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宠——追风的糖醋里脊
时间:2019-01-09 09:52:19

  门帘被撩起,走进来一个异族打扮的少女。皇帝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心里俶尔一惊,她怎么长这样?穿着一身胡狄的皮衣袍子,脸上自鼻子一下戴着红纱,额前点着个红点,只露出来了一双湿濡水灵的眼睛。
  那少女莲步微移,轻轻走到他身边,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里拿着的碗递给他,用极其生硬的汉话说道:“你醒了?喝些羊乳吧。热,热的。”
  那话听起来干涩,夹着胡狄的口音。
  她身上的香气倒是熟悉极了。
  皇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碗接过来,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开口道:“是你救了我?”
  少女那双大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不解来,摇头又点头,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闭着眼睛。水。这是我家。”
  她又将手握成碗状,仰头,眼神示意他把羊乳喝下去。
  她一点提防心都没有,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好人。
  皇帝还年轻,英俊潇洒。一双黑漆眸子寒若繁星,两道剑眉,很是英气。她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救回来的这个男人像什么。只觉得十分危险,直至过了好久,数十年后才反应过来——那眼神多危险,像只盯住猎物的狼王。
  而她,或许在两个人见到的第一面,就像是那个最可怜,最卑贱的羊羔,被盯上了。
  皇帝暂时借住于她家帐篷。
  没过多久,皇帝便知道了。她竟然是胡狄首领的幼女,因为娘亲是汉人,所以会一些汉话。
  那胡狄首领已经年逾四十,倒也是慈善。打量了皇帝许久,忽的眸中微闪,从他不凡的谈吐与腰间那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猜到了他的身份。皇帝只是挑眉挥手,胡狄首领忽的心惊,他自是不敢惹大晟朝之皇帝,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在此处隐姓埋名?
  那少女又眨了眨眼睛,红纱之下的薄唇轻启:“我叫萧灵桉,你,叫什么?”
  看着她的眼睛,皇帝忽然幻想着她红色的面纱下那张丰盈的嘴唇,透着淡淡的微粉色,他想一睹其容,自己不自觉的僵住了,手指不听使唤的抬起来,要解开她的面纱。
  萧灵桉向后一躲,警惕的盯着他。半响才说:“不行。这是,夫君才摘。你不能。”
  于是皇帝生平第一次遭到了拒绝。
  人有的时候或许真的很贱,地位九五至尊,人人顺从,生活一帆风顺时,觉得没意思。可是若有人拒绝,抗议,做着无所谓的反抗,那意思就被勾起来了。
  皇帝心高气傲,大大咧咧的倚在椅子上,哦了声,黑眸锁定她。
  萧灵桉心中腾升起一种不详的感受,她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没什么严重的情况,过几日便可以离开了。
  因为他刚刚轻薄的姿态,萧灵桉起了警惕的心理。她离他远了些,又道:“你,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做什么。”
  皇帝无声笑了下,言简意赅:“诸临,商人。”
  诸?这是什么奇怪的姓氏?萧灵桉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但是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父亲突然走进来。
  萧灵桉脸上绽放出笑容:“父亲!”
  父亲唔了声,低声道:“你先出去。”
  萧灵桉眼珠子转了转,不解的看了里面坐着的汉人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如玉的面庞。他挺漂亮,也很轻佻。她不知道“漂亮”这个词是否可以用来形容男子,她的汉话太弱了。
  父亲在里面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萧灵桉上前去问,父亲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萧灵桉也没往心里去。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日里不是放羊,便是坐在石头上看星星。大漠的星星多极了,只要一到了晚上,满天的繁星低垂着,似乎伸手就能够摸到,仰头便是浩浩银河。
  往往风沙过后,星河才会更璀璨。
  皇帝撩开帘子,见到的便是那样一副画面。
  风声是清软的。穿着红衣的女子坐在沙丘上,仰着头看星星。星河浩瀚,明月皎洁。茫茫的沙漠似乎被这如水的月华照拂成了白色,缓缓的流动着,像是一条白色的银河。
  听见声音,灵桉转过头来,开口:“你能走路了?”
  皇帝点点头,淡然的坐在她身旁。
  灵桉稍稍朝右边坐了坐,说:“你是汉人……汉人住在哪里?夜里的星星亮吗?”
  皇帝也与她并肩抬头,看着星河如织。他想起了那四四方方的,悄无声息的宫殿,四方的围墙,四方的庭园,四方的屋子,一切都是死板的,老气的,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见他未说话,灵桉撇了撇嘴角。继而唠唠叨叨,伸出手来一指:“那颗星,亮亮的。有七颗呢,若是迷路了,可以看。”
  她的眼睛也亮,透着几丝灵动的,狡黠的光芒,又指向另一边:“你瞧,另一颗。一闪一闪的,永远在同一个位置。”
  皇帝没有看那星星,只是侧头看着她。
  她的视线一直在天空里,而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
  皇帝后来想过,那时,短暂而美好的夜间,或许是他这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美好了。他想要攥紧,想要珍惜,可是那美好与静谧就像是握不住的流沙,越用力,掉的越快。
  真正矛盾的爆发是在一个清晨。
  皇帝的随从找到了他,皇帝要走了。大晟朝的基业还在等着他。
  皇帝有些犹豫,视线投向帐子里。
  灵桉提着篮子出来,见到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忽然有些怯,纯净的,清澈的目光盯着他。
  父亲也在,看见她,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朝灵桉招了招手:“灵桉,过来。”
  萧灵桉把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上,局促不安的用手捏住衣角。
  风沙又扬起来。
  萧灵桉行了个胡狄一族的礼节,问道:“父亲,怎么了?”
