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宠——追风的糖醋里脊
时间:2019-01-09 09:52:19

  诸睿委屈巴巴的跪在地上,低头不去看她。
  皇后严厉至极,问道:“睿儿,本宫在问你一遍。你当真不接旨?”
  诸睿想了想,身子瑟缩了一下,亘着脖子道:“不接!”
  皇后生气,一把把梨灯手里拿着的六骨镶金扇子投掷在地上,镶金骨扇与地面撞击发出一声脆响。梨灯与殿里立着的大宫女立即跪在了地上,噤若寒蝉的低声劝道:“皇后娘娘不要动怒呀。”
  皇后却一脸严肃愁容,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诸睿!你可知道你是堂堂大晟王朝的二皇子!怎么能随口说出不接旨这样的糊涂话来?”
  诸睿抬头,梨灯在一旁小声劝道:“二皇子殿下,点个头吧。皇后娘娘进来身子骨虚弱,受不得动怒,您就点个头吧。”
  诸睿厉声反驳她:“本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口!”
  若问诸睿为何如此生气。原因有一,就是前几日里皇帝赐下一道圣旨:兹有裘家贵女裘瑶儿年纪适中,待嫁闺中,婚配于大晟王朝二皇子诸睿,极是成百年之好。
  诸睿接过圣旨呆若木鸡,额头都渗出豆大的冷汗来。裘瑶儿是谁?那个胖子!那个没有礼教的小胖子。他脑海中回想起二人在御花园中相见的那日,心里翻江倒海,连忙跑到了皇后的翊坤宫里来恳求。
  没想到皇后娘娘一听他的话就动怒了。
  皇后又紧紧的簇起眉头,语重心长道:“平心而论,瑶儿是个好姑娘,身家也合适。”
  诸睿心直口快,辩解道:“哪里是身家合适?分明就是她父亲裘海正位高权重,你们想要拉拢罢了!”
 
 
第40章 诸睿
  皇后娘娘闻言一怔, 戴着玉漆护甲的手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诸睿!你居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
  此时诸睿年纪正值十六,刚好到了许配婚嫁的年龄。皇后也是为他着想, 找了好些适嫁小姐, 算来算去, 还是裘瑶儿合适。皇后这样做是有依据的, 不论宫廷大臣还是民间百姓,人们都有所听闻,护国公裘海正的爱女裘瑶儿是多喜欢诸睿, 说是要非他不嫁。
  诸睿依旧垂头不说话。
  梨灯与几名大宫女跪在一旁干着急。
  皇后又缓和了语气——左不过诸睿年幼,还未懂事。她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紧紧皱着的眉心, 说道:“今日裘府幼女裘瑶儿也来了宫里,就在这翊坤宫外等着。你们年轻人也多见些面, 联络联络感情。”
  梨灯叩首,叫来了个小太监。小太监弯腰走到殿外,高声呼喊:“宣裘氏幼女裘瑶儿进殿!”
  诸睿跪在地上梗着脖子冷哼一声, 心里嘀咕着,小爷才不会和她联络感情,除非小爷疯了。
  门口外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鼻尖涌过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似乎是山里的雪鸢沾了露水, 涌进鼻尖里竟然有些好闻。
  诸睿低着头,赌气似的盯着脚下来自异域的波斯毯子。
  “民女裘瑶儿,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玉体康健, 福寿绵延。”
  皇后笑着点头:“起身吧。”
  声音挺脆的, 似是山涧泉水, 叮咚旷远。诸睿不由得抬起头,略略瞥了旁边的年轻女子。眼前的年轻女子身上穿着的是月白色纱袍,脖颈上缠着圈对襟领子。露出了截蝴蝶似的锁骨。线条优美,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等等,盈盈一握?
  诸睿看直了眼睛,这这这,几日不见,怎么变化这样大?
  裘瑶儿略略起身,朝诸睿看过来。
  诸睿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呆呆愣愣的看着她。裘瑶儿略微眨了眨眼,福身道:“民女参见二皇子殿下。几日不见,二皇子又英俊潇洒了些。”
  诸睿的脸慢慢的红了,明眸皓齿,美目盼兮,莫不是说的她?可是这变化也太大,和数月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裘瑶儿微微簇了细长的柳叶眉,贝齿轻轻的咬了咬下唇,眼波含着些媚,又收回来了视线,淡淡的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脸上露出了个满意笑容,这姑娘礼教好,身姿挺拓,气质也好。她细细开口:“起来吧。来,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去。”
  诸睿还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心里惊讶的不得了,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皇后娘娘心里偷笑,白了诸睿一眼,道:“睿儿,安也请了,你先下去吧。”
  诸睿心里奇怪,嗯了一声,有些脚步虚浮的走出去了。
  殿外骄阳万里,他心里却拔凉拔凉的。这怎么变天了?是他出了幻觉?
