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金妍秀不敢。”李文栋直接回答“至于你。。。”
“你想太多!”俞承濠直接打断他“我只是有一点物伤其类的感觉。”
“。。。”
“?”
李文栋咳嗽一声“什么是物伤其类。”
俞承濠沉默两秒“就是说我觉得金妍秀跟我挺像的,她现在经历的事情我可能。。。”看他疑惑的表情挥手“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她很可怜不是么。”
“你还是别这么想的好,那女人比谁都清楚自己要什么,可怜她没必要。”李文栋说完怕他误会,又解释了一句“不要觉得她可怜,她已经被承贤和临渊保护的很好了。”
想要说‘保护’这个词用的太自以为是的俞承濠到底没说出来,笑着点头“你说的对。”三观不和没什么沟通的必要。
柳临渊挂断电话,表情有些玩味的走过来,看着他们丢下一句让俞承濠惊讶的话“金妍秀在门口,我们得去接她。”
“让她自己进来,又没几个人认识她,就算认识也不会多说什么,有什么好接的。”李文栋不乐意。
俞承濠却在柳临渊的笑容里猜到了什么“她。。。为什么要人接?”
柳临渊笑着摇头不告诉他,招呼李文栋“你去等着承贤,仪式一结束就带他去新郎的等候室。”看他要说话推了他一把“快去。”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远,招呼俞承濠“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五分钟后,俞承濠看到李文栋所说的,被人保护的很好的金妍秀。
穿着新娘大礼服的金妍秀。
第126章
韩国宗家的大宅都是依着村落建的, 通常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大宗族, 柳家是这样, 文家也是这样。整个村子都是宗族就代表村里人多少都沾亲带故,宗家孩子的婚礼是必到的, 村子也会因为人都回来了变的很热闹。这也代表,站在路边的金妍秀十分不安全。
先不说路边来往的人可能发现这边还有一个新娘,关键是在宗家结婚的时候村子里不会有另一家办婚礼,穿着新娘大礼服的金妍秀目标太明显。以至于柳临渊发现她叫错了人, 她应该让俞承濠去找文承贤, 李文栋跟着她的, 因为这宅子她不熟,李文栋熟。
既然是本家的大宅自然真的是‘大’宅, 大到能举办一场两个大家族的婚礼,也大到不熟悉的人能在里面迷路,更不用说连村子都没来过的柳临渊。李文栋来的也少,但好歹因为婚礼的事情在屋子里转过, 刚才李文栋带他们左拐右拐的找没人的地方,就代表他还是记得点路的。
可现在说这个没多大意义,柳临渊把金妍秀又塞回车上了,至于旁边完全搞不明白金妍秀脑子里在想什么的俞承濠, 也被柳临渊塞进车里,一左一右的夹着金妍秀, 问她想要做什么。
“我来结婚。”金妍秀第一遍说的很心虚, 第二遍说的就很坦荡了“我和文承贤, 我们结婚。”
俞承濠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柳临渊凭借对两个智障的了解,很快速的反应过来“昨天文承贤去找你了。”肯定句“他让你今天过来的。”第二个肯定句。
一脸惊讶的俞承濠刚要说话,金妍秀直接点头“他让我来的。”
紧接着,俞承濠算是了解为什么李文栋说,不管他同情金妍秀什么都没必要,因为这姑娘被两个人宠着,绝对不可能吃亏。或者应该说,文承贤宠着她,而柳临渊宠着文承贤,两个作死小朋友要干一件更作死的事情,同一天举行两场婚礼,新娘还不一样。
金妍秀说除夕之后她和文承贤就没见过面,文承贤没有去找她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短信什么的都没有。她差点就以为他们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彻底不会再联系,直到昨天,文承贤找到了她。
“他说,如果我想要一场婚礼,他可以给我一场婚礼。”金妍秀看着柳临渊“一场属于我们的婚礼。”
信息量有点过大的话让俞承濠差点死机,看柳临渊一脸沉思的样子,荒唐的看着两个姑娘“你们不是认真的吧?就算什么婚礼也没必要选今天啊,去国外找个教堂,或者随便什么时候都比今天安全,今天做这个,是在打谁的脸,你们不怕死吗?”
俞承濠看柳临渊没反应,有些急了“你自己都说了家族联姻代表的是两个家族,现在两个家族的人都在里面,这个时候被发现文承贤会被怎么样不一定,这孩子就完了。”指着金妍秀“她还有大把未来呢!”
最后一句说的严肃无比,也让两个姑娘一起转头看他,柳临渊看过来就算了,俞承濠对上金妍秀一脸鄙视的表情很无语“我难道是在担心自己吗,你这是什么脸。”
“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金妍秀斜了他一眼对柳临渊说“你看男人的眼光是真不怎么样。”
俞承濠被气笑了,柳临渊让他们两别闹,现在还很多事没解决呢,问金妍秀“你怎么过来的,这辆车”环视一遍保姆车的车厢“你的车还是谁的,谁开的车?你?”
金妍秀刚要说话,俞承濠愣了一下,捏着她的裙摆“这衣服是文承贤给你的?”不等她回答看着柳临渊“你的意思是,他家里知道?”
