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是假正经——初云之初
时间:2019-01-09 09:54:47

      他明日便有朝议,若是留在此处,八成是要取消了,谢华琅伤口还有些难捱,但也不至于无法起身,不愿他为此耽搁朝政,便道:“能起身的。”
      顾景阳看出她心思来,爱怜的抚了抚她肩,道:“无论是否能回宫,我明日都不上朝,枝枝若是觉得难捱便讲,无需有所顾虑。”
      谢华琅心头一暖,小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道:“有些难捱,但忍得住,我不想在这儿过夜,九郎,咱们回宫去吧。”
      顾景阳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唇,道:“好。”
      ……
      早先说话的时候,谢华琅还有些无精打采,等宫人侍从们各自收敛东西时,方才略有了些精神。
      近来她时常与顾景阳一道往猎场来,此处自然留有备用衣衫,采青令人取了,自己再送过去,便见那二人正依偎一处,情意绵绵的说话,好似一双交颈鸳鸯,不觉脸上一热,将衣衫搁下,忙不迭退了出去。
      谢华琅用被受伤的那一侧靠着顾景阳,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他衣领,见采青逃也似的出去,失笑道:“郎君,你将人吓走了。”
      她虽是在说笑,声气较之往常,却仍是有些孱弱,顾景阳心中疼惜,只温声道:“怎么又要怨我?”
      “怎么不怨你?她是从小跟着我的侍婢,哪里需要怕我?现下我有伤在身,她殷勤侍奉都来不及,怎么就急匆匆走了?”
      方才那一席话有些长,谢华琅说的断断续续,缓了口气,方才继续道:“更换的衣袍都留在这儿了,她打算叫谁侍奉我更衣?要不是被吓走了,怎么可能不思虑周全?”
      顾景阳微露笑意,道:“人既是我吓走的,只好叫我替上,侍奉枝枝更衣了。”
      谢华琅说了会儿话,气力倒是更添了些,揶揄一笑,道:“郎君,我仿佛记得,我身上的衣衫,都是你解的?”
      顾景阳原还不觉什么,现下听他这样问,便觉手下触及的柔腻肌肤有些烫手,想将手收回,又觉有些刻意了,便低声道:“枝枝,你身上还有伤,要乖,不许胡闹。”
      谢华琅奇怪道:“你脱我衣服,难道还有理了吗?”
      顾景阳不意他会这样说,当真怔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有些窘迫的道:“枝枝,事急从权……”
      谢华琅道:“归根结底,还不是脱了?”
      顾景阳道:“我是因为……”
      谢华琅谴责道:“简直不知羞!”
      “枝枝,”顾景阳忙伸手去掩她唇,急道:“你轻声些。”
      “我就不,”谢华琅简直想叉腰,只可惜身上有伤,未曾如愿:“占人便宜还有理了!”
      顾景阳一贯拿她没办法,见这小祖宗要作弄他,满口揶揄,真有些无计可施。
      无奈只是一瞬间的事,虽然那小姑娘面色仍有些惨淡,精力倒是回来了些,他如此看着,心里忽然安稳许多,禁不住微笑起来,顺着她道:“是枝枝占理。”
      他正经惯了,骤然换了一副面孔,谢华琅真有些不习惯,左右看了看他,疑惑道:“郎君,你怎么了啦?”
