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广绫
时间:2019-01-02 09:30:33

 
    成见太深,即便是真相摆在眼前,他也会认为是她平素作风太轻狂,目下无尘,招人记恨方才会被人报复。
 
    若是在以前,她还会向顾沉舟解释,他不相信,她会极力的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今她觉得累了,懒得和他解释。
 
    信阳抱着手臂,挑眉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爹拼出今日的这个地位,就是让我为非作歹,不受人委屈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怎么还这么不淡定?不就是一条贱命,有什么大惊小怪?”
 
    顾沉舟脸色愈发沉郁,可自身的修养,却让他说不出难听的话。
 
    “你若想做好顾家的儿媳,将你这脾气给收敛好。这京城不是武平侯说了算,比他身份高贵的比比皆是,你若不知悔改,早晚会吃亏,到时候没有人能保得了你!”
 
    信阳勾了勾唇,目光炯炯地望着顾沉舟,“你总是提醒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又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我信阳的丈夫,可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外人!废话少说,你将人给我,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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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更,会很晚,么么~
 
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二更
 
    顾沉舟样貌生得极好,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精致的玉冠。穿着朱色内袍,外面一件银灰的袍子。极其素净的装扮,单薄却笔挺的身姿如同修竹一般风姿卓越,又有世家子弟的清贵自矜。
 
    信阳很多次问自己,当初怎么就对顾沉舟死心眼。
 
    或许是因为他通身不凡的气度,还有这一张好看的面皮,和她在乡下见过的男人不一样,渐渐对他上心了。
 
    时隔多年再看这一张脸,仍然让她心动,可却再也生不出贪欲,想和他亲近的心思。而是恨不得给他两拳,再踹上去一脚。
 
    他的心能装下很多人,他的温柔和煦也能给所有人。独独装不下她,也没有多余的温柔给她,给她的是他坚硬和石头一样的心,怎么也焐不热。
 
    她想自己可能是肤浅的,只看上他这张脸,没有必要死皮赖脸的热脸贴冷屁股。
 
    找一个比他更好看的,将他从心里挤出去。
 
    比他长得好看的很多,却没有脸红心跳的悸动。
 
    反而一张圣旨将她和顾沉舟绑的牢固。
 
    信阳顾不上她那一句话,让顾沉舟对她更加心生厌烦,出手从常随手中将迟曦抢来。
 
    顾沉舟陡然出手,信阳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顾沉舟会动手。她在气头上,出手并没有留情,眼见顾沉舟挡在迟曦面前,她卸了力道,手臂剧烈一痛,她瞳孔一紧,错愕的看向顾沉舟。
 
    顾沉舟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信阳,眼中也有些愕然,没有想到她会收回攻击。还以为她会胡搅蛮缠,心知信阳的战斗力,他也未手下留情。
 
    信阳的手垂在身侧,半条手臂都没有知觉。
 
    他可真狠心啊。
 
    早知道他对她没有任何夫妻情面,信阳心窝里仍是抽搐着痛。
 
    她眼若寒冰,语气里却透着疲惫,“我不想同你吵,也不想同你闹。不管你信不信,这个女人死不足惜。我不插手,你将她给芸娘。这是她与芸娘之间的恩怨,你护着她也不合适。”
 
    顾沉舟哪里会信信阳的话?
 
    顾芸娘与她是一伙的,把人给顾芸娘,与直接给信阳有何区别?
 
    眼见有人朝这边赶来,顾沉舟眼底的厌弃愈发浓烈,愈发不堪忍受信阳刁蛮与狠辣。
 
    “不许任性。”
 
    信阳执意要迟曦,顾沉舟偏要护住迟曦。
 
    顾芸娘看出信阳的手无力的垂着,就知道顾沉舟那一下没有留情。
 
    她冷声说道:“顾公子,迟曦是苏家的人,你将她带走不合适吧?你不相信我与信阳的话,大可派人去请景年过来。”
 
    顾沉舟被信阳的嘲讽的眼神刺痛,心里憋着一口气,在与信阳较劲。即便迟曦是顾芸娘的人,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把人交出来。
 
