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为你痴迷——逐心
时间:2018-11-23 10:32:36

  她对着镜子,刷得满口牙膏沫。
  从回国来,到竞技馆找池弥开始,她就料到最终会走到这一步,只是她本来做好了跟着池弥挤在临时租房里的心理准备,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漂亮的江景房。
  爸爸总说池弥是永远无法安定下来的孤狼。
  可有哪匹孤狼会耗费一年、两年,等候一个人回家?
  忽然,戎容在镜中看见池弥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叠白色的衣物。
  她含着牙刷,模糊不清地说:“放那吧。”
  “没找到合适的,将就穿。”
  戎容看了眼,果然是男士衣物。这就对了~池弥的房子里如果有女人的换洗衣物,那才有毛病呢:)
  看她又露出得意的微笑,池弥好气又好笑。
  “行了行了,出去吧。”戎容推着他,顺手把淋浴间的门给锁了,转过身,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蛋红得要命。
  从前他们俩明明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自然得很,为什么如今只是共处一室,他什么也没做,她就跟被盗走了氧气一样心慌气短?
  戎容打开淋蓬头,仰着脸,打算拿温水冲一冲。
  没想到,出来的居然是冰凉刺骨的冷水,刺得她惊呼出声,连忙关掉了。
  “怎么了?”门外传来池弥的声音。
  戎容弯腰,定睛看把手上的字,没扭错啊,是温水档。
  听不到里面的回答,池弥又敲了敲门,“还好吗?”
  戎容蹙眉,跨出玻璃淋浴房,一手拿起大毛巾将自己裹了起来,然后一把拉开门,气呼呼地埋怨,“你家这是什么淋浴啊?大冬天的,全是冷水。”
  结果,门口的某人半晌都没动作。
  戎容低头,看着自己——该遮的都遮了啊。从前她也常常这样过,可没见池弥这么大反应。
  池弥喉头动了动,侧过身,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擦过,走进淋浴房拧开淋蓬头,果然是冷水。
  “你看,我说是冷水吧……”
  女孩声音贴在身后,余光里还能看到白瓷般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曲线,池弥觉得,自己可能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他保持着摊手测水温的姿势,头也没回。
  冰凉的水,在片刻之后终于带上了温度,热气腾腾起来。
  池弥关了淋蓬头,转过身,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水管里的冷水要放完,才是热的,大小姐,有点生活常识好不好。”
  戎容莫名被怼了一顿,追在他身后,“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凶巴巴的……”
  结果池弥忽然停了下来。
  戎容一愣,就看见他脱下了拖鞋。
  “浴室光脚容易滑倒。”他说完就要走,结果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池弥回头,见戎容站在浴室里没动,光着的小脚就那样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他蹙眉,无奈地拾起拖鞋,给大小姐送到面前,直起身,“这样行了吧?”
  结果,一眼正看见那道柔软的弧线,热气顿时从下而上地升腾,他再不敢多耽搁,转身出门还替她关上了浴室的门。
  他总算是明白了冯老板说的,长期禁欲,会得病。
  门内的戎容愣了会儿,穿上了池弥的拖鞋,很大,她动了动脚趾,忍不住笑了——为什么,惊慌失措的池弥让她觉得这么可爱呢?
  ……
  片刻之后,在厨房喝凉白开的池弥忽然听见戎容连声喊着“池弥、池弥”,连忙站起身,“怎么了?”
  结果就看见某姑娘身上套着宽宽大大的白衬衫,光着腿正靠在门边,头发湿淋淋的,小脸洗得白里透红,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有没有护肤品?”
  池弥起身,快步走向她,抓住她的手腕就往浴室走。
  “浴室没有,我找过了啦……”
  池弥弯腰,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什么,戎容一脸莫名地在一边看着。
  直到他终于翻出个布袋,从里面取出吹风机来,她才莞尔。
  “吹干,不然生病——”
  “不然生病,挣不到钱还你债。”戎容打断了他的话,娇俏地揪了揪鼻子,“别说啦,我都知道了。”说着,从他手中接过吹风机,到处找电源插口。
  池弥看着她摸不着台灶的模样,叹了口气,又将机子拿了回来,蹲下身插上电源.
  “什么人设计的啊,这么不科学。”戎容刚嘀咕了一句,就被电吹风突然升起的电机声打断了。
  池弥手里拿着吹风机,偏了下头,“过来。”
  戎容眨眨眼,慢吞吞地走到他身前,“你会吗?”
