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濑举着猫耳朵往他脑袋上比划， 一时不察就被当街得逞， 套上去的瞬间止水背脊处顿时窜上一股激灵，差点没开个马达直接跳上房顶。
卡卡西见了都忍不住笑，藏在面罩下的唇短暂扬起一瞬， 从怀里拿出个类似吊坠的东西抛向花濑。
即便毫无预兆，花濑都能眼疾手快地精准接住。
看清后愣了愣：“什么？”
“出任务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顺手带回来了。”卡卡西若无其事地看着街道旁的风景，幸好头发和面罩都能遮挡他不甚自然的表情，“不喜欢扔了也可以。”
“我会好好收着的。”
“……”
花濑这么郑重的回答，倒让卡卡西无言以对。
从长街走到尾， 卡卡西毫无疑问成了帮忙提东西的苦力之一， 问题这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买给宇智波鼬的， 卡卡西无法想象这么小个孩子如何解决这堆东西，临到路口分别时， 花濑仿佛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卡卡西， 除夕那天你有安排吗？”
卡卡西脚步一顿：“没有。”
自从父亲去世后，卡卡西就开始独居生活， 过年的时候都不例外。
“我今年可以和你一起过除夕吗？”花濑将手中的几个袋子举起来递给他， 带着清淡的笑意， “带着止水。”
卡卡西怀疑是听错了，没有立即给出反应，盯着那袋子里的东西好一会儿才明白那是她买给自己的，迟疑着伸手去接了，才轻轻地点了头：“嗯。”
他答应了。
花濑朝止水扬了扬眉，很高兴的样子：“就这么说定了，除夕那天来我这边吧，你住的地方不适合放烟花。”
不同于花濑和止水是带有庭院的和氏房屋，卡卡西住在居民房内，这也是因为宇智波有专门的族地所带来的先决条件。
卡卡西颔首同意。
等花濑抱着宇智波鼬走过拐角，卡卡西低头看着手里的几个袋子，发现花濑不止是喜欢给止水和鼬买东西。
这好像是她表达感情的方式。
……只送她吊坠的话，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可是买更多东西送回去，感官上又不是很好。
卡卡西慢腾腾地抬步往回走，各家相继点起明灯，他抬首遥望家的方向，没能见到专属的那盏灯。
***
除夕当天，店铺都关得很早，花濑急忙忙地买了卡卡西爱吃的味增汁茄子，虽然知道这东西放凉了口感大失，但她实在不会做，加热后的总好过没有。止水想烧烤，花濑借了工具搭烧烤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卡卡西来的时候烧烤架已经搭得差不多了，他手上提着大摞烟花，止水算了下数量，觉得卡卡西这人的购物欲简直直逼某些时刻的花濑，不过转眼看到卡卡西站在不远处略显无措的状态，他大概就能明白卡卡西其实是有些不适应，或者更应该说是紧张，期待，混杂着诸多复杂情绪，在失去最亲的家人后，于除夕这个节日再次和人共度。
就像之前的他一样。
但卡卡西犹豫不过两秒，很快主动接手花濑的工作，将搭建的烧烤架完善。止水负责将烧烤的食材串起，花濑去厨房把味增汁茄子热上，外面生起火时，她正好端着盘子走出来。
一手拿着茄子，一手拿着洗好的水果。
卡卡西和止水正满脸考究的举着两串烤翅准备试水，见她来了，止水神情严肃地道：“烤坏了没有关系的吧？”
点完火的卡卡西脸色黑了：“我还没开始烤。”
花濑表示鼓励：“先烤试试。”
本来这就是娱乐项目的变相模式，花濑将茄子放在卡卡西手边的桌上：“味增汁茄子，不过不是现做的。”
“？……嗯。”
卡卡西清咳一声，有些不自在。
远处三三两两放了些小烟花，最大的烟花群会在零点出现，不过三人都没有熬夜的习惯。花濑让止水去拿烟花玩，结果止水点了一支先递给她，花濑略显拘束地握着那支烟花，止水手里那根未点燃的拿来与她的轻轻一碰，“刺啦”又燃起一束。
“感觉可以许愿啊。”
止水微笑着说。
花濑毫不犹豫地道：“希望鼬可以喊我姐姐。”
止水：“……”
卡卡西：“……”
数秒后。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这种时候都提到鼬？？”
花濑怔松地看着他俩，如实道出心里话：“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啊。”
明明对鼬是尽所能的好了，结果鼬连个姐姐都不肯喊。止水就算了，花濑和他遇到的时候止水就是拥有自主意识的人了，不喊姐姐说不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但鼬——花濑理解不能。
“只是称号而已吧。”
卡卡西叹了口气，越和花濑相处就越是能看到她不同于任务状态下的另一面，有点新奇，也很有趣。
“称号是身份与关系的象征与标志啊。”花濑垂眸点着烟花，有一搭没一搭跟着止水的节奏甩着玩，“他喊我姐姐的话，我就感觉能和他更亲近了。”
止水：“……”
一发利箭直接当胸穿过。
花濑看了看他脸色，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止水最可爱了！”
卡卡西：“……”
止水瞥了眼卡卡西，顺口道：“鼬和我谁更可爱？”
说真的，“可爱”这种措辞止水并不是很受用，大多就是拿来和花濑开开玩笑用的。不过看卡卡西的表现明显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故事，心思稍动就顺杆爬，特意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花濑对答如流：“都可爱。”
止水再接再厉：“非要你挑一个？”
