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又有不少官员以府中各种开销,喜宴等由头,跟康熙哭穷,朝国库打了不少欠条,借了不少银子回府。
其中更是以官员职位越高,借的银两越多,这里头,独独太子一人,就占了各种先例。
四爷负责户部,早发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曾经在太子跟前提过这个事情,可是太子花国库的钱花惯了,哪会真的收手。
再加上因为石佳氏的原因,太子对四爷,开始渐渐有了敌意。
开始在私下里,朝四爷手下的人下手,以鄂尔泰,年羹尧和李卫等人,处处都在被打压削弱手中力量,最近闹得可谓是腹背受敌。
空库户部钱粮消耗,自己身边的人,又或多或少不断受到打压。
还加上手里户部银两亏空的事情,四爷渐渐感受到前后夹击的压力,府里的事情,就放了不少。
反而这久,回到府里,都是招鄂尔泰,年羹尧等人商议如何联名上折子。
让康熙重视官员借银,以及宫中大事修造,各种宫宴以及祭祀庆祝等不必要的花销缩减开支等事宜。
康熙是个重享受的君王,如果告诉他不能南下江南看沿途河山,夏暑酷热不能舟车劳顿去承德避暑山庄避暑。
在他和皇太后大寿的时候,不要办寿宴,哦还有每年一次的蒙古塞外之行,春秋两季的南苑狩猎之行,这还不把康熙给惹怒才怪。
四爷忙着劝康熙重视国库银两和官员借故借银,而每日里忙的空不出闲来。
府里,却以李氏怀孕,那拉氏增加秦嘉宝侍寝天数,外间一个庶福晋名额为由头,彻底挑拨起府中女人争斗不休。
可谓是一忘平静的水面,就被那拉氏这两手挑拨恩赐给弄得一众女人们人心晃动。
甚至还以为那拉氏大度发了话,说是府里,但凡有谁能再次为她和四爷开枝散叶。
有了子嗣,不论身份贵贱都能得到这个庶福晋的名额,还是她到时候亲自跟四爷求恩典要名分。
这个消息在四爷府传开的时候,不可谓不震动,简直是彻底炸开了锅。
因为这里面,那拉氏在明晃晃的散发一个消息,就是府里女人,不限制于有身份的女主人。
但凡是伺候的丫头,府中的侍妾,甚至是只要出现在四爷府的女人。
只要能爬上四爷的床,生下子嗣,管你什么身份都抬为庶福晋,连宫里的小选都省掉了,还连跨好几个等级,直接成为庶福晋。
这可是天降红雨,一步登天的事情,府中伺候的丫头们,不论有心思的,还是有胆子的,都集体沸腾了。
但都因为四爷最近忙碌,而压下去了不少心思。
秦嘉宝对那拉氏这手借刀杀人,以及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看得很明朗。
但是却对于那拉氏故意要将四爷多安排两天侍寝时间给她,而显得有两分无奈。
那拉氏是嫡福晋,她要怎么分配,还真不是她能拒绝或者接受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小心计划着李氏可能会出现的阴损招数。
可纵使她千防万防,不想,却还是在李氏一天天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后,宫里却出了问题。
康熙三十八年,润七月,二十八,这晚四爷还在清风水榭里,搂着秦嘉宝睡了一夜到天明。
不过在凌晨的时候,宫里就来人,说是敏嫔张佳氏,殁了。
敏嫔张佳氏,说起来陌生,但是说到她的儿子,但凡知道点历史的人,都不陌生,就是四爷的忠实拥护者,十三爷的母妃。
“爷,您早去早回。”
苏培盛来通知的时候,秦嘉宝都被吵醒了,这个事情不小,秦嘉宝即便听到,都还是下意识的对四爷叮嘱一番。
她对四爷无感情,但是至少是自己福主老板,吃他的住他的,现在十三爷母妃去了。
四爷跟十三爷感情要好,平日里也是有感情的,她没有别的言语,只是干巴巴安抚着。
四爷敛了敛眼皮,若有若无的应了声‘嗯’,就让秦嘉宝过去给他换衣服,看着秦嘉宝小小的个子,垫着脚尖给他打理领口镶边。
以前圆润的婴儿肥脸蛋,渐渐收了边,变得尖了不少,脸型也变小了不少,现在却是连他巴掌都不足了。
但是此时认真给他理着盘扣的秦嘉宝,四爷看的眼中意味一深,想着晚间宫里吊丧,怕是他母妃会因为敏母妃的丧事,单独叫她进宫而惹事。
便低头,深深看了秦嘉宝好几眼,言语重复间,都是在提醒她,小心别惹事。
“若是有人叫你,你在宫里身份低,又年龄小,如果不是故意的。
都会看在宜妃和爷的份上,不特意找你麻烦。若是有人真的找你麻烦,就脑子转快一点,吩咐人来找爷。”
四爷急着去宫里,在衣服换好后,只来得及在她眉间印下一吻,就匆匆叮嘱一番进了宫。
秦嘉宝在四爷走后,又倒头睡了会儿回笼觉,后面又起来去正院请过安后,就回了清风水榭练了会儿功。
对于四爷的叮嘱忧虑,她等了一下午都没事,就丢了开去。
却不想都到了晚间的时候,却传来福晋叫人来叫她跟李氏一起进攻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秦嘉宝,当场叫打翻了手里的茶杯,心里有两分不安。
第六十三章 侧福晋,她就这样说的?
