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李皇后失势之后,这“桃花源”无人打理,就变成了皇宫里最偏僻的荒院。
凤申就这么住进了凤栖宫,院中的活水,成了他和外界联系的最佳纽带,三年的时间,他联络了远在边关的李家外戚,抓住了小半朝臣的致命把柄,连萧皇后的父亲也不得不被他一个身染恶疾,瘫痪在凤栖宫中的人牵着鼻子走。
他手段狠辣,行事暴虐,五年的时间几乎将朝中大臣用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捏在手中,精心调配的饮食,十年的时间将老皇帝无声无息的毒死,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令萧皇后“奸情”被撞破,为天下人唾弃耻笑,同时为他的母后洗刷了冤屈。
三十三岁登基为帝,追封母后为贤德太后,却没有将母亲的尸骨迁入皇陵,朝臣劝诫,甚至以身撞柱,他都只是桀骜一笑,说那皇帝老狗配不上和他母后死同穴。
凤申将凤栖宫修建成了坟墓,用当初所有害他母后人的头颅做祭,从此宫妃与死人同住。
他登基那年,泰民殿门口的血迹就没断过,白玉砖石被血迹生生沁出血色,朝臣每日上朝都如同上鬼门关。
钟二看的唏嘘,余己也微微皱眉,后面剧情,都是他如何残暴如何专横,好容易翻到了后半段,有了一点儿的感情戏,钟二忙瞪大的眼睛看。
结果他不顾朝臣反对,将当初萧皇后塞给他通人事的最低贱的女奴封为皇后,后宫三千佳丽,他每月只去这个奴隶皇后宫中两回,其他的妃嫔连个边儿都摸不着。
“还是个痴情的……”钟二嘟囔着继续往下看,结果顿时啪啪打了脸。
凤申只生了一个皇子,之后就一直给自己的皇后灌避子汤,且他也根本不爱这个女奴,封她为后,不过是为了向全天下展示,向他自己展示,他如今能一手遮天,能将奴隶封为国母。
要说这是一部帝王上位史,三观属实不正,因为文中大量的凤申暴虐杀人的描写,上位用的手段也是没有一个走正路。
要说这是言情,却基本没有言情描写,连两段帝后亲密描写,都是男主连衣服都不除,床榻都不上,随便站在哪里,解决完擦了就走。
这样一本小说放在满是甜文的古言频道,它不扑谁扑?
而上一个穿越者,穿到凤申的身上,竟然和萧皇后搞上了……
钟二看到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样的走向,世界不崩简直没有天理。
“我后悔了……”钟二看着屏幕上的剧情,喃喃说:“我还是穿灵异的吧,我肯定拿不到女主的剧本,还不知道要穿成哪个活不过一章的,”
钟二指着剧情,“他疯起来连自己都残害,我孩怕,要是一刀死了还行……”
钟二问余己,“你发现了吗?他杀人没有一刀切的,全是杖毙,凌迟,车裂,腰斩……”
“我不要攻略他——”钟二转身抱住余己,“夫君救我,我肯定活不到你出现啊啊啊……”
余己当然不舍得钟二受苦,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连线编辑重新换一个世界。
连线成功之后,钟二将想要换剧本的事情说明,编辑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音从那头传来,似乎是疾步不知道要去哪里,且那边嘈杂的很。
“我想换一本灵异的——”钟二喊到。
“你想穿一个和他有情谊的?”编辑喊到,“我看看,尽量哈。”
“不是啊啊啊啊”钟二抓狂,喊到:“我想要换小说——”
“你要穿成小锁?”编辑不知道站在哪里,风呼呼的,特别大。
声嘶力竭的喊,都喊破音了,“我知道了,我给你人物定成小锁了,开启穿越了,你去吧,我要上飞机,不说啦——”
钟二:“……”魔鬼哦!