花濑噎了好半晌，才纠结地道：“是两种不同的可爱。”
止水摊了摊手，有模有样地叹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边卡卡西的鸡翅成功阵亡两串，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花濑紧急去救场，发现卡卡西的脸色很难看。
“只是鸡翅而已，你还是首次尝试。”花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别在意。”
她看那盘茄子又要凉了，当即夹起一筷子，右手掌在下方摊开避免掉到地上，送去卡卡西的嘴边：“张嘴，试试好不好吃。”
“……”
算了。
卡卡西放弃挣扎地任由投喂。
（过年的话，稍微松懈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果然不负“天才”之名，几番尝试思考后卡卡西很快掌控了精准的火候，原本打算上手的花濑都没什么用武之地，把几个圆锥形状、点燃引线后便可以安静在原地喷出烟火的烟花一字排开，速度极快地点了引线，由左至右间隔极短地燃烧起来，喷出绚烂的火花。
卡卡西这边东西刚烤好上桌，院墙处就翻进一道人影，三人几乎是瞬息进入警备状态，手指前后不差毫秒按上随身的苦无，那道人影却颇不给面子，院墙翻到一半，不知踩到什么“啪嗒”一声闷响，正面朝下摔了进来。
“哎哟——”
这声出来，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卡卡西无语地抽了下嘴角：“带土，你翻墙要做什么？”
“我顺着香味走过来的！”带土掸着尘土站起来，一瘸一拐“身残志坚”地往这边飞速跑来，不忘描述他所感受到的美味，“隔着大老远我就闻到了，谁知道走过来发现是花濑的家。”
眼见他要伸手，卡卡西伸手拍开：“谁许你动手了？”
“除夕夜好歹有点爱心吧！”带土不满地嚷嚷，很明白这边的主人到底是谁，一屁股坐到花濑身边，朝止水套近乎地挤了挤眼，额头上的护目镜歪了都顾不上管，忙不迭咽着口水游说花濑，“花濑，我们这都多久没有好好交流同族感情了，我看今晚就是个好时机，我们一起过除夕吧！”
花濑没有异议，点头：“好啊，如果带土你不介意的话。”
她还将烟花拿到面前给带土看，示意带土随便挑选。
带土感动得泪流满面，拨开烟花，目标明确朝着桌上的烧烤再次下手，毫无意外又被卡卡西半路拦截。
“卡卡西！！！”
这一声绝对有着“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凄厉效果，止水捂着半边耳朵生无可恋地想，再来一嗓子估计能直接把警卫队都吓得全体出动，家里过节的族长指不定一个火遁就烧过来了，到时候谁也别想吃了。
卡卡西身子往后仰倒，同时强调道：“这都是我烤的，你想吃当然得经过我的同意。”
带土的脸色秒秒钟就变了，跟魔法少男似的，“唰”一下窜去卡卡西身边，脸上笑容黏腻谄媚得让花濑和止水双双别开脸。
“卡卡西，你真是惊世的天才，我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赞美你！你怎么能这么棒？！夸你是天才都谦虚了，你简直是——”
“别说了。”卡卡西捂着嘴，反胃地扭开半个身子，“……要吃快吃。”
“就等你这句话！”
带土得逞地笑，接下来的时间里完美演绎了何为“宇智波家族的人形自走型联合收割机”。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烟火群燃起之前， 没有入睡的卡卡西叫醒了花濑。
花濑迷蒙地揉了揉眼，意识很快归拢，止水靠在她身边安静地睡着， 对面是东倒西歪的带土， 包括她自己身上都披了毯子，眼前是跃动着的篝火，全程保持旺盛的状态。
“卡卡西……？”
“快到零点了。”
花濑抬首望向天空，作为先发的烟火恰在此时升上天空划破墨蓝天幕， 如鸢尾长曳击碎这片压抑深沉的无边夜色，于万家期待间陆续炸开大朵绚烂色彩， 标志着新年的到来， 远处隐约响起跨年的钟声。
“新年快乐，卡卡西。”
“新年快乐。”卡卡西低声回应， 尾音几乎淹没在空气中，他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想像之前那样随意地抛出去， 硬生生忍住了， 改为规矩地递到花濑面前， “新年礼物。”
是刻成兔子模样的木雕。
“谢谢。”花濑伸手接过，眼尖瞥到卡卡西刻意蜷缩手指藏起来的细小伤口，目光又移到他专注看着天空， 强装若无其事的脸上， 没有特意拆穿， 而是将木雕拿在手中仔细地打量， “刻得好漂亮。”
她真心实意地笑着说：“我很喜欢。”
“……那就好。”
卡卡西抱臂，将被雕刻刀伤到的双手完全地遮挡起来，眼神却柔软了许多。
***
凯如愿当上中忍后，除去再起燃起的振奋精神，对聚餐当天所发生的一切都采取三不态度：[不记得，不知道，不许说。]
花濑一如既往秉持着严谨认真地办事态度，对凯的事情从不过多插手，仅在任务需要时才会进行干涉，但凯不许玄间调侃，倒是很常在花濑面前提起中忍这件事，于是原本不当回事的花濑硬生生被他洗脑到不断回想起当天的事。
——这就不必说出来了。
止水已经从学校毕业，并且直接就成为了中忍。凯在某次回村见到止水顶着的护额时辨认了好久，确认那确实是中忍的标志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中忍的事。花濑猜想他的目标应该要往上忍发展了。
在周边村子执行任务时，花濑偶然听闻村落中的婴儿近来丢失不少，还传开了“偷小孩的怪物”这类不切实际的传言，回去后就拿这个去吓吓鼬，后者的反应极其无趣，抓着手中的苦无研究都不带抬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