“福晋叫人来的?”
秦嘉宝收了手里的茶杯, 心里那是郁闷不行, 宫里十三爷母妃殁了, 按身份来说, 她们只是皇子侧福晋。
敏嫔又是嫔妃,妃位等级没有到皇后, 或者是皇太后这样身份级别的人, 就算哭丧都轮不到她们, 宫里皇子, 皇子福晋去, 才算有身份的。
秦嘉宝实在不知道那拉氏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李氏还怀着身孕, 宫里出现丧事,让她去, 这适合吗?适合吗?
外边天已经擦黑了,即便是七八月的天,快到夏末了, 夜间的凉风吹来, 晴日里倒是舒服。
偏生今日傍晚时分,外边下起了小雨, 路边上一打滑, 秦嬷嬷还是提醒道。
“主子,这个点, 还有孕妇一起, 怕是要当心些。”
宝月急忙忙给秦嘉宝梳头, 今晚这种场合,身上还不能太显眼了,着装都要尽量往素雅去打扮。
上的妆色,甚至连胭脂都没上,就是轻上了些脂粉,就给秦嘉宝拿了花盆底,刚穿上脚,正院的春月姑娘就到了。
“福晋说,今个是宫里大事,倒是麻烦侧福晋快些了,还有人也不要带太多了。
因为匆忙,福晋说只备好了两辆马车,怕是要委屈侧福晋跟李侧福晋一辆马车了。”
春兰批着一身淡黄色的丫鬟宫装,就这么依在门上,瞧着秦嘉宝出来,声音倒是隔老远就传了过来。
秦嘉宝今晚眼皮有些跳,这久日子过得太过清闲的她,忽然就意识到不对劲。
都走到门前,正院的春兰姑娘对着她一躬身,就抬脚先起身,在前面催促着快些快些,说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秦嘉宝忙一回身,打量着宝月宝风几个看过来的眼神,扬了扬手,宝月就咚咚跑了过去,杨着头,问她,“格格,可是需要什么?”
因为素来跟秦嘉宝关系近,加之秦嘉宝又一直没有侍寝,宝月还是喜欢以前的称呼,口一急,就问了出来。
“回头,去宝库里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孕妇用的能凝神静气的东西,替我去梦竹院问问,可是有需要?”
秦嘉宝的小脸长开了,就这么微微一回头,脸上挂着浅笑,手里哪着的锦帕。
因为侧身,还在微微飘扬,也许因为都靠门太近了的缘故,从屋里头看出去,也好似,半倚在门上一般。
但是偏生,先前正院的春兰姑娘做出来,一股子风尘和傲慢气息,显露无余。
但是在自家主子这个角度望过去,清风水榭几个伺候的丫头,一时都有些看呆了。
总觉得这个时候的主子,身上笼罩一层光晕,让人心底里无端生出一股清润和宁静来,这样的主子美极了。
后面还是秦嘉宝拐了下,在身边呆呆看着她的宝月,最后宝风宝月等人才回过来,先前是让她们去梦竹院送东西。
宝月单纯,本来就不高兴李氏,现在还听到自家主子让去给梦竹院送宝贝,心头一股气就这么堵上,半天噎着,没消下去。
不过倒是自家主子的吩咐,她没胆子反驳,索性也不想送,就这么闷着头,没说话。
到底屋子里有明白人,很快宝花宝雪两人,心思这么一琢磨,就回味过来了。
抬头看了秦嘉宝一眼,被里面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神看的怔了怔,后又忙点头,让她放心。
秦嘉宝这次进宫,不能带太多人,她打算带秦嬷嬷进宫,多少对宫里的事务熟悉些。
但是府里,梦竹院里到底有些什么事情,以及自己院子要守好,都是自己几个丫头去做的,她临走时,自然的交代一番。
单独面对李氏,她也不怕她耍什么心机,只是想着,待在一辆车进宫,她内心里,自然不太愿意。
但是她上头有个那拉氏压着,像这种小事情,还真是让人膈应的慌啊。
还有那拉氏是个什么意思,派了这么个傲慢的丫头过来,故意的?
