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封勋直接道:“我进入战场时便没有手环,之后遇见了几个游戏者,我尝试启动他们的手环,也没有成功过。”
秋雁山:“那为什么唯独碰了我的,系统会封闭战场,还把你揣到我这儿来?”
封勋沉默一会儿,道:“大概,就像是输入的错误代码次数过多,终于被系统注意到了吧。”
秋雁山:“……你这句话听起来就和‘算我倒霉’一样毫无诚意。”
封勋:“嗯。算你倒霉。”
秋雁山:“……”
封勋的解释等同于没有解释,对事态发展基本算是毫无帮助,秋雁山猜测这家伙一定有所保留,他绝对还有一些不愿吐露的信息,这些信息很可能就是关键。
但就像封勋不愿说出自己的秘密,就连秋雁山自己,在面对老对手时,也不可避免的对他生起防范之心。
他们是战场上的对手和劲敌,除非下一次被系统分配成队友,否则绝不可能立刻就成为可以交付后背的可靠伙伴。
秋雁山在心中微微一哂:他们在某些方面大概是气场不合,否则也不会从第一回遇见就斗得你死我活。
“这里面有一点,我必须向你确认清楚。”她握住封勋一只手腕,细细感受指下的皮肤,斟酌着思索道:“智能手环曾经发出警告,不明生命体携带了NAM-820型病毒。我们这些人被称为游戏者,在战场中厮杀时,其实相当于意识体在交锋。而这个‘不明生命体’,我猜极可能是真实世界的游戏者本体……说的就是你吧。”
“封勋,莫非你是用原世界的真实身体进入战场的?”
封勋慢慢挣脱她的桎梏,他在尝试离开地铺,试了三四次后终于放弃,这才又重新躺回去,语气淡漠地说:“‘逐月’乃我最近得手的兵器,若我以游戏者身份进入战场,它也该留在我的世界,此次却与我一同进来,想必其中有些蹊跷。若说是真实身体,也不无可能。”
秋雁山扭头看向床上横着的两把刀:“逐月?”
封勋:“白色那把。”
秋雁山:“那红色那把呢?”
封勋:“‘飞花’。”
“飞花逐月啊。”秋雁山意味不明地打量他:“看不出,你还能给武器起这么风雅的名字。”
封勋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暗讽自己在附庸风雅,故而也不接话,只道:“不只是‘逐月’,我在战场的虚拟形象其实与原世界有些偏差,但这回进来后,我的样貌、感官都与现实无异,甚至内伤……”他犹豫片刻,还是道:“甚至先前所受内伤,也一并被带进战场。”
秋雁山果然不再调笑他起的名字,思路又被拉了回来:“只凭这一点还是太过单薄,我猜,关键应该是那个A什么来着?那个病毒……”
封勋:“NAM-820。”
秋雁山:“哎,随便吧。反正那个病毒,如果知道这病毒到底是什么,也许能解开很多谜团。”
封勋一哂:“知道了又如何。”
“废话,知道你怎么来的,我才能想办法再把你踢回去。”秋雁山瞥一眼他的表情:“喂,我看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积极,难不成,你并不想……”
封勋已经将一瞬间的感情流露收敛起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经恢复沉寂:“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莫要寻根问底。”
秋雁山:“切。”
最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没得到答案,秋雁山顿时对封勋失去兴趣,她一撑地从封女士身边爬起来,非常顺手地将床上自己的折刀和对方的“飞花逐月”一并收入怀中,准备找个保险柜把赃物藏起来。
封勋目露凶光,盯着她将两把刀带出卧室。
他轻轻道:“你若敢将它们交与他人……”
秋雁山脚下一顿,转头斜睨着他,嗤笑道:“你便来斩了我啊?”