      顾景阳静静看着她面庞,忽然间想起今日下午,自己见到那响箭信号时的惊慌与无措了。
      怕她出事,怕她受伤,怕她性命有损,也怕命运一个阴差阳错,叫他抱憾终身。
      那一瞬的忐忑与无助,大概没有人能够知道。
      谢华琅见他不语,便又摇了摇他,奇怪道:“郎君,郎君?你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你仍能留在我身边,真是再好不过了。”
      顾景阳轻轻抱住她,叫那小姑娘伏在自己心口,低声道:“枝枝是我最珍爱的宝贝,天可怜见,不曾将你夺走,我们还能白头偕老。”
 
      第55章 杀伐
 
      皇帝令江王以谋逆的罪名, 扣押几家王府家眷, 又将当日出现在猎场之中的几个宗室子弟投入宗正寺严刑拷问。
      与此同时,左右神武军被紧急调动, 素日里平民百姓不敢落脚的朱雀街, 已然被封锁住, 连只飞鸟都难以逃脱。
      风暴来的猝不及防, 帝都长安在短暂的惊惶之后, 陷入了一种极为诡谲的状态之中。
      寻常百姓的日子一如既往,无波无澜,偶然间议论两句近来诸事,却不明其中内情,略微猜量几句, 便各自分开,反倒是高门勋贵与皇亲宗室们,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约束家中子弟无故不得外出,连走亲访友,都暂且搁置了。
      灵敏的嗅觉使得他们察觉到了空气中隐藏的危险气息,然而那危险是无形的,看不到的,只能从神武军泛着森白光芒的开刃兵器上与秋风中猎猎飘扬的赤色旗帜中透露出来, 他们只能祈求这次的风波赶快过去, 也为自己平安无事而日夜祈祷。
      除去已死的顾明延, 剩下的宗室子弟都被投入宗正寺, 宫中对外发出的消息是那几家王府意图行刺天子,不意误中副车,伤了皇后。
      行刺君主,伤及皇后,哪一个都是滔天大罪,谁都知道,那几家王府怕是完了,这样危及生死的关头,没有人有余裕去唇亡齿寒,他们更加关心的是——此事会到此为止,还是以此为契机,发展成一场意想不到的巨大风暴?
      宗室们惴惴不安,忐忑之余,下意识想去寻个依靠,一日之间,接连有十几位宗室往汉王府中求见,此外,也有人往蜀王、庄王府中去,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一致的。
      皇族资格最老的三位秦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门谢客,没有接见任何人。
      那些尊贵的来客见状,便知道这几位长者是不打算牵涉此事的,惊惶之余,只得讪讪离去。
      皇帝遇刺,皇后负伤,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大事,不只是宗室,朝臣们同样为之震动。
      这日正逢休沐,谢偃人在府中,几乎是与卢氏同时听闻这消息的,四目相对,皆有些惶然失神,过了半晌功夫,还是谢偃先回过神来,勉强叫自己安定下来,涩声道:“娘娘如何,伤的可重吗?”
      “宫中消息封锁严密,”侍从恭敬答道:“只知道娘娘受伤了,具体如何,却不知晓。”
      卢氏惯来沉稳,现下却有些失神,搭着女婢的手坐下,合上了眼。
      谢允也在府中,他是世子,得知这消息的时间只比父母与叔父略晚些,心知自己见得太少,忙往父母院中去。
      他到的也巧,正逢宫中内侍前来传话,谢偃与卢氏满心焦躁,既想知道事态如何,又怕听到什么坏消息,心中情绪委实是复杂极了。
      那内侍虽不知他们夫妻二人心中作何观想,但隐约也能猜度几分,人进了内室,便先自道:“国公与夫人但请安心,娘娘无性命之忧。”
      几人齐齐松一口气,卢氏轻抚心口,忙问道:“娘娘现下何在?可回宫了吗?”
      “奴婢离开猎场时,陛下尚未起驾,娘娘虽无大碍,但陛下实在放心不下,怕娘娘心中郁结,也欲想令府上安心,便令来请梁国公夫人入宫去探望娘娘。”
      那内侍微微一笑,体贴道:“娘娘负伤体弱,不敢疾行,想来归宫时辰不会太早,夫人暂去更衣,不会迟的。”
      卢氏虽知晓女儿无性命之忧,但母女连心,如何能放心的下,听内侍如此言说,才真是心中巨石落地,向皇宫方向施礼,道:“陛下仁德,臣妇拜谢。”
      ……
      谢华琅醒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内室里也掌了灯,略同郎君说了几句,再往外看,便见夜色已是微醺,轻风中混杂了桂花的香气,着实怡人。
      因为先前治伤,现下她身上只留了抹胸,这会儿采青被吓走了,留下侍奉的自然就只是顾景阳了。
      谢华琅脸皮厚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大大方方的展开手臂,叫顾景阳帮着穿上中衣。
      她原就生的美貌,灯光下习惯,更是肌肤雪腻,玉石一般的皎洁剔透,因为早先失血,面色微黯,却更添几分娇怯婉转的风情。
      顾景阳定定看了半晌,不禁有些恍惚,回神之后,方才自一侧取了中衣,展开后,动作轻柔的为她穿上。
      少女所有的玲珑身姿与婀娜体态,当真窈窕如杨柳,月白色抹胸下掩住的两痕雪脯,更是勾魂摄魄,他不自觉的望了一眼,忙低下头去,顿了顿,禁不住又抬头看了眼。
      谢华琅恍若未觉,道:“道长,你的手是不是也受伤了?”
