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搞玄学——红叶似火
时间:2019-01-04 10:51:47

  写读书笔记,饶了她吧!姜瑜嘟嘴:“别,我还是送你一只独特造型的玉龙给你吧。”
  说话间,小潘已经收拾好,推开门,走了进来:“队长,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再不走,待会儿就要错过火车了!”
  “这么快?”梁毅想看时间,抬起手腕才意识到自己那只腕表已经送给了姜瑜。
  小潘没留意到他的动作,解释道:“不早了,六点多了,七点半的火车,从医院到火车站还得大半个小时。”
  “这样啊……”梁毅有些惆怅,他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对姜瑜说,“我送你下楼。”
  他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快一个月,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尤其是外伤。所以走个几十米,上下楼梯还是不难的。
  姜瑜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和凉凉的寒风,摇头说:“不用了,就几步而已,外面冷,你别出去了!”
  “我身体好着呢,别啰嗦,走吧!”梁毅把姜瑜的棉袄拿起来,递给她,让她穿上,自己也披上了军大衣。
  梁毅把姜瑜送到了车子旁,问小潘:“吃的和热水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你的吩咐都准备好了,队长你就放心吧!”小潘笑嘻嘻地说。
  “行,你们路上小心点!”梁毅朝催促姜瑜,“上车吧,外面冷。”
  姜瑜看着他哈出口的热气,心中一动,上前,轻轻环抱了他一下:“梁毅叔叔,再见!”
  说完,她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降下车窗,巧笑倩兮地冲梁毅挥了挥手:“梁叔叔,你快进去吧,下次我再来看你!”
  梁毅站在那里,浑身都像石化了一样,直到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才颤抖着抬起右手,轻轻抚过姜瑜刚才环着的肩,那里,似乎还停留着她身上的热气和淡淡的梅香。
  这小丫头太招人疼了,才刚走,他就有点舍不得她了!
 
 
第70章 
  这个年代的安检不像后世那么严格, 送人往往可以将人送上站台, 始发站时间宽裕甚至能将人送进车厢。
  所以小潘直接帮姜瑜把行礼送到了车上, 等火车快要开的时候,他才下车, 站在车窗外冲姜瑜挥了挥手:“小瑜, 以后有空再来,等队长的伤好了, 咱们去山上打猎!”
  “好,你回去吧, 再见!”姜瑜趴在窗口, 冲他摆了摆手。
  列车呜呜呜地启动, 喷吐着黑黑的浓烟, 带着返乡的人,越行越远。
  直到小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姜瑜才收回了目光, 把窗户关上, 挡住外面不断往里灌的寒风。
  她紧了紧身上的棉袄,赶紧把冻僵的手往口袋里塞, 手一进口袋就摸到了一大团纸质的东西。她不记得自己有这种玩意啊,姜瑜讶异地挑了挑眉,好奇地把东西掏出来一看。这是块卷成了团的东西, 最外面是一张旧报纸,里面裹着一叠十块的纸币和五斤全国粮票。
  姜瑜把折叠的钱摊开数了数,总共有六十块。这笔钱是谁偷偷塞到她棉衣口袋里的,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难怪要走的时候,梁毅非要替她拿棉衣呢,他就是在那时候悄悄把钱塞进来的吧。
  把钱收了起来,姜瑜摊开那一截旧报纸,在空白的地方,她找到了梁毅的字迹:在路上别省,该花的就花,到了家,记得打电话过来报平安,我十八号下午才出院。
  十八号出院,她十七号就能到浮云县,若是当天赶不回乡下,最迟十八号中午也可以了,正好能赶在梁毅出院前给他打个电话。不然等他出院后,想打电话也不知道打哪儿去。
  姜瑜把旧报纸也收了起来,放回口袋里,爬上自己的铺位,和衣躺了下来。
  坐卧铺就是要比硬座舒服得多,至少不那么拥挤了,有活动的空间,不过这年代的火车没有空调,火车里冷冰冰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几度。姜瑜裹紧了被子,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一连两天,吃了睡,睡了吃,睡醒了就听同车厢的几个来自天南海北的人聊天,姜瑜倒是跟着长了不少见识,也对这个时代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等到十七号下午的时候,火车终于到站了。
  不过因为到站比较晚,市里已经没有去浮云县的客车了,姜瑜只能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住一晚,第二天赶早坐上回县城的客车。
  一路颠簸,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姜瑜一下车就被细细密密的毛毛雨给撒了一头,像是沾在头上的白砂糖一样。因为下着雨,地面湿滑,自然会影响行走的速度,姜瑜估摸着,要是冒雨赶回去,到了公社的时候,恐怕得到晚上了。梁毅今天下午就出院,那她肯定来不及给他打电话了。
