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宠爱——藤萝为枝
时间:2019-01-05 10:44:02

  江忍看着外面的雨幕,心思微动。
  “带伞没?”
  孟听没有,明明白天还是大太阳,晚上谁会想到突然下大雨。
  还伴随着雷声和闪电。
  往往这种情况,学校会让走读生早点回家。所以他们才那么高兴。江忍说:“那你怎么回去?”
  孟听说:“等雨小一点,公交站不远。”
  结果等放学铃声响起了,夜晚的天幕被闪电劈得闪闪烁烁,雨还是没有小。
  孟听是真的犯愁了。
  现在是夏天,又不能可能像秋天一样有外套。她觉得昨晚那个梦好衰啊。简直乌鸦梦。
  江忍手机响了响,他拿出来看了眼。
  贺俊明发过来的【忍哥,你在七中啊,要不要我把你车开过来?】
  他们都没在学校,在外面浪。
  江忍手指飞快【别管】
  他等教学楼那边的灯光陆陆续续灭了以后,对孟听说:“走啊小老师,放学了。”
  孟听也知道等下去不是办法,舒杨找不到她,舒爸爸很可能还在上班。
  她只好跟着江忍离开101教室。
  江忍锁好门,然后看她一眼,开始脱T恤。
  孟听隐隐猜到他要作什么妖了,头皮发麻:“你做什么!”
  他啧了声:“送你回家啊。”
  他也只有这么一件衣服。
  江忍动作很利落,T恤脱了就没了,少年肌理结实,他手臂线条有力漂亮,还有八块腹肌。
  他腰线窄下去,却一看就充满力量。
  江忍把衣服罩她头上:“好了,走。”
  孟听脸蛋发红:“我不要这个,你穿好衣服行不行?”她要去扯脑袋上的衣服。
  他按住不许,很霸道:“怎么着,还嫌弃啊,老子很久没抽烟了,衣服每天换,干净的。”
  孟听说:“不是,没有嫌弃。”衣服上有他的味道,不香,却荷尔蒙爆棚。
  她为什么要罩着他的衣服和他在雨里跑?很傻啊,衣服只能盖住头发,身上还不是要打湿。
  他比她高,她一抬眼就是他结实的胸膛。
  他不羞耻吗?
  孟听和他讲道理:“这个没有用,雨太大了,还是要打湿。”
  他按住她乱动的手:“艹,你听话点成不。”
  他用衣服盖住她小脑袋,孟听被捂得只剩一双眼睛,神经病啊你。
  他凶巴巴道:“我说行就行。”然后拉着她跑。
  孟听气死了。没跑几步衣服果然湿了,贴在腰线上,闪电照亮天幕。孟听想打死这个混蛋:“我就说没有用,你还不信。放开我。”
  江忍不放,雨水从他肩膀流下去。
  他握住她的掌心炙热。
  他犹记得当初他因为一件沾了烟味的外套戒烟。
  周围只有雨点声,他却觉得痛快无比。
  他做到了。
  真的没想抽烟了。
  她身上那件干净不带烟味的T恤,是他忍受了难耐和烦躁换来的。戒烟瘾不容易,就像他的病,然而此刻他相信他真能慢慢好起来。
  只要她靠近。
  孟听还在挣扎,她声音带着恼意:“不许拉我,我自己可以走。”她气道,“你再不放开,下周就做三十道数学题。”
  江忍笑得不行,妈的。
  三十道数学题。
  他转身。
  少年赤裸的胸膛就在她眼前,他靠得好近,她耳朵通红,拉下衣服,把眼睛也捂住了。
  “你以为我真想考大学啊孟听。”
  难道不是吗?
  一片黑暗中,空气都是他的味道。
  “我不喜欢学校,不喜欢补习,不喜欢学习,也不想考大学。”
  她眨眨眼。
  她从小到大乖巧惯了,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读书?
  他扯了扯她头顶的衣服,露出夜幕下她一双水盈盈羞涩的眼睛。
  他眼里带着笑:“你出的那些题,老子都不会。”
  她有些茫然。都不会那他做得那么认真,好像会似的。作业纸也每次都写满了,她之前甚至觉得他好可怜,怎么有人这么笨。怎么教都教不会。
  江忍笑了:“你说我为什么每天花几个小时瞎写?”
