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喊你回国结婚——奚染
时间:2018-11-23 10:31:24

  这是句实话。
  建筑这个行业,实在是太苦太累,大部分人做到三十多岁,都会考虑转行。
  追求更多收入的可能会跳槽去房地产那边当甲方,追求相对轻松工作状态的则会转室内。真正能一直坚持下来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纪同光是想坚持的。
  刚毕业那会儿,他也曾觉得自己只要熬上几年,攒一点人脉,然后再转行就好了。可后来他听从了王工的建议出国继续读了三年。
  那三年里,他跟着他教授去了不少地方,也跟着设计过一些不大,但能让他放开手脚去做的建筑,那感觉着实美妙,足以让他真正爱上这个行业,并立下为其奋斗终身的目标。
  不过同事说得也不无道理,再坚决的初心,在日复一日的打回和修改下,也会有所消耗。
  所以这天从工地上回来后,他也去买了一些白板明信片。
  他没有像同事那样画喜欢的房子速写,他画的是自己曾参与过设计的那些建筑。
  因为不在眼前,时间也过于碎片,画起来进度自然没那么快,差不多四五天才能画完一张。
  有一回同事恰好看到,便开玩笑地问他打算把这份行业专属浪漫寄给谁,是不是女朋友?
  他摇摇头:“暂时不打算寄给谁。”
  等他画到可以为心爱的姑娘设计房子的时候,再送出去也不迟。
  ……
  纪同光在县城工地里晒太阳的这段日子,差不多也是梁盏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因为是学生们都有空慢慢做矫治的暑假期间。
  考虑到病人越多提成越多,梁盏倒是还挺喜欢这样的忙碌。
  八月上旬,和她冷战了快两个月的亲爹终于来了电话,说单位放了一周高温假,打算和她妈过来看看她。
  梁盏:“……行吧,什么时候来,我收拾下客房。”
  “客房就算了,我们俩跟你纪叔叔孙阿姨一起来,直接住酒店。”
  “哈?”梁盏惊了,“纪叔叔和孙阿姨也要来?”
  “怎么?小纪没跟你说吗?”
  梁盏:“呃,我最近挺忙的,没太联系他。”
  她爸在电话里愣了一下才道:“那他呢?他也没联系你?”
  “他应该也挺忙的吧。”梁盏回忆了一下沈子言前段时间分享的纪同光微博,“好像在县里的工地上。”
  梁父听她这么说,倒是没再惊讶了,只嘀咕了一句再忙也不能这样啊。
  梁盏无言了片刻,说您还管上别人家儿子了,真是闲得慌。
  “他是别人家的儿子,但他也是我看准的女婿啊。”她爸如此争辩,“我关心几句还不行了?”
  “等等,您什么时候看准的啊,取得人同意了吗就看准?”梁盏声音都高了八度。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岳父费解:这真的是要追求我女儿的态度吗!他当初是不是骗我!
  还在工地上吃土的小纪:我只是想忙完了收拾得帅一点再去表白……不然真的很容易被拒绝!!
  ·
  以及……后天就V啦!
 
 
第22章 
  对于梁盏这个有没有取得人家同意的问题,她爸最终还是含糊着没有回答。
  于是梁盏也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又是她爸一头热,挂断这个久违的电话之前,她还特地多交待了一句:“您同我随便说说也就算了,别到时候见了纪同光也这么冲人胡说啊。”
  梁父:“……”
  他现在有点明白纪同光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他忍不住问自家闺女:“那你呢,你现在对小纪大概是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梁盏反问。
  “人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难道你还看不上?”
  梁盏一听,当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道:“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啊爸。”
  一通电话打到最后,父女俩都觉得对方还是那么说不通。
  然而再怎么觉得说不通,挂上电话后,梁盏还是要为家中二老订酒店。
  考虑到这回纪同光的父母要一起过来,看酒店的时候,她特地截了几张图发给纪同光跟他商量。
  纪同光还在县城工地上,每天忙得连冲澡时间都在打盹。
  他看到梁盏那几条夹在他工作群间的消息时,差不多已是第二天凌晨。
  尽管手脚酸痛眼皮打架,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看完了她挑的几个酒店,末了选出两个,把名字发了出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回消息,对话框上方便显示起了“对方正在输入……”,看着屏幕,他困意消去了大半。
  半分钟后,梁盏发了消息过来。
  她问她为什么是这两家,这两家相比其他几家似乎没什么优势。
  纪同光:“我看了酒店内部照片,只有这两家的逃生通道是符合标准的。”
  梁盏大约没想到理由居然是这个,先是回了一串省略号给他,又说:“行,那就听你的,我去订,你把纪叔叔和孙阿姨的身份证信息给我下?”
