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天成——沈青鲤
时间:2019-01-01 09:22:44

  “不,今日。”白泽的声音有些凉。
  “今日?不是说了军粮明日就能……”
  “我是虎贲主帅,今日就得去卫所点兵,萦萦,从今儿起,你就得自己喝药了。”
  军情紧急,原本从宫里出来,白泽就该直奔虎贲卫。
  能送沐萦之回府,已是极大的奢侈。
  “将军。”
  白泽将她抱起,放到榻上。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这个时辰,是沐萦之每日最困的时候。可此时,她竟是一丝睡意也没有。
  “那你躺下。”沐萦之道。
  白泽没有动,只是看着沐萦之。
  沐萦之见他不肯,固执地伸手去拉他,恳求道:“陪我躺一会儿。”
  见她如此,白泽终是心软了,解开身上的大氅,陪她躺下。
  沐萦之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枕着他的胳膊,像是平常午睡时那样,只是睁着大眼睛。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躺着。
  等到沐萦之察觉到脑袋下的那只手臂在动的时候,她立即抱紧了他。
  “萦萦,我真的得走了。”他轻轻碰了她的额头,“还得去娘那边说一声。”
  沐萦之宛如没有听到她这句话一般,只管抱紧他,嘴里自说自话:“白泽,从前你说,不在意我是不是真正的女人。”
  “嗯。”
  “可我在意。”沐萦之笑得有些凄凉,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
  白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亲了亲她。
  沐萦之将头埋得更低,“她们都羡慕我的美貌,谁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们。不管她们长得有多丑陋,可她们都能侍奉自己的夫君。”
  “萦萦,你也可以的。”白泽的声音柔了几分。
  沐萦之愣了一下,旋即笑得更加凄苦。
  “我不要那样,我也不想那样,你知道的,那不是真正的侍奉。我只想像画册里一样,跟你做真正的夫妻会做的事。”沐萦之说着,越说越有些激动,不自觉就带了哭腔。
  白泽若有所思,看着沐萦之,用指尖抹掉她的眼泪。
  “可是萦萦,那样你会很疼的。”
  “我不怕,我想疼,我想跟别的女人一样,为自己的男人疼一次。”
  白泽的眼眸愈发的幽深。
  沐萦之只顾着哭,没有留意到白泽目光的变化,只是哭着哭着,心里有些敲鼓。
  为什么这次哭了,白泽没来哄自己?是不是他反悔了?不愿意再跟她过这样吃素的日子?
  正在胡思乱想中,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
  “你躺下。”
  躺下?
  沐萦之揉了揉朦胧的泪意,想知道白泽在说什么。
  然而那男人没有给她仔细询问的时间,不由分说将她按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惊讶和意外。
  腰带、裙子被扔在一旁。
  沐萦之想,他想证明他真的不在意那种事吗?他们之间只要亲亲抱抱就可以了吗?
  她丝毫没想到,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丝毫没想到,男人的动作会那样决绝和冷酷。
  “啊——”
  一个凄厉的喊声划破了思慕斋的宁静。
 
 
第104章 
  疼。
  就像一只无辜的兔子,被人扯着兔腿凭空撕成了两半。
  沐萦之蜷缩成一团,拼命想让这个被撕裂的自己重新糅合成一团,变成一个完好无损的人。
  好狠,白泽真的好狠。
  狠到丝毫不顾她的感受,狠到让她痛彻心扉后还扬长而去。
  他怎么能这么狠呢?明明前一刻还在对她温言细语、深情款款。
  莫非六月天,不是女人的脸,而是男人的脸?
  沐萦之疼得泪眼朦胧,伸手死死攥着锦被。
  “夫人,我给您备点热水,伺候您泡泡吧。”丫鬟的声音,打断了沐萦之的挣扎。
  冬雪小心听着屋里的动静,站在门外低声道:“今儿您出了门,想是受了寒气,冒个热水澡,去去寒,身子能好过些。”
  听到沐萦之惨叫的时候,白泽在屋里,做丫鬟的哪有冲进去的道理。没多时白泽就走出来了,她们听到沐萦之在屋里痛呼,想进去问问,沐萦之却不让她们进来。
  等到沐萦之的声音渐渐没了,方才壮着胆子问道。
  “备。”沐萦之的回答简短干脆。
  冬雪终于听到她说话,知道没发生什么事情,指挥着院里的人有条不紊地做起事来。
  沐萦之仍是缩成一团,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去。
  她听着丫鬟们推开门,窸窸窣窣地走进屋子,提着水将浴桶填满。
  “夫人,我扶您沐浴吧?”夏岚道。
  “不,”沐萦之固执地拒绝,不肯让她们看见自己,“你们出去,我自己来。有事我再叫你们。”
  “是。”丫鬟们只好退下。
  不过,沐萦之能够对她们发号施令,说明她并无大碍,那声痛呼或许并不算什么,只是夫妻间的乐子罢。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那次将军连院门都踢坏了,最后还不是好好的嘛!
