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好了粥,钟二去了一趟老太太那里请安,没一会儿就被善解人意的老太太下了逐客令。
钟二回了一趟自己院子,把日常掐架的两个小丫头给扯开,吩咐了晚上送一床新被褥过去,又回了余己的别院。
因为下午要施药,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相对着干活。
钟二埋头捣药,一直也没开直播,她这个人能插科打诨,装怂装傻,但真正的情绪,从来也不习惯展示给任何人看。
两人手上都在忙活着,一桌子之隔,都没说话,气氛却温馨的很,钟二手上酸了,停下来朝余己看过去,发现余己竟然没在系药包,而是在缝制刚才在隔间,给她带上的那个类似月事带的东西。
“你……”钟二抽了抽眼角,隔着桌子,去按余己的手,“你别弄这个了。”她准备晚上进空间,去兑换卫生棉条。
余己手上一顿,抬眼看钟二,一脸操碎心的老母亲神色,“这个药包能让你以后再也不腹痛。”
钟二今早上喝了余己熬的药粥,还带着余己亲手做的药包,确实是……相较于上个月来说,没怎么疼了,只有一点酸酸的。
“该换了”余己从旁边干净的布巾上,拿了一个刚刚做好的,递给钟二,“去换上吧。”
钟二心里有些感动,但脸色极其扭曲:“……爸爸,咱打个商量,我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成吗?”
“可你气虚血瘀会引起……”钟二直接绕过桌子,踮起脚,把余己的唇堵上了,两人亲亲热热的亲了一会儿,分开后钟二抱着余己,把湿漉漉的眼睫在余己的衣服上蹭了蹭,闷闷的说:“你真好。”
钟二听话的去换药包,也没有再阻止余己给她做药包,虽然舒适度实在不行,但好歹这是药包,还是神医男友牌的,她心理上十分的受用。
——要是余己不会每隔一个时辰,就去催促她换,就更好了。
一整天,两人都没有出门,钟二一直捣药,几乎错觉自己长出了俩兔子耳朵,而余己一直在给她做药包,做了足足两大布包,才停手,开始快速的用纸袋系要施的药。
钟二等到自己异常的情绪过去,又打开了直播屏幕,小天使们看的时候,正见余己飞针走线的给钟二做月事带,险些嫉妒的瞎了。
闪闪发亮的小仙女:虞姬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了。
语:哎妈呀,我觉得好羞耻,这样的蓝朋友,给我来一打。
lll李淳一:唉,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嘤嘤嘤……
小昭:嫉妒使我有丝分裂——我只能靠着虞姬是双jj来安抚我自己——这男人好是好,可我受不了。
Jack_Gyeom:对哦,这么一想——发情期不会比她大姨妈来还惨烈吧。
天天:不知道,想看无码直播。
玉水天风:楼上好耿直,墙裂支持你,超级期待发情期——
钟二本来把直播屏幕上酸唧唧的讨论,当成乐子看,看到无码直播这里,直接气乐了。
余己在,她不好直接说话,正想着也冒泡气气小天使,突然余己问她:“什么是爸爸?”
“啊?”钟二愣了一下,随即感叹了下余己的反射弧能绕行整个宇宙,这都多半天的事儿了,才想起来问,况且她那就是随口一说,要她解释……
她只好又顺口胡诌:“爸爸,就是女子称呼心爱人的叫法……和好夫君,亲亲夫郎,是一个意思。”钟二说:“你看你叫余己,我总不能叫你己己,不好听,还少儿不宜啊。”
她一通瞎胡扯,余己还真点了点头,融会贯通了一下,又问:“和你让我叫你宝贝儿,是一样的吗?”
上次一他叫宝贝儿,姜子寒反应那么大,余己猜“宝贝儿”肯定不是乳名,而是有别的意思。
“宝贝儿,是好娘子的意思吗?”余己耳根有点透粉。
“对对对,就是这样。”钟二笑着点头,小天使们对于她满嘴跑火车的尿性已经有了了解,却还是败给了她。
小柒榛榛:我特么真是服气,余己——为什么要叫己己,不能叫余余吗?小鱼,不是挺好的?
