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刚刚可是在等人?”她忽然问道。
说到这,沈莘才轻轻“嗯”了一声,但并未多言。
夏桐也看到了楼下那个气质不凡的男子,两人都未说话,最后沈莘还是走了,夏桐则幽幽的望着底下的萧鸣,对方好似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顿时望了过来。
夏桐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帘子一拉,隔绝了对方的窥视,依旧一个人在那里吃着点心。
没坐多久,她还是回府了,这场初雪也越下越大,连着走路都多有不便,寒风更是刮的人脸生疼。
等用了晚膳,芳瑜才告知她顾秦回来了,许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对方在的时候她百般嫌弃,人不在了,她这心里又是怪怪的,虽然每次她吵架都没能赢。
天暗的很快,外面依旧下着大风雪,夏桐披着狐裘,提着灯笼踩着浅雪一步一步来到书房外,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西风正目光锐利的守在屋外,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待看到她过来后,却是有些为难的道:“主子……正在与几位大人议事。”
虽然他知道王妃进去后,王爷必定会先陪着王妃,可眼下形式如此严峻,可是一刻也不能耽搁。
狐裘帽上落了不少积雪,闻言,夏桐顿了顿,才淡淡道:“那我先回去了。”
罢了罢了,身为一个贤内助,她怎么能占用别人工作的时间呢。
见此,西风看她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只以为这个王妃只会偶尔耍耍小聪明,除开惹怒王爷就是惹怒王爷,没想到也有识大体的一面。
转身之际,屋内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进来。”
脚步一顿,夏桐愣愣的看了眼身后亮着烛火的书房,又看了眼西风,这才将灯笼递给清儿,自己则提着裙摆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书房内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几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正若有若无的扫过进来的人,只见女子身形娇小,偌大的狐裘帽遮住了半张脸,可纵然如此,女子清丽脱俗的姿容依旧让人过目不忘,都曾听闻王爷对新娶的王妃颇为宠爱,本以为只是传言罢了,却不想竟是真的。
见书房里的确有几个议事的官员,而且应该都是武将,夏桐没想到顾秦居然还让她进来,不怕自己打扰他们议事吗?
“退下吧,事情就按本王说的去做,若有突发状况随机应变即可。”
书桌前的男人神色清淡,闻言,那几个中年男人立马拱手作揖,随即又多看了眼夏桐,一个个才陆陆续续出了书房。
当屋内只剩下两人时,夏桐才解下落满积雪的狐裘,一边走过去好奇问道:“皇上如何了?”
几日未见,顾秦一把将人拉至怀中坐下,埋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眉宇间带着抹疲惫,“你不问本王如何,却问别的男人?”
夏桐:“……”
这个人是疯了吗?连一个命不久矣的老头醋都吃?
“我看王爷好的很,宫中那么多貌美的宫女,所以才流连忘返吧?”她扭过头,坐在他怀中一边握着狼毫在一直宣纸上乱涂乱画。
拥着那娇软的身躯,男人眸光一暗,冷峻的轮廓上带着抹异色,“你在吃醋?”
几日不见,他神情看上去的确有些疲惫,不过那张扑克脸依旧没有一点笑容,就跟谁欠他钱一样,夏桐头也不回,依旧在宣纸上画了一只丑丑的小乌龟。
“我才不会吃醋,王爷就是再找十个八个美人我都欢迎的很。”
瞥了眼那张莹白的小脸,顾秦眉间微皱,抬手在她娇臀上拍了一下,语气微冷,“那你来找本王做甚,小奸细。”
“你……你才是奸细!”
夏桐红了红脸,作势要从他怀里下来,可腰身却被人紧紧搂着,根本挣脱不得。
男人眉梢微动,低头紧紧对上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大手慢慢伸进那复杂的衣裙里,满脸严肃,“明知道本王在与人议事,你却在这时过来,还说不是奸细?”
第57章 要挟
夏桐刚要解释什么, 可忽然感觉到衣裙里多了什么东西, 霎那间又涨红了小脸,连忙去推搡男人, “你……你无耻!”
这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反派!
她那点力气基本可以无视,顾秦眯眯眼, 一脸阴沉,“你敢骂本王。”
被对方那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夏桐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忘记了反抗。
顺利解开那复杂的腰带,男人低头覆在女子耳廓,声音低沉,“若是不乖, 便把你扔进蛇窟。”
那只滚烫的大手越来越不老实,不禁让夏桐浑身紧绷,只是听到对方的话,心头顿时又冒出一股怨气,那天在床上还说要把命给她,现在居然又来威胁她?!