  两人就这么迅速地给父母订完了酒店。
  解决完这件正事,话题又不可避免地转向了到时候可能要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上来。
  梁盏说:“你是不是还得请假啊,我感觉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
  他说对,是很忙,不过假还是请得出的,不用担心。
  说来奇怪,分明他们是拿着社交软件打字交流,但看到纪同光这句话的时候,梁盏竟能分毫不差地想象出他若是开口说,该是何种温柔的语气。
  她想了想,回了一条注意身体过去。
  不消三十秒,他便把这句话送还给了她。
  他说:“你才该注意休息,这都快两点了。”
  梁盏说我这是特殊情况。
  “我导师之前让我帮忙改一篇论文,我给忙忘了,现在只能熬夜赶工。”
  纪同光先前就听她说过她毕业后偶尔也会回学校给她导师代课的事,现在听说她在帮人改论文,顿时更加惊讶:“你这毕业了和没毕业有什么区别?他为什么不找别人?”
  梁盏解释:“因为他现在招的学生专业水平都不怎样吧,估计都看不太懂他写的论文,别说改了。”
  纪同光:“???”
  一会儿看电脑一会儿看手机实在是麻烦,加上这事要说清楚也不容易,想了想后,梁盏干脆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她说你要不困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我们师门的八卦。
  纪同光:“……行啊。”
  其实他很困,对她的师门八卦也没那么大兴趣,但他很想听她的声音。
  梁盏说:“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导师是按专业成绩来选学生的,因为我上面几届,全系成绩最好的几个几乎都被他招走了,包括我这一届也是。”
  “但读研二那年,我帮他审名单的时候,发现我误会了,他这人比我还颜控,每年都选长得好的,只是之前几届恰好长得好的成绩也好罢了。”
  “他还振振有词,说我们搞正畸的,要是自己长得不行,那给人治病有啥说服力,病人一看你自己都这么丑,我干嘛要按你的方案整!所以形象真的很重要。”
  纪同光:“……”
  他说我居然觉得挺有道理?
  梁盏:“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看脸招生也不可能每次都运气好啊,我有个比我低两届的师弟,长得跟金城武似的,但是临床操作一塌糊涂,我之前带过他几次,每次都濒临窒息你知道吗?”
  “最窒息的是,现在他在他同级之间,水平居然还算中上层的。”
  “就这群人,能给我导师改论文就见了鬼了。”
  “那你师兄师姐呢?”纪同光问。
  “混得好的大部分已经在业内有了名气,人也忙,在各种交流会上都能和他平起平坐了,他不好意思继续使唤。”梁盏开始诉苦,“我就不一样啦,还在用他的名气拉病人,他使唤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这么惨的。”他翻了个身,同时不自觉地放软了语调。
  “也还好啦,我毕业之后,他也帮了我不少。”梁盏改完倒数第二页,瞥了一眼屏幕右下侧的时间,“哎,我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这回他说的是实话,“我现在反正也睡不着。”
  “怎么了?工作出问题了吗?”以梁盏的一贯思路,能联想到的首要原因便是这个。
  但她在安慰人上一贯词穷,想了半天也只有一句十分干巴的你别太担心。
  纪同光鲜少听她用这么局促的语气说话,一时有些想笑。
  他否认了这个猜测:“没有,我工作挺顺利的,就是忙而已。”
  “至于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前些天都睡得比较晚吧。”
  梁盏:“……”   你这也太惨了!