24282549:好像都把名字叠字吧,大家都叫我澜澜,没有人叫申申。
木村。:纠结什么名字,我觉得这称呼很带感——
……
下午的时候,两人又坐马车去施药,第二次去城西,不同于上一次,许是有人口口相传,余己才摆开架势没一会儿,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多人。
草药很快就光了,回程的时候,钟二累瘫在车上,余己半路叫停,钟二以为他是尿尿,等余己回来的时候,把一颗蜜饯塞她的嘴里,她才想起来,余己说了,药粥苦,要给她买蜜饯。
她吭叽着枕上余己的大腿,蹭了蹭,有一个十分危险的想法,从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要是能跟他相守一生……
随着马车的一个剧烈的颠簸,钟二嘴里的蜜饯不小心咽了,嘴里还余甜甜的滋味,却是很快消失,她的想法也跟着咽下去的蜜饯,一起滑回了肚子。
一生太长了,谁也无法保证这种心悸的感觉,到底什么时候,会褪色变质,钟二强横的自我保护机制,又开始启动,她怕,怕和她的母亲一样,落到后悔无门的境地。
母亲一开始嫁给继父,也有过一段好日子的,总跟她说,继父是好人,要将他当成父亲一样。
可到后来,母亲跟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是早知道,她宁可去卖血硬熬过那个难关,也不会和继父结婚。
一切东西的开始,都是美好的——变质的时候,也毫无预兆。
钟二把头埋进余己的纱袍,伸手搂住他的腰,在颠簸的马车里,微不可查的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妈妈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而余己,终究要活在书里。
两人回到府中,晚间两个小丫鬟依照钟二的吩咐,抱着新被子来了,钟二赶紧把余己还没来得及洗的被子塞给小丫鬟,顺带着连余己的衣裳和自己的脏衣裳,也都让她俩带走了。
“没事儿就洗衣裳,别老掐架……被子要是不好洗,就烧了吧。”钟二交代完,不去理会俩人看到被子上“红花”的脸色和欲言又止,挥手把俩小丫头打发走。
余己又在煮粥,满屋子都是药味,一点也闻不见蜜饯的甜味,钟二和余己在一起,天天喝粥,喝的舌头发直,但余己煮好了端上来,她还是吃的甘之如饴。
粥里加了蜜饯也没甜味,反倒是苦的更离奇,钟二一边喝的呼噜噜,一边算计着明天找借口回去,好好吃一顿大鱼大肉。
晚间吃过饭,钟二被余己催促着去换药包,钟二狠狠搓了一把脸,对上余己一脸老母亲一样神色,又将羞耻和叛逆,默默咽了回去。
她虽然叫钟二,但并不是中二少女,只极小声的嘟囔着:“还没到一个时辰呐……”就乖乖的去换药包了。
晚间两人躺在床上,钟二一直鼓捣余己,直到余己呼吸平缓,怎么鼓捣都没反应,彻底睡着了,这才悄默默的缩进被子里,进了系统空间。
殊不知余己以为钟二睡不着是肚子疼,脑子里正琢磨着明天替换掉什么药,一直闭着眼享受着钟二粘他。
突然腰上的手拿走了,时不时贴在他脖子上的唇也没了,甚至人都不挨着他了,余己空虚的回手朝着枕头上划拉了她一下,没有划拉到人,转过头正要问她是不是还疼的厉害。
——但紧接着他便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片刻后,他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按塌了虚虚鼓着的被窝,惊的登时坐了起来。
第40章 你去哪了?
钟二一进系统空间,就被系统空间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鲜红提示给震住了,她整天跟余己粘在一块儿,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系统空间看,大屏幕上都是各种的系统升级和解锁提示,钟二光是按,就按了好半晌。
实际上直播系统植入的时候,是能够带一个人工智能来整理这些的,但是钟二没要,她植入系统的时候,听见旁边有出任务回来的人说,另一个位面里,有一个叫从良的小姐姐,被一个叫小方的系统把晋江币都坑没了。
钟二索性就没有选人工智能,直接自己担任了,空间升级后,眨眼的功夫,就见牢房一样的小房间,变成了现代化的一居室,到处都是柔软的亮色装饰,钟二梦寐以求的落地窗和滚筒洗衣机,都随着她脑中的想法成型。
窗外是开阔的草地,院中还有一方自高处飞流而下的瀑布,钟二一时忘形,这屋子里的一切,是她臆想过完美生活,吸引力不可谓不大,她魔怔一样的去推后门——然后被弹了回来。
系统提示——二级系统,没有室外阅览权限。
钟二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又恋恋不舍的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然后走到系统空间的大屏幕前,点开了兑换界面,日常用品一栏,基本全部解锁。
她估摸着晋江币,兑换了牙刷牙膏,和小卷的卫生纸,最后在卫生棉条一栏顿了顿,想起余己飞针走线的模样,还有那两大包备用的药包,默默点了关闭。
贴身的内衣裤,古代的实在是不舒服,带着肚兜不敢跑,一跑胸前的两团软肉,晃里晃荡总错觉要蹦出来拍脸上,钟二兑换了两个罩罩,和纯棉安全裤。
最后还给余己兑换了一个男士内裤,贼他妈性感,前面基本都镂空,布料只够勉强兜住鸡儿,只有蛋蛋底下带棉布。
晋江币花的差不多,她又在直播屏幕上捞了一瓶营养液,气沉丹田,用干啤酒的速度,把一大瓶子乳白色都灌进肚子。
钟二把瓶子放下之后,打了个饱嗝,随后她似是忘了要干什么一样,手捏着瓶子愣了一会儿。
但没多久,她就低头去翻看裙子草草系成的兜兜,把那个骚气冲天的内裤抓出来,对着看了会儿,然后抿着唇笑了。
钟二是从余己的床上进的系统空间,但是耽搁了这么久,她怀疑外头已经亮天了,要是余己已经醒了,她突然凭空出现,那就成了玄幻事件,根本没法解释。
所以心念一动,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要是余己问起来,她可以说是半夜回去的。
钟二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光线还暗着,她把东西都放好,只单单把那条内裤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估摸着天将亮,准备去把两个小丫鬟鼓捣起来,谁成想她一推门,竟见两个小丫头急匆匆的从门前而过,钟二抻了个拦腰,倚在门口叫人:“这么早,你俩干嘛去?”