脑中传来系统穿越提示音传来的时候,钟二整个人是崩溃的,转身看向余己,余己显然也听到了提示音,表情也开裂了,不过她比钟二先接受事实,忙搂过钟二,在她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钟二才将嘴唇凑到余己的唇边,眩晕感就袭来,怀中一空,耳边只余余己低沉的带着哄劝和宠溺的,“宝贝儿,下个世界见——”
再度恢复知觉,钟二有半天都不想睁开眼。
她刚才看剧情看的仔细,文中还真有个叫小锁的,编辑应该也大致的扫过剧情,不然不可能听的不清不楚的,就能给她胡乱就安排上。
但这个小锁是个伺候凤申的婢女,最重要还是萧皇后那边的人——
编辑这一把可坑死她了,这个小锁,既然是萧皇后的人,那干的肯定是整日欺辱凤申的勾当。
什么容嬷嬷一样用针扎凤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瘫痪啊,给凤申用带冰碴的水擦澡,给凤申喂嗖掉的饭,拉肚子不给换……
平时掐他打他骂他霸占他的东西都是常事儿,萧皇后尤其的喜欢这个小锁,因为她每次讲怎么欺辱凤申的时候,都讲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
这个小锁当然是死了,而且死的极其惨烈,她在凤申身边没蹦跶几天,就被凤申的人从城墙上推了下去,摔的半死,被打晕扔到乱葬岗,放两条大狼狗,活活吃了。
当晚一直“瘫痪”的凤申专门半夜三更去乱葬岗看她被狗吃,这个婢女是凤申彻底变态的一个重要转折。
当然萧皇后派来折腾凤申的不止这一个婢女,不过小锁是这里面折腾人手段最多,也是唯一一个在凤申的身上留下很多伤疤的崽儿。
确实是有“情谊”的小锁。
钟二想到剧情,糟心的只觉眼前一黑喉间一甜,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果然一片漆黑。
看看,这就是她的前途她的未来,这次肯定药丸的,她铁定撑不到余己回来了。
钟二心里越发的凄凉,她扶着额头,闭眼晃了晃头,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不怕不怕,她哄自己,发现事情不妙,要么把自己一刀切了,要么进空间不出来。
自觉缓过来了,才再度睁开眼睛。
她以为她刚才是被剧情狗的眼前一黑,结果眨巴了半天的眼睛,发现眼前还是黑的。
小锁不会是瞎了吧!
不对啊……她被狗啃之前都活蹦乱跳的害人呢。
钟二四处看了看,伸手在眼前比划,慢慢的适应了这个亮度,发现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窗外有很暗的月光,四周一片寂静,钟二回手摸索了一下,是床铺。
剧情里除了小锁折腾凤申,对她本身的着墨不多,这乌漆墨黑的她坐在床铺上,应该是自己卧房了。
钟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她一穿越,正拿针扎人或者干什么别的,还好现在是黑天,她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先捋顺一下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剧情,她明早起来,看自己是在萧皇后的院子还是在凤栖宫,就知道她穿在哪个节点了。
千万别是在凤栖宫,还没来凤申的院子,她就还有洗白自己,改变命运的可能,今天先休息,半夜三更的她也什么干不了。
钟二感觉了一下,自己没有尿意,摸索着身后的被子钻进去躺下,闭上眼,愁云惨淡的在脑中反复看关于小锁这段的剧情。
越看越觉得自己已经凉了。
钟二抓着被子缩了下,冷不丁踢到了个什么东西,用脚贴了下,热乎乎的,以为是个汤婆子,就把俩脚都贴上去了。
钟二继续闭着眼看剧情,边翻过来调过去的贴,结果贴着贴着就发现这个汤婆子不对劲儿,怎么是长条的!
钟二脚顺着长条慢慢向上踩了一下,竟然没到头,继续向上,踩在一处软趴趴的什么,听见耳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哼。
钟二顿时汗毛炸起来,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跑下来,崴了脚不说,还撞在了桌子上,摔趴在地。
桌上的什么东西咕溜溜的掉下来,正砸在她的额角,钟二疼的又叫了一声,抓住一摸,是个烛台。
她在跑出去和点蜡烛之间挣扎了一下,听床那边始终再没有什么动静,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朝着桌子上摸,几下摸到了火折子。
等到终于将蜡烛点着,钟二胆战心惊的朝床上一看,顿时才下去的汗毛重新炸了起来。
一声尖叫堵在嗓子里,噎了个欲仙欲死。
床上被子在钟二惊慌失措跑下来的时候带落到地上,而床上哪是什么长条的汤婆子,赫然躺着一个大活人——
床上躺着的人正看向侧头这边,他裸露的皮肤布满黑斑,几乎没有几块正常肤色,他衣襟大散着,裤腰也出溜到不能再往下,侧头死死盯着钟二,那眼中的恨死,简直能化为利刃,将钟二先凌迟再挖眼挖心切块剁碎。
这人不用介绍,钟二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这本书里,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男主凤申。
而她一穿越来,就不知道为什么钻了凤申的被窝,还把人当成汤婆子捂了半天的脚。
最重要的是,她穿的是婢女小锁,谁来告诉她,小锁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在凤申的房间里。
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钟二:小锁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躺在凤申的房间,啊啊啊——
凤申:当然是想猥亵我,你刚才还用脚蹬我的裤子。
钟二:我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啊啊啊——
第133章 龇牙咧嘴
钟二心中抓狂,剧情里面,真的没有小锁半夜三钻凤申屋子的情节……
难不成是想半夜扎针?
