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水天风:不会的,你看他那个怂样子,还强取豪夺,被直播员一脚踹坐地上,到现在都不敢起来。
……
邱笙被踹的坐在地上,就在地上坐着没动,扒着床边看着钟二,半晌才道:“对不起,他们下手太狠了,这里是码头出租屋……”
“你抓我想干什么?”钟二抱着一丝剧情扭转回正轨的奢望,明知故问道。
邱笙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钟二,道:“带你走。”
钟二确实口渴,但是她没有接,闻言直接气笑了。
“我干什么要跟你走,我就要成婚了。”钟二瞪着邱笙,“你是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当朝公主,动了我,就算丞相有心保你,也保不住!”
“我知道……出了皇城,没人知道你是公主。”邱笙显然是早有准备,顿了顿又说,“没有你,皇帝照样会赐婚给他。”
“你……”钟二气的不想跟他说话,连公主都敢劫持,邱笙显然是被剧情支配傻了。
钟二一不说话了,邱笙反倒像是知道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举着水杯半晌,见钟二不接,收回来,搁回桌边。
然后又小碎步挪回来,看着钟二好半晌,看的钟二都要骂人了,才开口。
“娇娇,你饿吗?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邱笙满脸讨好,他本就生的温润无害,再这么温柔软语的,实在是叫人恨不到底。
钟二糟心的抱着头靠在床上,看也不看他,嚷道:“滚蛋,我饿死算了,你别跟我说话!”
“娇娇……”邱笙企图抓钟二的手,被钟二毫不客气,照着脑袋抽了一巴掌,才罢手。
邱笙没有再伸手,而是坐在桌边上,自顾自的倒了茶,就着钟二滋溜滋溜的喝。
钟二头实在是太疼,疼的她别说逃跑,连坐着都撑不住,最后索性躺下,闭着眼养精神。
大概这一棍子,是真的敲的有些狠,钟二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再迷糊着有意识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外间说话。
“公子,现在城中戒严,想从水路走的话,只有一条黑船肯出,要价十分的高……”
“无妨,定在什么时候?”邱笙问。
“今夜子时。”
另一个声音说:“外面官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人,很快就会搜到这里,委屈公子晚些时候,先带着人下地窖,今夜子时再出来,届时我带公子上船,余下的事情,便不用公子费心了。”
“谢谢……”邱笙说。
“公子对舍妹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很快我便会带着舍妹远走他乡,也只能帮公子到这儿,还望公子见谅。”
邱笙没有再说话,钟二集中精神听着,听到脚步走远,应当是那个同邱笙说话的人走了。
如她所料,邱笙很快进屋,她没有马上“苏醒”,而是继续装睡,以免邱笙察觉她听到了方才的对话。
小天使自然也听到了,并且她们不知道钟二是装睡,还以为她真的睡的没心没肺。
邱笙走到床边,伸手轻轻的,极其小心翼翼的抚去了钟二额头的碎发,他的手指十分修长白皙,与余己这一世满是伤疤和老茧的手不同,反倒像是上一世余己的手指。
他一点点的将钟二额头的碎发都拨开,手指虚虚的沿着她眉眼的轮廓,一遍一遍隔空描摹,嘴角微微的翘着,眉眼弯弯,雀跃与欢喜,简直要顺着脸颊淌下来。
钟二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她的鸡皮疙瘩已经窜满了全身,但她未免暴露醒着的事实,只能不动声色的硬挺着。
但是邱笙却是越发的过分了,他半支着胳膊,隔空描摹了一会儿,便不满足,开始缓慢的凑近钟二。
小天使们一见事态要不好,赶紧叮里哐啷的在钟二脑中制造起了噪音,就在邱笙的鼻息已经喷到钟二侧脸上的一刻,钟二突然暴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玻璃瓶子,敲上邱笙的头,又照着他的肩头,狠狠推了一把——敢企图占她的便宜!
瓶子是她从系统空间捞的营养液空瓶子,没有当垃圾扔了真是明智——
她这一下子,力道也不轻,邱笙让她连砸带推一下,便瘫软在地,钟二心中狂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只是她想的挺好,蹿下床便要跑,却忘了自己现在的状态,被揍了结结实实的一棍子,还躺了一天一夜,水米未粘牙,哪来的能狂奔的体力?
