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王盟立刻拦在二人面前。
“我…我们晕血……”
吴邪拿起一旁放着的菜刀,道:“那也必须看,以后用得着。”
黎簇认命地转过身。
吴邪用刀刃划开叶枭的肚子,徒手探了进去,在里面搅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黎簇和程锦甚至能够听到血肉摩擦发出的声音。
吴邪这边还没有什么进度,地窖外面忽然响起了枪声,黎簇和程锦对视一眼,急切道:“吴邪,外面有人开枪了!”他跑到地窖口打量着外面的情况,看到老麦举着枪,和王导一行人撕扯着。“要死,这是要杀人啊!”
“别吵。”吴邪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腕用力,从叶枭的肚子里拉出了一长条蠕动的东西扔到了盆里。
黎簇看着那一团东西都快要吐了,一旁的王盟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什么玩意儿啊!”
“这就是原因。”吴邪擦了擦手,对黎簇道:“把衣服脱了。”
“啊?”
“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黎簇只能乖乖脱了衣服,吴邪细细地打量他的上半身,接着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这样问,我挺不舒服的……”
程锦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总想喝水,感不感觉身体里面很痒?”
“没有啊……”
王盟急切地问道:“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程锦,挠他。”
程锦看着他。“什么?”
吴邪没有解答,只是对黎簇道:“一会儿出去就说你也病了。”说完,他端着那个装着虫子的盆便要出去。
程锦微微一愣,忽然伸出手拉住吴邪的胳膊,没有丝毫犹豫,将他的袖子向上一推,果然看到了他胳膊上的抓痕。
王盟惊诧地看着他的胳膊。“老板!”
吴邪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我还能撑一会儿。”
地窖的门忽然被人掀开,老麦拿着刀,露出一个森冷阴翳的表情,道:“都他/妈的在这里,正好,都出来!”
吴邪解释了病因,并告知了所有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却也暴露了自己生病的事情,王盟也被老麦打伤。
程锦看着大厅内不断呼痛的众人,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这种烦躁的情绪在老麦的怒吼和杨红露的哭叫声中达到顶峰。
杨红露拿着手术刀和筷子,颤颤巍巍地消毒,上下牙直打颤。“我是当过护士,但是我只会打针……我……我不会开刀啊……”
“这里就你一个专业的,你不来谁来!快点!”
“我不行!我不行……这样会死人的!”杨红露崩溃地大喊道。
“马老板不能死,他死了谁给我们钱啊。”
“那就拿他来开刀!”老麦用枪口指着一旁已经昏迷的曾爷。
杨红露被逼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曾爷的脖子上打开一个口子,用筷子夹住虫子。
“我……我夹住了……”杨红露的脸上闪现过一丝喜悦,而这丝喜悦顷刻间便消失了,她带着哭腔道:“我夹不出来……”话音刚落,虫子已经脱离了筷子,重新钻回曾爷的身体里,曾爷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没过多久,他就彻底死了。
在几秒诡异的沉默之后,无论男女,所有人都发出了惨叫声,即使老麦再次开枪,依旧没办法平息所有人的恐惧。
老麦想胁迫杨红露对王导继续开刀,杨红露却怎么也不愿意了,原本昏迷的吴邪醒了过来,主动让黎簇和程锦拿他练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辣!
经过考虑,不出意外,cp应该是吴邪啦,正文完结后也有可能会写个别的cp的小番外,谢谢大家给我的建议啊哈哈~
晚安~
☆、我在大漠挖过沙[十]
“你疯了。”程锦拿着手术刀低声道。
一旁的黎簇咬紧牙关,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筷子。
“刚才我是怎么做的,你们都看到了,我相信你们。”吴邪忍着疼痛道。
“这里应该是肠道……”
黎簇看着程锦单膝跪在吴邪身边,冷静地念叨着生物知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也冷静下来。
程锦掀开他的衣服,一动不动地盯着吴邪的腹部,终于看到了一条暴起的、移动的纹路,迅速出手按住了那东西,她另一只手举起手术刀,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地切开了一个口子。
“夹住!”
黎簇用力夹住虫子的身体,却无论如何怎么也夹不出来,只能卷了一圈僵持在那里。
王盟紧张道:“不行,再这样下去虫子要跑了。”
程锦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又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没有表情,她紧紧盯着疼得抽搐的吴邪,想要在他脸上捕捉一点点的生或死的预兆,忽然,她拿起刀将创口面剌大,伸出手抓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虫子的身体,狠狠地将那条虫子拉了出来,摔在地上。
老麦迅速开枪,结束了那条蠕动着的虫子的生命。
吴邪倚着柱子,虚弱地喘着气。
程锦手指微微一顿,手术刀已经从手里掉在了地上。
“红烧鱼……不对!黎锦!你没事吧!”黎簇看着一动不动的程锦。“黎锦!醒醒!”
程锦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双眼无神,只是不停地喃喃道:“血……好多血……别……”她抬起手,不顾手上还有血,紧紧地按着额头上的伤疤,道:“别打我……别……”
“糟了!”黎簇急忙伸手抱住她,努力安抚道:“黎锦,你别怕!别怕!哥在这里,没人能打你……别怕别怕……”他温柔地抚摸着程锦的头发,低声道:“不怕不怕,不怕,爸已经走了……”
程锦也紧紧地搂着黎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颤巍巍地问道:“他走了吗……?”
“走了走了,不怕啊……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我们锦锦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不会有人来打你的……”黎簇一边安抚着程锦,一边紧张地看着其他人。“别怕,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没人敢来欺负你!”
老麦瞪大眼睛,怒道:“这女人疯了吗!后面还有人需要她动手呢!”
