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河心思沉重地牵着张大贺从前方草坪绕过来时,张大贺突然用狗腿子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他往左前方看。
左前方10号楼外面,江眠和景照煜双双立在一块,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神态都很自然,也有一丢丢的不良亲密感。景照煜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便利店买来的东西,侧着身,面上端着淡淡的笑意。
路灯昏暗,树影重重,在皎洁的月光的映衬之下,江之河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猫腻。
顿时,江之河感觉自己的心思……更重了。
很快,景照煜还带着江眠上了10号楼,像是领她到自己住的房子做客。
……快,快上去看一看啊。底下张大贺那个急不可耐,继续踢了两脚江之河,狗头抬了又抬,仿佛在对江之河说:还愣着干什么,他妈的快去阻止奸情的发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窃听风云之——人狗组合。
队长:江之大贺
副队长:大贺·哈士奇
窃听对象:纯良的江眠同学,神秘的景照煜。
窃听目的:两人是否有早恋(奸情)行为,景照煜接近江眠是否目的不纯。
窃听方式:一人一狗分别蹲门口。
……
为什么宗兴叫宗兴,因为他是全文主线的“中心”……虽然他离开了。有人还知道这个故事讲什么,大珠自己的总结是:一份机缘,一个中心(宗兴),以及你和我的青春。
红包见,明天见。
第19章
当景照煜说出他和她还挺有缘的, 江眠仔细想了想, 认同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两人都笑了。
景照煜是那种不笑很帅, 笑起来却好看的男生,同样在景照煜眼里, 江眠是那种不笑让人有距离感,笑起来立马让人想亲近的女生。他在宗兴的聊天号里看到不少关于江眠的是非,加上五中论坛的特意抹黑, 未见面之前他对江眠的印象除了不太良好,更多是好奇。
好奇她到底是一个怎样孤立独行的女孩。
高铁站第一次见面, 他没有认出她, 也没有联系地想到她就是龙腾中学校长的女儿, 估计可以作为他对她的第一眼印象。一个长相鲜艳, 气质却内敛的淡定女孩,再接触下来, 他发现江眠身上的淡定不是真的淡定, 而是一股来自内心的矜持和少女的高傲,才这般气质鲜明……
没有景照煜这样的观察力, 江眠对景照煜的印象只有,好奇, 好奇,好奇……
因为聊到高铁站,景照煜对她说:“那天你一个女孩那么晚回家,我心里还挺奇怪的, 琢磨着怎么没人来接你。”
说到这个,江眠就想起她爸,那晚回来她才知道那天江之河不是故意不接安莉电话,而是睡着了。床头还放着感冒药退烧药。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生气,不是气她爸没有接她,而是气……
气什么,她现在也不记得了。
但是,景照煜说起这件事,江眠也有话要说,开口道:“那天我对你也感到很奇怪呢。”
嗯?奇怪什么?景照煜用格外温柔的眼神询问她。
江眠转了转头,不知道该不该问,因为她奇怪那天他那个买票的方箱子啊。
难得在江眠面上看到忸怩的神色,景照煜轻轻地笑了。桂花树下,两人面朝面双双而站,一个眼睛放着愉快的光,一个薄薄的眼睑盖住了眸子。
薄暮冥冥,天际最后的光线也逐渐消失殆尽,路灯金色的光圈下飞动着一群轻盈的白蛾,高频率地扑闪着双翅……
见景照煜如此耐心地等着,江眠开口说:“就是你手里拎着的方箱子。”
景照煜眨了下眼。
江眠补充一句:“像是航空箱什么来着。”
景照煜也想到那晚明明他让她先上车,结果江眠远远绕过他,直到上了车才对他道谢,心里不由也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你猜里面放着什么忌讳的东西吗?”景照煜问了出来。
江眠抬起头:……她可没那么说啊。
“上楼,我带你去看看。”景照煜直接提出了跟他上楼的邀请。江眠见景照煜面上的笃定神情和笑意,感觉那方盒子里装的东西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没有过多犹豫,她跟着景照煜上了楼。
景照煜住在三楼,他带她走得是楼梯,楼道装的都是感应灯,原本坏了一盏,物业一直没有来修,景照煜自己换上了;不同前面两楼的白光灯,三楼长廊是一盏暖黄灯。
一楼两户,景照煜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稍稍侧过身示意让她先进,江眠迟疑半会,不知道要不要换鞋,景照煜拉了下她手臂,直接带她进去了……