钟二脚一沾地,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双膝一软,便也软倒在地上,而且好死不死砸在了邱笙的身上。
邱笙本来都给她砸昏过去了,此刻被她一胳膊肘杵在肚子上,钝痛致使他身体一缩,竟阴差阳错的醒了过来。
钟二并没有发现邱笙又让她砸醒了,她晃了晃自己的头,待眼前的黑散去,扶着床沿咬着牙站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迈步。
——却根本连一步都未能迈出去,便被邱笙佝偻着身体,抱住了双腿。
“别走……”邱笙并没有完全的清醒,他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挨的这一下,还是除了上次被乔庚抽鞭子之外,唯二的重击,未曾习过武的身子,自然难以承受。
不过现在钟二和邱笙两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的力气大,他又咬着牙死活不肯松手,钟二因他是男主,不好再照他脑子来一下,他这么弱,万一失手砸死了,这世界立刻便会分崩离析。
“别走,求你。”邱笙侧躺,有血迹顺着他半睁的眼中流过,他看不清钟二,只是执着的抱着钟二小腿,不肯放。
“你松开——”钟二缓过来一点,伸手去掰邱笙的手,邱笙使劲挤了挤眼,将眼中的血迹挤出去些许,见钟二低头,便看准了机会,拉着她衣襟,将她拽倒在地。
这下好了,钟二整条腿都被邱笙抱住,只能在地上虫子似的蠕动,却根本挣扎不出来。
小天使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你追我赶,你找我藏的冒险剧情,却最后看着地上毛毛虫一样咕涌的两人,无语凝噎。
语:我特么……真是服气,为什么所有人一沾直播员的边,都变的难以理喻?!
咸鱼:她有毒——
两点水阿水:何止是有毒,简直是……有毒瘾。
一只麋鹿:来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不好吗?每次都只差一点点被抓住,多么刺激!
花季雨季:我真的不想看“昆虫世界”
不可说:这两只到底是什么物种……话说邱笙,看样子还挺可怜,一直在哀求直播员别走,让我想起上个世界我己己QAQ
咦:他们不一样,不像,一点也不!己己的话,要不是钟二凭空消失,他抓都抓不到,敢这么跑,早就被扎瘫痪了——
……
“你给我松开!”钟二咬紧后槽牙,一个猛力,踹在邱笙的胸口,挣脱了他,然后赶紧朝前咕涌了几下,扶着桌子站起来,缓了一下,就朝门口走。
“你走不了的……”邱笙看着钟二的背影,几不可闻的说。
反正钟二是没听见,她对于这种男主“强取豪夺”的剧本呱唧落在她头上,感觉十分的操蛋。
她走到门口,头实在疼的厉害,伸手摸了摸脑袋后面的大包,疼的第n次龇牙咧嘴,推开房门,正要迈步,就被两个雪亮交叠的大刀给拦住了去路。
钟二头皮一麻,顺着大刀朝上一看,两个肥粗大扁胖的男人,凶神恶煞看着她。
她鼻子长长的喷出一口气,咽了口口水,扶着脑袋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关上了房门。
关门后钟二站在门口,看着还在地上蠕动着企图爬起来的邱笙,咬牙咬的牙根都酸了,好悬控制住想要再捞一个营养液瓶子出来,直接开他脑壳喝脑浆的欲望,朝着邱笙走了过去。
钟二弯腰扶他,将他扶坐在桌边,自己则是坐在他的对面,用茶壶给邱笙和自己,分别倒了茶水,叹气道:“我又不喜欢你,何苦呢?”
邱笙脑袋上口子估计不大,血已经止住,他惨笑了下,费力的抬起胳膊,蹙眉将自己脸上的血迹好赖抹了抹,开口声音便已经哽咽,“你喜欢的,你曾经说过……”
“你也说,那是曾经,我现在和将军,十分的相爱,我们……”钟二索性下了男人都十分在乎的猛药:“我已经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邱笙捏着茶杯的手一滑,直接将一杯水,洒在自己的衣服上,他就那么攥着拳头,垂头了好半晌,抬起头双眼蓄满了泪,一眨,便顺着血污未净的脸上滚下来。
“没关系……”邱笙摇头道:“我,我不在乎,我也可以的,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他说着,便伸手来抓钟二,被钟二迅速躲过。
“你疯了。”钟二说。
“是啊,我疯了,”邱笙头实在太晕,他将脑袋伏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自言自语一样,“疯了一样的想你,想要你。”
钟二想说,你只是被剧情支配,但是她不敢动说的念头,电击实在太刺激了,她现在的状况,承受不了。
跟邱笙根本说不通,走也走不了,钟二便暂时性的妥协,先把体力恢复下,再做打算。
“我头疼的很,你好歹给我找个大夫,你的头也得包扎,还有,我很饿,”钟二端起杯子,一口将杯中的水干了。“非常饿。”
邱笙对于她这种突然的反转,有些反应不能,愣了一会儿,才点了下头,呆呆的“哦”了一声,起身朝外头走的时候,嘴角不受控制的勾了下,以为钟二这是妥协,转头想要来抱她,被钟二及时喝止了。
“你干什么!”钟二指着他要拢过来的手,“收回去,不许动手动脚,还有,你赶紧去找大夫,弄吃的,不然我……”钟二指着屋子里的柱子,“我就一头撞死。”
邱笙连忙脚步凌乱的朝后退,退到门口的时候,不出意外,坐了个大腚墩。
钟二看着他尾巴骨都疼,他愣是没知觉似的,揉都没揉一下,顶着那一张花里胡哨的脸,扯出微笑讨好问道:“你想吃什么?”