“不确定,但是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文家、成家,还有承贤亲生母亲的家族,他相当于三个家族的独子,他亲妈那边生了的孩子本家是不认的,三个家族现在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掌舵人是成女士,以成女士对承贤的态度,很可能默认了这件事。”
柳临渊给两个小白简单科普了一下文承贤到底有重要,压着金妍秀的大裙摆看向俞承濠“文承贤就算有这个胆子和成女士硬刚,他也没那个智商能完全瞒着对方,除非成女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不然”拍拍裙摆“这衣服他都拿不到。”
“等下,你的意思是,成。。。伯母。。。阿姨。。。”金妍秀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对方,干脆学柳临渊“那位成女士知道我要来?”快速眨了眨眼睛“她可以接受?”
俞承濠用指腹摩擦着金妍秀的裙摆,布料摸着特别舒服,上面绣的花纹也很漂亮,看起来还特别眼熟。眼熟到他确定他见过的,在那个一套衣服要做一个多月的店里,有心想买却因为柳临渊没兴趣而放弃的。
金妍秀看他们都不说话有些不知所措,来回转头看着他们,柳临渊连忙往后仰,避开她头上的金簪。俞承濠用扇子顶着簪子让她别乱动,仔细看她这一身,基本能确定就是他看到的那一套。
韩国传统的新娘装扮头上会插一个巨长的金簪,有肩宽,一方面是固定发带用的,另一方面也算是彰显财力,一般正统的所谓‘两班’家出身的新娘都会有这个打扮。头顶还会加一个黑丝顶冠,上面普遍缀宝石,金妍秀的缀了一块白玉。
“我觉得搞不好不是放过他,而是不得不放过。”俞承濠看向柳临渊“如果文承贤那么重要的话,那他的意愿也很重要不是吗,他要死要活的家里也没办法吧。”
柳临渊愣了一下,轻笑道“你是电视剧看多了,我们。。。我是说文承贤不会因为这种事要死要活的,那倒霉的金妍秀。金妍秀可以因为他的喜欢变的重要,但不能重要过家族,真的是那样,金妍秀来不了。”
“她能来,是成女士对文承贤的溺爱,那位女士很知道什么叫张弛有度。”柳临渊抬手然他们不用纠结了“都已经这样了,先想想怎么进去吧。”
金妍秀默默举起手,对柳临渊说“承贤说,你知道的。”
“我?”柳临渊迷糊了一秒,转瞬反应过来,迅速拿起电话拨出去,她就说文承贤那家伙特地跟她说有事找助理干什么,之前她还想说文承贤都结婚了她找什么助理,结果助理是这么用的。
三人在车上等了没一会儿,助理找过来,上来什么也没说就开车,金妍秀想要问他们去哪都被柳临渊拦住了。车子在村子的小道上拐了几个弯,绕到一个大院前,台阶上特意扑了板子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内,停下了,车门也被打开。
李文栋一脸搞事的脸拉开车门让他们下来,往俞承濠手里塞了黑纱帽,让他戴上,再给柳临渊塞了块白色的步,等金妍秀下车让助理把车挪走。柳临渊在研究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俞承濠已经默默的把傻帽戴好。比起对传统习俗不太了解的女朋友,男朋友已经猜到自己的角色了。
宽大的保姆车往后退到一半柳临渊被金妍秀撞了一下,让她看,柳临渊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傻笑的文承贤站在婚礼的仪式台前,笑的跟叼着骨头的狗一样,蠢的简直没眼看。
韩国婚礼的仪式台是搭在院子里的,屏风、矮桌、贡品和凉席等等,文承贤站在桌边,距离他们也不过就三四米,却不过来。柳临渊要往那边走,俞承濠和李文栋左右挡住她,金妍秀直接上手拉了她一把,让没走成的柳临渊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金妍秀咬着下唇看柳临渊,眼神很委屈;俞承濠冲柳临渊微微摇头,不赞同;李文栋则是干脆问柳临渊“你是不是不愿意?”
完全迷茫的柳临渊看了一圈“不愿意干什么?”说着反扣金妍秀的手想走“赶紧的,能跑出来一会儿还行,时间拖的太长都没办法解释。”
几人被她弄愣了,文承贤最先反应过来,想要过去,又不好动,冲他们叫了一声“那白痴不懂,家人啊,柳临渊你是家人,要给妍秀祝福!”