  老首领黝黑的面庞上流露出几丝挣扎,低声道:“灵桉,你长大了。这是……这是汉族的皇帝。你可知道?”
  萧灵桉心里一惊,天子?不是商人?可他说的是商人,他骗她!那惊讶逐渐变了质,继而又是淡淡的愤怒。她两只黑亮眼睛用力的盯着他看,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皇帝却是一派风轻云淡,丝毫没有欺骗他人的愧疚表情。
  萧灵桉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声。
  早知道他是汉人天子,她就不救了。汉人那样可恨,每一年都叫他们一族上贡,难缠的很。
  皇帝期盼的那种惊艳的,羡慕的神情并没有从萧灵桉的脸上流露出来,反而是一种怀疑的,厌恶的。皇帝心里疑惑不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他便咳嗽了声,缓缓坐在马车里。
  见他走了,萧灵桉并没有多说什么话,扭头便走。谁知道老首领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道:“灵桉,你也去。”
  “去哪里?”
  她歪了歪头,问道。
  老首领叹了口气,忽的想起那日晚间,那个身份尊贵的男子来找他,语气淡漠,却又不容置喙。他说,只要灵桉同意联亲,便免去胡狄一方三年的粮食,牛马贡税。并且永远不会对胡狄出兵。
  老首领被说动了。
  灵桉只是个女子,况且年幼丧母,没有牵挂。她上面还有父兄,嫁到大晟也好,那里多么富饶,至少可以衣食无忧。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到灵桉心头。
  果然,在她难以置信的眼神的注视下,父亲朝马车上那个端坐的男人跪下,缓缓道:“阿图鲁同意婚嫁。”
 
 
第70章 番外先帝二
  萧灵桉急了, 大声喊道:“你们在说什么?!父亲, 你又是在说些什么?!”
  皇帝坐在由金属构成的龙座上。那龙撵冰凉极了,在亘古的烈日下折射出几丝凛然的光芒。他高贵的头颅稍微低了低,睥睨着榻前惊慌失措的女子。怎么?让你做大晟王朝后宫的妃子,是你的荣幸。莫非你不乐意?
  灵桉猛的回过神来,眼眸里像是有火在烧灼。她直起脊背,依旧跪在那里,却不卑不亢道:“我不知道您,是大晟王朝的皇帝。不知您对我父亲说了什么话,但是, 我自知卑贱,配不上您尊贵的地位。”
  皇帝倒是没说什么, 一旁立着的随从纷纷倒吸凉气。
  老首领脸上白了又红,又责怪道:“胡闹!”
  一行人涌过来把她五花大绑, 扔进马车里。
  萧灵桉胡乱的挣扎,嘴里大喊着:“放开我!你们这是抢劫!你们这一群强盗……强盗!”
  皇帝啧了声, 冰凉的指尖摩挲着她露在外面的几寸皮肤。触感柔嫩, 和带着薄茧的指腹完全不同。他猛的用力,一把扯下那层薄薄的面纱。
  无疑, 她的整张脸都完美极了。堪称完美, 像颗藏在扇贝里的明珠一般闪闪发光。配上那一双清澈的,令人心驰神往的清亮眸子, 可是那眸子现在却饱含恨意, 复杂的, 奇怪的,陌生的,强烈的,那是一种皇帝从未见过的眼神。
  萧灵桉手脚被控制住,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面纱会有朝一日用这样的方式被人粗鲁的扯下来。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这样的屈辱与胆怯的胁迫下,她开始哭泣,那双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些许,泪花喷涌着,令人怜惜。
  马车已经在路上走了好一会儿了,她还没有从这场巨大的变故里回过神来。父亲的无情抛弃,这个人的强行掠夺,马车依旧行驶着,她会被带到哪里?
  脑海中一闪而过一双熟悉的眼睛,萧灵桉心惊,若她走了,波尔济特又该怎么办?皇帝看出了她脸上抗拒的神情,伸出手来故作深情的抹去了她脸颊两侧残存的泪珠,压低了声音:“哭什么?嗯?瞧瞧你们这破烂的地方,带你去京中享福你还不乐意。”
  她发怒,像只小狼崽子一样露出尖锐的獠牙,一口咬在他身上,叫嚷着:“你就是个疯子!我要回去,放我下来!救命!”