  想了想,姜瑜索性一转身,去了国营饭店,准备先好好地吃一顿,暖暖胃。这两天在火车上,顿顿吃干粮、煮鸡蛋,吃得她胃难受死了,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弥补回来。
  姜瑜点了一条红烧鱼、一份排骨汤、一个素炒小青菜,要了一碗米饭,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她准备吃过饭就去胡利民那儿,借他们教育局的电话先给梁毅报个平安,然后再去找庄师伯,折几张平心静气符让他拿去卖。
  这出趟远门,她口袋里的钱七七八八也花得差不多了,是该发奋,多挣点钱了。这样还可以顺便让小康骑自行车送她回去,也不用她辛辛苦苦淋着雨走个二三十里地的山路了。
  姜瑜的计划很好,但她没注意到,国营饭店对面是大街上,周老三蹲在屋檐下,含着烟斗,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
  这个死丫头,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一出现就大吃大喝的,也不想想她家里的娘老子。
  看到姜瑜,新仇旧恨就涌上了周老三的心头。
  自从年前姜瑜走后,他就一直天天往城里跑,重点是盯着邹副局长。原以为,这死丫头跟邹副局长有一腿,结果周老三连跟了四五天,都没发现她的影子。而且邹副局长每天的活动范围也非常有规律,不是去公安局,就是回了家,或者去了前妻那儿,帮忙干活,有几次外出也是跟几个公安一起的,不可能去会姜瑜。
  大冬天的,在寒风里守了几天都落了空,周老三逐渐意识到,自己猜错了,姜瑜跟邹副局长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关系。
  可那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呢?这么多天,连过年都不见人影。
  周老三是个狡猾的,从邹副局长这里找不到线索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公社。
  他不敢去找公社的刘书记,但可以去找其他人啊。周老三下了血本,买了包好烟,两斤猪肉,一瓶高粱酒,悄悄提着去了革委会干事候二的家,先是客气地谢谢候二这几个月来对姜瑜的照顾。接着周老三话音一转,问起了公社派人出去学习的事。
  候二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周老三的意图还是装不知道,一下子就捅破了:“什么学习?别逗了,咱们一个小公社,有学习的机会也轮不到咱们啊,县里的人都抢破头了,哪有分到下面的道理!”
  “可姜瑜……那天我去了县城不在家,回来就听说她去学习了,人当天就走了,这都一个星期了,还没回来。”周老三唉声叹气的,脸上止不住的忧色,“过年都没回来,她一个才十几岁的姑娘,在外面咱们也不放心啊。她妈急得好几晚都睡不着了,候干事,能不能麻烦你帮着打听一下,要是能找到这孩子,咱们家也宽心了!”
  候二深深地看了周老三一眼,指尖敲了几下桌子:“我说周老弟,你就别在我这里藏着掖着了,你们家姜瑜这姑娘是个有大本事的。连刘书记对她都客客气气的,你担心什么?”
  “刘书记对她客客气气的……侯干事,你没蒙我吧?”周老三这回是真的吓到了,在他眼里,姜瑜不过就是一个奸诈的黄毛丫头而已。?刘书记可是公社的一把手,经常去县里跟上面坐小汽车的领导开会的,怎么可能鸟她一个丫头片子。
  看周老三的表情不似作伪,侯二摇了摇头:“我蒙你干什么?当时你们家这丫头过来上班的时候,刘书记对她很和气,私底下还叫咱们别招惹她。李通好奇地问刘书记这是为什么,刘书记指了指县城的方向,说姜瑜这工作是上面的人安排的。”
  周老三张了张嘴:“不是,姜瑜的到公社不是沈天翔帮忙弄的吗?”
  侯二嗤笑,指着周老三:“别逗了,广播站这活多轻松啊,谁不眼馋,刘书记本来是打算把他小舅子的女儿给安排过来的。他那侄女虽然只读到了初中,但在广播室放放广播,念念上面的指示,通知通知开会,初中文凭也够了。你也不想想,沈天翔哪来的面子,能让刘书记弃自家侄女不用,把你们家姜瑜安排上去啊!”
  周老三这回真的吓到了。姜瑜整天闷不吭声,早出晚归的,在家里像个隐形人一样,一回来就钻进她那间小屋,非常没存在感。她上哪儿去找的关系?还认识上面的人?
  莫非是邹副局长?可邹副局长是公安,也管不了行政这一块儿。这死丫头,藏得可真深啊,要不是他今天来找侯二这家伙,还不知道这死丫头瞒着他搞了这么多事,难怪能不动声色地把他家建设弄进了牢房里。
  建英说得对,这死丫头越来越能了,是个祸害,绝不能留!否则一旦被她知道,冯三娘嫁过来的真相,依她这种小心眼记仇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为了给建设报仇,也为了他们家,这死丫头必须滚得远远的,永远都别回来。
  看着周老三一张脸像调色盘一样,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侯二伸出头,探过去,好奇地看着他:“我说老三,你该不会不知道你们家这个继女这么厉害吧。我就说嘛,难怪前一阵你们家建设出了事,你到处求爹爹告奶奶的找人,却没想过找你家这个继女出面呢,原来是不知道啊!”