“侧福晋,还望快点了,待会若是时间到了,福晋说了,还没到的,就不等了。”
穿着这么粉嫩的旗装,头上插的,还是珍珠镶嵌石榴石发簪,看颜色纯的很。
若说丫鬟自己掏银两买这么奢侈的头饰,有点够呛。
可在这宫里头有人殇了的档口,穿的这么艳丽,可是耐人寻味的很呐。
秦嘉宝定定看了在前面,不断回头催促她的春兰,久久凝视了两秒。
“迟了就迟了,赶不上,不去就成了,急什么。”
“那可不成?”
“嗯?”
秦嘉宝可不管成不成,也不管春兰忽然唰的一下变了的脸色有什么深意。
快出清风水榭门口的时候,她还再次会了头,看着屋里都带着几分深思,或者不安看着她的几人,问道,
“对了,先前咱们猜谜语间,你们猜的都是啥呢?”
忽然的突击,宝风几个楞神,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就说了。
“主子,您先前自个说了,答案是6和4呢,回头可别忘了,记得赏奴婢们。”
“嗯,记得。”
秦嘉宝应了声,就让丫头们回去了,带着秦嬷嬷,这次倒是没要春兰催促。
脚程顺溜的到了前院,此时果然就发现了两年马车,已经停到了府门前。
人还没到,前头就传来那拉氏的声音,“妹妹来了就上马车吧,宫里母妃还等着呢。”
声音刚落,后头一两马车的帘子便被拉了起来,从里面传来一声娇蛮的声音,
“这么多人等你一人,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呀,真是娇生惯养,怪不得敢强李姐姐的侍寝时间。”
“侧福晋,赶紧上马车吧。”
那前头等着的太监,头上冷汗都掉了一滴下来,为了怕秦嘉宝尴尬,还赶忙上前给她台阶下。
她笑笑,挥手让秦嬷嬷在马车后面跟着后,她就走到马车跟前,看到正弯腰做人墩的后背,楞了下。
心里着实对这种没人权的服务,心里是有些震撼的,她如今已经练功到了长春诀的第一层。
即便不能拿来攻击敌人,但是这么半人多高的马车,她是抬脚就能跳上去的。
可就在她要准备跳上去的时候,她忽然视线就扫向那弯着腰做人墩的男子的眼神,眼里的希冀,看得她眼中有些涩。
到底只是脚步轻微触碰了下他背,不过是刚一停留就上了马车。
在前面马夫一声,“两位侧福晋,乌雅格格,坐好了,奴才开始走了。”声中,很快马车就直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但是不知为什么,先前那一慕,却是留在她心底,有些挥之不去。
她虽然不经常出来了解民生,但是知道,先前那该是府里请来做长工或者是短工的,不然是进不得府,谋不得这份差事的。
虽然知道是人的职业,至少此刻的秦嘉宝多少还是有丝丝触动,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活的很不容易的人。
她有心做功德,却不知从哪入手,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倒是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她还是可以做一些的。
“哟,说你是大小姐,还喘上了?没看到马车上怀着身子的李姐姐都先来,你一个好端端的人,端什么架子,这么久才来?
现在我们等你这么久,你上来,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耳边尖锐的声音传来,秦嘉宝从沉思中回神,顺着声线,刚一侧身,就看到了先前将头伸出窗户外,对她大声嚷嚷的乌雅氏。
这是这个女人,今个第二次朝她大声嚷嚷了,秦嘉宝对乌雅氏,在新婚第二日请安的时候,教训过两次。
后面歇了一段时间,再打算蹦跶出来的时候,秦嘉宝继续不动声色收拾过她几次,后面见到她,就彻底怂了下去。
现在李氏怀个孕,她忽然就跟转了性一般,不知怎么就变成她的狗腿子。
对这种人,秦嘉宝是看一眼,都腻的慌,何况是这样面对面跟她叨朗什么话语了。
这样人的人,就跟臭虫一样,你理她,她得意的飞得更欢。不理她,却是一直在你耳边嗡嗡直叫,吵的人心里烦躁。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白莲花,更让人倒尽胃口,这不,她刚一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结果耳边就响起另一声娇弱的声音。
“哎呀,乌雅妹妹,你就不要怪郭络罗妹妹了,她年龄小,又隔前院远,我们,我,其实没关系的。”
李氏一手轻轻抚摸着她已经渐渐显怀的肚子。
另一只手,却是用锦帕捂着嘴,轻声咳嗽一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头,活像她今天强了她似的。
果然李氏话音落后,立马旁边的乌雅氏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一般。
跳了起来,手指头都快指到她鼻头了,声音跟锯木似的,惊的她心里躁了一地鸡毛。
“什么没关系,今天,她一定要道歉,到宫里,我一定会将这件事跟姑母说的,每次都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宫里母妃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竟然敢让母妃等,让福晋和怀着身孕的李姐姐等。
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不是这么久都没有被宠幸过的老……”
连龟毛四爷,都没敢在她眼前这么蹬鼻子上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