封勋点点头:“记得便好。”
他将手背上的针头拔下来,手腕一抖,那针头便顺着力道快速射向上方,秋雁山耳中听到轻微“噗”声,转眼便看见针头扎进了输液瓶的橡胶瓶口里,那尖细的银针进去了大半截,输液瓶乍然受此一击却只是晃了两晃,悬挂瓶子的衣架分毫未动,足见封勋用力之巧之妙。
输液瓶里的营养液已经见底,见秋雁山看过来,封勋慢吞吞活动着被扎了好几针的右手:“饿了,备食。”
“……”秋雁山拿出自己那把匕首,默默甩出刀刃:“果然还是宰了你比较好。”
封勋:“哦。”
封勋:“之前送医时,有个姑娘给我塞了一张纸条。”
秋雁山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这个,倚在门边莫名其妙:“哟,封大老爷才刚来我这儿,屁股还留着血,这就能勾搭到小姑娘了?”
封勋不为所动,继续道:“她曾悄声与我说,若回头你这渣男再对我失礼,可以直接打纸条上的手机号码,她的朋友是记者,届时一定会将你的龌龊行径公之于众,救我脱离苦海。”
说完,他问:“记者是何许人,你这世界的执法者?”
秋雁山:“……”
她脑中闪过第一个念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紧接着又想:难怪在救护车上那小护士看她的眼神那么怪异,那分明就是看渣男的鄙视眼神啊!
她冤!
十分钟后,她将一碗泡面摔在封勋地铺旁的小茶几上:“诚惠30元,记在你欠我的账款里了。”
封勋侧头看了看,这东西在他之前经历的某个战场世界中遍地都是,可以算是熟面孔了,封勋皱起眉来:“拿些白粥来,我不吃这个。”
“我家没米。”秋雁山把筷子扔进碗里:“只有泡面,要么吃要么滚,自己选吧。”
封勋瞥她一眼,也懒得再和这吃了枪子儿的浑货一般见识,干脆撑着身子坐起来,拿着筷子,一边慢条斯理吃起面来。
秋雁山气哼哼蹲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两三口将另一碗泡面囫囵进肚,脑子里一刻也没停地胡思乱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3=
然而出门并没码很多字_(:з」∠)_第二更大概要晚上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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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勋:“一人一个问题。”
秋雁山:“我先问。”
秋雁山拿出卷尺:“你的胸到底多大?”
封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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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脱离战场的游戏者没有系统手环,这一百五十个人既接收不到信息也无法主动询问系统,秋雁山不知道战场世界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开启,也不知到时封勋会不会跟着她一起重新登入游戏。
若他被系统当做漏洞不予进入,那岂不是就要一直留在她的世界位面?
且不提这个大麻烦,就只说她自己,秋雁山便头大得想打人。
她现在这身体是货真价实的的男人,芯子里却又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若战场格式化后不帮她变回来,难道就这么不尴不尬继续当个大老爷们儿?
虽然也不是不行。
秋雁山仰头猛喝面汤,努力用统一香辣牛肉面来冲掉自己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若是……真的变不回来了……
“燕山。”封勋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忍耐道:“把你那狗眼挪开,再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的……我便不客气了。”
秋雁山如梦初醒,将嫉妒的目光从对方36D大胸上艰难地拔开,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
奶奶个熊,那么大,冷静个屁呀。
“什么狗眼,你才狗呢,还是只疯狗。”她愤愤道,站起来将封勋面前空掉的面桶提起来,和自己的摞在一起,转身扔进厨房垃圾桶里。
吃完了这顿饭,秋雁山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华国时间,5月26日,凌晨四点一刻。
格莱格的多面战场正在进行系统格式化,秋雁山算不准再次进入会是什么时候,可能就是下一秒,也可能是几天后。
她只请了三天假,如今看来显然不够,秋雁山摸了摸一马平川的胸膛,槽心得厉害,只得满屋子找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器,想着一会儿怎么跟学校再请几天假。
昨天从战场回来时太过混乱,封勋那家伙又是吐血又是流产,秋雁山匆忙间只记得叫了个急救车,后来手机在医院没电关机了,她被医生和护士指使着忙前忙后,晚上又使劲儿琢磨怎么把封勋从住院部里“偷渡”回来,根本没功夫给手机充个电。
如今“封女士”躺在她家地板上,秋雁山终于摸到充电器,恨恨地把USB接头插在手机屁股上。
开机解锁,没过两秒钟,秋雁山手里的电话开启震动模式,屏幕上方的通知栏不停闪过一条又一条信息提示。
秋雁山:“???”