  等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沐萦之方才偷偷把脑袋露出来。
  她坐起身,倚在床头,悄悄把身上的锦被拉开。
  有点害怕,又有点担心。
  锦被“呼啦”一声被她拉开,露出了雪白的她和碎裂的衫裙。
  没有血迹。
  沐萦之不知自己什么心情,只是忍着疼,咬牙从榻上站起身。
  这阵子本就虚着,底下的剧痛更令她完全无法站直,连站着的时候看起来都是一瘸一瘸的。
  她不愿意叫丫鬟帮忙,只弯着腰从床头走向床尾,再扶着床尾的妆台往浴桶那边走,最后再扶着屏风走到浴桶那里,忍着痛自己坐进浴桶。
  直到此时,温暖而柔和的浴汤将她包围,浸润着她残破的身躯,让疼痛逐渐消散,让她一点一点的愈合。
  终于不疼了。
  冬雪夏岚帮她准备的是最安神的牛乳浴,乳香和玫瑰香混合在一起,将沐萦之混乱的心绪慢慢平复。
  沐萦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白泽……
  她心里仍是恼他、恨他的,但当身上的痛楚一点一点消散,一种巨大的喜悦填满了她的身心。
  她竟然……不是石女!
  虽然只是他的手指,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但已经足以证明,她不是石女!
  沐萦之想笑,然而稍微一动就哭了出来。
  石女……这个缠绕她两世的噩梦,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白泽捅破了。
  明明裴云修那么努力过,明明她也曾经躲在被窝里偷偷搜寻过,那里本是无懈可击的。
  当然,这足以证明,这男人有多狠,他放手去做的那一瞬间,沐萦之从他眼里就读到了他的冷酷和决心。
  但她怎么可能怨他?
  她为他疼了,从现在起,她是他的女人了,真正的女人。
  ……
  “夫人没事吧?”冬雪从廊下走到院子里,悄悄碰了碰夏岚的手肘。
  先前冬雪分明听到沐萦之在屋里小声抽泣,这会儿又听到了笑声,而且笑得很轻快的样子。
  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将军高兴了还是伤心了?
  夏岚正守着她的小炉子,拿着扇子轻轻煽火。炉子里放的是厨房给沐萦之煨好的人参鸽子汤,本是打算午睡前喝的,谁知道将军和夫人弄出了这一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喝上,只能放回炉子里温一下。这汤是岭南来的厨师亲自给沐萦之煨的,一锅水就熬出了这么一盅,可不好浪费了。
  听到冬雪这么问,夏岚头也不回,只守着她的炉子,“肯定没事,夫人要有事,将军怎么会走?”
  “倒也是,可是我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总觉得有点奇怪。”
  夏岚笑了笑,见冬雪连斗篷都没披就跑过来说话,冷得直跺脚,便道,“夫人都能自己沐浴,哪会有什么事?你快回廊下吧,省得吹凉。”
  “好,听夏岚姐姐的话。”冬雪缩着脖子,一溜儿跑回廊下,还没站稳脚,就听到沐萦之在里面喊了。
  “夫人。”冬雪急忙走进去,见沐萦之背对着自己坐在浴桶里,知道她已经洗好了,忙拿了干燥的帕子走过去,先替她把打湿的头发擦干。一面擦,一面觑着沐萦之的神色,果真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知道先前的动静是房里乐趣,终于安了心。
  夏岚也听到沐萦之在喊人,端了汤盅走进来。
  “夫人,今儿个厨房炖的是人参鸽子汤,现在用吗?”
