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非墨背对着他,迎风而立站在船头,长发衣衫随风而舞,仿佛要飞走消失一样的画面,路飞一个跳跃来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抱她的动作毫无技巧可言,就像是莽撞不懂事的孩子在抱娃娃一样。
“非墨。”他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在害怕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不抱住她的话,他的心里会很难受。
在娜美他们看来他的举止动作充满了依恋。是那种小孩子看到可以依靠家人一样的依恋。
每个人的感受感触皆不相同。于非墨来说,路飞的这个拥抱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稻草一般。
只是,稻草始终是稻草。它根本无法拯救她。
“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她的声音充满了温柔味道。
路飞没有说话,他一脸严肃的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
“非墨,你有事瞒着我。”他很不高兴。
见他一脸认真严肃,非墨轻笑起来:“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呐呐,不要在这胡思乱想的了。有这时间你还是好好想想晚上吃什么口味的烤肉吧。听山治说他又研究出了一种新口味烤肉。”
这要是以往,说到吃的准能转移路飞的注意力。
现在……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非墨,一脸倔强的说:“你不说我就不放开你。”说着,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由于正面抱着她的关系,路飞看不到非墨的表情。
但索隆、娜美、罗宾、山治、他们却看清了她的表情。他们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意。
他们只认为非墨是在为多弗朗明哥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而难过。
他们并不知道她眼中的泪意纯粹是因为无助脆弱而引起的。
这无助来自于蓝染的咄咄相逼。
这脆弱来自于她无法承受蓝染加注到她的身上感情。
通过这事,她所看到的是蓝染轻易就毁掉了她所有的计划和安排。她明白蓝染这是在透过这事告诉她,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会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其实,她懂。
她懂蓝染是在用他近乎残忍的温柔一点点地蚕食她的内心。让她正视他的存在,明白他的感情。
她懂他是在等她自投罗网,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在明知他所求是什么的时候,要她如何用平常心去看待他对她的感情?
她做不到。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感情。
压下心中的脆弱,逼回眼中的泪意,她伸手拍了拍路飞的后背。
“路飞,我真的没……”
“呀咧?怎么了?”路飞放开她,盯着她问。
非墨没有看路飞,她侧过身看向一旁。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前方出现了一道时空裂缝。裂缝逐渐扩大,从里面中走出来两个人。
他们两人同穿白衣。一个棕发棕瞳。一个银发满脸笑容。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年,第一次出现到非墨面前的蓝染和银。
看着他们两个,非墨无意识地握住了双手。
娜美、罗宾、山治、索隆他们集体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
路飞也是一脸的认真。
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蓝染在前,银在其后,他们凌空踏步走到了非墨的面前。
在非墨面前站稳后,蓝染对着非墨露出了一抹温润柔和的笑容。
“我来了非墨。”他的声音一如他的笑容。
“队长,你吓到姐姐了呢。”银笑着张开眼睛,露出了他那双美得叫人心魂颤动的红眸。
“喂,你们是谁?”路飞往前一站,将霸气运转到了极致。这时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凶悍无比,捍卫自己领土的野兽一般。
“喂喂喂,路飞,你过来。”乌索普被蓝染身上的气势给压得哆嗦起来。
娜美、乔巴、布鲁克、也是一样。
山治、索隆、罗宾、弗兰奇、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
这个男人好强。索隆在心里说。
同样的念头山治、罗宾他们都有。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蓝染的强大而惧怕蓝染。他们在观望。他们在等非墨说话。
如果非墨的反应是好的。那什么事都不会有。
如果非墨反应不好。哪怕这个男人再如何强大。他们也不会无视这个男人欺负非墨。
为此,他们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切的觉悟。
这一切,包括他们的生命。
因为,非墨是路飞的家人。是他们认可的同伴。
虽然没有回头看他们几个的表情,没去感知他们的情绪,非墨也能明白他们这一刻的想法。
正因为明白,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所以,非墨斩不断心中的羁绊,做不出豁出一切的选择。
她更是做不到让别人来承受她选择之下带来的种种后果。
或许是她个人对于人生的觉悟不够深吧?也或许是她从来都不曾真正遇到过一个能叫她放下一切,全身心依赖的人的缘故?