    迟曦知道顾沉舟是她的救命稻草,如果顾沉舟将她给顾芸娘,她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顾公子,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瞧着三夫人救一只断腿的猫,上前来帮忙。地上结着一层冰,奴婢不小心脚滑,撞上了三夫人,害得她险些掉进水里。正巧被郡主看见,她对奴婢生出误会,认为奴婢奴大欺主,给奴婢一个教训。咳咳……咳……顾公子,求求您救奴婢一命。”
 
    迟曦被丢下水,冰冷的池水将她淹没,濒临死亡的绝望席卷着她,激发出巨大的求生欲。
 
    顾沉舟看着她身上湿透了,冻得脸色发青,嘴唇乌紫,浑身发颤,已经开始咳嗽,显然是要受凉的征兆。
 
    “苏夫人,她是你的丫鬟,信阳推她落水,我将她救上来,今日不可能把人给你,等她病好了,我再派人送她去苏府。”顾沉舟冰冷的瞥信阳一眼,不愿叫她称心如意。
 
    信阳读懂顾沉舟的眼神,他等她低头,服软。
 
    才会将迟曦给交出来。
 
    她嘴角一扯,嗤笑一声,扭头离开。
 
    手臂的疼痛,实在让她没有心情同顾沉舟僵持下去。
 
    顾沉舟望着信阳的背影,唇角抿成一线,看着地上落下的几粒玉棋,目光复杂。
 
    “回府。”
 
    经过信阳这一闹,顾沉舟没有心情参加宴会。
 
    “顾公子将人留下。”顾芸娘冷声说道:“京城世家大多以顾家马首是瞻,拿你们做为典范,受人追崇。今日一见,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顾公子的言行气度让我这乡野女子开了眼。就为与妻子置气,强行扣留别人府上的婢女吗?”
 
    顾沉舟默然。
 
    顾芸娘使出杀手锏,“顾公子执意将人带走,我也不拦你,明日一早,我便给顾府送拜帖,亲自上门拜访,问顾夫人要人。”
 
    顾沉舟自然听出顾芸娘话中的威胁,她去要人,只怕是大张旗鼓的去,闹得人尽皆知。
 
    只是因为一个婢女,闹得满城风雨,顾家的确丢不起这个人。
 
    他并不驽钝,之前他是先入为主,认定是信阳仗势欺人。
 
    后面觉察出端倪,是他没有弄清楚前因后果,误会信阳。
 
    最后闹到这个地步,是被信阳针锋相对的话刺得他昏了头。
 
    苏越走到顾芸娘身侧,目光扫过迟曦,看着她身上的衣裳不禁一顿,想起他之前在院子里看见袁雯萱的衣裳她是一样的,眼底闪过深思。
 
    “沉舟,这是我三弟身边的婢女。心术不正,几次陷害三弟妹。信阳的话你信不过,我还会骗你?”
 
    顾沉舟心下为难。
 
    方才信阳负气离开,两个人闹得不愉快,她不会回府,定会去娘家住。
 
    明日祖母回府,信阳若不在顾家,又会让祖母动怒。
 
    他看着卫寅领着苏景年阔步走来,心里有了主意。
 
    顾沉舟拱手对苏景年道:“苏兄,你上奏辞官,皇上留中不发。我听家父说平定的陈国内乱,皇上有意将你派遣过去镇压。你的婢女我带回府两日,你辞官一事,我为你办下来。”
 
    苏景年拢高眉峰,他在裴首辅那儿听到消息。
 
    他若去陈国,不知与顾芸娘要分离多久。
 
    顾沉舟的提议,正中他下怀。
 
    比起辞官与去陈国一事,迟曦微不足道,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顾沉舟看向顾芸娘道:“你若不放心,让信阳散宴后回府将人带走。”
 