  虽然此时此刻,她还在打着哈欠继续改论文,但对她来说,一年之中大概也就两三次会熬至这个点。
  相比把熬夜当家常便饭的纪同光,她真的可以称得上一句轻松。
  想到这里,她对他顿时更加同情。
  敲完最后一个字幕后,她隐藏了语音界面,给他发了个红包过去。
  纪同光:“……???”
  她咳了一声,道:“我不太会安慰人啦,本来想再请你吃个饭,但你现在人在县城,还这么忙,发个红包聊表心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  梁盏,真正的直男。
 
 
第23章 
  梁家二老和纪家两位长辈是在两天后来的S市。
  那天正好是周一,梁盏轮休,她就干脆自己开车去高铁站把人接到了酒店。
  至于纪同光,他虽请出了假,但从县城赶过来也需要时间,恐怕只能赶得上今天的晚饭。
  如此忙碌的工作状态令四位长辈都十分咋舌,纪同光的妈妈更是忍不住心疼道:“他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也没说过他现在有这么忙这么累。”
  安慰纪同光的时候,梁盏想不出话还能直接发红包,但轮到长辈,她总不能继续这样了。
  她只能搜肠刮肚硬着头皮开口:“他们这个行业的确比较忙,但前两天我问他的时候他说工作挺顺利的,就是忙而已,孙阿姨您也别太担心。”
  孙阿姨一听,重点却放到了另外的地方:“你们前两天还联系了哪小盏?”
  梁盏:“是啊,这不是要订酒店嘛,酒店还是他选的呢,说这家的逃生通道最符合标准。”
  开车把人带到酒店后,梁盏又一手包办了入住。
  她说现在离吃晚饭还早,不如先在房间里休息会儿,毕竟高铁一路坐过来也不太舒服。
  “也行,我是有点困。”
  “那小盏你呢?你不然也另外开个钟点房睡会儿?”
  梁盏摆手:“不用,我房子离这挺近的,要躺回去躺就行了,等快吃晚饭了我再过来接你们。”
  话音刚落,她妈就拉了一下她的手,问:“小纪从县城过来,是坐大巴吧?你去车站接一下他?”
  梁盏:“……”   他坐啥她还真不知道。
  但母上大人都发话了,她总不能这么说,她只能说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他。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阿盏?”是他的声音。
  “嗯是我。”她一面往电梯走一面问,“你一会儿是怎么回来啊?坐城际大巴还是啥?”
  尽管她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他还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笑了笑,说你不用接我,我问同事借了车。
  梁盏:“那好吧,你开车小心。”
  说完这句,她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说等等,你这算疲劳驾驶的吧?
  纪同光:“……”
  按他这段日子的休息时间来看,这的确是疲劳驾驶无误了。
  “不然你还是坐大巴吧,安全一点。”她诚恳道,“我去车站接你,反正我这车坐得下。”
  “……行。”他答应了。
  好在从县城到S市的城际大巴非常多,哪怕临时买票也不会买不到。
  按自己开车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估计,纪同光大概五点能到车站。
  梁盏琢磨了一下自己还能回家打几局游戏,挂上电话后就回了家。
  下午五点,她准时等在了汽车站外。
  纪同光长得高,站在人群里,永远都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梁盏一眼就认出了他,又怕他看不到自己,便跳起来朝他挥了挥手。
  结果这一跳,他是看到她了,但落地时,她的高跟鞋却卡在了下水道缝隙里,差点让她扭到脚腕。
  隔着人群,纪同光只看到她骤然变化的表情,心下一惊,忙拨开人潮大步向她走去。
  可能是因为要见长辈,梁盏今天穿得很淑女很正式,就连鞋都是她平时很少会穿的细跟浅口。
  此刻那只漂亮的香槟色高跟鞋被卡在下水道缝隙里,只靠脚用力怕是弄不出来。
  她皱着眉抓了抓头发,就要自己蹲下去捡。
  弯腰的这一瞬间,纪同光上前拦住了她。
  “我来。”他说。
  说罢,他就曲膝握住了这只卡住的鞋。
  可能是力气不一样,他好像只随手一拿,就把鞋取了出来。
  取出来后,他也没立刻站起来,而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让她小心,同时另一手扶住了她的脚腕,替她穿好了这只鞋。
  微凉的手指搭上来时,梁盏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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