  身后跟着的福公公看他愣在原地,连忙走上前来。福公公自幼在这深宫之中打滚,见识自然多,是个老油条,此时此刻若是来弄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多好。这样想着,福公公弯腰,低声道:“咱家恭喜二皇子殿下喜得良缘呢。”
  诸睿阴着脸,咳嗽一声:“恭喜本殿做什么本殿还并未同意娶她。”
  福公公一听这话,急忙摇头道:“此话差矣。二皇子您乃天之骄子,裘护国公幼女裘瑶儿小姐又婉约美丽。这世上没有比您俩更加合适的相配可人了。”
  诸睿并未接话,只是奇怪,皱着眉头思考。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怎么几月不见,裘瑶儿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但是这不能动摇他的心思一分一毫,福公公见势又补充道:“二皇子殿下,瑶儿姑娘此时说完了话,要出来了。”
  殿门被梨灯打开,裘瑶儿扭头:“劳烦姑姑了。”
  梨灯连忙福身:“不碍事。瑶儿姑娘小心些脚下玉阶。”
  诸睿连忙看前面,淡淡的不说话。
  裘瑶儿在门口看见了诸睿,便轻轻走过来,微微颔首,垂眸道:“民女裘瑶儿,参见二皇子。”
  诸睿心中微动,更奇怪了。她居然如此国色天香,窈窕生姿。和从前匆匆一面时大不相同。似乎是见了诸睿面色不好,裘瑶儿识趣道:“民女此行十分顺利,还要感激二皇子殿下的照拂,马车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诸睿挑眉冷声道:“你要走了?”
  裘瑶儿微微笑着:“正是。”
  诸睿心中疑惑,想着她肯定是要使出什么不一般的手段来。他冷冷的看着她:“是你执意要嫁给本殿?”
  一阵清风拂来,裘瑶儿的发丝被吹乱。她将头发挽到耳朵后,闻言有些诧异,睫毛轻颤道:“并非如此。是家父的意思罢了。”
  诸睿抱肩,摆出一副“你因为我相信吗?”的表情。他啧了一声,赌气似的说:“本殿是不会娶你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面前的女子又是微微顿住,眨了眨眼睛。蒲柳般纤弱的身躯顿了顿,不逾几时,眼眶就有些微微的泛红了。
  裘瑶儿嘴唇微微颤抖着,睫毛也眨动的更加厉害。半响才小声开口:“民女……知道了。这就向皇后娘娘请求,驳回旨意。”一颗温热的泪珠滚落下来,在她朱红的唇角边散开。
  诸睿一瞬间就慌了手脚——谁知道她怎么这样爱哭?他不过就是多说了一句话,她怎么就哭了?
  他霎时间一个头两个大,结结巴巴的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愣着。福公公连忙走过来打圆场:“二皇子,皇后娘娘说那边的春花开的热闹,您可以带着瑶儿姑娘去看看呢。”
  诸睿内心疯狂点头:“对。”
  他眼神躲躲闪闪,不自然的瞥向裘瑶儿。粗声粗气的说:“走。本殿……就当是还你个人情,委屈一下……带你去赏花吧。”
  裘瑶儿嗯了一声,点头揉了揉眼睛。她也不好意思落下泪来,便细声答应:“民女恭敬不如从命。”
  皇后娘娘一直在殿里悄悄咪咪的扒着门缝看向外面。看诸睿那副木头脑袋的样子,她心里便干着急。还是福公公会做事。
  不一会儿,福公公便进了翊坤宫里。
  皇后娘娘急忙开口询问:“怎么样了?两个人相处的可还好?”
  福公公喜笑颜开的回道:“好的很呢。这不,听了皇后娘娘的建议,一同去繁楚居里赏花了呢。年轻些的就要多相处着些,相处的好呢,感情也就好了。”
  皇后娘娘心里满意:“福公公倒是个会来事儿的。梨灯,赏。”
  福公公叩首谢恩:“奴才叩谢皇后娘娘赏赐。”
  与此同时,东宫凤栖宫里。
  刚刚结束了场暧昧事情,宝珠眼眶里还铺着层泪。那泪水泫然欲滴,但像是怎么也滴不下来。
  诸祁依旧搂着她,把她放到榻子上面。捏了捏她脸蛋儿上的一层软肉,低声道:“别哭了。珠珠,你看你多娇气,像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了。”
  江宝珠想要一把把他推开,可是根本推不动。她把眼睛瞪圆,控诉道:“那你还碰我!我都快碎掉了你还这样!”
  诸祁皱眉,拍了拍她的腰窝。他伸手把江宝珠的衣服穿好,又哄着说:“饿吗,珠珠,想用晚膳吗?”
