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问问她!”萧森指着萧林下,痛心疾首。
路过的学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大部分人都没有急于发表言论,在学校里出现这一幕实在太惊奇,这两人出现的突兀,再看看萧林下不说话被吓到的样子,众人保留自己的观点,她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坏的人。
“林下,林下你说话啊,只要你说,妈妈就相信你!”秦茹云跪在地上。
萧林下这才开口,“只要我说,你都相信我?”
她得确认一遍。
秦茹云点头,“我知道你不会是那样的孩子!”
“那好。”萧林下忽然笑了。
秦茹云看着她的笑,不详的预感涌出来。
旁边的程璐瑶以为萧林下被吓到,她担忧的看着她,至于薛光宗,他实在没想到她的养父母会是这样的人,难怪昨天在办公室面对蒋家那两个人,她习以为常。
“你儿子偷东西又想勒索我让我闭嘴,被蔡局长抓个现形。”萧林下冷笑,“都是真的,没有人诬陷他。”
“林下,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秦茹云大受打击。
“我跟你说了你还不信!她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自以为当了陆家的女儿,哪儿还管我们的死活!”萧森激动大喊。
萧林下上前两步,提高音量,“我不管你们死活?是你们把我卖给陆家当女儿,不是我上赶着去的!”
不等萧森说话,她继续道,“萧胜文偷东西,勒索,被抓进去也是他活该!还是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最大的价值就是活生生变出更多钱出来?!”
萧林下语气激动,所有人听得清楚。
萧森头脑一热,也不知怎么了,他脱口而出,“他是个带把的,你是吗?一个女孩儿,以后嫁人还不是要靠娘家撑腰?难道不应该宠弟弟?你现在当陆家的女儿,随随便便都能拿出万把块,当然应该养弟弟!要不是你不给钱,他会去偷吗!”
把重男轻女堂而皇之说出来,还振振有词。
周围学生哗然,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听到声音,萧森一下清醒,脸色发白,他怎么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所以你们把我卖给陆家,现在又想我从陆家拿钱给你们,不止是养萧胜文,最好是连你们一块儿养了,”萧林下声音异常冰冷,“你们怎么不干脆说让我把整个陆家给你们搬过来!”
“怎么这么不要脸?”
“忽然觉得很同情萧林下,摊上这样的养父母也是作孽。”
“此时此刻,很想说我感受到爸妈对我的爱。”
“我回家就积极练习钢琴……”
秦茹云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意识到自己的算盘落空。
事已至此,她蹭的从地上爬起来,“萧林下,你赶紧把你弟弟弄出来,不然你别想好过!”
“好过?我还能怎么好过?”萧林下冷笑道。
“你这个贱人!”秦茹云伸手就想打她,没想到自己先摔在地上。
萧林下走到她跟前,“我已经说过,早在你们收钱的时候,我和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她靠近秦茹云,手搭在她肩上,低声说,“我劝你别在这里多费力气,子女宫泛黑,你儿子在看管所里面说不定遭遇什么意外,现在过去还能看他最后一眼。”
秦茹云终于没有再装,她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萧林下这话让她充满不安,加上围观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们,今天注定不能让贱人掏钱,她咬牙,拉着萧森就离开原地。
萧林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神冰冷。
程璐瑶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林下,你没事吧?”
萧林下摇头,“走吧,不是还要去吃饭?”
三人打车到吃饭地点,一路上程璐瑶费劲心思找各种话题,就是不问刚才的事情,生怕萧林下伤心,就连薛光宗都难得配合着程璐瑶。
等他们到吃饭的地方,大伙儿已经开吃。
萧林下发现不少人都偷瞄自己,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才的事情已经传遍了。
但没有人在这种时候问她,甚至规避了一些父母家庭的话题,萧林下细心的察觉到同学们对她的关爱。
饭后,一行人跑去唱歌,结果不知道是谁提起风水算命的事情,唱歌也不唱了,都开始讲故事。
班长辛谭昊说道,“城西有一个老先生,据说算命特别准!上个月我们家还请他过来算命,他说了一大堆什么阴阳反复、女阴男阳,还说我今年会特别倒霉,尤其是下个月,要小心西南方向出行。”
“真的吗?”
“辛谭昊,怎么可能听听生日就说这么多,真的准吗?”
