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审美都天差地别。
嗯,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这是一部关于动漫的文,现代爱情,不是二次元同人。男主角是漫画界的大神,女主是他的助手。
安深蓝很庆幸自己留下了昨天那个男生的微信号——男配的弟弟,沈斐岩。
她更庆幸原主有睡前刷朋友圈的习惯,不然她怎么看见沈斐岩发的动态?
“哥回来的第三天,想他(xiang)想他(ta)想他(zou)。”
回来了啊。
时间线上没问题。安深蓝记得他回来是为了帮好友在q市开工作室,后来因为事情太多,且沈母也希望他能在q市发展,就留在了q市,没过多久就遇见了女主。
后来男主正式和女主交往,他才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所以说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感情。
想着,安深蓝打通了安母的手机,开门见山地问:“妈,沈伯母不是在q市吗?嗯,你知道她家的地址吗?我想……”
……
安深蓝隔了几日才去沈家拜访。因为事先和沈母通过电话的关系,沈家人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
唯一反应大的就是沈斐岩那个小屁孩了,脱口而出:“你就是那天……”
未完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偷瞄了眼沈母,生硬地改口,“……就是那天帮我打车的姐姐。”
“这么巧?”沈母有点惊讶,却没多在意,扯着安深蓝的手进了客厅,“你妈说你要过来看我和你伯父,一直没见到人影,还以为是骗我呢。”
安深蓝挽着她的肩膀,闻言只是笑道,“因为刚到q市不久,房子也是才租的,还在忙着装修,才抽不出时间来看您。”
她们说着,楼梯口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被刻意地压低,听起来沉静而不失力度。
小说里的沈易言性格就是生活习惯比较严苛的,这点在现实中似乎也没有改变。
她这样想着,楼上的人终于走到了楼梯口处朝下面望来,目光出奇的平静淡漠,连正常情况下会有的探究都无。
他对她是谁不感兴趣。或者说他是对站在这里的人——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都不关心。
“妈,”他开口,声音有种玉石相碰发出的清冷质感,内容却很接地气,“抱歉,我没注意到时间,起晚了。”
他又转向安深蓝的方位,停顿了一刻才缓缓开口:“抱歉,见笑了。”
语调微微向下,疏离而客气,却透着股矜持冷淡的意味,像是对待一个初见的陌生人。
更何况那点可疑的停顿了,她猜他是在想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安深蓝并不生气,她的确没有让他在意的资本。
原主和沈易言的关系不算太好,从小被娇纵坏了的小姑娘,对她印象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按说不喜欢的人会记得更久,她都做好了被嫌弃嘲笑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忘了个干净彻底。
她适时地抬起头望向楼梯,眼里含着细碎的笑意,正好对上一双冷静的眸子。
和安深蓝见过的许多男人不同,他的五官略显女气,狭长的眼眸,高挺而稍有弧度的鼻梁,唇色极淡,却恰好中和了过于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
可能是因为在家比较放松,他只穿了件暗格衬衣,扣子却扣到了最上面,整个人的气场严谨太过。
禁欲系最大的不好,就是总会有种想要把他扣得严严实实的衣襟撕开、的冲动。
“不用啊,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走。”安深蓝眉眼弯弯。
女孩平静地看着他,笑容似曾相识。
沈易言看着她不语,眼神略闪烁了下,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抱歉。”
她似乎听懂他的意思了。大概就是“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和“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
安深蓝感到欣慰,为他话里的诚意。
“没关系,毕竟过去这么久了,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安深蓝笑着,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失望之色。
她这几天没有白过,至少她练过该怎么牵强又不失美观的微笑。
她现在只希望沈易言不是高度近视,不然她的微表情做给谁看?
沈易言看到了,于是他又说了句“抱歉”。
安深蓝沉默片刻。
和攻略目标见面的第一天,在短短的两分钟里,他说了三次抱歉。她安慰自己,至少这个男配很懂礼貌。
沈母瞪了沈易言一眼,比出“深蓝”两个字的口型。
沈易言表情如常,只是目光中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疑惑,显然是没看懂。
说好的母子连心呢?沈母马上不高兴了,她都能看出他没看出来,他居然没看出来她说的什么:“你……”
“伯母,咱们先坐下吧,”敛去面上的失落,安深蓝笑吟吟地挽着沈母,半撒娇道:“我站这半天脚都酸了,可您看您还站着,我身为晚辈怎么好意思坐呢?”