她这一出声,直接把针尖吓的一声尖叫,朝后退一步,不偏不倚的踩在了麦芒的脚上。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麦芒一把将针尖推开,直直的朝钟二扑过来。
“小姐一整天去哪了,神医来找了小姐三次,我和麦芒,还有寒公子,把小姐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翻遍了,”
麦芒一向激灵稳重,此刻脸上尽是惊惶,“怎么也找不见小姐,各个门把手的侍卫,也都异口同声说没看见小姐,老夫人都急的从屋子里出来了,再找不到,就要飞鸽传书给老爷了——”
钟二被麦芒一连串的话砸的直接懵了,消化掉其中的意思后,她抬头看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此刻天色昏黄暗沉,却根本不是日头要升起的黎明,天边红云映着的是晚霞也不是日出。
——她才进去空间这么一会儿,就特么将近一天一夜?!
钟二险些没倚住门,顺着台阶出溜下去。她心中满是“空间一弹指,世上已千年”,这空间以后没事儿,可不能进去了——
“我那什么……”钟二在两个小丫头泪汪汪的视线里,只得硬着头皮瞎编,“我在屋子里来着……”
两个小丫头一起摇了摇头,眼睛里写着——你撒谎!
“床,床底下……我睡觉来着。”钟二心想,两个小丫头,不会连床底下也翻了吧……
最后好容易用睡死糊弄过去,又饿着肚子,急匆匆的赶到老太太那里安抚,等她总算回来,听小丫头说,神医又来找了她一次。
钟二想到自己连个解释都没有,就凭空失踪,又想到余己一整天来找了四遍,肯定急的不行,她头皮都发麻,赶紧吩咐小丫头准备小菜。
拎着食盒,拍了拍胸脯,带着给余己的礼物,匆匆朝别院去的时候,又被听到她回来消息的姜子寒给拽住。
“你去哪了?”姜子寒站在自己别院门口,很显然是在等她。
钟二刚要说话,姜子寒又说:“别拿你糊弄老夫人那一套糊弄我。”
每次跟姜子寒说话,钟二都一丁点的耐心没有,她着急去余己那,更不想废脑细胞另编瞎话,来应付姜子寒。
见他脸上旧伤未去,又添新伤,阴阳怪气指着他脸道:“毁容的人是不能做皇帝的,年纪轻轻的不要搞这么激烈,看你眼下青黑,眼袋浮肿,身子掏空了,将来后宫三千佳丽,美人横陈在塌,你要看到天明吗?”
姜子寒被噎的脸色发红,狗子似的呲了呲牙,他自诩风度翩翩,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真的是一点都维持不住。
没好气的回道:“没有你能,你知道你搞的是个什么人吗?”姜子寒说:“他可是百蟒谷蛇王,曾经一己之力,将企图屠村的流窜敌兵,尽数诛杀,尸身无一完整。”
“万蟒臣服,杀人弹指间,今天他的脸色,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冷肃,”姜子寒大手按住钟二的脑袋晃了晃,哼了一声道:“他拢共去找了你四次,急的连帷帽都没戴,我等着明天给你收尸。”
钟二听的心里发毛,但是她擅长于外强中干,本身心比肾还虚,却面上还能做出轻松不屑,她晃脑袋甩掉姜子寒的手,“切”了一声,“我家宝贝儿温柔着呢,没工夫跟你胡扯……”
说完钟二扭头就走,不再跟姜子寒磨叽,姜子寒也没有纠缠,只是在她身后道:“三日后启程回皇城,御史大人传信于我,要我与你结伴同行。”
钟二没回头,直接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谁知道姜子寒又慢悠悠的接了一句:“要是你三天后还有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