景照煜一个人住这两厅三室的房子?确定景照煜真是一个人住,江眠表示不解。原先这房子房东分租给三人,每个卧室都放着床。景照煜不仅整套租下来,还选择了床最小的那个房间住……
“是习惯问题,因为这张床最像军校里单人硬板床。”景照煜说,递了一杯水给她。
江眠接过水。
景照煜身上有着他们班同学都没有的成熟,相差两岁真的区别那么大……江眠疑惑地将眼睛转向另一边。
然后,坐在景照煜椅子上,她认真地看起了面前这组昂贵到可怕的耳机系统。
……对。这就是那天景照煜拎在手里的贵重物品,一组价值五万多美金的耳机系统。这世上最昂贵的耳机系统,而且还是限量版。
江眠喜欢音乐自然知道Orpheus,但是她没有在景照煜面前表现得太过激动的样子,只是目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大奥耳机,然后盯着放大器面板功能不同的按钮,音量、输出端子、crossfeed档位……
“要不要试试音?”景照煜对她说。
景照煜是知道江眠喜欢音乐的,不然也不会带她上楼。
“可以吗?”江眠抬眸问,眼眸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淡淡激动。
“你觉得我是那种只准你看看的人吗?”景照煜随意地开着玩笑。
然后,景照煜递上耳机,给江眠播放的音乐是一首钢琴名曲——《the secret garden》
这首曲子,江眠非常喜欢,她没告诉景照煜的是,这曲子她不仅喜欢还能拉奏得很好。但是她觉得自己再告诉景照煜这件事,她和他的关系可能会有很微妙的变化。
江眠也说不出的微妙变化到底是什么,好比两人本来就很有缘了,结果还喜欢一样的乐曲……甚至在感情上,江眠就算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她和景照煜之间似乎存在着一份无形的引力。
只要她再放开自己,她一定会朝他越走越近。
当舒缓轻妙的音符一个个清晰准确地落在她耳里,江眠的世界顿时只有令人沉迷倾心的演奏曲……
……
里面怎么那么安静?
这也太安静了!
安静得过分啊……
门外江之河和张大贺面面相觑,都想象不到里面江眠和景照煜到底在干什么,然而,越是想象不到越闹心好不好!
江之河头疼得不知道怎么办,张大贺已经躯体灵活像是练过瑜伽地屈身趴在了地面,用狗眼往门缝看过去,里面仍是空荡荡一片。
感到江之河拍了下它的狗头,张大贺不耐烦地咧了一下狗嘴,没看到他(它)还在看吗?
“……”
幸好现在没有被人瞧到一个人和一条狗相互蹲门角的样子,不然还以为是小偷带着小犬做什么犯罪的事,就在这时,对面一个老人家打开门,看到蹲在对面住户旁的一个小伙子一条狗,忍不住呼叫出声:“哎呀,你们是谁呀!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江之河惊吓地回过头,看向更为惊讶的老太太,连忙开口解释说:“奶奶,不要紧张,我是好孩子。”
……好孩子!?
“对,刚刚我们只是看看同学在不在家。”江之河沉稳地站起身来,随即伸手,直接敲了敲房门,对着里面喊:“小景,小景……你在吗?”
底下张大贺:……
他突然觉得江之河这人临场反应能力还挺强的,可能是他的脸皮比他的狗皮还厚。咳咳,可是江之河现在顶着他的皮,张大贺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能说,江之河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顶着鲜肉脸的老腊肉!
很快,里面景照煜打开门,面朝着外面的一人一狗;外面江之河微微一笑,打起招呼:“嗨,照煜。”
底下,张大贺也摆了一下尾巴,但不是礼貌,单纯表明一下存在感。
对面住户的奶奶真的十分友好,提醒景照煜说:“小景,他刚刚蹲你外面好久,不像是好孩子。”
听到这话,景照煜微微动了一下嘴巴,视线越过江之河告诉老奶奶说:“的确,他不是什好孩子,不过的确是我同学。”
“……哦。”老奶奶还是不太信的样子。
景照煜带着“张大贺”进了自己的屋,后面跟着真正的张大贺。比起有所顾虑的江之河,张大贺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巡逻起来,然后在前面景照煜的房间揪到了江眠。
右前狗腿往门板用力一敲,张大贺傲慢地对视回过头的江眠,像是一只过来捉奸的狗。
“……哈哈!?”江眠回过头,看向出现在景照煜房门外的哈哈,从脑袋上先摘下这昂贵的耳机。
他还以为干嘛呢……原来是上景照煜这里听歌来了。张大贺默默转过了狗身。
江眠走出景照煜房间,发现张大贺也来了,正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张大贺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即又腆着笑脸问:“江眠同学,请问你作业都写好了吗?”
