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ol 有效?有副作用吗?你有?” 秦以深很快挂了电话,瞥到外面痛得没有半点声音的人,加大了火,很快用调羹弄了一勺尝了一下。
那味道……
秦以深飞快放下调羹,弄了一碗姜汤出去,正好暖宝宝也好了。
暖宝宝在手,沈念心把它放在肚子上,又看到一碗红彤彤的姜糖水……
本来很暖心的,但秦以深一大老爷端着它到跟前,一张口就是:“乖,喝了它,很好喝的。”
语气跟表情都狼外婆似的。
饶是沈念心现在痛得七魂六窍都去了一半,也有几分好笑。
“这个一点都不好喝的。”但她还是拿过去喝了。
秦以深当然知道不好喝,可她明知道不好喝还喝下去,可想而知有多痛!
喝完,他问:“好点了吗?”
你当是仙丹吗?沈念心懵了下,但看到这人迫切的担心,就说:“嗯,好多了。”
撒谎,这小骗纸!
但秦以深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因为看她说话都费劲,而且擦干的额头又冒出了冷汗。
“你别说话,听我说……会有人来送Midol止痛药片,副作用很小,就吃一次,没事的,但从他那儿过来大概要一个小时,所以你忍一忍,不要怕~~”
不知道为什么,沈念心觉得这人的表情语气活像是叮嘱临产妻子……
额,沈念心低下头,忍着痛,却暗想:她这是什么想法。
“我知道,Midol 我也用,只是用完了…”因为提前来,她从美国订的还没到,这才吃了苦。
秦以深本来觉得既然沈念心在用,那就是有效的,刚刚才一放心,就看到这人疼得手指都掐进肉里了。
他觉得这是掐他的肉,很疼,所以他脑子一热就说:“沈念心,你打我一下吧。”
什么?沈念心疼得不行,乍听到这人的话还有些懵懂,也没反应过来,手就被他抓起来了,被他控制着往脸上一甩。
一个巴掌。
沈念心:???!!!!
她震惊得抬起头,却被秦以深扣住了后脑勺,直接按靠进柔软的沙发里,他吻住了她,是那种很强烈的吻。
让她打他一巴掌,是提前表达歉意,但不经她允许吻她,的确算是他冒犯了。
这种冒犯,她肯定会生气。
不管不管,反正已经吻了,然后……呼吸在指尖缝隙里,指尖按在柔软棉被里,心跳在身体之内,又在灵魂之外。
沈念心下意识抬手,手臂按在了秦以深的臂弯,手指忍不住揪了他的袖子。
掐手还是看电视机里的小品,亦或者是其他,其实都不及这样的……转移注意力。
好像那时什么都不见了。
灯不见了,电视机不见了,柜台上的杯子也不见了。
她就看到这个人的一双眼。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眼。
换过来了,一秒前还痛得死去活来的人,现在一下子就轻松舒服了,但秦以深……
他竟主动换了!
这世上最大的深情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这世上最真诚的喜欢……
——在你大姨妈经痛得要灵魂出窍的时候,我选择变成了你。
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爱情剧本是这样的剧情!!!
沈念心没料想到这种操作,心里什么感觉都有了,五味陈杂,默了一会,忽然凑上前,却见秦以深闪电般捂住嘴巴。
“ 你别过来,我现在是一个有大姨妈护体的人,你别想侵犯我!走开走开!!”
本来还满心愧疚感动的沈念心:“……”
这人怕是个傻子吧。
“很痛的,你会很难受。”沈念心还是觉得秦以深会后悔。
“我又不是你,你一娇滴滴的,山路走三分钟就气喘吁吁,我们不一样!”
你上次还说是十分钟!沈念心脸红,“你话说这么满,等下痛起来的时候……”
秦以深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按着肚子上的暖宝宝,“再痛我也不会张嘴喊痛,免得被你强吻!”