  孟听心砰砰跳。
  雨水打湿她的眼睫,他轻轻拭去:“因为写了,下一次才能见你。”
 
 
第51章 我的公主
  他说, 他不喜欢学习, 也不喜欢写作业。可是写了, 下一次才能见你。
  孟听垂下眼睛,好半天,她轻轻道:“那以后就不写啦。”
  他挑眉:“写啊, 怎么不写。反正也没事做。”他说得豁达, 反而自带一种气魄, “我尽力,就是可能永远都进不了你们一班了。”
  孟听还想说什么,他拉着她往公交站走, 虽说淋都淋雨了, 但是少淋一点总是好的。
  到了公交站,他才把湿透的衣衫拿回来。
  江忍语气认真,又似乎只是不经意一说:“这次真没抽烟了,将来也不抽。我努力考试, 通报批评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我的名字了, 孟听, 我也很久没有病发了。”
  她突然心脏软软的:“嗯呢。”
  江忍忍不住弯了弯唇,他觉得他快好了。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也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
  六月悄悄来临的时候, 天气越发炎热。
  七中那个关于校花孟听不穿裙子是因为腿畸形、烧伤, 各种不好的流言愈演愈烈。
  孟听不在意, 赵暖橙虽然生气, 可是也没有办法。
  男生们跟着起哄, 很大一部分其实是想激着孟听穿一回裙子的。
  她穿校服就很纯情漂亮了,要是穿得好看点,能漂亮成什么样?
  然而孟听却真的没有在意过流言,她虽然性格温柔,骨子里却非常坚韧有原则,她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孟听在想暑假的事。
  她想去做点兼职,舒爸爸没日没夜地加班,身体会吃不消。
  赵暖橙气着气着,就叹了口气。
  突然又乐了。
  她这两天都在职高门口晃悠,就想等到贺俊明。那天他们在鸟不拉屎的地方等了很久的车,等到赵暖橙都快妥协的时候,公交车就那么慢悠悠地开过来了。
  赵暖橙兴奋到跳起来,恨不得掐着贺俊明的脖子吼道:“看到没,车!车来了!”
  贺俊明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卧槽。”
  赵暖橙哈哈大笑:“你完了,你要吃屎。”
  贺俊明:“妈的疯婆娘。”
  “你自己说的你要吃。”
  “你当真啊,你蠢不蠢!”
  赵暖橙火了:“你还一个男的呢,言而无信,你刚刚说我我有说什么吗?轮到你你就反悔了,你看热闹的时候怎么不说你随口说说的呢?”
  她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都忘了自己害怕贺俊明这一行人了。
  贺俊明讪讪道:“行了啊你,老子就不是什么讲信用的人。”
  这件事不了了之。
  赵暖橙知道他不可能真吃,恶不恶心啊,但是见了他她就乐,哈哈哈老天都帮着收拾坏人。
  贺俊明这几天放学之前就赶紧跑,妈的晦气。搞得他一个脸皮厚的都不好意思了。
  那破地方平时不是不来车的吗?
  然而他想,那句话还算好,毕竟真应验了也没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耐他何。
  最可怕的就是忍哥要是真考了538,他命根子都得丢!
  好在忍哥成绩依然烂,除了做题的时候表情是高手的表情,出来的分数只比他们好一点点。
  六月的芍药开遍校园,七中和职高同时发了月考成绩。
  贺俊明最紧张:“忍哥,你考了多少?”
  江忍脸色难看。
  看仇人一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卷子,何翰也回了个头,他倒着看,一眼就看见了一个8。
  江忍这段时间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加上还有七中学霸补课,他们也觉得忍哥肯定进步很大。因此看到一个8的时候,何翰心想,卧槽这么厉害,八十几啊?
  结果江忍烦躁地把卷子一扔。
  那个8是个位数。
  十位数是3。
  他数学是38。
  何翰忍笑忍得辛苦,他安慰道:“忍哥慢慢来啊,我们都才二十多呢,你已经很高了。”
  江忍无言以对。
  贺俊明松了口气,他依然能做个男人。
  贺俊明很高兴:“忍哥,放学去玩呗,放松一下,那什么来着,劳逸结合嘛。”
  江忍说:“不去,要写英语作业。”
  贺俊明认识他七八年,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
  以前是什么样的呢?作业?你敢喊老子交作业?