吴邪勉强抬起眼看了陷入混乱的程锦,直起身体道:“我来吧!”
“老板,你的伤口——”
“你先照顾好程锦,她那个样子不行的。”吴邪捂着伤口站起来。
程锦的眼睛慌乱地盯着每一个移动的人,在她眼里,似乎每一个人都可能会冲过来打她,将她打得头破血流。
吴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程锦的头。“程锦,别怕,我们都在。”他拾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术刀,拖着脚步走向其他人。
“锦锦,没事了没事了。谁敢欺负你,哥哥就把他打跑!”说完,黎簇还凶狠地盯着老麦。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锦低声道:“嗯,没事了。”
黎簇知道她已经恢复了神智,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程锦道:“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之前你见血没事,我还以为你已经好了……”
程锦依旧脸色苍白,脸上还留有血迹,她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我没事了。我……我会变好的……”
黎簇微微一愣,用力地点点头。
程锦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的她在玩着布娃娃,妈妈在给她织毛衣,哥哥带着足球出去和别的小伙伴去玩了。
忽然,爸爸回来了,他不停地喝酒,他喝醉了,大声喊了起来,妈妈赶紧让她躲到哥哥的房间里。
她听着外面的打骂声,害怕地躲在墙角,忽然,外面没了响动,锁芯转动,爸爸用力推开了门,她被门挤了一下,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他看到她抱着娃娃很生气,大声地骂了起来,像是雨天的雷声。
她什么都听不清,只是捂着被撞了的头大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
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她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被狠狠地摔了出去,额头撞到了桌角上,被狠狠地划出了一道口子。
爸爸终于睡着了,没有人管她,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哭泣,哭得头晕眼花,她伸手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一手的血,好久也不敢说话。
她害怕爸爸醒过来接着打她。
“妈妈!锦锦!”
“哥哥……”
“锦锦别怕,我去找李阿姨!”
“爸爸走了吗……?”
“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我们去找医生!”
“这个口子划得太大了,缝了这么多针,肯定要留疤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真可怜啊。”
“你们看她,她额头好丑啊!”
“难怪学习好,是因为长得丑啊!”
“没事,锦锦,哥哥在,别怕。”
“嘶……”程锦只觉得头痛欲裂,从床上坐起来,发觉手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这才伸手揉了揉额头,迅速起身走向外面,脚步绵软。
吴邪抬头看向她。“醒了?正好还有点早饭,热热还能吃。”
“嗯。”程锦坐在吴邪旁边,一手将前面的碎发绾到脑后,扎了个半马尾,她拿起筷子开始夹菜,神色如常。
“感觉好点了吗?”吴邪的视线在她额前的伤疤停留了一瞬,迅速移开视线问道。
“好多了。”程锦喝了一口粥,看向吴邪问道:“你的伤好点了吗?昨天我划的口子有点大,最后直接扯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你,你及时上药了吗?”
吴邪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放心吧,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昨天看到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口。”程锦头也不抬地噎回去。“这种地方的伤口都要小心,性命攸关。”
“谢谢关心。”
“对了,这个给你,算是暂时防身用的。”吴邪似乎想起什么,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她。
匕首外面是皮质的鞘,里面的匕首通体洁白无瑕,看起来不像是一把匕首,而是一件艺术品。
程锦微微一愣,吴邪接着说道:“从这里搜出来的,这东西应该是骨头磨出来的,看着小巧玲珑,小姑娘用最合适,留着防身。等到你出去之后,我再让人专门给你弄一把好的。”他提醒道:“别看东西不大,利的很,小心一点用。”
程锦敏锐地察觉到了吴邪的话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把匕首收起来,咽下一口粥,问道:“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我和苏难已经商量过了,所有人一起出发。”
“所有人?”程锦有些诧异,追问道:“你们还要带上嘎鲁?”
“苏难的决定,她大概是觉得嘎鲁能带我们在沙漠里找到方向吧。”吴邪弯了弯嘴角。
“你最好小心一点。”
吴邪看向她,道:“有什么高见?”
“我就是讨厌苏难而已。”程锦的目光放在远处的某一点虚无,道:“苏难会做赔本买卖吗?一个傻子带我们去古潼京?而且,我有时候觉得嘎鲁很奇怪……”她见吴邪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由地微微一愣,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吴邪笑着说道:“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程锦抽抽嘴角,道:“我也只是觉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已。你要是听不进去就算了。”
“我可还什么都没说。”
“我去收拾东西了。”程锦吃饱喝足,将碗筷叠在了一起,端起来起身走向伙房,她脚步一顿,低声道:“昨天谢谢你。”
吴邪有些不解:“谢我?”
“谢谢你的那句话。”程锦说完,不再解释,径直走开了。
“话?”吴邪微微一愣,忍不住回忆自己昨天说了些什么。
吃过早饭之后,一行人休整了一番,再次出发。
“我的枪不见了,你们小心。”在把所有装备挂在骆驼身上之后,吴邪对三人低声说道。
程锦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默默地转过头,翻身上了骆驼。
走了没多久,指南针突然失灵,骆驼也都停了下来,众人再一次陷入绝望之中,偷走吴邪的枪的正是王导,他情绪失控,对天开了一枪,看似强悍的背后实际上是深深的恐惧。吴邪好不容易劝了下来,这才带领着众人重新出发。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啊?”
吴邪看向一旁的黎簇,道:“黎簇,是时候该你上场了。”
黎簇因为太热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被吴邪这么一叫,心底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清醒了不少,结结巴巴地问道:“干、干什么啊……”
吴邪笑了笑,利落地抬手,给黎簇的鼻子狠狠来了一拳。
“我去!吴邪你有病啊!”黎簇瞬间清醒过来,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