“那王爷还是把我扔进蛇窟好了,我宁愿被蛇咬死,也不愿和王爷在一起。”她扭过头,任对方做什么也无动于衷。
顾秦眉头一皱, 似没想到这女人如今胆子这么大了,连蛇窟都不怕。
脸色一变,他冷峻的轮廓上忽然出现一抹柔和, 顺势环着女子的腰,目光灼灼的对上她的视线,声音低沉,“本王不过与你开个玩笑,岂能当真。”
夏桐:“……”
呵呵,男人!
扭过头,她依旧冷着脸不想再看他一眼,怨气几乎要冲破屋顶。
那抹清香无一不冲击着他的神经,男人垂下眼眸,忽而埋在那白嫩纤细的脖间,炙热的细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大手顺势解下她外袍,肆意游离。
“你……你放开……”夏桐红着脸拼命推搡着,没想到这人又发·情了。
她的扭动越发刺激男人仅剩不多的自制力,大手迫不及待将那复杂的衣裙扯下,瞬间露出一截雪白圆润的肩头,在烛火下似泛着莹光。
“我……我来找你……是问皇上的事……”
夏桐此刻吓得心跳骤然加快,根本不敢动弹,因为她明确的感受到了抵在她腿间的东西。
“你想问什么?”他声音暗哑。
烛火幽幽,偌大的书房内弥漫着一抹暧昧的气息,只见书桌前坐在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一名娇小瘦弱的女子正被他笼罩怀中,衣裳凌乱,白皙的小手僵硬在半空中无处安放。
“你……你当真…想造反?”夏桐呼吸一顿,一鼓作气问了出来。
不过男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细吻渐渐落在那白皙的锁骨间,留下一道道红痕,声音暗哑到了极致,“你觉得呢?”
嗯,这女人似乎又发育了些。
夏桐整个人僵硬无比,的确,反派的一举一动都太过张扬,书里也写了他一直筹备了数年,只是这个人之前不是还清高的很,连碰她一下都不愿,如今怎么发·情的这么快!
“主子,边关急报!”
屋外忽然传来西风急切的声音,夏桐就跟找到救星一般顿时松了口气,只不过身上的男人却是阴沉着一张脸,全身开始散发一抹摄人的戾气。
“滚!”
外面的西风退后几步,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但到底不敢再出声,只是神情依旧格外凝重。
不过屋里的夏桐却是连忙见缝插针的将身上的人推开,无辜的眨着大眼,“西风必定有急事,王爷何必急于这一时,可别误了大事。”
她现在十分担心反派能不能造反成功,就这副急色的样子,她都替西风着急。
男人皱着眉,满脸阴沉,可到底还是一边替她将衣裳拉上,似乎怕人外面的人随时冲进来,不过西风这个没眼色的着实越来越不像话了。
等整理好衣物,看着一脸不悦的男人,夏桐不由凑过脑袋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继而又红着脸飞快跑走了,徒留后面一双炙热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一出书房一股冷风顿时迎面袭来,只看到西风在那里走来走去,显然十分着急,夏桐一边戴上狐裘帽,接过清儿手中的灯笼,看着他轻声道:“何事如此急切?”
能让西风如此着急,可见定是大事。
见她出来,西风也松了口气,左右环视一眼,这才走近低声道:“戎狄大规模攻击边境城镇,如今已经攻陷了南关城。”
说完,便立马推门进了屋子,似乎要立马去禀报。
闻言,夏桐一边踩着浅雪往前走着,一边也在跟着沉思起来,这戎狄人都是些野蛮人,领地也是资源匮乏,所以经常抢夺边关百姓粮食,特别是冬日,只不过每次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如今大规模袭击的确是件大事,只是眼下京中本就情况紧急,若是调兵支援,倒时京中一旦乱起来便是无法控制的存在。
神机营的兵权在顾秦手中,如果要调兵,那他日后将无法掌控京中局势,必定会陷入被动,难怪西风如此着急,而且朝中所有人都知道反派想造反,无论哪个皇子登基都会立马将其铲除,所以这个兵,绝对不能调。
可若是不调,边关必定会沦陷,夏桐觉得虽然反派这人手段狠辣,为人凶残,但到底没有做过危害百姓的事,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边关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回到屋子,她坐在窗边欣赏了一会的雪景,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多愁善感了,自己安安静静做个米虫就好,这些朝中大事她也插不了手。
只是到了次日,反派又一大早去了宫里,夏桐本想多睡一会,只是清儿却说,她爹找她又急事。
传话的是夏府的管家,说是在府中说话不方便,让她去城中的一家茶馆,也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你确定是爹传来的消息?”