她认为个人有能耐做出选择,就要有能耐承受这个选择所带来的种种后果。绝对不能把个人的选择牵扯到别人的身上,为别人带来麻烦。
如同此刻。在她明知她的选择会给路飞他们带来无穷麻烦的时候。她的第一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路飞卷进她的事情里,她一定要把他们摘出去。然后一个人解决掉这一切。
她不知她这样的想法是对是错。她只知道她不想他们因她受到任何伤害。她想保护他们。她想他们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开心幸福的活下去。
时间只过了一会。
路飞丝毫没有理会乌索普,他瞪着眼睛,握着双手,一副随时要冲上去跟蓝染对打的模样。
尤为重要的是,他摆出这个架势,露出此等气势的时候,非墨就在他的身后。
也即是说,他把非墨护在了他的身后。
他在用他的方法保护着非墨。
作者有话要说: 人的情感很奇怪。羁绊也是种奇怪的东西。非墨的心灵成长,就像我以往的心灵成长。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宝贝们。爱你们。
第248章
望着站在她前面这个并不高大, 并不健壮, 可以说还是个孩子的身躯,非墨的心受到了一股很强烈的冲击。
“路飞……”她不知不觉的喊了他一声。
“啊。我在非墨。”路飞大声应声。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限的活力与希望。它一点点地滋润了非墨干涸的心田。
路飞。她在心中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之后, 她上前一步,从他的身后站到了他的身前。
他的岁数太小, 他还很年轻, 孩子一样的他还承受不了眼前这样的狂暴风雨。
“路飞, 他们是我的家人, 不是敌人哟。”她回眸一笑。
这一笑宛若百花绽放, 绚烂美丽的令人窒息。
海风吹起, 撩起了她的长发。长发飞舞时,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缥缈如烟云般的美。
这笑, 这人,这景,犹如被刻录下来了一般,在所有人心头刻上了一道永恒痕迹。
“嗳?家人吗?”路飞一脸的疑惑。
“哈哈哈, 原来是家人啊。”乌索普在甲板上哆嗦着插话。
天呐,幸好不是敌人。
“啊哈哈,是家人就好。”娜美笑得有些生硬。
山治眼神凌厉的看着蓝染和银。
索隆也是一样。
罗宾亦然。
很明显, 他们还未放下对蓝染和银的警惕。
“嗯, 是家人。”非墨肯定的回答。
蓝染收起了灵压。
路飞放下了拳头。
随着蓝染把灵压收起,索隆、山治、罗宾他们也稍稍收了气势。
“惣右介,银,你们等我一下吧。”非墨看着他俩说。
“好。”蓝染答应。
非墨拉起路飞回到了甲板。
“路飞, 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想要陪他们待段时间。”
“等把他们送走,我就去找你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牢牢地控制着她的精神波动,一点异样之处都没露出来。
路飞没有感知出不对劲的地方。他相信了她的说辞。
“啊,这样,那好吧。”他呲牙笑着说。
“你要快点啊非墨。我等你一起冒险。”他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
他的笑容让非墨笑弯了眉眼。
“啊,我知道了。”她笑容灿烂的说。
“呐,我走了。再见路飞。”她转过身,瞬步而起,一步一步走向蓝染。
在她走向蓝染时,蓝染也迈开脚步向她走来。
不一会,蓝染就走到她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
“非墨,我等你回来一起冒险。”看到蓝染牵住非墨的手时,路飞又大声喊叫了一遍他刚才说过的话。
非墨脚步一顿,回首给了他一抹灿笑。
然后,她跟着蓝染和银一起走进了时空通道中。
看着非墨消失,路飞无精打采地趴在了船沿上。
“非墨……非墨……”他可怜巴巴的在那叫起来。
听着他的喊声,娜美他们什么都没说。
他们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但看她的眼神,那个男人对她的态度,他们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以蓝染如今的实力,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撕裂并跨越他去过的空间,抵达穿越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一瞬间,他就带着非墨来到了一个立于高处的王座前。