一副深知她套路的样子。
沈念心:“……”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希望这个州官能坚持……
五分钟后,秦以深虚弱无力地揪住了沈念心的袖子,趴在她腿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气若游丝:“我…可能…不行了……我就…问你…一句……”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还是觉得这人可能入了蓝色生死恋的戏。
沈念心垂眸,想彼此换回来,又知道这人倔强得很,肯定会拒绝,身体在对方手里,她没法子,但看他这么死撑着,又有一种万般言语难诉说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啊。
她长这么大,就没遇见过他这样的……
“你说,我听。”
“不仅听……你得回答…不许骗我!”
“好。”
沈念心等了一会,听到这人问:“我亲你的时候……你想过赏我一耳光吗?”
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
可沈念心此时也没有迂回或者想得体回答的心思,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得体这个存在了。
“没有。”
“为什么?因为不讨厌我吗?”
“是不讨厌。”
“那喜欢呢?”
“我……不知道。”
沈念心低头,伸手轻拂过他满头冷汗而黏贴在脸颊的发丝。
这是她的身体,可她知道自己在照顾的是别人。
一个男人,秦以深。
第43章 侧漏
秦以深闻言闭上眼,这回答超过他的心理准备。
比不讨厌好,因为不讨厌不意味着喜欢,但不知道,意味着她不知道她对他是好感还是喜欢。
意义不一样。
“秦以深,你走心了。”沈念心忽然说。
秦以深一咯噔,睁开眼,两人一上一下对视,如果从各自都是事业独立的成年人来存在,以男女情爱的角逐为棋盘,这种对视是相当认真的。
下棋者,当认真,否则一败涂地。
“是,所以你怕了?”秦以深问她。
沈念心用毛巾擦着他额头冷汗,动作温柔,却也叹气。
“这世上唯有真心最难辜负。”
“你辜负过?”
他问得轻便随意,或许受他影响,她也不自觉放松,竟会跟他谈起。
“我曾很喜欢过一个人,与之许一生,但最终也是我自己放开了手,是我辜负了。”
秦以深皱眉,却伸手点在她的眉间,她的眉间既是他的眉间。
他们都皱眉了。
“沈念心,你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十分果断坚强,再深情,若是断了,你就当它断了,可你这么伤情,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呢?沈念心垂眸看他。
“你在意的不是你辜负他,而是你被迫辜负了他。”
本来套路全靠百度的秦以深却穷极情商一针见血,其实也不算是情商,该说他穷极了心思去了解她。
以己度人,以她的性格去忖度她的心,以她的心去感悟她的过去。
这不是所有追求她的人都能做到的。
有心,还得有悟性,最重要的是……缘分。
沈念心一怔,她没有被点悟的恍然,因为她早已清楚自己的心结。
明明他们只是换了身体,但……好像连灵魂也纠缠了。
可她更好奇,为什么他要说出来,因为这个话题对于他而言并不利。
但她没问,他也没说,保持这样一个适量的距离符合他们对彼此定位的考量。
不过倒有另一个问题……
“秦以深,你不痛了么?”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喊出他的名字,但秦以深也没留意到,因为他……
秦以深:“痛啊!你为什么要提醒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念心:“………”
管理处那边忽然来了提醒,说有人到访,秦鱼看了下视频,是秦家的那位医生,大半夜冒雨前来,估计也是秦以深以老板的身份强行勒令的。
资本家啊资本家。
放人进来后,没多久这位可怜兮兮的医生就到了门外,沈念心过去拿了药,医生也不进门,更不往里看,保证了自己的素养,但走前忍不住八卦一句。
“深爷,保持合理性生活其实可以有效阻止这种疼痛——假如沈小姐本身体质上没问题的话。”
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沈念心:“……”
秦家的医生都被带歪成这样……还有什么是直的?秦家后院的竹子吗?
沈念心羞燥得不行,还好医生马上就走了。
秦以深吃了药,果然见效很快,他甚至觉得国内有必要钻研下这方面的医学,他会投资的!!