“脚疼了你不早说,和伯母还客气什么?把这当自己家。还有你说你穿这么高的鞋干嘛?”沈母被转移了话题,嗔着拉安深蓝坐下。
安深蓝笑着连连称是。
沈母一连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太严肃一个太活泼,纵使口中不说,心里肯定是希望有个温柔贴心的女儿的——这点从她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而安深蓝要做的就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贴身的暖宝宝。
这可是攻略目标的母亲,必须讨好。
在安深蓝这个听众无条件配合下,沈母回忆起了自己的少女时代,然后是安深蓝和沈易言的那点恩怨,又到安家在离开q市之后沈家的变化。
安深蓝一直认真地听着,一边应和,一边从里面提取有用的信息。
比如沈母和安母是从小到大的闺蜜,感情好得不行,难怪她把安深蓝当闺女疼;再比如安深蓝小时候就是个心机girl,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谁都不坑专坑沈易言;
比如沈易言小时候完全是个熊孩子,就是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长歪了;比如沈斐岩小时候是怎么被她打扮成女孩子到处炫耀的。
等等等等。
安深蓝听得很入迷,沈母说得很开心,完全不顾旁边坐着的人是不是尴尬到想要死一死。
沈易言很平静,手里拿了份报纸在看。没有一直盯着一页看,更没有出现拿倒了那种最低级的错误,他是真的在看报纸。
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完美地展示了背景板的自我修养。
真正尴尬的人是沈斐岩,此时正窝在一角苦大仇深的咬笔杆,桌上放着的是安深蓝送的又一套五三,他想说他的学习被打扰了,但他怂。
最后沈母嫌说得不够尽兴,直接拍板,得,深蓝你别走了,就住这吧!咱们明天接着说。
安深蓝倒也干脆——本来不就冲着这来的吗——连句推脱都没有直接答应了。
到了饭点时间,沈母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安深蓝也跟过去刷好感度,她早就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攻略期间,沈母对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在小说里,凡是重要的正面角色,除非作者脑残了,才会给安上“不孝子”的名号。
沈斐岩眼尖地瞥见两人离开,扔下笔杆,拿着资料书跑到沈易言旁边,指着上面的一道题,“哥,这题不会,答案看不懂,你给我讲讲呗。”
“……”
“哥?”
沈斐岩去扯他手上的报纸,扯掉后才发现沈易言阖着眼正襟危坐。
……坐在那睡得正沉。
第3章 关于共同话题的找法3
沈易言昨天睡得很晚。
因为他有一个负责任的朋友,那个朋友笔名青哑,就是那个来q市开漫展、还要在q市办工作室的青哑。
天才大多性格孤僻,又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何况他气质偏于阴郁——说好听点是忧郁,也没什么人愿意去和他做朋友。
毕竟显而易见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不需要朋友。
但沈易言的确是他的朋友。
对青哑来说,选择q市完全在于沈易言在这里长大,对这里比较熟悉。
可见,即使是如绽放在雪山之巅、高岭之花般的青哑,也是知道熟人好办事这个道理的。
也正因此,他在q市遇到困难会找沈易言就很正常了。
不管高冷的青哑、和严肃得过分的沈易言,是怎么摆脱“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自然定理、成为朋友的。既然对方主动表示需要帮助,他自然不会推辞。
如果是开工作室的过程中遇到麻烦,他还可以帮忙,q市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但青哑遇到的是工作上的麻烦,也就是漫画上的。
听说心理封闭的人要么是内心太单调,认为世界太丰富;要么是内心太丰富,嫌弃世界单调。而后者是最易出天才的。
青哑大概是后者。但能成为在漫画界首屈一指的大神,绝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作者的亲儿子,天赋值满点,更因为他的勤奋负责。
再加上沈易言也是作者之一,他认为自己只是名义上的,但对方显然不这么认为。
于是被迫讨论了一晚关于新人物的设定。
沈易言醒来的时候,将近暮色四合,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靠得极近的、笑眯眯的脸。
