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珈姐的确是江哥他女朋友。
梁山伯同学瑟瑟发抖。
这种“抢了江哥他女票”的恐惧感就像背后灵一样缠着他,导致整场剧目下来,梁山伯都和祝英台保持了三十厘米的友好交际距离,反倒是那个拒绝了祝英台的马文才,那表情,真像是错过了十个亿。
好在一场剧也就这么撑了下来。
校庆活动就这么落下了帷幕,也让珈以在学校里彻底出了名。
高一三班又成为了学校人流最密集的一处。
“江哥,”薛清斯用笔堵了下江其琛,“咱班上次这么热闹,那些围观群众还是来看你的是吧?我记得他们那时候是怎么散开的来着?好像是看见你打了一架,把隔壁班那班霸打得鼻血直流……”
薛清斯“嘶”了声,还是决定为他黑脸黑了快三天的江哥舍生取义,“你说,现在让珈姐打我一顿,能不能有这效果?”
江其琛回过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他这个眼神,全然便是之前没遇见珈以时的模样。
薛清斯都被他江哥吓得一哆嗦。
他这哆嗦都还没哆嗦完,刚被人叫出去的珈以就带着个女生进了教室,走到江其琛旁边,胳膊夹着他的脑袋,就这么把正在发脾气的人给硬生生扭了过去,还笑吟吟地和人介绍,“这个就是我男朋友江其琛,所以我是真的没骗你们。”
被人夹着头丢脸丢大了的江哥正要发火,就被珈以这一句介绍弄得偃旗息鼓,脸上的表情一僵,最后只能狠狠地瞪向那个女生。
珈以捏了下他的脸,语调还是愉悦的,“人家不就是周末约我去玩而已,我都说要陪你拒绝她了,你还给人家脸色看干嘛?”
江其琛要拧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力道没她大,只能憋屈地被她捏脸。
他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别说薛清斯,就是只听闻过他的传闻的女生都被吓得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看见了啥”的奇幻表情,赶紧出声告别。
她出去和一群同来的女生说了什么,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
珈以本来已经放开了江其琛,一起身看见这盛况,又转过身来低头捧着江其琛的脸,结结实实地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江其琛脸一沉,刚要发火,珈以就又凑近了他,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要是反驳了我,那以后我就要不停地被这些人缠着脱不开身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其琛咬牙切齿地嘴硬了这一句,却是没挣扎,只伸手把珈以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转头往外狠狠地瞪了一眼。
教室外鸟雀四散。
当然,“校庆上的女郎”和校霸学神在一起的消息,也就此光速传播开来。
珈以回位置上坐着,江其琛一肚子火,拿了水杯出去接水,薛清斯左右看了眼,用笔戳了下珈以的肩膀,和她了解信息,“珈姐,江哥怎么突然就变回了这幅喷火龙的样子啊?他期末考之前不还温顺得跟只家养布偶猫似的吗?”
原本薛清斯以为两人是冷战了,可看刚才那架势,又不像。
但这几天,江哥的确没怎么主动找珈姐说话了,只会默默地趁着珈姐不注意的时候偷看她两眼,而且珈姐带的早饭也没吃,就暗戳戳地藏在抽屉里。
这别扭闹得,跟他四岁的小表弟似的。
“我瞒了他点事儿,之前刚告诉他,他不高兴了。”珈以简单解释了下,想着薛清斯好歹和江其琛待一块儿的时间长,问他,“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恩?”薛清斯不理解这一目了然的答案,“江哥他不最喜欢你吗?”
想到江哥那臭脾气,再想到隐隐听到的珈姐家世的风声,薛清斯很是为自家江哥着急,就怕他这么把人错过了,“诶,珈姐,那啥,江哥他那脾气,您肯定知道,他看着在跟你生气呢,其实就怕你不理他也不哄他,你就委屈委屈先哄他一会儿,把他哄好了,他那么宝贝您,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薛清斯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全是为江其琛卖好的。
他这个兄弟当得,也算是江其琛运气好了。
珈以拍了下薛清斯的肩,“改天我和我爸请你吃饭。”
“嘎?”薛清斯不懂这事情怎么就进展到见家长上来了,他一脸惊恐,也顾不得什么,扑过去就要缠着问个清楚,“珈姐——”
凄婉的语调一波三折。
然后因为外力的干涉戛然而止。
江其琛抓了他伸出去的手把他往后一推,眉眼间还真有几分怒气,“你朝她动什么手,没轻没重的,不怕伤了她吗?”
事实上,他更想说,这是我女朋友,你手伸那么长是想找剁吗?