有了气力后,他看了看沈念心,“那家伙说什么了,你脸红成这样,都好久了。”
“没,没什么。” 沈念心转身收拾东西,手上动作明显有些乱。
秦以深摸不出究竟,也就不想了,但里面床铺都都翻过了,得重新铺。
沈念心拿了被褥被单,置弄好后到客厅,却发现这人已经昏昏沉沉睡去了,走到跟前都没反应,她认真看他,发现他睡后跟个孩子无异。
其实这么多年了,她鲜少睡得好,倒不是一再沉迷过去的噩梦,细算起来,她遭遇的也不算多恐怖,只是比普通人倒霉悲惨点而已。
但……很难真正放松开心。
不开心,她不抱怨,只是若能开心,她自然会珍稀。
竟是这个人。
沈念心凑上前,弯下腰,神色凝重,目光悠远……
靠近他的脸,他的耳朵,她看到他眼睫毛抖颤,似乎很紧张~~
“秦以深……”
他装死,不回答,心中暗道你要亲就亲,喊我做什么~~
“下面…下面侧漏了……血…”
沈念心已经说不上今天有几次生无可恋了,反正也该习惯了。
漏了就漏了吧。
秦以深:“……”
霸气侧漏二十多年,没想过今朝侧漏的是大姨妈之血。
真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啊。
秦以深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就保持状似不以为然淡然自若其实并不的笑容:“所以,现在你是要……”
“换回来。”沈念心不好意思,手指揉搓,轻声说:“放心,有药片,不会太痛的,换过来就好了,这种事情你处理……总不合适的。”
“好,那你亲吧。”秦以深干脆利落地说。
大姨妈之痛感受过了,大姨妈之血也侧漏了,但来来回回亲了好几次,总算是不亏的。
秦以深这么配合,沈念心反而窘迫——可以前她也只是尴尬而已,今夜过后就成了窘迫。
是因为大姨妈吗?
沈念心指尖顾自摩挲,凑上前,却又无法再靠近,因为秦以深睁着眼,看着她。
目光滚烫得能烧死她似的。
“你这样……”
“我怎样?”
“嗯……能不能闭眼?”沈念心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主动亲他一回,也就只能一回,第二回,她的勇气好像不够用了,尤其是在有三分交心,尤其他还睁着眼,让她怎么下口…额,不是下口,下手?
“那你也闭眼,我就闭眼,男女平等。”秦以深反有点卫道士的气节,非要跟她闹个平等。
仿佛这一切他没占便宜似的。
男女平等呦~~
沈念心就服他这幅装腔作势的虚伪劲儿,哭笑不得,“好……”
她答应了,闭上眼,缓缓靠近,但她还未碰到他,唇上就已经先被触碰了。
脖颈上却落了一只温软的手掌,沈念心一怔。
接触的地方从颈部开始发热,却略有偏移,因为他的唇清浅点啄,轻吻过嘴角,缓缓掠过脸颊,靠近了耳朵。
耳朵,是用来听声音的。
交颈密语否?
“沈念心……我毕竟是一个男人。”
“你记住了。”
男人,一般喜欢主动。
唇落下,轻吻,不急躁,轻如雨水,缓如流波……
都市煌煌,灯火明堂,不知何时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轻柔点滴,将偌大城市的钢铁森林都洗涤了一遍似的。
干干净净,安安静静。
深夜,深山老林某一处,庄园巍峨,一个密室中,一个男子把玩着手中玉珏,玉珏通体莹白,无半点杂质,在那些专家们看来都像是作假的工艺品,因为这世上基本上没有绝对无暇的美玉。
但这块不一样。
给人的感觉就是它本该如此——完美,非凡。
但这种非凡的完美此时升了一级。
它发光了。
男子神色异样,但并不惊慌,只是略低头,将发光的玉珏更加仔细看。
因为仔细,他看到了玉珏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显露。
好像是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