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初衷是什么,这个没说完的词,正捅在蓝钦绝不能容忍的痛点上。
桑瑜只觉得身上一凉,衣领被大大剥开,肩臂胸口大片的雪白露在空气里,足够温暖,却仍是激起细细的抖。
她视线氤氲,起火的指尖去解蓝钦的衣扣。
他不可以那么整齐。
才解开一颗,她就腾了空,被有力双臂抱起,直直撞进卧室,天旋地转地跌到床|上。
床头有他亲手布置的星星彩灯,闪着柔润甜腻的光彩,填满她半睁的眼睛。
桑瑜说不出话了,顺从地任由衣物一件件剥离,直至最深最小的一处也被他灼人的手取下,沿着脚踝滑落。
蓝钦的唇贴过她每一寸柔软,揉捏爱抚的掌心颤栗着勾起她的潮湿浪潮,涌出瑟缩脆弱的隐秘角落。
桑瑜听不清自己颠簸的叫声,但能听得到蓝钦说的话。
他满头是汗地舔咬着她重复。
求求你……
别离开我。
嫁给我。
爱你,我爱你。
硕大的灼硬抵上来。
桑瑜汗水淋漓,全身绷着,对上他宝石般的异色眼瞳,软绵绵的手指被他牵起,牢牢套上小小一圈金属。
蓝钦重喘着含住她的唇。
闯入爱人为他敞开的湿软火热。
第74章 妖怪·74
纤白的腿抬高,膨胀烙铁一寸寸碾过泛滥滑腻的暖潮, 破开紧致。
身体被极致撑开填满。
夜里的温度足能把人从头到脚融化。
桑瑜很快忘了疼, 犹如陷进不见底的棉花里摇摇欲坠, 被蓝钦双臂紧箍着才觉得安全,她无力的手松松勾住他的后颈,泪眼迷蒙地渴求唇舌交缠。
她在顶|撞里失声叫喊。
声音被他尽数吞咽, 激起更无尽的索求。
桑瑜没了时间概念,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偃旗息鼓的, 她彻底化成一滩水, 黏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睡过去。
睡前还抽着气,没边没际唠叨了不少话。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比摸的时候……还要大啊。”
“蓝小钦你……有点第一次的自觉……我会腰酸的……”
“你给我的戒指真好看。”
“但是, ”她闭着眼, 半梦半醒稀里糊涂, 趴在他颈间咬, 咬完又不舍地亲亲, 委屈咕哝着, “我还生气呢——”
细弱尾音化在喉咙里,她呼吸渐慢, 睡得脸颊通红。
蓝钦彻夜难以平息, 搂住她一遍又一遍亲吻。
胸腔里剧烈跳动的那颗心, 全都捣碎了黏在她的身上。
天亮以后, 桑瑜醒来就被手指上的大钻石晃了眼。
两腿的不适和满身酸软都变成浮云。
她屏息凝神看了老半天, 背后紧拥的人实在受不了冷落, 用下巴蹭蹭她, 她揪了揪被子忍住羞涩,飞快转身,仰着脸郑重其事确认,“昨晚你跟我求婚了是不是?”
蓝钦重重点头。
她马上追问:“那我答应你没?”
蓝钦瞳中漫上水色,卡了壳。
一开始她不要,他是在……关键时刻,不由分说硬给套上的。
现在小鱼这样问,是不肯接受,要把戒指……摘下来还给他吗?
蓝钦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唇颤了颤抿紧,眉心拧死,手脚并用把她收拢,连着被子一起用力缠住,闷着头不停地点。
答应了。
他就当她是答应了!
不可以还回来。
桑瑜埋在他肩上快喘不过气,对扭曲事实的蓝小钦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她费力抽出手揉揉他凌乱的短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哎,你真的不要听听我想说什么?”
蓝小钦死命摇头。
小鱼到最后还生气呢,现在肯定要说他不能听的话。
桑瑜抚着蓝钦的发梢,不受影响地开口,“我想说——”
她顺顺他紧张绷起的脊背,眉眼温柔,“好啊,我答应你。”
蓝钦呆了十来秒,微白的脸迅速染红,他手忙脚乱掀开枕头,翻出个红皮小本子,激动地亮给她看。
……户口本?!
蓝钦从床上爬起来,乱糟糟给她写了一团字,“求婚不是口头的,我趁你睡着准备好了!我们领证!”
桑瑜目瞪口呆,耳朵里砰砰直震。
隔了片刻,她忽然伸手怒指,“蓝小钦!你——你是不是想让我变成你合法老婆,你就不用搞什么遗赠那么麻烦了!”
“然后你没了后顾之忧,放心对我撒手不管了?”
“想,得,美!”
桑瑜被脑补气红了眼,“我答应归答应,但是在你好好出院之前,领证免谈!”