  “从前不都是我吹的。”
  “是哦。”
  戎容头发长,洗干净了吹一次半小时,她自己懒,经常没耐心吹干就想溜走,每每被池弥抓现行,按在起居室耐耐心心地吹到干透了才许乱跑。
  池弥不喜欢做精细活,但吹头发这件事,他做得比戎容这个女孩子还好——吹完之后头发又垂又顺,而且从来不打结,也不会扯疼她。
  吹风机噪音很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戎容从镜子里看向身后安静操作的某人,不由自主出了神。
  两年呀,他的手指上一次这样温柔地在她发丝中穿行还是两年前的事,他的生活改变了那么多,甚至时常恶声恶气地欺负她,可这一刻看着她背影的丹凤眼是那么温柔,完完全全还是别墅里那个沉默寡言又忠实可靠的少年。
  “闭眼。”声音低沉。
  戎容下意识地听话,闭上了眼睛,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地乱蹦。
  他从身后绕到身前来了,他的气息在靠近。
  他要吻她了吗?戎容紧张地揪住衬衣的下摆,不由自主地润了下唇。
  可是,迎面而来的热风,一下吹散了绮思。
  戎容措手不及,睁开眼,正对着吹风机的风筒,顿时眯起了眼睛。
  面对着她的池弥勾唇,“傻啊?不是让你闭眼了。”
  戎容:“……”真的,她的狗子学坏了!
  看着小姑娘吃瘪地重新闭上眼,池弥嘴角的弧度越发翘起,坏心眼地晃着吹风筒,将她的刘海吹得张牙舞爪。
  戎容终于察觉有异,睁开眼,“你在干嘛——”
  话音未落,风口从她的面前挪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人的气息。
  声音从唇瓣相依的地方传来,“吹头发的服务费,加在你欠下的债里。”
  这是个浅尝辄止的吻,池弥很快就退开了,戎容鼓起腮帮,“欠债就欠债,你亲我干嘛?”
  池弥随手拔掉吹风机的插头,悠然地卷着电线,“小费。”
  戎容:“……”
  这一番折腾,夜早已深了,戎容到卧室门口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已经铺上了崭新的被褥,空调也打得很足,回过头,看见走廊另一头池弥靠在墙边。
  “睡吧,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做早餐。”
  戎容拉着门把手,没好气地说:“知道了,周扒皮。”说完,关上了房门。
  看着门框下方透出的一线光,和一动不动地人影,池弥许久没有挪开视线,这一幕幕都将他带回了在戎家别邸的那一个又一个独处的日夜。
  门下方的人影始终没离开。
  显然,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直到戎容终于从门边离开,室内的灯熄灭了,走廊另一边的池弥才收回视线,转身去了浴室冲淋。
  浴室里只有一套备用洗具,戎容已经用过了。
  犹豫了一下,他拾起牙刷,挤上牙膏,对着镜子,丹凤眼里映着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冲淋完毕后,池弥回卧室的路上会路过戎容的房间,本以为一天奔波下来她应该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竟听见房间里传来女孩压抑着愤怒的低语。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人生?”
 
 
第36章 36%痴迷
  池弥眼神一黯,没有在戎容门口停留,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阳台的门。
  戎容的声音果然清晰了起来。
  两个阳台之间只隔了一道墙,她并不知道构造,大概以为在阳台电话就不会被他听见了。
  “……你就没有想过我给池弥消息,如果他一条都收不到,会有多担心?”戎容的声音不高,但夹带着的愤怒却显而易见,“你就没有想过,他主动退学回去打拳,这根本就是被你给逼出来的选择?”
  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戎容安静了片刻,然后突然拔高,“够了爸爸!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决定,请你……不要再这样包办我的事了!比起一无所知地在陌生的地方活下去,我宁可明明白白地在他身边死掉。”
  一个死字,戳得池弥的心脏生疼。
  时间过得太久,戎容又总是元气满满,他几乎快要忘记她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远走异乡。
  她的失联,都是戎先生安排的吗?她没有忘记过他,甚至,就算死也想要死在他身边。
  一墙之隔的阳台上,许久没有再传来声音,戎容大概已经挂断了电话。
  池弥却毫无睡意,伏在栏杆上,看着江面上安静夜行的轮渡,久久没有离开。
  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明明知道他心结难解,却固执地不肯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无非是怕他觉得戎家并不欢迎他,怕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想尽办法要断掉他们的联系。
  她虽然骄纵任性,做起事来不管不顾,可是从年少心动开始,每一举一动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他,生怕给他造成一点伤害。
  池弥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直到东方的天空蒙蒙发亮。
  *** ***
  戎容因为睡得太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对着天花板,忽然想起池弥仿佛嘱咐过,让她早点起来准备早餐。
  唔,这种事对她来说,压根不可能嘛……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拉开卧室门,戎容对着客厅方向喊了声,“你起来了吗?”