封勋时刻关注她的动向,见她拿着个白色长方形物体低头猛看,心中不由思索:此物倒是稀奇。看起来和此前某个异世界里使用过的通讯器有些类似,想来便是这里的传讯工具?
尚不知要在此地逗留多久,但观昨日疗伤时的所见所闻,燕山所在的世界,想来要比他那里太平许多。
然,以他的性格实在不能容忍如此寄人篱下,封勋心下暗道,待伤势稍转可以走动,当尽早离开此地。
秋雁山不知他心中所想,仍在对着手机翻白眼。
她电话上二十来通未接来电和四五十条未读信息,除了父母和好友日常询问身体怎么样以外,其他全是前男友同志发过来的。
秋雁山只看了第一条,就被里面的缠绵情话雷得肝胆俱裂,抖着手把手机里所有短信全删了,完事后再把微信和QQ里的陆朗拉黑。
不料才刚删完信息,对方又把电话打进来了。
她飞快挂断,几秒后陆朗的号码又在屏幕上亮起来,秋雁山嘴角抽了抽,顺手又给挂了。
没成想对方似乎和她杠上了,秋雁山每次刚挂断,陆朗就迅速打过来,再挂再打,又挂又打。
秋雁山:“……”
封勋:“看我作甚?”
秋雁山:“我……出去接个电话,你老实躺着,别乱动我东西。”
说完意识到封勋可能并不清楚什么是电话,干脆扬一扬手机:“这个,我们这儿和人远距离联络用的,有人找我。”
之前就看见她用这东西叫来了大夫,封勋虽是古武世界中人,但也见过大世面,遂只点点头便重新阖上双眸,闭目养神起来。
然而他虽然有伤在身,但到底还是习武之人,目达耳通,即使秋雁山关了卧室门,还是能听见对方刻意压低的声线。
不止,还有那“通讯器”中,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封勋耳朵动了动,听见对方深情款款道:“秋秋,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我给你同学和好友打电话,她们都说你请了好几天假,给你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你那几个朋友都不告诉我你住在哪里。秋秋,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不小心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封勋:“……”
这个燕山,莫不是真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
与他一墙之隔的客厅里,秋雁山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跟你说过咱俩已经掰了,你这什么情况,夺命连环CALL吗?再打我可报警了。”
陆朗:“……”
陆朗懵逼道:“怎么是男的?你是谁!秋秋呢?!”
秋雁山一滞:卧槽,忘记她现在还是那个声音能让妹子们骚断腿的纯爷们儿了。
要完。
果然陆朗炸锅了:“你是什么人?这还不到凌晨五点,你你、你们你们你们!”
秋雁山:“咳……嗯……”
“这是我女朋友的手机,秋秋在哪儿,你让她接电话!”陆朗在电话另一头愤怒地大喝一声:“我告诉你,我和秋秋还没分手呢,你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你混哪里的,叫什么名字?老子上面有人,分分钟叫你在S市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秋雁山:“……”
难道之前套着麻袋殴打陆朗时太过用力,一不小心打到他的小脑了吗。
怎么感觉这家伙最近说话很踏马智障啊?
陆朗:“我女朋友呢?!你们俩是不是呆了一晚上!”
秋雁山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入戏:“是又怎么样,老子跟她青梅竹马十几年的交情,你是哪根葱,脚踏十几条船还敢回来找秋秋,门牙长好了?”
“你才脚踏十几条船……不对……”陆朗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你套我麻袋!”
秋雁山:“哎呀,说话还漏风嘛?”
陆朗:“你小子有种就来XX广场,咱们找地方再打一场!还有,你和秋雁山到底什么关系,她跟我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跟你滚到床上了?!”
秋雁山做作道:“别以为是个人都和你一样渣行么。我俩虽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也是最近才开始交往,还不都是因为你伤透了秋秋的心,少往她身上泼脏水。”
陆朗气得险些喷火,他扶着刚镶好的门牙,对着手机叫阵:“草泥马谁知道你俩是不是早就好上了,哦对,她还找你这野男人来打过我,我真没想到秋秋会是这种人,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