  诸祁觉得自己无辜,却强硬的像只兽。他心底的情感太浓烈了,他看不得宝珠不喜欢他。他喜欢宝珠笑,但是刚刚那事的时候,明明宝珠小声哭着说不要,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反而加大了力道。他喜欢看着她娇声呻.吟,一边落泪,像只可怜的猫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江宝珠揉了揉眼睛踹了他一脚。她刚才差点没有死掉,都是因为诸祁!大白天的做出那样的事情。
  诸祁脸上挂着抹愉悦至极的笑容,也不恼火,顺势把宝珠赤.裸在外的小脚握在手掌心里。她的脚又小又嫩,还没有他的一个巴掌大。五个小巧玲珑的脚趾头瑟缩在一起,白皙光滑,可爱极了。
  诸祁把她的脚捂在胸膛前,暖了一会儿脚才给她穿上鞋子。
  “来人。”
  闻梦与玉荷以及嬷嬷们闻言走进来。
  “照顾好你们娘娘。”
  “是。”
  “用晚膳时注意些,别叫你们娘娘吃太撑了,看像个小猪似的。”
  “你才是!”江宝珠抱着肩膀哼了一声。诸祁的嘴角稍微有点弧度,稍微颤了下睫毛。这可怎么办,她那样傻那样笨,可他偏偏就喜欢她。诸祁心里嘲笑自己,你肯定是着了魔。若是生病,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乘风悄悄在殿外候着,诸祁深深地看了宝珠一眼才走出去。江宝珠没有瞧见他已经离开了,把手掌搭在闻梦手掌心里:“闻梦,我饿。”
  她惊觉,自己除了吃就是睡,连女红绣活也不做。这……难不成诸祁说的是对的?这可不成。
  宝珠把眉头一皱:“闻梦,我的日子是不是太滋润了些?要不来读些画本子解解闷?”
  闻梦与玉荷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偷笑,细声劝道:“娘娘,还是别想了。您肚子都咕咕叫呢,还是赶紧来用些晚膳吧。”
 
 
第41章 画本
  诸祁脸色有些阴沉,他心底不虞的时候脸部表情十分明显, 往日里微微上挑的眼尾变得不耐烦, 嘴唇也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乘风走到一片阴影之中, 低声道:“主子,那边又传来了消息。已经开始暗自招兵买马用军了。”
  诸祁挑眉:“招兵买马?”
  真是新鲜。一个被贬出定北的朝中重臣能在江南此等狎猝之地招兵买马,狼子豺虎之心跃然纸上。偏偏宁德顺还是个不知不觉的愚钝之人,将自己的讯息大肆宣扬,难道是就在等着踉铛入狱那日满朝贼子看他笑话?
  诸祁嘲讽一笑,又问:“那人找到了吗?”
  乘风颔首,自然知道诸祁说的那人是谁。他脸上露出几丝犹豫不决的表情:“目前来看有三个。只是明确的……还未知晓。”
  “还未知晓?”诸祁一顿, 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看他一眼:“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
  乘风心中一惊, 连忙开口:“再给属下三日。不出三日,那人肯定会浮出水面。”
  诸祁转头不去看他,负手立于高阁之上。此时日薄西山,辽阔苍茫的大地已被层层暮色笼罩。他的身影隐没在沉沉的夜色之中,连声音也变得低沉。
  “乱臣贼子?”
  “五马分尸的好。”
  诸祁扭头走下高台。乘风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脚步没有停顿,直接去了藏书阁。江南又传过来了个信鸽,鸽子上只有一句话:“魑魅魍魉之辈叩待时机, 待成熟之后露出水面, 便可一网打尽。”
  藏书阁里灯火幽幽, 几个身着碧色衣衫的丫鬟静默立在两侧。诸祁勾唇, 挤出抹冰凉的笑容, 细长的手指挑开灯笼纸罩,将纸条放在跳跃的火苗上。不逾几时,纸条便已经被火舌吞没,化为了一片灰烬。
  江宝珠用完膳后,心里愈发空虚。倚在美人榻上看桌上摆着的鸢尾花束。鸢尾花被修剪整齐,插在北定青瓷高颈瓶中,浅粉色的花瓣上被撒了几粒水珠子,折射出几丝好看的光晕来。
  闻梦在一片拿起帕子绣着。江宝珠玩腻了花,就支着脑袋看闻梦绣手帕。一针一线错综复杂,没过多久,那帕子上就活灵活现出两条白色的鸭子来。
  江宝珠揉了揉眼睛:“闻梦,我看你绣的眼睛就疼。你怎么这么厉害呢?这两个鸭子绣的可真好。”
  闻梦一听哑然失笑,换了手上的线头:“娘娘,奴婢手里的帕子上绣的不是鸭子,是鸳鸯。”
  江宝珠瞪圆了眼睛:“鸳鸯?”
  闻梦脸上早就已经红透了,稍稍点了点头,把完工的帕子放在身后,装进了衣袖里。她抬起头转移话题,细声道:“娘娘莫不是太乏累了?刚刚不是说想要看画本子么?若不然奴婢帮您去挑一本?”
  江宝珠闻言一笑,摆手:“画本子要自己去挑才好呢。”
  她眨了眨眼睛,里面灿若星辰。仿佛昏暗的大殿里只有那双眼睛明亮着了。宝珠乖乖巧巧的坐在榻子上由闻梦披上衣服,才跳下榻子,去书房里挑画本子。
  这东宫的藏书阁自然同别处的不一般,里面藏书极多,数量庞大,里面按顺序摆了十几架成年男子高的书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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