沈易言不喜欢和别人离得太近,下意识地皱眉。
看到他醒来,安深蓝直起腰,很自觉地退后几步,眨眨眼笑得无辜:“晚饭做好了,伯母说让我来叫你。”
“我知道了,现在几点?”沈易言表情稍微松动一些,缓了缓声音,开口问道。
由于刚醒来,他的眸子还氤氲些许雾气,声音带有略微慵懒的沙哑意味,像是没睡够一样。
和他还皱着的眉头很是不搭。
语调倒还是异常沉静,少有波澜。
安深蓝眼神闪了闪,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饮水机旁俯身接了杯温水,转身道:“需要润润嗓子吗?现在七点十五。”
“谢谢。”沈易言接过,不凉不热,正好的温度,温水带来的滋润感流过,因不适而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安深蓝笑了下,没说话。
细节不一定能打动人心,但至少能拉近距离。
但要把握好度并不是容易的事,你做的太自然而然,会被当做理所当然,太僵硬太明显,又会让人觉得你别有意图。
示好不需要太多次,能让他注意到就可以了。
于是安深蓝开口道:“我叫安深蓝,有印象吗?原来咱们小时候在同一个公寓里住。只不过后来我们家整体搬迁了,算起来,过去十多年了呢。”
沈易言刚恢复清冷的眸子又恍惚了下,似是在回忆。
记忆太过久远,他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只依稀记得那里有一棵很高大的榕树,靠着灰白的公寓楼,翠绿的叶片是一片灰暗中最亮眼的颜色。
小时候在下面和一群同龄的孩子打闹,被出来找人的父母扯着手拉回,在昏黄的夜色里,带着一身泥土回家。
就像是老电影的镜头,最后画面定格在那群孩子身上,里面是似乎有一个叫安深蓝的。
只是后来她搬家了,然后没过多久,沈父的公司脱离了经济危机,而后逐渐做大,蒸蒸日上,他也随着搬离了那个小小的公寓。
沈易言还是记得有人在旁边的,当着别人的面出神并不是件礼貌的事。
他缓过神来对安深蓝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在那棵榕树下玩泥巴。”
因为那是那里唯一的游戏场所。
而随地可见的泥巴,和那棵树是孩子们为数不多的玩具,现在想来那棵榕树没被压死真是个奇迹。
沈易言目露回忆之色,语气柔和了不止一分。
“哦…原来是这样吗?”
安深蓝盯了他片刻,确定他是真的这么认为、而不是应付客人的尬聊,略沉默了下,逼迫自己微笑:“原来我以前喜欢玩泥巴呢。”
晚饭时,沈母带着一脸追忆往事的表情,道:“易言小时候很调皮呢,经常会出现打破别人窗户啦、和别的孩子打架啦、玩泥巴弄得一身土啦这样的事,每次都是深蓝跑来告诉我的呢。”
沈母说着说着就目露哀怨……所以现在她眼前这个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是被调包了的谁家的儿子?
沈易言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安深蓝突然觉得玩泥巴也挺好的,可有童趣了——完全没有向大人打小报告那么惹人嫌。
安深蓝心虚地看了眼沈易言,他一丝表情也无,只是回望过来的眼神里带着莫名的冷光。
错觉,她坚持这样认为。
然后低头做出埋头吃饭的样子,默默祈祷他没有因此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
不知沈母是怎么想的,把安深蓝的客房安排在二楼的东面,距离沈易言的房间很远,距离沈母的房间却很近。
无奈,安深蓝只得穿过大半个走廊去沈易言房间……问WIFI密码。
真的只是问密码而已。
面对沈易言几乎要凝成实体的探究目光,安深蓝很乖巧的冲他笑笑,表明自己的无害,“我真的只是来问密码的……房间里的电脑坏了,打不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到处跑,我又没病。”
说到最后,她几乎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微笑。
“密码是八个八,”沈易言轻咳一声,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皱着眉头,像是为了安慰她而费力违背自己良心:“……其实这身挺好看的。”
安深蓝干笑,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呵呵……确实挺好看的,如果我今年不是二十三岁而是三岁的话。”
沈易言沉默了下,再找不到语言去安慰她。
于是他把门一关:“晚安。”
还站在门口的安深蓝:“……”
看着穿着这身衣服的她,真的有勉强到这种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