“真的准!”辛谭昊大力点头,“他说我八九岁摔断手,还说以前需要老一辈压着我读书,以后我是搞研究的料,能读到博士。”
众人大为惊奇。
萧林下盯着班长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那个算命老先生说的没有太大的错误,用八字算命,女属因,男属阳,八字本身也有阴阳之分,因此女阴男阳是最基本的分类,女人的八字中有阳,或男人八字中有阴,就属阴阳反复,具体是好是坏还得具体再算。
程璐瑶兴致勃勃听了半天,众人的话题从算命又转到以后想考什么大学。
她扭头,小声询问,“林下,林下,你说算命真的准吗!”
“命理之说,有一定道理!”萧林下说道。
“我也想去算个命……”程璐瑶纠结,“我最近也有点事情,林下,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可以啊。”萧林下点头,考试都考完了,她不着急刷题,可以放松放松。
“……”薛光宗发现萧林下对程璐瑶可以说很是宠爱了,而且明明萧林下自己就会算命,居然还要陪她去算命?
“薛光宗,你要不要一起!”程璐瑶问他。
薛光宗有些犹豫,最近他爸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争执,周末两个人在家里各自散发冷气,他得在家当传话筒。
“薛同学周末大概没空出来。”萧林下说,目光转到薛光宗身上,“周末需要我帮忙,就打我电话。”
薛光宗一愣,周末能发生什么事情?
萧林下却没有给他解释,转头和程璐瑶说话,两个人小声嘀咕引来其他同学的不满,被众人起哄,还一起跑前头唱了首歌。
萧林下不懂现代的歌曲,但程璐瑶却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她就跟着程璐瑶摸鱼。
一直嗨到十点,众人才各自打车散去。
萧林下把程璐瑶送上车,记下司机的车牌号码,转过身,就发现薛光宗纠结地站在她身后。
“你……刚才说周末需要帮忙,是不是我家会发生事情?”薛光宗就是为这句话等到最后,他认识萧林下时间虽然不长,但就没见过她说话不准的时候。
“可大可小。”萧林下摇头,说话间她叫的出租车到了,萧林下上车,摇下车窗,“总而言之,需要帮忙,你就给我打电话。”
秦茹云拖着萧森赶往警察局,半路就接到警局人员打来的电话。
“请问是萧胜文的家属吗?是这样的,萧胜文同志在看守所内忽然四肢无力,心跳异常,现已送至专门的医院进行看管治疗,家属也可以进行探视。”对方给了他们地址。
两人急急忙忙赶到医院。
萧胜文躺在床上,双目瞪大,大口喘气,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一副随时可能断气的样子。
“胜文啊!”秦茹云不顾医护人员劝阻,大声哀嚎,“杀千刀的啊,那个贱人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你好,要这样害你啊!”
接到蔡永明电话赶来的时冀在病房外停下脚步,里面那股阴煞之气明显是有玄士下手,联想到那天萧林下对这个萧胜文的态度,时冀有些迟疑。
秦茹云却没有停下来,她推开护士,健步走到蔡永明跟前,因为儿子的事情,她陷入疯狂,“你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儿子!他做错了什么!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们难道就不能好好说,那个贱人让你们把我儿子关起来的吧,你现在就让她来!”
哪怕是蔡永明,面对秦茹云这种癫狂,也只能躲闪,他一眼就看到站在房门外的时冀。
“时冀,你还站着干嘛!”
蔡永明躲开秦茹云的魔爪,萧胜文看起来跟撞邪一样,医院里也检查不出病因,他的想法和时冀一样,都在怀疑是不是萧林下故意要惩罚萧胜文,毕竟玄士想对普通人下手太容易了。
“他是我们请来的中医大师!想要你儿子活命就给我停手!”蔡永明喝止住秦茹云。
萧森赶紧拉住她,不让她再继续闹。
时冀装模作样给萧胜文做检查。
蔡永明走到时冀跟前,小声问,“怎么样,是不是撞邪?”