    这才是顾沉舟留下迟曦的目的。
 
    若非如此,信阳不会回顾家。
 
    苏景年看着顾沉舟将人带走,没有阻拦。
 
    顾家也有武将,若是顾家不出面,他不去陈国,就会挑上苏易与苏越。
 
    苏越与袁雯萱和离,一个人带着儿子。姜皎月有孕,苏易也不好去陈国。
 
    顾沉舟能说服顾家出面是最好的局面。
 
    顾芸娘也想到这一层,心里对顾沉舟愈发不喜。
 
    她不希望苏景年去陈国,这一去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归来。
 
    顾沉舟以此事做交易,顾芸娘没有吭声。信阳救她一次,她看出顾沉舟与信阳之间的矛盾。本就是顾沉舟的错,凭什么要信阳折腰去求他?顾芸娘知道信阳有她的骄傲,不能因为一个迟曦而让她受委屈。她也没有这么大的脸,求着信阳帮她要人。
 
    苏景年承诺顾芸娘道:“你放心,等事情处理好,我会将迟曦绑来,给你亲手处置。”
 
    “不着急,他说两日送过来。若是那时候不见迟曦,我会问顾夫人要人。”顾芸娘知道迟曦在哪儿倒是不怕,就担心迟曦藏在暗处,防不胜防。“你抱着猫咪去找郎中,我看见顾沉舟伤了信阳的手,我过去看一看,她好歹救了我的命。”
 
    顾芸娘将手里的猫咪给苏景年。
 
    然后带走了卫寅,她将一个瓷瓶递给卫寅:“你去追顾沉舟,将这药给迟曦吃下去。顾沉舟如果阻拦,你就告诉他明日休想见到信阳。”
 
    顾沉舟大费周章的带走迟曦,是见信阳十分想要迟曦,才会带回去做引子,目的让信阳回府。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信阳明天回府,她这么一说顾沉舟绝对不会阻拦。
 
    果然,卫寅在门口将人拦下来,顾沉舟为顾芸娘的防备感到不悦,听了卫寅的话,倒是没有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得罪了顾芸娘。
 
    迟曦昏昏沉沉的趴在常随身上,被卫寅掐着下巴喂下一颗药才如梦初醒。想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眼底积蓄着泪水,惊恐万分。
 
    “顾公子,他们欺负人!我之前是苏家的奴婢,因为苏三爷救我一命,留在他身边为奴为婢的报答他,我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他将户籍给了我,让我嫁人,早就除掉奴籍,我现在是裴家的奴婢,签了五年的卖身契,与苏家没有半点关系!”迟曦真的要哭死过去,顾芸娘给她吃的东西能是好东西吗?一定是为了制住她,免得她逃跑的东西!
 
    “你之前为何不说?”
 
    “奴婢之前说了,您会将我给裴家。裴家今日办寿宴,事情闹大了,奴婢就怕活命的机会也没有!谁知道三夫人这般狠心肠,铁了心要除掉我!”迟曦心里一片绝望,哀求顾沉舟不要将她送去苏家,“他们明知道我不是苏家的人,还拿我和您做交易,分明是故意为之,您可千万别上当受骗。”
 
    迟曦巴不得让苏景年去陈国!
 
    顾沉舟若有所思,没有再搭理迟曦。
 
    而顾芸娘在水榭找到信阳,她横躺在美人靠上,手臂垂悬在半空。寒风吹着幔帐飘飞,阵阵冷气灌进来,可信阳丝毫不觉得冷。
 
    顾芸娘走进来,信阳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她叹息一声,蹲在信阳身边:“信阳,是我。”然后握着她的手腕,将袖子掀上去,雪白的手臂红肿,甚至青了一块。
 
    “伤着骨头了吗?”
 
    信阳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混不在意道:“小伤。”
 
    那就是没有骨折。
 
    顾芸娘掏出药膏,给信阳涂抹在手上:“很疼吧?”
 
    信阳愣了一下,除了爹娘哥嫂,没有人问她疼不疼。
 
    在所有人眼里,只有她欺负人,没有人欺负她的份。事实也是如此,可并不是只有看得见的伤口才疼,看不见的心伤才最痛,最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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