  沐萦之点了点头,“先把雪梨汤端来。”
  “是。”
  为了怕她着凉,丫鬟特意把浴汤放得热些,沐萦之泡了这么久,早就渴了。
  夏岚和冬雪麻利地帮她擦干发肤,换好衣裳,扶她坐到桌边。
  冬雪瞥见了榻上和地上的碎衣裳,默默上前收拾得干干净净。夏岚服侍着喝过一碗雪梨汤后,再用人参鸽子汤。
  沐萦之只喝汤,肉仍留着,放下汤盅,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心中觉得烫帖。
  “今儿新年,你们俩别太累着,也出去跟姐妹们乐呵乐呵。”
  见沐萦之这么说,冬雪也放开了,笑道:“夫人放心,我是最会偷懒找乐子的。昨晚夏岚值夜,我是乐呵够了,今儿我守着夫人,夏岚去歇歇吧。”
  “有什么可乐呵的,吃酒赌钱我才不喜欢。”夏岚道。
  吃酒赌钱都是禁止的,除夕是唯一的例外。昨儿丫鬟婆子们除了当值的和回家的,都聚在一起守岁,白秀英发了红包,又赐了美酒美食,叫丫鬟们玩个痛快。
  “可赢钱了?”沐萦之笑问。
  冬雪撇了撇嘴:“输了三贯钱。”
  除夕夜虽然允许下人赌钱,却也不兴赌大的,只许找个乐子,不然,以冬雪的牌技还能输得更多。
  沐萦之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从妆台上拿了四个红包,先给冬雪拿了一个。
  “喏,好好拿着,可不许再去输了。”
  “夫人放心,我这一年玩一回就够了。”冬雪快活地接过红包,拿着沉甸甸的,摸着不像是银子,一时有点疑惑,望向沐萦之。
  沐萦之将其余三个放到夏岚手里,夏岚一接便觉得太沉了些,见冬雪那表情,亦疑惑了起来。
  “打开看看吧。”沐萦之道。
  “诶!”
  冬雪飞快地打开红包,见里面除了一锭十两的银子外,还有一个金镯子。不用拿出来看,便知道是足金的。
  “夫人的红包实在太大了。”
  “不大,这金镯子是我让将军出去找人打的,上面刻了你们的名字,往后你们走到哪里,别人都知道是我的人。拿出来戴戴看。”
  那金镯子做工精巧、用料十足,冬雪哪有不喜欢之理,她拿出镯子,见上头果然刻了一个“冬”字,愈发地欢喜。
  “那两个红包,你替我拿给春晴和秋雨。”
  秋雨代替春晴掌家之后,白泽不让她每日都来找沐萦之汇报,渐渐地成了习惯,大部分时间都在松鹤院进出。春晴的伤势虽没有大碍,但却留下了头疼的毛病,看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沐萦之便安排她去掌管后花园。
  她了解春晴的性子,若是什么事都不让春晴做,这丫头才会愈发的心事重重呢!
  家里的事情,白秀英都管得井井有条,她正虚着,没的去争权,只要秋雨还立着,那就无妨。
  沐萦之给丫鬟发了红包,这才回到榻上重新开始午睡。
  只是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白泽将她放倒,毫不留情地发起了进攻。
  睁开眼,便觉得面红耳燥。
  从前白泽却巡视海防的时候,她自然也是想他的,盼着他早日回家,好每日倚靠在他的身边入睡。
  可她如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他,明明那男人让她那样疼、那样伤,可她就是疯狂地想他早日回来。
  会更疼吧……那有怎么样呢?
 
 
第105章 
  “北桀人此番是假意同朝廷议和,背地里一直在调兵遣将,加上朝廷给他们的粮草,这一次他们攻势很猛,连着拿下了七座城。”刘安站在屋子里,低声向沐萦之说着北疆的战报,“将军虎贲卫到北疆后虽收回了一城,但北桀军突然改变攻击线路从西路发起猛攻,又拿下了两座城。”
  自从白泽率军离开,沐萦之每日都让刘安去一趟相府,从沐相那里得知最新的战报。
  “如今将军驰援西路,正在死守津州城,如果津州城失守,北桀便可长驱直入中原了。”
  沐萦之一边听刘安说着,一边看着桌上的舆图。
  舆图是从沐相书房的那一张描摹下来的。
  凡是被北桀人拿下的城池,沐萦之便用朱笔标红,眼见得边境一座座城池纷纷标红,舆图中的津州城便格外醒目。
  津州城可以说说进入中原的门户,一旦城破,北桀铁骑只需一日便可抵达京师。
  这阵子沐萦之在学着读兵书,懂得多一些,便觉得自己离白泽近一些。
  每日听取战报后,沐萦之会假装自己是主帅一般进行调兵遣将,看看自己跟白泽的想法是否一致。这么试过几次之后,有几次与白泽不谋而合,而剩下的那几次白泽都是兵行险着并且获得了成功。
  沐萦之并没有做出错误的判断,而是因为白泽拥有着绝对的自信和实力,足以让沐萦之手中的兵书成为废纸。
  她自然为这样强大的男人心动,可另一方面,心中却愈加担心。
  出奇制胜意味着不合常理,可一旦失败也意味着万劫不复。
  刘安站在一旁见沐萦之一脸忧虑,便道:“如今战事虽仍是不利,可自从白将军率军抵达,便阻止了北桀人的连胜攻势。想来扭转局面也是近期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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