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答应就亲你——蘇棠
时间:2018-11-21 09:27:19

  他打着呵欠,不紧不慢地将这一长串话说完。恰逢空姐推着车过来,江远汀又说,“水和橙汁,谢谢。”
  舒盏:“……其实我想喝可乐。”
  怎么有一种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除了她的感觉?
  然后橙汁还是被递了过来。
  江远汀还想说什么,却见那边的空姐笑了一下,又倒了一杯可乐,“给。”
  舒盏感动地对她扬扬唇。
  江远汀嗤了声,不以为然地把她那杯橙汁端走了,“不喝我喝。”
  舒盏急忙伸手去抢,“不行,你的最爱不是草莓牛奶吗!”
  江远汀:“……”
  非要跟草莓味过不去了是吗……
  二、
  下飞机又辗转去高铁站,有人来接,中途在车上,舒盏再一次狠狠地把江远汀训了一通。
  现在是六月中下旬,他们城市的温度往三十度逼,兰州不到二十度。
  不过沿海台风来袭,过两天要下暴雨,不知温度会不会降下。
  “你怎么不早跟我讲去青海啊?你知道我带的都是些什么吗?裙子!一箱子裙子!”舒盏真是欲哭无泪,“长袖长裤就带了一套,十天啊……”
  江远汀扶额。
  舒盏再一次斥:“你地理白学的吧!青藏高原海拔高气温低不知道吗!”
  江远汀:“……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有点委屈。
  听得舒盏忽然就没了脾气。
  衣服什么的,到时候就现买吧,也许运气好不碰上下雨天,温度不低呢。
  司机师傅在那边乐呵呵地直笑,“小伙子下次想讨女朋友开心啊,办事得考虑周到……”
  下高铁已经晚上九点多。
  西北的天黑得晚,九点不过刚刚日落,开阔的天空尽是一层层过渡的红橙黄色。
  导游在车站外面等着,是个年轻女人,看上去二三十岁,头发刚刚到肩膀。
  她的衣服倒是穿的少,薄薄的一层雪纺,外面套了件外套,露出一点锁骨。
  舒盏认出来她戴的是施华洛世奇的吊坠,恶魔之眼。
  到近十点,一车的人基本才来齐了。
  舒盏昏昏欲睡,把江远汀的手臂当枕头,靠着玩手机,看江远汀发给她的行程。
  很常规的甘青环线,网上一搜基本都是这样走,青海湖、茶卡盐湖再到莫高窟、张掖七彩丹霞……然后回到兰州。
  不过这条线走的更远,往昆仑山,进入可可西里。
  等团里的人终于来齐了,导游拿了话筒,开始了例行的自我介绍。
  舒盏扫过一眼。
  车里二十七个人,来了好几个家庭,父母带着女儿,母亲带着女儿,看上去都是成年人。
  还有几个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组合,身上还有老年证,却依旧有勇气跑这里来,似乎身子骨和心态都很硬朗。
  导游是按报团的名字编号的,轮到舒盏,导游喊了一声“江远汀的家庭是三号家庭”,闹得她耳垂一阵发热。
  虽说这是跟团的例行编号,都是为了方便,可当把她的名字和江远汀的名字与“家庭”联系上,想想还是觉得很羞耻。
  当事人倒是接受的很快,应了一声,面色如常。
  “你害羞什么?”