站在王座前,俯瞰而下看着通往王座的阶梯,还有站在阶梯之下的人,非墨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王。”
看到蓝染出现,早已等待在这里的人跪了下来。
蓝染看都没看他们。他的视线,他的心,全部都在身旁的非墨身上。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非墨就声音柔软的说了一句:“惣右介,我累了。”
她抬头看他。她的眼中充满了叫人心疼的疲惫和脆弱。
站在蓝染身侧的银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疲惫和脆弱。
“啊啦啊啦,既然姐姐累了,那就先休息一下吧。”银直接走到她的身前,弯腰抱起了她。
“银。”蓝染望着银的背影出声。
“队长。”银没有回身。
“她累了。”银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认真。
蓝染凝视着他的背影沉默下来。
沉默代表着没有异议。
银抱着非墨从王座之前离开。
王座大殿后面。
与王座所在大殿连接着的是一座木屋阁楼。
阁楼周围小桥流水,风景优美,看起来就像是世外之地一样,到处充斥着自然原始气息。
银抱着非墨走过小桥,穿过小道,来到木屋前,坐在了廊道的木栏上。
“好点了吗?”坐下后,他看着非墨问。
感知不到蓝染他们的气息后,非墨睁开了眼睛。
“银。”她的双眼毫无焦距,看起来茫然而又无辜,惹人怜爱的很。
银看着她,抬手抚上了她的脸。
“很久没跟姐姐这样单独相处了呢。”他唇角上扬,笑得慵懒而又魅惑。
真想吻她啊。他的指尖在她的脸上轻抚,一点点地来到了她的唇上,在上面抚动了一下。
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非墨眼中的茫然渐渐退却,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她从他怀中离开,依靠着木栏坐在了一旁。
“姐姐,这里除了你跟我之外没有别人。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哟。”银微微歪着脑袋,笑得像个邻家阳光少年一样。
他的笑容让非墨微微晃了晃神。
她想起了在尸魂界时跟他相处的情景。
那时的他无比乖巧,一点都看不出他会长成后来那种叫人看着就觉得十分危险的青年。
往事重重,激发了非墨心中的一些东西。
她极力压住那些翻滚不止的东西,恬淡柔和的微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想说的呢,银。”
银也没想着他这么一说,非墨就能把什么都说出来。
非墨不想说,他也没继续缠着不放。
他身子一歪,躺在了非墨腿上。
见他只是想这么躺着,非墨什么都没说。
一时间,气氛变得安静下来。
安静的一刻,非墨陷入到了她的思绪当中。
三个月。
它是朽木白哉所能留下的最长期限。同时它也是她的身体所能承受的一个极限。
确切的说,自朽木白哉离开那天起,她的精神意念就一直都处在一个濒临崩溃的境地。
她之所以还没有倒下,是因为她在极力压制的缘故。
现在,她濒临崩溃四散的意念,加上心脏处传来的阵阵抽痛,及蓝染带给她的压力,已经把她逼至了一个绝境。
这个绝境之下是她怎么都不想再触及,一直努力压制着的想要自我毁灭的疯狂与黑暗。
自我毁灭之事她已做过一次。
这种事一次足矣。再多毫无意义。
剩下的疯狂与黑暗,是她努力压制,无论如何都不想沾染的东西。
她不想因为它们变得失去理智,变得自己不是自己。
说起自己。她一直都记得她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知冷知热真心对她好的人。
然而,事实却是不论在猎人世界也好,还是在尸魂界也好,亦或是现在的世界也好,更或是梦中那个不知名的世界也好。
围绕在她身边的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除了纽盖特与兰斯之外。其余……
实力强大,性格独立,手段强势的他们从来没给过她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