这一天天,都快累死我了。」张惠巧说完就要进屋。
  「我不舒服,没力气剁鸡食,既然都累,那鸡就饿着吧。」沈凝说完先一步进屋,还将屋门从里面划上了。
  张惠巧这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天天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老二见天儿地往外跑不干活,老大也开始不听话。养了你们这两个白眼儿狼!」
  听着张惠巧自己在外面叫嚷,沈凝扯过被子,将头蒙上,听不见,心里就不烦了。
  张惠巧虽然不满,但是也不能真让鸡饿着,没多一会儿沈安从外面回来。张惠巧可算逮着个人,直接将菜刀递到沈安手里,「把鸡食剁了,连着明儿早上的,都备出来,一天天就知道瞎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干活,养你干什么?」
  沈安满脸不情愿地接过菜刀,「平时这些都是我姐干的,凭什么给我啊?我姐呢,还没回来啊?」
  「死了!」张惠巧语气不善,「我告诉你,剁不完,明天就别想吃饭!」
  张惠巧说完瞥了一眼西屋,心想着,这段时间陆邵北在,看等陆邵北离开村子,她怎么收拾这丫头,真是皮子紧。
  沈安晚上去知青点儿玩了一会儿,本来心情很好,却没想到回家还要干活,简直气死她了。
  好不容易弄完鸡食,沈安觉着腰酸背痛,洗了脸和手进了屋,沈凝听到动静早把门从里面打开了。
  「姐,你在家啊,那你怎么不去喂鸡,累死我了。」
  沈凝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发闷,「不想喂鸡,明儿告诉咱妈,把这两只鸡跟大队换了粮食得了。」
  「那可不行,不管咋说,这一天还能得两个蛋呢。」沈安没听出沈凝话里的意思,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姐,你记得昨天那个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知青吗?」
  沈凝就知道,沈安一定是去知青点儿了,这不就开始讲赵彦了。
  「就是在人群里特显眼那个,我打听清楚了,他叫赵彦,家是省城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就比咱俩大一岁。」沈安抓着被子,眼睛滴溜溜地转。
  「姐,你说,他怎么就跟村子里那些男人不一样呢?」
  沈凝支起身子吹了煤油灯,「困了,睡觉。」
  沈安没了动静,沈凝重新闭上眼,很快睡熟,她还做了个梦,陆邵北将她堵在高粱地里,恶狠狠地瞪着她,「你知道的太多了…」
  陆邵北的话还没说完,沈凝被吓了一身冷汗,「啊」地一声坐起来。
  「姐,你还让不让人睡觉。」沈安嘟囔一句,翻身睡了过去。
  沈凝看看窗外,天快亮了。她擦擦额头的冷汗,原来是个梦。可陆邵北的眼睛,太可怕了,他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啊,看来以后得小心再小心,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一律不知道。
  听到厨房有动静,想来是她父母已经起了。沈凝穿好衣服下了地,听着村子里公鸡打鸣,「妈,你们吃吧,我去给陆邵北做饭了。」
  「哦,对了。陆邵北让我今天陪他去县里买点儿东西,上午我不去上工了。」沈凝说完推门离开。
  沈胜利一边添柴火,一边气哼哼地说道,「好好个闺女,成了给陆邵北养的了!」
 
 
第7章 进县城
  沈凝往陆邵北家走,一路上,家家户户的灯都亮起来了。虽说村子里已经通电了,可能用得起电灯泡的在极少数,就连陆邵北家也是点的煤油灯。
  「沈家丫头,这么早干啥去啊?」路上有相熟的婶子跟她打招呼。
  沈凝一看,是周帆的母亲,扁担抗在肩头,两桶水左右摇晃着。上辈子,周帆母亲对她还是不错的,只是在这之后没多久上山砍柴,正赶上下雨路滑,从山坡上滚下来,从此摔断了腿,在那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具体情况她当时不清楚,反正是耽误了治疗,发炎高烧的,一病不起,人也就没了。
  想到这里,沈凝心底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周婶儿,这么早就去担水啊,我去陆邵北家,给他做饭。」
  周帆母亲放下扁担,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拉过沈凝的手,「可怜了你这孩子,这要是小帆,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去照顾陆邵北,你这天天往他家跑,以后可怎么嫁人哪。」
  听出周帆母亲言语里的关切,沈凝心里热乎乎的,「婶子,没事儿的,我就是帮他做做饭,不管咋说,他那胳膊都是让我撞伤的,咱也不能放他不管不是?」
  「是个好孩子,那快去吧,有啥事儿来找婶子,自己多长个心眼儿。」
  「好嘞。」沈凝应下,想了想说道,「婶子,要是下雨可就别去山上砍柴了,等回头空闲了,天气好,我帮您多砍点儿。」
  「行,婶子听你的。」
  沈凝一路来到陆邵北家,家里大门四敞大开的,看样子人已经起来了。
  沈凝走进大门,陆邵北腰间系了一件外衣,左手正单手劈柴呢,那斧头就跟长在他手上似的,力道适中,劈得特别准,大小又匀称。旁边已经有一小堆劈好的柴了,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过来了。」
  语气熟稔,好像沈凝就是个十分熟识地朋友来串门子似的。
  沈凝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胳膊,有些不满,这么折腾,不怕又把伤口挣开了?可是看着陆邵北英挺的面容,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我去做饭。」
  陆邵北放下手里的斧头,弯下身子捡了一筐柴火,挎进了屋,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烧火。
  沈凝拉开陆邵北厨房角落里的柜子门,里面还有点儿小米,差不多两小碗白面,旁边篮子里还放了两个鸡蛋。这些东西怕是真不够吃两天的。
  沈凝拿了一个鸡蛋,找了个粗瓷大碗,打进去,准备给陆邵北蒸个蛋羹。他是受伤的人,吃这些伤口好的快些。
  看着架子上还扣着昨天的剩菜和剩饭,沈凝又舀了一碗白面,想掺点儿玉米面,陆邵北家也没有,心里寻思着,今儿奢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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