      顾景阳神情尚且有些恍惚,听她此问,怔了一瞬,方才道:“并不曾受伤。”
      “那可就奇怪了,”谢华琅疑惑道:“我双臂都伸进衣袖里了,你再将中衣合上便是,这很难吗?”
      顾景阳不意她会如此言说,有些怔神的看她许久,忽然红了脸,垂下头去,大半晌过去,终于唤了声:“枝枝,我……”
      “食色性也,郎君,你何必这样拘束自己?”
      谢华琅不以为意,盈盈一笑,道:“女为悦己者容,你若是喜欢,我也欢喜。”
      顾景阳头也不抬,却道:“没有,我只是,只是……”
      谢华琅莞尔,却握住他手,落在了自己腰身上。
      像是被热水烫了一下似的,又似乎是她肌肤上住了一条毒蛇,短短一瞬的接触,他便忙不迭要将手收回。
      谢华琅握住他手,不许他将手抽走,然而男女之间的力气,哪里是能抗衡的?
      眼见顾景阳要将手抽离,谢华琅忽的痛呼一声,他便停了手,低低的唤了声:“枝枝。”
      谢华琅在这场你来我往的较量中获得了胜利,当真心满意足,便拉住他手,自腰腹处上移,渐渐地,渐渐地,终于触及到了那方娇软可人的天地。
      顾景阳身体僵住了,面红如霞,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谢华琅却不介意,伸臂揽住他腰身,婉声道:“郎君,我伤处疼,实在是动不了,你弯下腰来亲亲我,好不好?”
      顾景阳便低下头去,轻柔的吻了吻她的唇。
      室内的烛火离他们很远,应是先前谢华琅睡着,怕那光芒太过耀眼,搅扰到她的缘故,现下再看,却觉他们周遭光影轻柔,有种淡淡的迷离温柔。
      谢华琅忽然笑了起来,如何都停不住,依偎在他怀中,低笑道:“九郎,你明明也很喜欢的。”
      顾景阳问道:“什么?”
      谢华琅道:“现在我可没硬按着你的手,是你自己不愿意离开的。”
      顾景阳反应过来,愈加窘迫,将手抽回,无措道:“……枝枝。”
      谢华琅哼了声,道:“假正经。”
      顾景阳辩解道:“我没有。”
      “没有便没有吧,”谢华琅却不同他争论,只道:“道长,先前我昏睡时,都是你守着我吗?”
      顾景阳应道:“嗯。”
      谢华琅想了想,道:“我醒来的时候,只有你在我身边,为什么没有别人?”
      顾景阳神情敛和,缓声道:“枝枝有我便够了,至于那些仆婢侍从,都被我打发出去了。”
      “哦,”谢华琅长长的应了一声,又低问道:“那么久的时间,内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没有趁我无知无觉,悄悄做点别的?”
      顾景阳原还好些了,听她这样讲,脸色骤然绯红起来:“没有!”
      谢华琅疑问道:“真的吗?”
      顾景阳急道:“真的,我岂会做这种事……”
      谢华琅歪着头看他,道:“方才你还摸得很高兴呢。”
      顾景阳面红耳赤,窘迫的几乎说不出话,大半晌过去,方才道:“枝枝,那,那是你允许,我才……”
      谢华琅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既然你没有做,那你脸红什么?”
      顾景阳着实焦急,忙解释道:“那是因为,因为……枝枝,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好吧,”谢华琅显然不打算再说下去了,道:“就算你没有那么做。”
      “不是就算我没有那么做,而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做,”顾景阳更急了,辩解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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