第16章
萧林下回到家,才看到时冀的消息,只说萧胜文突然出事,情况不太好。
萧林下猜时冀怕是她下的手,提前进行报备,一旦破了玄士下的局,也意味会得罪对方。她只说让他看着来,不用估计她的关系。
信息发出没几秒,时冀的电话就进来了。
“前辈,萧胜文的情况不大好……”时冀为难地说。
蔡永明只说像撞邪,八字轻的人总容易遇到些东西,萧胜文瞳孔放大,四肢不能自控,神情麻木又带恐惧,看着也像撞邪,他就贴了两张安神符,想着过两天就没事了。
没想到,安神符的灵力被快速消耗,萧胜文却浑身抽搐,比先前更加严重。
时冀说话时,萧林下隐约听到他那边嘈杂的声音,秦茹云大声哭闹,嘴里喊着要让人偿命,把儿子赔给她。
“你把萧胜文的情况拍下来我看看。”萧林下说道。
时冀很快发来照片,还有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萧胜文抽搐不止,瞳孔放大,眼白居多。
“你说安魂符的灵力被消耗后,他的情况反而更严重了?”萧林下跟他确认。
“是。”时冀肯定地说。
“他应该是被人下了蛊,”萧林下说道,“不管什么蛊虫,都会吸食寄主的血肉,安魂符的灵力刺激蛊虫,所以萧胜文的情况看着更加严重,最好是别用附带灵力的东西靠近。”
时冀大惊,蛊虫一派以苗疆玄士居多,他们不喜与别族交际,得罪这类玄士,下场也很悲惨。
但无缘无故,萧胜文怎么会得罪这样的玄士?
萧林下低头沉思,蛊虫都会有潜伏期,很难确认他是什么时候被人下蛊,一旦发作短时间内就会毙命。时冀却说萧胜文变得严重是在安魂符的刺激后,显然对方控制着蛊虫,只是让萧胜文出现症状,而没有要他的命。
“你只让医院给他吊着命,短时间不会死。”萧林下看萧胜文的面相,也不是明天就要死的样子。
“但是……”时冀想说萧胜文好办,秦茹云和萧森却没有那么好打发,他们又哭又闹,医院里其他病人都不得安生。
“秦茹云怕鬼,你看着办。”萧林下说完,挂了电话。
秦茹云和萧森两人本性自私,要是病房闹鬼,哪怕是亲儿子,他们两个人也会跑的比兔子还快。
*
萧林下早起跑步,回来时遇到刘春凤。
“林下,你才回来?”刘春凤很惊讶,这段时间萧林下对她不假辞色,但刘春凤像感觉不到似的,还是慈母的模样。
萧林下瞥了她一眼,径直走进门。
刘春凤的面具有一瞬间皲裂,等萧林下给她儿子续了命,看她还能这么蹦跶!
萧林下程璐瑶约好早上去算命。
程璐瑶动作迅速,昨天已经跟班长要到那个算命老先生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对方只说早上有一个时间的空缺,否则就要排到一个月以后。
她才换好衣服,程璐瑶的电话就到了,只说已经在门口等她。
算命老先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喊大师,六旬开外,算卦精准,收费也贵,按照所求不同,收费一千打底,上不封顶。像班长他们家就是听人说才找的他。
到城西要半个多小时,一路上,程璐瑶都在说自己打听到的事迹。
和萧林下预想的豪华不同,这家算命店只是一个小铺子,挤在一派老旧店面中没有任何特色,就连挂出的牌坊都很简陋,上面印着“算命”两个大字,下面有一排小字——八字、面相、手相、黄道吉日、下葬等综合业务。
“……”萧林下怀疑她看错了,想当年兴阳观出师的弟子哪个名下没有一两间豪华门面。
这让她十分怀疑对方的水平。
大大隐于市,不是不存在,但萧林下一贯认为有本事的玄士不会委屈自己。
程璐瑶也是第一次来,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正想敲门,就听到里间传来人声,“进来吧。”
里面的陈设也没给人惊喜感。
老旧的桌椅,桌上摆着一壶茶,三个杯子,墙上挂着一幅字——“包罗万象”,字倒是很不错。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里屋出来,身穿道服,手拿罗盘,说不上怎么道骨仙风,但也算给人一种专业的感觉,程璐瑶明显就松了口气。
萧林下坐在程璐瑶旁边,不动声色,这个人身上几乎没有多少灵力波动,没有骗人,但要说大师级别还差得远。
“是你想来算卦?”老人问。
“嗯嗯,大师,”程璐瑶赶紧点头,“我想知道以后我会做什么……”
萧林下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程璐瑶困扰的是这个。
“我很喜欢唱歌,也喜欢模仿电视剧里表演……”她脸上闪过挣扎,“但是我家里人都不太喜欢,觉得读书为上,所以我想请大师帮忙算算以后我会做什么。”