这也太惨无人道了半夜三更都不让人睡个好觉吗。
钟二举着蜡烛,本来还对床上衣衫散乱,眼睛直勾勾的人感觉到害怕,但想想他是自己的心肝儿,带上爱情的滤镜,她再看人,就怎么看怎么是个小可怜了。
一个大男人,看长度怎么也有18……呸呸呸,一米八。
被个婢女半夜三更的欺负成这样,关键是还要装瘫不能发作,真是……想想就害怕啊!
钟二悚然想到凤申是装瘫,那小锁先前干了什么不提,她刚才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钻了人家的被窝不说,还拿未来的暴虐帝王暖脚,这是妥妥的被砍双足的罪孽啊!
钟二想到书中描写凤申酷爱看各种行刑,再借着幽幽的灯光,和他恨毒的眼神一撞上,钟二的鸡皮疙瘩,一路从手臂窜到天灵盖。
心下一紧张,噗的把蜡烛吹灭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钟二眼前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黑黑暗中寂静无声,除了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床上的凤申只有刚才被她不知道踩到了哪里哼了一声后,不仅没有再出声,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钟二没敢动,就坐在地上,屁股底下冰凉的地面提醒着她,这真的不是闹着玩。
凤申杀人不眨眼,而且他并没有瘫痪,若不是碍于她是萧皇后的人,自己怕是早就让他掐死了。
蜡烛吹灭之后,缓了好一会,钟二的视线才重新恢复一点点。
她悄摸摸的从地上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寻思着无论如何,先跑了再说。
找个地方把剧情缕明白,要知道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才好应对。
然而等她吭哧吭哧的爬了门口,又想起刚才亮灯的时候,似乎将被子给带到地下了。
凤申的衣襟大敞着,裤子也摇摇欲坠,要是晾上一晚上,明天铁定要病的。
钟二知道凤申身上的黑斑是他自己吃药搞出来的,而他瘫痪是自己装的。
那她现在如果跑了,凤申自己会不会把被子拽起来盖上?
应当是不会的,小锁是萧皇后的人,被派到凤申这里,就是折磨他,监视他的。
凤申如果自己盖被子,那就暴露了他是假装瘫痪的事实。
那凤申不自己盖被子。冻一晚上,明天冻病了,这笔账肯定要算在她的头上。
等到被狗咬的时候,可能就不是两条大狼狗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要弄一群。
钟二定在门口,纠结了半晌,抬着重逾千斤的脚步,一点一点朝床边磨蹭。
屋子里面再度陷入黑暗,凤申将头转回来,闭上了眼睛,他憋着一口气,紧紧咬着后槽牙。
睡到半夜,小婢女摸进他的房间,凤申本以为她只是来折磨自己,被解衣衫的时候,饶是凤申,也有些发慌。
并不因为害怕,只因为恶心。
好在不知为何原因,婢女将他的衣服解开了一半,只是摸了两把,并没有继续下去。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出手将她给掐死。
小婢女停下了手,过了一会儿,又悉悉索索的爬进他的被窝。
还一直用脚在他的身上贴来贴去,凤生恨不得生生的咬死她,可这个婢女是萧皇后那边的人,是萧皇后安在他这里的钉子,至少现在还不能拔除。
凤申将自己的两腮绷得发酸,以为今晚,他竟然要被一个婢女猥亵,就在碰到紧要处的时候,小婢女又不知道怎么,尖叫着,连滚带爬下了床。
要说刚才凤申是恶心,那此刻他的心中就是愤怒。
明明是她半夜爬上自己的床,对自己动手动脚,却好像搞的是他轻薄了她一样。
蜡烛点着,小婢女看向他的视线,更是让凤申怒火中烧。
畏惧和害怕理所当然,但她眼中的怜悯和嫌恶,却深深的刺激了凤申。
杀了她。
早晚有一天要杀了她。
让她怎么死好呢?
凤申闭上眼睛,放缓自己的呼吸,在脑中勾画着一幕幕血腥,最后定格在被狼狗撕咬。
这个死法确实与这个婢女般配。
她的皮肤白皙,被撕咬开的时候,血迹染上皮肤,一定会特别的美。
钟二还不知道她已经在凤申的脑中死了好几个来回,她蹭到床边,弯腰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想要朝着凤申盖上去,想起被子沾了地,可能沾上了灰尘,摸着黑在地上抖了半天,这才放到了床上。
钟二以前,虽然穿成过太尉之女,但她对宫廷的礼仪还是一窍不通。
她是萧皇后那边派来残害凤申的人,平日里对凤申肯定不可能像对正经的皇子一样敬畏。
钟二犹豫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低低的开口。
“大大大大……”钟二咽了口口水,竭力将自己的舌头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