  贺俊明觉得,喜欢一个人真可怕。要为她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她的喜欢啊。
  何翰点开手机,给江忍看:“忍哥,你这样没多大用。你爱学习,学习不爱你啊。你送她这些吧,女生不都喜欢这些吗?肯定有用。”
  图片上是一双水晶鞋。
  何翰本来刷论坛,就随便举个例子,结果江忍看了一眼后认真了:“帖子链接发我。”
  何翰:“不……这个人家不卖。要参加那啥射击攀岩……”
  江忍就要那个。
  那是真正的水晶鞋。
  他看了一眼,就想给她穿。
  他还记得她轻盈踮起的脚尖,她腿那么柔软纤细,她那双舞鞋里的脚也小巧可爱。
  那是法国设计师设计的。
  名字叫“My princess”——我的公主。
  但是设计师脾气怪,这鞋子不按正常的流程卖,要让人交了入门费以后比赛。先是射击,然后是攀岩。
  总之怎么折磨人怎么来。还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何翰:“……”他也很痛苦,他刚刚随便点的帖子,没成想忍哥竟然真的意动,他想了想,“忍哥,要不买个差不多的吧。”
  “就这个。”
  他看了眼日期。
  后天,在隔壁市举行。
  江忍没上课,冲着这双鞋子去了。贺俊明本来也想跟着去,然而只有报名才能进场。贺俊明讪讪作罢。
  他其实不能理解。
  那个条件很过分哎。
  射击十枪十环。
  攀岩七十米,七十米妈妈呀,简直要了命。然而江忍说去就去了。
  方谭把帖子拉到底部给他们看:“他多半看到了这个。”
  那个帖子吹得神叨叨的。
  把高跟鞋最初的寓意都说出来了,大抵是一个男人,他妻子长得很漂亮,为了不让妻子出门勾搭男人,就设计了不好走路的高跟鞋。
  最开始,就是为了囚禁一个人的心。
  于是有了这款“我的公主”——让她爱上你,这辈子再也走不掉。
  贺俊明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是吧,忍哥信这个迷信啊?”
  方谭往后一倒,倒在靠背上:“不信吧。”但他没有办法了,人只有没有办法的时候,怎么样都得不到的时候,才会烧香拜佛去迷信。
  ~
  孟听六月初就收到了舞蹈大赛半决赛的通知。
  小区阳光洒满窗台的周末,孟听在家整理裙子。一套芭蕾舞衣肯定不够的,她听说决赛模式是多变的。她相信自己能够进入决赛。
  然后她看见了妈妈留下的白色彩羽长裙。
  曾玉洁笑着说以后就不做衣服了,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件作品,本来就是给孟听的成人礼物。孟听现在十七岁,刚好能穿它。
  孟听小心把它叠好,手机铃声响起。
  江忍说:“你下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孟听因为给他补课,现在不那么怕他了,她跑下去的时候。他在上次他开车撞树那个地方等她。
  他脸上带着伤,从眉骨到脸颊上,一条红色的划痕。
  然而他眼神却很亮。
  大热的天,他出了一身汗。
  黑发被打湿,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他站在阳光下。
  本来就锋锐显得凶的眉眼,多了个伤口显得更加不羁。
  然而他却不在乎,这种划痕总会好。
  孟听走过去,他说:“上次平安夜你生日,我没有给你礼物,这次补上。”他眼底是浓烈的光彩与豁达,他并没有告诉她,其实他亲手为她做过一个可以装下雪花的冰晶球。
  后来冰化了,他的心冷得生疼。
  现在他站在她面前,又温暖跳动起来。
  他打开盒子,孟听有一瞬觉得自己看错了。阳光下,那双鞋子晶莹剔透,折射出美丽的光彩。
  水、水晶鞋?
  “给你。”
  孟听后退了一步:“不要。”
  哪来的这种东西啊?她视线错开水晶鞋,落在他拿着盒子的手上。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满身汗了。
  六月的正午。他手上戴了一双黑色的手套。手套把他修长的手指裹得严严实实。
  孟听问他:“你手怎么了?”
  他僵了僵,若无其事道:“送你你就拿着啊,不值钱,别人送的。我留着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孟听抿了抿唇,她在树荫处,轻声对他说:“你过来一点。”
  江忍过去。
  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手上还拿着那个盒子。
  她伸出白皙的双手,把鞋子拿过来。然后说:“你把手套摘了。”
  江忍语气烦躁,凶巴巴地:“你这女的,事儿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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