邱笙要是个凶神恶煞倒也罢,狼狈只会大快人心,他要是多么阴狠毒辣倒也行,求而不得好歹还占个虐心的酸爽。
可是他除了那不是本意的一棍子之外,方才被钟二又打又骂,连头上的伤都还回来了,可他对钟二的态度,还是讨好又小心,这幅样子,实在是又可笑又可怜,小天使们看着都不舒服了。
维常之:想到他被余己找到的下场,我竟然有点不忍心。
(知非)落月人归:虞姬肯定也急坏了,你们刚才没听见么,城中都戒严了,一家一家的在搜人,估计很快就到这里了,希望虞姬赶紧找到直播员。
茶也喝了:赶快结束吧,我不期待剧情起伏了,天天啃狗粮挺好的,邱笙不知道自己被剧情支配,喜欢直播员也是真心实意的吧。
新名字:直播员到时候可拦着点余己……
小昭:她不拦着,邱笙可能药丸。
……
钟二也有些看不下去,她大概是天生就对这种温柔款的,下不去什么狠心,砸那一下子,也是极限了。
就算气的肝儿疼,也再说不出什么重话,于是她只好不耐烦的挥手,“吃包子,赶紧去。”
邱笙打发走了,钟二便又回到床边,爬上去躺着积蓄体力。
想到余己,就是一阵的鼻酸,要不是邱笙搞事,她何苦挨揍又被劫,这会儿说不定正和余己美滋滋的腻在一起,自己无故失踪,余己肯定急坏了。
都怪这糟心的剧情——
太阳偏西的时候,钟二饿的前胸贴后背,邱笙总算回来,还真的找来了一个医师,他的头上已经包扎好了,还带回了热腾腾的包子。
医师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长相很面善,进屋之后,便沉默的给钟二诊脉看伤。
钟二捏着包子,啃了几口故作噎住,敲着胸口,指使邱笙道:“快,快去给我弄点水——”
邱笙闻言转身去摸桌上的茶壶,可是茶壶里的水,已经被钟二喝干了。
“我去倒水。”邱笙拎着茶壶,快步走出去。
钟二赶紧松开胸口,一把抓住正给她诊脉的医师,“大夫,救命——”
“我是被他抓来的,我……”钟二快速的将自己的遭遇,和邱笙的目的,简明扼要的和医师说了,并善用自己身为女性的柔弱,挤了两滴眼泪,向医师求救,还许诺了银钱。
但是医师只是看着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头,嘎巴了几下嘴,又摇了摇头。
钟二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而下一刻,端着水回来的邱笙,便证实了这种不祥。
“医师是聋哑人,”邱笙四平八稳的倒了一杯水,递给钟二,“也是我手下的人。”
钟二瞪着邱笙,搓着后槽牙,两腮气成了鼓蛤蟆,一把将水打翻。
邱笙却是默默的抖了抖身上的水迹,转身又重新倒了一杯,递给钟二,“别生气,先喝点水,将包子吃了。”
钟二一腔火药都让他弄潮了,炸不起来,只好接过油纸包,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没力气是肯定跑不了的,吃得吃,伤该治还是要治。
最后钟二的后脑涂了药,和邱笙一样,包了同款的布巾,天色黑下来,屋子里点了一根昏暗的蜡烛,两人平静的对坐在桌边喝茶。
钟二连吃带喝,饱饱的,头上涂了药,也不那么疼了,自觉力气已经积蓄了不少,暗自攥了攥拳头,感觉自己能打死一头牛。
她准备在她先前窥听来的两个点来设法逃走,一是今晚官兵搜到这里,他们要躲进地窖,转移的时候,她可以试试,要是不行,就想办法制造动静,吸引搜人的官兵。
这些都行不通,那就转移上船的时候再设法跑,实在是跑不了,她还有最后的绝招,跳河。
——她可是在游泳馆,干过救生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