夏桐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一边看着马车外那白茫茫的雪景,那些谋生的小贩依旧风雨无阻的守在自己的摊位前,卖力的吆喝着。
“是周管家亲自前来传的话,周管家是老爷换上的人,应该不会有错。”一旁的清儿认真道。
夏桐没有再说话,等到那家紫意茶楼时,大堂里只坐着寥寥几人,格外冷清,想来这个天气也无人愿出来行走。
看到夏桐,掌柜的立马热情的迎了上前,“大人在楼上,王妃随小的来。”
夏桐并非独自前来,还带了两个府中的侍卫,毕竟凡事都得谨慎,等到二楼一个房间时,她让人守在外面,自己则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抹淡淡的茶香,地龙将屋内烧的格外温暖,摆设也极为雅致,而窗前的确站了个熟悉的身影,许是听到开门声,中年男人忽然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大伯?”夏桐眉间一蹙,满是疑惑的扫量四周,“你为何会在这,爹呢?”
中年男人面上带着抹别样的微笑,听到夏桐的话并未记者解释什么,只是慢慢走上前,“你不必着急,大伯只是想让你见个人罢了。”
话落,夏霖忽然上前撩开屋内一道珠帘,只见帘子后正坐着一道老态龙钟的身影,可依稀却有些眼熟,此时老人正在不急不缓的沏着茶,动作行云流水。
夏桐唇角一抿,慢慢摘下狐裘帽,一边往里面走去,待看到老人的脸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讶异,“太师?”
老人纵然面容苍老,可一双精光奕奕的老眼却是有神的很,让人根本不敢小觑,的确,身为两朝权臣,谁又敢小瞧?
“这乃是东宇国十年才产一斤的品种,王妃不如先尝尝。”老人面上满是和蔼,还亲自给她倒上一杯茶。
此时夏霖已经退了下去,夏桐顿了顿,还是来到对面坐下,不过并没有喝茶,而是目光幽幽的望着对方,“不知太师想见我所为何事?”
夏桐没想到那个大伯居然又和太师府搅和上了,难道上回的亏还没有吃够吗?这些人莫不是傻子不成?
老人抿了口清茶,幽幽的拂了下通白的胡须,面上带着抹惬意,“外面的东西还是没有自家的好,苦涩而无味,难以入口。”
“太师有话不妨直说,晚辈向来愚笨,怕是领悟不了您的意思。”夏桐神色不变,也不喜欢和这种老狐狸绕弯子。
茶香四溢的屋内瞬间寂静了下来,老人面容上布满了皱子,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边看了眼对方模样出众的女子,长的虽然不错,可也不至于让那小畜生如此着迷,想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老脸上忽然露出一起和蔼的笑意,老人忽然温声道:“此次夏府被贬,你如何看?”
“晚辈只是一介妇人,许多事知道还不如寻常百姓知道的多,王爷也从未与我说过朝中之事,无论太师想要让晚辈做什么,晚辈想来也是无能为力。”
夏桐不动声色的拂了下腕间的镯子,莹白的小脸上带着抹清冷,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畏惧什么,她也最不喜欢虚以委蛇。
老人眼眸一眯,定定的扫了眼对面的女子,忽而一笑,“你想多了,老夫并非让你说什么,只是想澄清一些误会,此次夏府被贬,想必让你对老夫徒增不少误会吧?”
夏桐没有说话,神情依旧十分冷淡,她不爱与这种老狐狸玩心眼。
“可你是否有想过,这一桩一件如此水到渠成,最后得利的又是谁,你夏府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老人声音仿佛带着给人洗脑的魔力,引导着夏桐不自觉往其他方向去猜测,不过她并没有被对方蛊惑,反而淡淡一笑,声音清脆,“晚辈只是个深宅中的妇人,并不懂这些。”
四目相对,老人眸光一闪,可老脸上依旧带着抹风轻云淡,“老夫与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祖母们向来识大体,已经与太师府关系更为密切,你母亲也一直在太师府做客,近日风雪较大,回府怕是有些艰难。”
“你!”夏桐脸色微变,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那个一脸和蔼的老人,心头不自觉一紧,“太师好歹是两朝元老,怎也会行如此卑鄙之事!”
他就知道老太太那些人脑子里有坑,刚差点被太师府害死,如今竟然又和对方搅和在一起,也不知他爹是什么态度,出了这种事为何不来告诉她?!
抿了口茶,老人眼眸一眯,枯瘦如柴的手掌心转悠着两颗玉球,格外悠闲。
“你何必着急,等大事已成,夏府得到的将会更多,跟着摄政王,只会让夏府遭受万人唾弃,这不是任何一个世家能承受的代价。”老人声音苍老浑厚,却又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