  舒盏不说话。
  “迟早的事。”
  “……”
  什么脸皮啊。
  三、
  旅程很漫长。
  西北地广人稀,去这儿旅游,一天中有三分之二都在路上。
  特别是在青海省内的时候。
  又因西北的夜来得晚,直到九点天边还是亮的,总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还有用不完的精力。
  青海最火的景点当属青海湖和茶卡盐湖。
  还好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前来旅游的要么是他们这种高三生,要么就是成年人,没有那种高峰期人头攒动的景象。
  然后就是去可可西里。
  舒盏念了许久的地方。
  无人区是不能进的,他们沿着国道走,一路都可以远远地瞧见青藏铁路,如云梯向地平线蔓延。
  地势开阔,根本没有行人,只有少许自驾游或者包团的私家车在路上行驶,更多的都是货车与后八轮。
  茫茫戈壁中,衬得他们是如此渺小。
  舒盏甚至看见了一队骑行的。
  几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戴着厚重的头盔,全副武装,似是骑累了,站在路边休息。
  前面的座位坐着一队中老年人,好像是大哥带着三个姐妹花,都是五六十岁。老大哥为人热心,又是四人行中唯一的男人,自然成了家庭担当,还被戏称为“党代表”。
  此刻听着老大哥说:“前几年吧,我有个小辈,也是骑摩托车进藏,骑一半就受不了了,后来把摩托车卖了。”
  青藏高原总是充满着神秘与惊险而令人神往的。
  不过,大巴车刚开过四千六百多米的昆仑山口,舒盏就觉得有点不大舒服了。
  他们的终点只是索南达杰保护站,到了这里便原路折返,舒盏的头一直在疼,脑袋嗡嗡叫,不用想也知道是高原反应。
  车上年纪大些的人已经有点受不住,抱着氧气瓶,舒盏自己也吸了一点,没有什么感觉,该晕的似乎还是继续晕。
  等到中途可以休息的地方,她急忙下车,吐了个昏天黑地。
  江远汀在后面扶着她,“你怎么样?等我们晚上回格尔木,我记得旅馆旁边有药店……说了让你好好锻炼身体,天天逃体育课……”
  舒盏有气无力,都不想跟他争了,“你别说话,我现在没力气打你,存档。”
  江远汀:“……”
  “我觉得你还挺精神的,还会发脾气。”
  舒盏懒得斜他。
  晚上回去,在药师的推荐下买了点止痛片,第二天早上醒来果然感觉好了不少,似乎又充满着用不完的劲儿。
  只不过,舒盏还是打消了从甘肃结束直接进藏的心思。
  “等我在大学好好上一年体育课吧……”她表示,“我怕我会死在那里。”
  江远汀耸耸肩。
  都是自己造下的孽啊。
  四、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刚好是散团日。
  最后一天在祁连山。
  苍茫的大草原一望无际,油菜花、牧草层层过渡向上,由雪峰结尾,构成分界的奇观。
  大巴车上停在景区里,有信号。
  舒盏两人是全车年纪最小的,十天下来已经有一定的熟悉,大家都知道两人是今年高考。
  所有人——包括导游都聚在了一起,看着舒盏和江远汀两人查分。
  有个已经大三的小姐姐拧眉:“会不会给你们压力啊?”
  “没事,”舒盏举着手机,“服务器都崩了,我们压力再大也大不过服务器。”
  这么严肃的时刻还开玩笑,看来压力不是很大。
  捣鼓了二十多分钟,总算是登进去了网站,点开的那一刹那,舒盏别过头,有点不忍心看。
  大人们有一个物理老师,一个英语老师。
  那个热情的英语老师先发出尖叫:“天——六百八十多啊!”
  “你也六百八十多?你俩一样的分啊?”
  舒盏“啊”了一声。
  今年的卷子难度确实没那么大,她没有去对答案,这个分……她也想不到……
  “你们是学文科的?我们这回是不是跟双文科状元一起度过了十天啊?”
  团友们比他们还要兴奋些,尤其是这些大人,一个个问东问西的,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分享给他们以指导。
  舒盏的目标一直是很明确的。
  B大。
  如果可以,她想报历史系。
  江远汀大概是要学法。
  “应该没有吧,我没有考过省第一……”问起,她也只有掩唇,轻轻地笑了一下。
  然后把屏幕上的分数截图,发给了家里人。
  有点可惜,她以为可以摆脱江远汀的——还是考了跟她一样的分数。
  看来这样的竞争……
  是永远都不会到尽头了。
  五、
  回家后,舒盏路过了学校。
  校门口已经挂上“恭喜我校舒盏、江远汀同学以六百八十四分并列省文科状元”的横幅。
  “江远汀,”舒盏回头笑道,“我的名字还是在你前面。”
  他嗤了一下,“未来有我在你前面的时候。”
  舒盏捋了捋头发,只是笑,“你看啊。”
  “我们都成功了。”
  不畏过去,不畏将来。
  在最好的岁月,证明最好的自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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