  空荡荡的屋子里毫无回音。
  她光着脚跑遍了整个房子——池弥不在家。
  厨房冷锅冷灶,客厅空空荡荡,两人的大衣还是以昨天的姿态挂在沙发背上。
  天这么冷,他难道没穿外套就走了?去哪了,怎么喊都不喊她……
  洗漱之后戎容正在这间没多少生活气息的屋子里乱转,忽然听见门锁咔哒一声响了,她连忙跑出来,“你回来啦!”
  一眼居然没看见池弥的脸——红色衣袖抱着挡住了脸的大袋子。
  戎容要从他手里接过袋子,却被池弥躲开了,“你拿不动。”
  “买的什么呀?”戎容单膝跪在沙发上,打开袋子去看。
  池弥俯身从袋子里抽出一双拖鞋,一边一只套在她光着的脚上。
  戎容从小喜欢光着脚跑,这世上就两个人看不得她这么做——一个是她爸,一个就是池弥。
  “专程替我去买的呀?”戎容踢了踢脚,歪头看着池弥身上那件红色套头衫,“这么冷的天,穿这个不怕受凉?”
  池弥耳廓微红,一边换鞋一边说,“哪这么多话,去做早餐。”
  戎容“啊”了一声,不甘心地又扒开塑料袋看,结果绝望地发现,某人买了这么一大包东西,居然全都是需要烹饪的食材,没有一样可以直接入腹。
  厨房里,捋起袖口的戎容唉声叹气地说:“反正都已经出门了,为什么不买现成的回来嘛……”
  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厅沙发里,以监工模样监督她下厨的池某人神色平淡,“你什么都不干的话,拿什么来抵房租?”
  戎容幽怨地盯了他一眼。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锱铢必较的,哼!
  半小时过去了,池弥第十次站在厨房门口,试图看一看早餐的进展如何,却被大小姐挥舞着锅铲挡在门外,“要么你做!要么就外面等着,别打扰我做大餐。”
  池弥看了眼她鼻尖上的奶油,犹豫了一下。
  戎容单手叉腰,“听不懂人话吗?”她正忙得焦头烂额,可没空装贤良淑德。
  眼瞅着小姑娘跟只亮出獠牙的小奶猫似的,池弥举手示意认输,一边慢慢往后退,离开厨房,结果还没等他回沙发,就听见厨房里戎容一声惊呼,紧接着是锅碗瓢盆稀里哗啦的落地声。
  池弥拔足奔进厨房,一把将灶台前正手忙脚乱的戎容拉开,又拿起一边的锅盖将起火的铁锅盖住,火没了氧气很快就灭了,只剩下一股子焦糊味儿无比刺鼻。
  “你要把厨房烧了?”池弥一只手还拽着戎容的小臂,话刚出口就察觉掌心微微颤抖,一回头,就看见那个捋着袖子,前襟都是面粉和奶油,狼狈不堪的小姑娘正抖得像风中的小叶子。
  “……好了,已经没事了。”池弥后悔刚刚口气太冲,她自然不是故意的,而且已经被吓坏了。
  戎容是真的被刚才突然蹿高的火苗给吓着了,就算现在火已经灭了,还是觉得眼睛前面黑一片红一片,惊魂未定。
  “你去外面歇歇。”池弥松开她的手腕,打算接手残破的厨房,谁知道才刚放手,就被戎容双手抱住了胳膊,撇着小嘴一个劲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池弥这才发现她有一小撮头发被烧焦了,心顿时一抽,那岂不是差一点就要烧到脸了,难怪被问吓成这样。
  他没有掰开戎容的手,任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跟带着只无尾熊似的把她领出厨房,又陪着她一起坐在沙发里,一条手臂被抱着,另一只手去抽屉里摸出一把剪刀。
  戎容盯着剪刀,迷茫地看看池弥。
  “只剪这一撮。”池弥看向她的胸前。
  那一撮烧焦了的头发正倔强地蜷曲在微微隆起的弧度上。
  池弥本来心无旁骛,等他伸手去拾那撮头发,戎容的胸口起伏,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不妥,可是手已经若有似无地碰触到那份柔软,只能硬着头皮假装没注意,捻着头发小心翼翼地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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