江眠觉得……张大贺就是脑子有坑。
可不是嘛,不管张大贺脑子到底有没有坑,江之河却不能再随意地想了。原本他觉得小景来龙腾中学上学只是不喜欢军校生活才重新复读,可弟弟宗兴已经离世了……
如果宗兴真是自杀,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失明,失明的原因是网斗殴;那么宗兴之所以会在网出事,原因却在他。
如果不是他退学了宗兴,宗兴不会在网打工。
这样一想,江之河觉得宗兴会出事自己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事实他会这样想,那么景照煜有可能也会这样想,所以景照煜为什么还对眠儿那么关照有加?
为她打架,为她出气,现在还带她上楼听音乐?!
越想越不对,江之河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向茶几上放着的水杯,想想可能是眠儿之前喝过的,他端起来对景照煜说:“那个……照煜,能不能也给我倒一杯水?”
……
江眠下楼了,手里牵着哈哈;哈哈怀着孕,她没带哈哈走楼梯,选择坐电梯下楼。为什么她会牵着哈哈先行离开,因为楼上脑子有坑的张大贺提出要跟景照煜聊一聊男孩子之间的话题。
那么狗和女孩自然提前退场了。
作为一个真正的男孩子,张大贺亢奋地抖了抖一身狗毛,继续迎着温柔地晚风,带着江眠往前走。
江眠不知道要不要送哈哈回张家,想到自己家里没有人,就带着哈哈回二楼自己家。江家,张大贺之前来过一次,当时还是她妈带着他来给江之河送礼,结果江之河装清高什么都没收。
像是进了自己家,张大贺左边瞧瞧,右边瞧瞧。
厨房里,江眠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哈哈,然后发现安莉做了一个苹果派蛋糕留给她,十分惊喜地拿出蛋糕,转过身对着哈哈说:“哈哈,你看,有蛋糕呢。”
蛋糕……蛋糕有什么好吃的,有烤肠好吃么!张大贺张了张狗嘴,不屑地撇了撇;然而,当江眠一口一口喂他吃蛋糕,他还是乖乖地伸出舌头舔了又舔。
江眠说:“哈哈,你快要做妈妈了,开心吗?”
不开心。张大贺用眼睛明确地回答江眠。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紧张。”江眠摸了一下哈哈的脑袋。
切!劳资是那种会紧张的狗嘛!
张大贺选择蹲坐在江眠的旁边,他现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子难免有些重了。百无聊赖地,当江眠再次摸他脑袋,张大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江眠的手背。
动作自然地,像是一条真狗会有的反应。
这下,张大贺自己也把自己吓到了,他刚刚在做什么!他居然伸出舌头舔江眠的手背……呸呸呸!张大贺仿佛受辱地怀疑起自己的本质属性,江眠却很愉快地笑了,又摸了摸他狗头。
然后,他看到江眠伸手解开了后脑马尾的头绳,一头秀长柔软的头发顺势披散下来……
莹莹灯光下,她继续弯下腰对他笑啊笑的。
砰砰砰!张大贺觉得自己的狗心脏血液骤然加快,心跳却像是漏了好几拍……卧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心动……心肌梗塞的感觉?
……
……
……
10号楼,301室,江之河仍坐在沙发,对面是双手抱胸的景照煜;面对着景照煜目光悠悠地打量,江之河冷静地抬了抬眉毛。
“宗兴已经是离世了,对吗?”江之河开口问景照煜。
面对这样单枪直入的问话方式,景照煜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问张大贺:“你从哪儿听来的?”
宗兴死在乡下,家人是办好葬礼再回龙海,这边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宗兴已经死了。但是如果有心想知道,也是能了解实情。
张大贺这样反复追问宗兴,看来真的很关心这件事。他原本都弃掉张大贺这条线了,结果张大贺接二连三地让他感到意外。
因为……江之河说了他接到两通电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