蓝钦满腹冤枉,干巴巴捏着户口本,失落垂下眼。
他没有……
他只想完全拥有她。
桑瑜团着被子,扁嘴看他,埋头蹭了蹭泪。
蓝钦急忙跪到床沿搂住她。
是他不对,柜子里那些东西把小鱼吓坏了。
他重新写字,这次端端正正的,“等我手术完,我们领证,结婚,好不好。”
桑瑜吸吸鼻子,心里舒坦了,老实靠进他臂弯里,被子散开,不着寸缕的瓷白身体贴上去,小声哼唧,“这还差不多……”
白天不用上班,翻来覆去腻到中午才起床。
桑瑜早被他打理得清爽干净,残存的难受也恢复七七八八,对于平白受了一上午勾搭还不给满足的蓝钦,她裹着衣服笑眯眯跑远,一本正经给出官方理由,“宁可欲|求不满,也不可以纵|欲过度!”
被下了禁令的蓝钦只能躲进浴室去冷静,披着睡袍乖乖收拾床铺。
冰箱里有预备好的半熟食,突发状况时可以直接加热做正餐,桑瑜本想做一顿丰盛的午饭庆祝庆祝,但蓝钦放心不下,怕她累到,强烈反对,她只好没办法地偷了懒。
半熟食简单,解冻放进微波炉就算搞定。
桑瑜满心甜甜痒痒,嘴角的笑停不住,偶尔意乱情迷的片段跳出来,还要拿手扇扇风降温。
微波炉里灯光亮着。
桑瑜呼吸泛热,用做饭转移注意,准备多熬个汤搭配,她拧开燃气灶,蓝色火焰腾地跃起。
她的目光随之定住。
火……
昨晚在蓝家老宅的见闻重回眼前,视频里蓝钦干净的声线那么悦耳,到底是什么样的火,把他毁成现在这样,要在大好年华承担伤痛和手术。
她怕伤到蓝钦,从来没有细问过。
也许等手术成功后,大火的后遗症不再困扰他,她才会挑合适的机会提起吧。
桑瑜把饭菜摆上桌,探头往卧室瞧瞧,蓝钦正在勤勤恳恳换床单,她想起上面落下的红白痕迹,脸一烫,踮着脚冲过去,打算出其不意抢下。
到了门口时,她脚步却渐渐停了。
钦钦……干嘛呢?
桑瑜扒着门框往里瞧,蓝钦站在床边略微俯身,拿起了一个被她压在枕头后面的小玩偶。
很旧了,洗过太多次,本色掉了大半。
是……她那年生日收到的礼物,跟爸爸的无罪证据同步出现的,毛绒小猫。
她搬来临江高层后,习惯性摆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后来改去楼上卧室住,这小猫就留在了楼下的床上没动过。
桑瑜所处的角度,仅能看到蓝钦的侧脸,他双手把小猫捧起,爱惜地摸了摸它破旧的毛绒,明明是在笑着,可又透着莫名泪意。
“钦钦?吃饭了。”
蓝钦听到喊声,稍显慌乱地把小猫放回原位,叠好床单迎过来,捏捏她的脸。
桑瑜被他揽着,回眸又看小猫一眼。
钦钦不是说过……这猫和爸爸的证据,不是他送的吗?
在他怀中走神,换来的是深深缠吻。
桑瑜在他的热切里合上眼,决定不问不想,任何疑问都得靠边站,什么也没有钦钦的手术重要。
当天晚上,宋芷玉打电话过来,通知了确切安排。
蓝钦需要在手术前,提前三天入院调整状态。
他对病房的阴影,必须身临其境克服掉。
桑瑜严阵以待,把注意事项在小本子上依次记好,不太敢确定地问:“就在康复中心里吗?”
康复中心毕竟以疗养为主,她以为会去其他大医院。
“要说设备和条件,国内没几家能比过康复中心,”宋芷玉应声,“手术的医护都是外面专门请的,咱们提供环境就好,还是在自己地盘里最安心。”
桑瑜放下心,“术中我伸不上手,但病房的护理全交给我。”
宋芷玉“嗯”了声,沉默少许,补充一句,“病房是顶楼的特护,私密单人间,不影响你们原本的生活状态。”
这意思……
“你尽可能把他安抚好,”宋芷玉语气轻飘飘,“挂了。”
桑瑜觉得她一定是黄|色少女漫看太多,竟然联想到了特别不健康的画面,她捂着脸捶桌,脸红气喘地着手收拾住院要带的必需品。
入院前一天,桑瑜如常去上白班,蓝钦趁她不在家时,带上正式完稿的全系列设计图,登了宋芷玉的门。
临近新年,天气越来越冷,蓝家老宅也处处积雪,灰暗萧瑟。
宋芷玉在客厅里候着他,先仔细打量他的气色,没有可指摘的,继而接过手绘图纸和U盘,她展开依次看过,疲累眉目里不可自抑地透了光。
“不错,”她连续说了好几次,难得露了笑脸,“等你能下床,立刻动工出样品,你凭着这些,绝对能在珠宝展为蓝家争口气。”
蓝钦静静看她。
宋芷玉被盯得不自在,笑容缓缓转冷,“三个月了,我好话坏话说过那么多,你就完全没有动摇?”
蓝钦打开语音软件,“奶奶,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是为她,不是为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