  那牙齿一丝力气都没有,只是痒。
  皇帝掰开她的嘴,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微润的唇畔,和那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灵桉因为愤怒而瞪大了眼睛,嘴里说不出几个完整的语句来。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俯身,堵住了自己的唇。撕咬用力,碾转反侧,像是多年不见的情人一样缠绵,实际上却是暴徒无耻至极的掠夺。
  萧灵桉怎么也不会知晓,她当日心软救下来的那人,如玉的外表下竟然是那样一副刻骨的狼子野心,暗地里要将她一步一步的拆之入腹。
  大晟的皇宫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一行人浩浩荡荡,过了几日才到达目的地。
 
 
第71章 先帝番外三
  大晟朝的皇宫豪华极了, 翡翠色的琉璃瓦搭在朱红色的宫墙之上。甬道长长反复曲折, 在温柔的日光的照拂下, 一眼望不见尽头。皇帝的龙撵驶过,四处的宫人纷纷静穆行礼, 只留下马蹄空荡余缓的响声。
  面对这全然陌生的环境,灵桉十分害怕,也不再做无所谓的挣扎,安安静静的抱着膝盖, 蜷缩在一处。她的双眼早已哭的红肿, 面对她那副可怜的抽泣样子, 皇帝也有些许的心疼。
  可是他转念一想,心疼什么?有什么好心疼的?自古至今, 将女儿送入皇宫位于皇帝身旁,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三生三世都求不来的无上荣华,这个女人居然在哭。
  想着,皇帝有些气急, 捏住她尖俏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接受这一切:“你瞧,看见了吗?这里比你家好了不知多少倍,你父亲同意你出嫁, 是叫你来享福的。”
  萧灵桉不说话,瞪大了朦胧的泪眼盯着他。
  皇帝忽然觉得自己气急败坏的这副样子十分没有气度, 就收了手, 指尖在她哭的花了的脸上捲了下, 低声道:“别哭了。”
  满皇都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皇帝从遥远的大漠收来了个妃子,还是亲自同座接回来的。这下子,宫里呆着的女人按捺不住了,怎么还从外族收了个妃子呢?
  当她们瞧见灵桉的第一眼,便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自古红颜多祸水,这话可是真真儿的,对极了。
  灵桉不像是汉族女子那样柔弱,刮一阵风就被吹跑了,那双黑亮的眼睛,反而像是蒲柳,虽然柔软,但是却韧性十足,不禁使人联想到,什么人才会让这样的女子臣服?
  显然,皇帝是极其宠爱她的。给了她最好的宫殿,赏了她尊贵的封号,将手中新上贡过来的珍宝都送给她,每个日夜都在她的寝宫之中流连,企图得到美人一笑,但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如此执拗。
  连皇帝都说不清楚,当日给了灵桉十足十的宠爱,究竟是为了得到她的爱慕,还是为了使灵桉臣服?
  每一次都是无声的沉默,抗拒,拉力战。
  谁都不会轻易示弱,仿佛棋局一开始,谁先示弱,谁便是输家。皇帝每每去灵桉殿里,不是冷眼相向,便是恶语相迎。他倒是也不恼,把灵桉僵直单薄的身子圈进怀里,亲吻她额前的一抹朱砂痣,心里偷偷的盘算思摩着,什么时候才能踩断她这根恼人的傲骨,什么时候才能叫她主动的示弱承欢。
  往往这亲昵的时候,灵桉便会厌恶的皱起眉头,推开他,眼底带了些愤恨不满,她不习惯穿这里繁缛的衣物,皇帝便允准她穿些自己喜欢的异族衣袍。
  就连她推开他的时候,也带了一阵轻盈的软香气息,就像香软纱袍,轻轻一撕,就可以看见那截珍珠般的肩膀。珠圆玉润,惹人爱怜。
  就连那事,皇帝也喜欢她,喜欢极了,恨不得死在她身上。她越是躲,越是藏,越是叫喊抗拒,皇帝便会越兴奋。或许那是人身上自古以来带着的略根性,就是将反抗转化为逼迫接受,别的女子总是像个木头似的僵死在他下边,大气不敢出。可是灵桉便不一样了。她的身子水做的一样,她也会骂他,没词了就用她的家乡话来骂。直到自己嗓子沙哑,再也说不出话来,呜咽着哭泣着,泪珠子直掉,像只走到末路穷途的小动物,还有那细白娇嫩的身子,一折就断。让人怜惜,也想要摧毁。
  殿前的小轩窗前徐徐绽放着几朵夜来香。香气风软四溢,入梦时盛满了蜜似的甜美。窗外悄默声儿涌进来几丝凉风,吹的八宝紫檀翘边灯笼里面的灯芯晃晃悠悠,隐没在了晚风里。
  在灵桉的反抗与撕咬下,皇帝可是爽了,连带着身下那小人都带了几丝哭腔。每每这时,皇帝便会伸出长手长脚,把她圈进怀里,轻轻吻一吻她散乱的发丝,柔声哄到:“睡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