柳临渊立刻接了一句“我祝福。”想走又被拦。
俞承濠用扇子敲了下脑袋摇头失笑,李文栋一个白眼翻了出来。柳临渊看着一圈人,让他们别打哑谜“到底要我干什么,赶紧的。”
金妍秀本来差点要掉下来的眼泪被笑憋了回去,双手插在袖子里,举起手拖着长长的袖口对着柳临渊,柳临渊看看她,再看看其他人,低头再看手上的那条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试探着抖开来,是一条丝绸,上面绣着两只彩凤凰。
柳临渊拿着那条丝绸看着他们,几人光笑不说话,金妍秀把手臂往前送,柳临渊试探着要把丝绸搭在她的手臂上,金妍秀有往后缩。柳临渊低头看看,调转丝绸把凤凰朝外再往前,金妍秀不动了。
总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柳临渊放好绸布,抚平褶皱,让绸布服帖在她的袖摆上。看了眼漂亮的凤凰,再看看脸颊上贴了两个红纸片,看着特别喜庆也有点蠢的金妍秀,认真的看着她,一点点笑开,缓缓道“我祝福你。”
绸缎是什么呢,是家人给新娘的祝福,也是家人给新娘的承诺。承诺这个即将走进婚姻的姑娘,你是别人家的人了,但自己永远站在她的身后。柳临渊或许不懂,但金妍秀懂,她懂即使一切都变了,眼前的柳临渊,还是当初让自己不顾一切选择跟在她身边的人。
金妍秀瞬间笑开,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好像又冒了出来。李文栋连忙说“不能哭,憋住。哭了会倒霉的!”刚说完被俞承濠用扇子敲了一下,力气不小打的李文栋龇牙咧嘴的,逗笑了金妍秀。
李文栋揉着脑袋冲俞承濠龇牙,被俞承濠拖着往仪式台走,柳临渊也想过去,文承贤叫着让她别动,金妍秀小声说她现在是伴娘了,得一直跟着她。身份来回变的柳临渊站在原地,听金妍秀说得站右边,乖乖的换了个位置走到她右边去站好。
短发带着纱帽的俞承濠有些奇怪,身上的韩服中和了,柳临渊看他走到仪式台边,拖鞋上去反应过来,俞承濠是主婚人。等俞承濠站好,金妍秀往前走,柳临渊跟着她小步往前,四米不到的距离,走了快一分多钟,说是往前挪都行。
上一场婚礼柳临渊基本都没怎么关心,现在这场婚礼才是让柳临渊正式了解一下,韩国传统婚礼在做什么。刚刚给了个假鸟就消失的李文栋,这次要做的事情倒是挺多的,等文承贤和金妍秀站好,一路小跑从屋里端了个铜盆出来,抱着盆站在两人中间给柳临渊使眼色。
不理解自己要干什么的柳临渊迷糊的看着他,很想说你们这帮人就不能直接说么,又想到仪式感这东西的重点就在于很多事不可言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叹到一半还被文承贤蹬了一眼,好吧,叹气也不行。
文承贤对她智障的表现很不满,抖着袖子眼神望向铜盆提醒她,柳临渊凭借自己的机智上前两步帮他挽袖子,等他用铜盆里的清水洗手(也就沾了点水)后,再把他的袖子放下去,轮到金妍秀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先把刚才作为家人给的‘祝福’拿开,长长的袖口挽起,等金妍秀洗手(沾水)后,再把袖子抚平,‘祝福’重新放好,默默的又回到金妍秀的右边,等李文栋端着铜盆跑走。然后。。。然后那死小孩就不回来了。也不对,李文栋站在离他们两米的距离,跟着围观群众一样。
如果柳临渊是纯种的土著,就会知道刚才李文栋的角色是侍者,所谓的洗手有个特别的名字叫盥洗于,本来应该是在凉席两边的铜盆里洗手的,但那需要四个侍者,人员不够,精简操作。这个礼仪寓意是新郎新娘即将成为夫妻,开始新的人生征程。
每个名族都有自己传承古老的仪式,每个仪式都代表着祝福,这东西其实不用教,耳濡目染自然就懂。接底气一点的说法是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总不能没看过别人结婚。
可习俗这东西真的得有传承才行,南方的婚礼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是新娘的娘家要在新郎接亲时藏新娘的鞋子,懂的人自然知道这是祝福,不懂的人就真的完全不懂他们在干嘛。
柳临渊属于完全不懂的孩子,全程都靠猜,以至于把一场明明应该很美好的,属于有情人的婚礼,弄的有些好笑。让金妍秀本来的感动都变成无语,也让忍了半天的文承贤爆发。
“呀!我又没死!”
即在新娘新郎拖鞋上凉席想要跟上去被金妍秀用屁股挡到一边后,柳临渊又做错了。磕磕绊绊的婚礼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跪拜的仪式后要誓约配偶,两人需要喝酒。
这酒要伴娘倒,柳临渊抬手就倒了满杯,这在韩国的仪式是里不行的,只能倒七分满,满杯是祭祀用的。所以她一倒完就杯文承贤吼了,太不吉利,这是结婚,干嘛呢!
文承贤刚吼完被俞承濠打,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看着柳临渊摇头代表她做的不对。全凭机智撑场面的柳临渊猜到酒倒多了,想要倒再地上,这下四人一起吼她,连俞承濠都没忍住,真倒在地上就真的是祭祀了。
憋了二年半的柳临渊耗尽了耐心,酒杯一放放弃哑谜游戏“到底要干嘛,直接说!”先看文承贤“结婚又不是不能说话,仪式重要心意更重要!”再看金妍秀“以后让他给你弄个西式的,我给你当伴娘,绝对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