但考虑到这话说出来江珈以会有多得意,他用力憋住了没说。
可他就是一个字没说,光凭他这水杯都还没放下就来拦人的举动,珈以也足够顺杆往上爬了。
她转身抱住江其琛的胳膊,朝薛清斯扔了两个字,“就是。”
然后她抬起眼,笑眯眯地看着江其琛,“还是我男朋友心疼我。”
亮晶晶的眼神,笑起来揉碎了一湖的月光。
江其琛的心就这么软了下来。
他是舔了一口糖又差点失去整罐糖的人,他没办法让自己理智。
就像他根本没力气从珈以怀里抽出胳膊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江傲傲完全受不住珈以这样缠着他。
尤其是一口一个男朋友,动不动就亲一口地缠着他。
还有最后一章,然后就开始写番外~~
第63章 你同桌是我的(完)
暑假补课的半个月过去得很快,这半个月珈以的成就,就是让江其琛又乖乖地吃她带的早饭了,在她用了两个自习课,锲而不舍地进行小纸条骚.扰之后。
那小纸条有时候是正经的养生常识,不吃早饭的危害等;有时候就是软趴趴的卖萌小人,表情委屈哒哒的,脑门上顶着三个字“理我嘛”;有时候又是一行圆滚滚的字,写着“琛琛不吃早饭,我的心好痛”……
那纸条被打开了几张,江其琛狠狠瞪了她一眼就再不肯看了。
他不看,珈以就趴在桌上,鼓着腮帮一下下吹那纸条,偶尔一张掉下去了,她睁大眼表示无辜,江其琛瞪她一眼,弯下身子去把纸条捡回来,放回到桌上。
珈以又继续吹,他又继续捡。
左边旁观了三分钟的薛清斯被撑得肚子胀,转头安静写作业。
与吃狗粮对比,作业都变得顺眼又可爱了呢!
珈以就这么吹了十分钟,纸团第二十三次掉地上,江其琛弯腰捡起来之后终于有些受不住了,转头过来抬手捏住了她的嘴,变成了扁扁的鸭子嘴。
他说,“吹这么久,你嘴不酸吗?”
珈以睁大眼看他,真挚表明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的确可以不酸。
江其琛松开手,把纸条都收拾起来放到桌肚里,回了她一个字,“恩。”
第二天,江其琛就乖乖把早饭吃了。
第三天,江其琛等在校门口帮珈以提早饭。原因是珈以昨天拎的早饭有点沉,手上被勒出条红痕来,她放下时蹭了下,正好被江其琛看见了。
更巧的是,今天江大海也在车上。
父子俩隔着车窗看了眼,相安无事。
补课补完,珈以问过江其琛之后,还真带着他去了别墅学习打架,前十天她自己陪练,之后各家叔伯都摸到了风声凑过来。
和缓一点的还笑眯眯地客套一下,什么“珈珈男朋友来了,我是该招待招待”,直接一点的,拳头比声音来得更早,揍完才说了一句,“珈珈你这男朋友太弱啊。”
珈以看着满身是伤的男朋友,都快给大佬们跪了。
她心疼地把江其琛留下来上药,江大海回家撞见了,冷哼了声,看珈以轻手轻脚地给上碘酒,那语气酸不拉几的,简直不能听,“闺女养了十几年,还没见过你这样边哄着边给我上药过。”
江其琛的背都因为这句话挺直了。
珈以看着他满是斗志的眼睛,以为他是又被江大海激起了斗志,不想逆毛摸战备状态的男朋友,怕他明天继续又是这不要命的架势,只能回过头去瞪火上浇油的老父亲,“爸,材叔他们都是你叫过来的吧?”
感觉到宝贝闺女话里满满的谴责的江爹,“……”
要不是碍着亲儿子还在,江大海都想直接坐在地上控诉了!
他的亲爹包袱还背在身上,强撑着冷哼了声,“他们就想看看你这男朋友合不合格,要不行,以后我们都不在了,他怎么护住你?”
珈以低头给江其琛的额头上药,怕药水流到了眼睛里,凑得很近小心地给他吹着,听见这话头也不回地就怼了江大海一句。
“爸,听你这口风,是打定主意把我嫁给琛琛了?”