  “这不是不想那孩子为难吗?”周老三嘴上打哈哈,心里却恨死了侯二,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戳他的心窝子,不是个东西。
  侯二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真是够好心的,怕继女为难就不管自己的亲儿子!”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周老三找了个借口遁了。
  出了侯二家,他气得一脚踢开了路上的石子:“什么东西,收了老子的礼还挤兑老子!”
  骂骂咧咧地回了家,周老三板着脸看着冯三娘:“你去问问翔叔,姜瑜究竟去哪儿了?这大过年的,她一个姑娘家,连家都不回,传出去像什么话!”
  “翔叔说是去被派出去学习了……”冯三娘两只手扣得紧紧的,嗫嚅道。
  周老三斜了她一眼:“学习?去哪儿学习了?你知道吗?不知道,你怎么当妈的,孩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姜瑜都十六岁了,很快就到说亲的年纪了,她这样老不着家,以后谁敢娶她?她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怎么办?”
  冯三娘被他的疾言厉色给吓到了,慌张地抬起头,不安地咬住唇:“那,那你说怎么办?孩子都走了。”
  周老三斜了她一眼:“去问翔叔啊,你是姜瑜的亲妈,女儿出门这么久,也没音信,你不该去问他吗?”
  冯三娘有点怕沈天翔,不过周老三说得也有道理。姜瑜都出去这么久了,连年都没在家里过,她这个当妈的去问问也是应该的。
  于是冯三娘去了沈天翔家。
  知道她的来意后,沈天翔将旱烟斗往院子里的石桌上一磕,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找姜瑜是吧?过一阵就回来,这是组织对她的信任和重视,你不要拖她的后腿!”
  “哦,那……那这孩子究竟去了哪儿呢?”冯三娘顶着沈天翔阴沉的视线,又问了一句。
  沈天翔斜了她一眼,拉长了脸:“这个不是你该问的。回去吧,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
  他连逐客令都下了,冯三娘不敢再问,只好回去了。
  她的失败在周老三的意料之中。冯三娘这人只要对方一凶,她就软得像根面条一样,什么主意都没了,本来也没指望她能成什么事。周老三让她过去,不过是试探试探,看看沈天翔是什么态度而已。沈天翔什么都不肯说,这证明,他知道那死丫头究竟去哪儿了。
  周老三敷衍地说:“行,翔叔既然这样说,那肯定错不了,你也不必太担心,说不定过两天姜瑜就回来了。”
  沈天翔这个人一向有一说一,他说姜瑜很快就要回来了,那肯定错不了。
  周老三第二天就跑到了县城外通往荷花村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等着姜瑜回来。他的算盘打得非常好,如果能在半路把姜瑜给截了,弄走卖得远远的,就谁都不会知道,也怀疑不到他的头上。
  要是让姜瑜回了村子再动手,肯定会引起沈天翔的怀疑,他肯定会去报案。但在半路上就不一样了,谁也不知道姜瑜究竟在哪段路失踪的,想要找到线索,比登天还难。
  但是第一天,没人,第二天还是没瞧见姜瑜的影子,第三天……
  一连在刺骨的寒风中蹲守了十天,周老三那张老脸都被寒风吹得开裂了,结果还是没看到姜瑜的影子。
  他火大不已,尤其是今天,天空竟然下起了细蒙蒙的小雨,阴冷阴冷的,落在身上,渗进棉袄里,沾在皮肤上,冻得周老三直打哆嗦。他呼出了一口寒气,搓了搓手,实在忍不住了,跑进了县城,打算去国营饭店,喝一口热乎乎的姜汤,去去寒。
  谁料,在这里他竟然看到了等了十天的姜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死丫头自投罗网了。
  周老三的嘴角弯起,勾勒出阴鸷的弧度。
  见姜瑜坐下,点了菜,他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今天到国营饭店来吃饭的客人不少,等姜瑜吃上饭怎么也得二三十分钟之后了,他有的是时间提早做好安排。
  ***
  等了一会儿,姜瑜点的菜终于上来了,她抽了一双筷子,准备开吃,忽然头顶上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
  “姜瑜姐,你回来啦?”沈红英惊喜地看着姜瑜,“我问了好几次我爸,他都不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儿。”
  姜瑜含笑看着她:“翔叔一向公私分明,你就别为难他了。对了,这是你们同学?吃过饭了吗?坐下一起吃吧!”
  沈红英拉着一个穿着天蓝色棉袄,头上扎着红色丝带的姑娘说:“这是我同学林梅梅,今天周日嘛,不上课,我们约好一起来逛县城。正好肚子饿了,就准备过来吃饭,没想到碰到了姜瑜姐,咱们一起拼桌吧!你先吃,我们去点菜。”
  刚过完年,两个姑娘手里都领了一笔压岁钱,所以点菜都很大方,他们俩点了一个狮子头,一个白菜豆腐,还要了几个大馒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