江其琛眼睛一亮,抬头笔直地看向江大海。
第一次被儿子用这样满含期待又满带威胁的眼神看着,江大海嘴一瘸,只能气哼哼扔下一句,“还是得看着办。”
他憋着气上了楼,背影都是属于中年人的倔强。
江其琛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某间房间后,才转过头来,抓住珈以的手,突然且毫无预兆地对她说了一句,“你不用羡慕我,更不用嫉妒我。”
珈以看他,两秒后明白他的意思,张了嘴要说什么。
“没关系,我反倒很高兴。”江其琛截了她的话,把她的手放下来,握在手心里,用自己破了皮的手,轻轻地去握住她,十指相扣,“他更宝贝你,以后我就不能轻易伤害到你,他会为你考虑更多,你就能继续当你的小公主。”
在别墅里待了十几天,江其琛就更加清楚珈以为何会有那样阳光的笑容和宽和潇洒的心态——她的确是被很多人捧在手心里当成了宝贝护着的。
他不嫉妒,他反倒很庆幸。
就像外婆说的,他的性子实在和江大海太像,聪明却有些固执己见,往往一句好心的话都不肯好好说,对范围之外的人的攻击性又很强。
江大海是这么多年被现实磨损得改了些性子,可发起火来照样拦不住,也就只有在面对珈以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儿时能骤然换个性子。若是打小跟着他长大的孩子变成了自己,父子俩这相同的性子凑一块儿,怕是要闹出仇来。
他会变得更冲动更有攻击性,不及眼下磕绊着长大的十分之一的冷静。
而再反过来,若是江大海没有救下当年的小珈以,那么个病弱又被抛弃的孩子,早就死在了那个污脏腥臭的桥洞里。
他们的人生会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这样的假设,是江其琛在筋骨酸疼的某个深夜里,在噩梦中梦见的。
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顾不得如今夜深,摸出手机就拨了那个他从未打过,却早就熟记在心的号码,等了三下被接通,那边迷糊糊地叫了声,“儿子?”
江其琛那瞬间是真的眼眶发涩。
他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下,说了他打电话的目的,“你不要对外公布我的身份,”他听见江大海骤然起身的声音,坚定而缓慢地说了原因,“我想和珈以在一起,但我不想被人知道,她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江大海从深睡中清醒过来。
他伸手摸了支烟,打了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才问,“你决定好了?”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睡梦中的低哑,却很坚定,“是。”
他在梦中被吓哭过,是他出了篓子让仇家上门,江大海为了保护他惨死时。
他醒过来,感谢那可怕而短暂的一生只是一场梦,心里高高竖着的墙好似有了土崩瓦解的趋势,他难得地完全清醒且理智,“换回来我娶她,不管我对她多好,外面总会有闲言碎语朝着她,但不换,他们只会说我,我无所谓。”
其实不是的。
他从小生活在各种流言和诋毁里,他其实很害怕这些,总是握着自己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去,就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
可现在,为了一个人,他愿意变得勇敢而无所畏惧。
江大海等那支烟抽完,才低低地笑了一声,难得破天荒地夸了他,“不愧是我的亲儿子,知道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
他这话,算是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叔伯上门考验未来侄女婿的事。
风声就是从江大海那里放出去的。
珈以低头看着江其琛握着她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滴豆大的眼泪就砸在了交握的手上。她抬头看江其琛,挂着眼泪笑着看他。
“你真的这么宝贝我啊。”
软绵又情意十足的语调重出江湖。
江其琛脸红,别开了眼,一秒钟又恢复了他江傲傲的人设,嘴里的话就有些不太动听了,“完全是因为你哭起来实在太丑了,我不想看见。”
珈以被他这话一气,伸手就要去拧他。
江其琛自然是要躲的,两个人就这么在沙发上你来我回地闹起来。
江大海隔着房门都听见宝贝闺女的笑闹声,养得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的伤心愤怒和我家放养的猪会拱白菜了,拱的还是全宇宙最水灵的一颗白菜的欣喜同时笼罩住了他,他有些分裂,不知到底该是哪种情绪。
最后还是舍不得女儿,打开门站在走廊上,朝下面用力咳了声。
俩娃同时抬头看他。
可姿势摆得不好,抬头时珈以正巧亲过了江其琛的侧脸。
他脸红,又被那触感撩拨得有点心动,转回头去看珈以的眼神,就多了那么点意思。
波光粼粼又含羞带怯,原本十分的颜值直奔爆表也没停步。
珈以受不住美色诱.惑,脑子一发热就亲了下去。
楼上被亲儿子加宝贝闺女忽视得彻底且狠狠喂了一口狗粮的江大海直接就炸了,快步冲下楼来,两人已经一触就分了,他伸手拉过闺女藏在背后,怒瞪这亲儿子,大声喊着司机赶紧把人送回去。
不然他可能就要手刃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